第492章

  秀才爹赶考遇害,大伯兼祧两房。
  二房子嗣是有了,爷奶不喜,村人不屑,还是大伯娘眼中钉肉中刺。
  重男轻女,要卖她换地。
  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娘几个还做牛做马。
  还没大干一番奔小康,那个已经死了的秀才爹又回来了。
  娶了富家小姐?生了两个儿子?
  生活如此艰难,还被逼死了娘。
  裴芩看着骨瘦如柴的一堆弟妹,抖着手:上山!
  ——
  住山洞,搭窝棚,吃野菜,找野果。
  贫寒日子,裴芩领着弟妹,悄悄发财,闷头致富。
  眼见她们姐弟发迹,那些狗血又朝他们泼了过来!
  裴芩掐腰:要当渣,老娘就虐的你们成渣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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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5章:闹年
  赵郗被小六小七缠着,只好哄着俩娃儿,拿出云朵改编的童话故事出来,给他们讲故事。
  夜越来越深,天空飘起了雪花,村里还没睡的小子跑出来接雪玩,等待着子时,等待新年的钟声敲响。
  雪越下越大,冷风呼啸着,刘氏冻的直发抖,聂二郎冷执的不让她上炕,因为刘氏的棉裤和裙子都被尿湿了,一股尿骚味儿很是明显。
  聂二郎平常也没有时间去山上砍柴,家里存的干柴和炭火不多,只烧了炕,没让点火盆。刘氏觉得全身都快冻僵了,就让聂二郎回去拿她的棉裤来。孙莹儿人瘦,她的棉裤,刘氏一条也穿不上。
  “你们自己拿着气死风灯回去!”聂二郎心里多少也有点憷,见刘氏使唤他,不悦道。
  “二郎……”刘氏想训斥他两句,见冷沉的脸,抿紧了嘴,鼻子出气。又叫聂四郎,“四郎你跑得快,你去…”
  聂四郎不等她把话说完,头就摇的像拨浪鼓一样,“我不去!我不敢!”
  “有啥好怕的,不就是个死了的哑巴!”刘氏愤怒的咒骂。
  聂四郎反正不敢,小声嘀咕,“你不怕还吓的尿了一棉裤,让别人给你拿棉裤。”
  刘氏害怕,可是这样也实在冷,她想进被窝暖干,聂二郎又拦着,不让她上炕。只能回家拿棉裤,让聂二郎和聂四郎陪着她一块,拿着火把。
  聂二郎看她不拿棉裤就要往他们炕上被窝里钻,皱了皱眉,只好叫着聂四郎,和她一块回这边院子拿棉裤。
  院子里还开着大门,堂屋门,吃了一半的饭菜还在桌上扔着,已经冻成了一坨。
  聂二郎和聂四郎各拿一个火把,又拎了个气死风灯。跟在刘氏后面进来。
  刘氏不愿意走前面,拽着聂二郎和聂四郎,想让他们走到前面,她吓的浑身都紧张的绷紧了。
  “你要不拿,我就回去了!”聂二郎不悦道。
  “别!我拿!”刘氏叫住他,硬着头皮往屋里走,“你们跟紧点,不许跑啊!把火把给我一个!”
  聂二郎伸手把气死风灯递给她,火把自己拿着。
  刘氏拎着气死风灯,进了屋,把屋里的灯点着,赶紧去拿自己的棉裤和裙子。
  聂四郎不敢进屋,就在门口拿着火把往屋里照。
  聂二郎也没进屋,一手开着门,一手拿火把,屋里屋外的看,也没发现异常。
  刘氏手忙脚乱的翻出旧棉裤和一条打了补丁的旧裙子,拿着就想往外面跑。
  屋里的油灯突然熄灭了。
  “啊啊…”刘氏惊叫一声,惊弓之鸟般跳起来。
  聂四郎一紧张,转身就往外跑。
  刘氏也想往外跑,却见一张发绿的白脸,七孔流血的陈三娘站在门口面。
  “啊啊啊啊啊——”刘氏抓着棉裤抓着气死风灯就尖声叫唤。
  聂二郎也被她惊恐的样子吓的后退两步,突然一股莫名的冷风吹来,屋门咣当一声关上。
  刘氏死死的睁大眼,整个眼泡都凸出来了,惊怖的看着关上的门,朝自己飘过来的陈三娘。
  她不仅满脸白的发绿,两眼嘴角都流着血,更可怖的是肚子,被剪刀剪开肚皮,血肉模糊一片,惨烈血腥,恐怖。
  “不怨我!不怨我!不要来找我!”刘氏吓的瘫软在地上,惊恐无神的眼死死瞪大,摇着头,嘴里念着,往后挪着退。
  聂二郎全身刺啦一下,从脊背寒气遍布全身,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之前也不怎么信有鬼,现在这是,真的遇上了!?
  看着关上的门,屋里还有刘氏,聂二郎纵然心里强硬,也觉得悚然,咬着牙,拿着火把,也为了心里那点点的好奇心,他一脚踹开门。
  屋里的陈三娘听有人踹开了门,扭过身来。
  聂二郎张大嘴吸了口气,就窒住了,一瞬间全身都颤抖起来,见她转过身,肚子还有血迹往下低落,两脚离地的朝他飘过来,聂二郎一个激灵,踉跄的拔腿就跑。
  整个院子里所有灯火全灭,堂屋门,厨屋门,大门,全部自动关上。
  刘氏凄厉的叫了声,全世界静谧下来。只剩天空越下越大的雪。
  守岁的村人都稳在自家面面相觑,觉得又出事儿了,有人出来看,有人吓的连出门看都不敢。还有人拿着鞭炮就要放,有人当即就焚香烧香,求家人平安,求村里安宁。
  聂四郎吓的全身发抖,死死抱住聂二郎哭的满脸鼻涕眼泪,“不是我叫剪的!不能怨我!不怨我!”
  聂二郎也吓的不行,推了他几次都推不开,死命的掰开他的手,看了下家里也没啥贵重的,拿着火把就出了门。
  “二哥!哥!你去哪!?”聂四郎惊慌惧怕的连忙又追上来。
  “我去锁门!放鞭炮!”聂二郎说着,快步跑出大门,没有锁门也没有放鞭炮,而是绕过聂四郎的院子,直接跑到聂家后院这边敲聂二贵的门。
  聂二贵正困的眯着眼睡着,听他叫门,打着哈欠过来开门,“二郎?就开始拜年了吗?”
  “没有!”聂二郎脸色发白,强装镇定的往后看了眼,紧紧抓着火把,进了门就闩门。
  聂二贵一看他这样,“出事儿了!?”
  聂二郎进了屋,见家里摆着上供的花馍馍,荸荠,苹果梨,肉,白菜,上面都放着绿油油的菠菜,屋里点着油灯,
  菠菜,屋里点着油灯,烧着火盆。聂老汉的床在边上睡着了,炕上是睡着的聂四郎闺女。虽然没有多热闹的喜气,但好歹有点人气儿,狠狠松了口气,熄灭火把,跟聂二贵说见鬼的事。
  这边聂二贵刚听了一点,就想到陈三娘临死前的惨烈死状,全身汗毛都立了起来。
  村里的人都在议论,还有人商量到聂四郎家门口给陈三娘上柱香,祈求她不要闹村里的人,要报仇也别吓着村里的人,找刘氏和聂四郎就是。
  聂四郎看聂二郎一去不回,大哭了起来。也不知道刘氏咋样了。
  子时临近,青峰山上的钟声响起。
  立马就有人放起了鞭炮。
  一时间,村里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响起。
  云朵也被吵醒,缩着身子往聂子川怀里挤,捂着耳朵不愿意起来。
  这几年,白石村的人都起来的早,子时一过就有放鞭炮的,被称为抢福。认为起的越早,抢的福气越多。
  聂子川把她搂紧在怀里,被子拉过头顶,让她继续睡。
  听到鞭炮声的小六小七醒来,就异常兴奋的喊着过年。
  罗妈妈和万妈妈等人已经起来,把家里东西全部都拾掇摆设好。
  “又不用进宫,起那么早……”赵郗困的两个眼睛都睁不开,外面小六小七已经过来敲门叫他。
  听着外面村子里的鞭炮声,应了俩娃儿一声,穿了衣裳起来,叫自己的小厮进来服侍梳洗。
  这边梳洗好,准备过年,院子里喜气洋洋,却很是安静。
  赵郗一问,云朵和聂子川还没有起来,再看两个娃儿高兴的样子,更加觉得这爹娘不靠谱。
  云朵翻个身,压到聂子川身上,哼哼唧唧的不想起来。
  聂子川摸了两团棉絮过来给她堵住耳朵,抱着她继续睡。
  云朵伸手掀开被子,闭着眼手脚并用的爬起来,往聂子川身上一坐,“不想起来!”
  看她再睡也睡不着,睡不好,聂子川坐起来环住她,“那起来!没了花石沟,白石村这边起的都早,鞭炮一个时辰也就放完了。等会再睡,早上不吵你。”
  云朵伸手要他抱抱。
  看她还没睡醒的模样,聂子川宠溺的笑着,把她抱起来,去净房,叫了门外的百灵黄鹂打水伺候梳洗。
  收拾好起来,赵郗领着小六小七过来给两人拜年。
  俩娃儿学着赵郗的样子,跪在团铺上,噘着小屁股,奶声奶气道,“给爹娘拜年啦!爹娘新年好!”
  “你们也都新年好!快起来!”云朵笑呵呵的看着像模像样跟着赵郗学的俩娃儿,叫起来,一人发了一个红包。
  赵郗看着云朵忍不住问,“婶婶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没有啊!”云朵笑着道。
  赵郗疑惑,他看也没像不舒服的样子,那这娘是有点不靠谱了。
  出屋里饺子下锅,外面万森喊话,让都捂住耳朵,要放鞭炮了。
  一阵鞭炮响完,众人欢欢喜喜的喊着过年好,往屋里端饺子。
  下饺子放鞭炮,再等一会,清园那边也就该吃完饭了。村里等着拜年的人,先早早的把长辈人家拜过,在村口等着去清园,凑在一堆,低声议论刘氏和聂四郎家闹鬼的事。有人相约,等会去聂四郎家大门口烧柱香。
  清园这边饭刚吃完,外面拜年的,就成群结队的来了。
  万妈妈和荔枝石榴几个拿着花生瓜子糖果和干果一筐子一筐子的端出来,分发给众人吃。
  周氏让孙子到村口来看过,听已经有人去清园拜年了,催促着儿子和儿媳妇带着孙子也赶紧去,“咱们才是正经的亲戚,让那些外八路的表现的像云朵他们亲一家似的。”
  小周氏很想去,可又不太敢。因为不管她说啥,云朵对她都对她挺冷淡,对她娃儿也不亲热,还不如村里那几家的娃儿。
  “平常走动不起来,就全靠逢年过节走动呢!”要不是过年,拜年是晚辈给小辈拜年,周氏端着大伯娘的身份,也想去清园了。露个脸,给娃儿点好吃食不说,以后有啥好处,不会给了外八路的人也想不着他们家。
  小周氏吸了口气,叫着儿子,和云连孝出门去拜年。说来他们也是做兄嫂的,拜年也不该他们先去清园拜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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