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千千。”宫北寒已经进来,见婆子正在撤走吃食,有点尴尬有点局促的站着。
  “五王爷,你还是称呼我云小姐吧。”云千墨板着脸,大概是因为他退了云千千的婚事,总之宫北寒不管怎么改变,她都丝毫没有好感。
  听了她的说话,宫北寒不以为然的说道:“千千,你跟我订了婚,不用那么见外的,我叫你千千,你唤我寒就可以了。”
  “那是曾经!”云千墨淡淡的提醒着他对云千千曾经做过的事情。
  “五王爷请喝茶。”
  尽管云千墨对宫北寒没好感,但该有的礼仪还是有的,木棉花奉上了热茶。
  宫北寒顺势坐在了云千墨旁边的位置,“曾经的事情我承认是我不对,我会进宫求母后让我们尽快再成亲的,我会对你和裳儿一样好的。”
  云千墨无语的撇了撇嘴角,不冷不热的说道:“五王爷,曾经的事情算了,千千已经原谅你了,不过婚事这话题就此打住!”
  “千千,你是不是还在怪我曾经退婚的事?”宫北寒不明白云千墨为什么一定要揪着之前的事情不放,他都已经低声下气的认错了,还不够吗?
  云千墨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暗忖这宫北寒最近莫不是吃错药了?
  就在逐渐升起几分诡异的时候,院子外面又传来了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和娇滴滴的呼唤声:“寒,寒,你是不是在冬院?”
  宫北寒急忙迎了出去,“裳儿,你不是去陪赵将军吗,怎么也过来了?”
  云千墨端着茶杯,淡定的喝了一口,原来宫北寒是陪赵霓裳回赵府看望赵天的。
  只不过,想起这些天商氏的行为,云千墨觉得很有可能,她应该是被太后利用了,而她自己并不知情的。
  赵霓裳头上带着个斗篷,斗篷下是一层厚厚的纱巾,只有上面露出了两只水灵灵的眸子,此刻她在丫鬟小菊的搀扶下,出现在了冬院的院子里。
  “我见你出去这么久没回,就来你寻你了。”赵霓裳的话听起来楚楚可怜,可是她看向云千墨的目光,是毫不掩饰**、裸的嫉妒恨。
  原来宫北寒今天一大早就陪赵霓裳回了赵府,谁知道他在看过赵天之后就借口说出去透口气,结果,他这一透气竟然透到来了赵府最偏僻的冬院,而冬院住着的,正是她恨透的人云千墨!
  看见赵霓裳,云千墨忽略了她的目光,将目光定格在她带着手镯的手腕上,果然,元祁祤说的没错,赵霓裳戴着的手镯竟然变成了淡淡的粉色。
  目光收回,落在自己的手腕,她的手镯除了变得晶莹剔透之外,再无其他了。
  “哦,我顺便来看看千千了。”
  宫北寒点头,他瞪了一眼小菊,“你怎么当丫鬟的,明知道王妃她身子弱,你还让她乱走!”
  小菊低着头,不敢说话。
  倒是赵霓裳听了宫北寒的话脸色一白,声音哀怨不已的问:“寒,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她自知她的脸再得不到治疗的话,她就要彻底破相了,连自己看了那三道疤痕都觉得恶心,更何况是一个男人?
  宫北寒回头看了一眼云千墨,低声安慰道:“裳儿,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一会儿我还有点事,我们早点回府吧。”
  云千墨淡淡的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准备一会儿等他们都走了,再去看赵天。
  只是,她没想到,竟然还是会撞见商氏。
  商氏不喜欢她,甚至对她恨之入骨,但她好歹也是赵天的正妻,所以云千墨回了赵府住之后,基本上不怎么与商氏打照面,实在躲不过了,顶多也就点头行礼,然后匆忙离去。
  商氏也没想到这会儿还会看见云千墨在这里,顿时目光变得毒辣起来,就仿佛透过云千墨瞪着某个人一样!
  若是平时,云千墨会借口离开了。
  只不过,今日,尤其是宫北寒和赵霓裳竟然一大早都来了,她不想走了,于是见过礼之后,悠闲的坐在一旁喝茶,对商氏怨毒的眼神视而不见。
  见云千墨不识相,商氏先是震怒,然后想到了什么,却又露出一抹和善的笑容来,“老爷,刚才裳儿在房中与我说,她的脸恐怕有机会治疗好了。”
  “哦?”赵天一听,也激动起来,“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商氏得意洋洋的斜了云千墨一眼,说道:“听说是五王爷亲自上了南华寺求方丈大师,方丈大师答应试试。”
  赵天听了,也十分高兴,“真是太好了,南华寺的方丈大师医术高明,一定可以治好裳儿的脸。”
  难得见赵天对自己和颜悦色,商氏抿嘴直笑,又道:“老爷,后天恰好是初一,不如我们一起陪裳儿上南华寺吧……”
  听到这里,云千墨已经无心再听下去,便退了出去。
  ……
  摄政王的书房内,元祁祤手中拿着一封密函,剑眉紧紧锁起。
  突然,党参在外面轻敲门,“王爷。”
  “什么事?”元祁祤的声音不紧不慢,却是冰冷的。
  “宫世子在门外求见!”党参答道。
  元祁祤
  道。
  元祁祤眸光微沉,宫毅想透过张呈来投靠自己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只不过,他不是挺沉住气吗,怎么今天找来了?
  “引他去前厅!”对于宫毅这个人,可以用,也可以不用。
  不过,既然他送上门来,见见也无妨的。
  元祁祤到前厅的时候,宫毅一见立即撩袍跪了下来,“参见摄政王。”
  “起来说话吧。”元祁祤淡淡的说道,走向了主位。
  “谢摄政王。”宫毅答应着起身,挑了一个元祁祤下方的位置坐下。
  很快有侍卫奉上了茶水,元祁祤瞥了一眼一脸愁苦色的宫毅,道:“宫世子前来有何事?”
  “王爷,我去大食国的这段时间,听说武嘉进了宫,当了贵妃。”宫毅连忙放下了刚送到嘴边的茶杯,小心的瞟了一眼元祁祤的脸色。
  “所以呢?”元祁祤挑眉,宫毅什么样的人他很清楚,野心很大,这种人若忠心用着还行,可是,他很清楚,野心太大的人,骨子里永远都不会有忠心两个字。
  宫毅从椅子上起来,竟然又跪了下来,说道:“请王爷明鉴,我和嘉嘉自幼相识,互相爱慕已久,恳求王爷能够高抬贵手,放嘉嘉出宫。”
  上次的事情之后,宫毅便知道要张翠薇去求张呈来求摄政王是不太可能的了,他这才沉不住气亲自来的。
  “本王记得,你是与张呈家的次嫡女订了婚的吧。”元祁祤声音一直都是冷冷的,让人辨不清他的情绪。
  宫毅抬头,却不敢直视元祁祤锐利的眼神,小心翼翼的斟酌着用词,“这婚约是家父与张丞相所订下,并非我心中所愿,而且,我曾经对武嘉许过誓言,会娶她进门的。”
  “哦,那你意思是要本王下令放武嘉出宫,再解除你与张呈家的婚事?”元祁祤的眼神染上了冷意。
  “啊,不不不!”宫毅立即摇头,“我和张翠薇的订过婚的事情,京城的人都知道,所以不必解除婚事的。”
  “那你的意思是,既想娶张呈的女儿,又舍不得武侯爷家的女儿?”元祁祤眸光一沉,语音也寒了起来。
  感觉到了元祁祤语气里的寒意,宫毅心里打了个颤抖,跪在地上,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他怕他一个不小心答错了惹怒了元祁祤,尽管他的身份是世子,可是东陵国的人谁不知道摄政王喜怒无常,动不动杀人更是常有的事。
  宫毅害怕,他答错了,就出不去摄政王府了。
  其实,宫毅想多了。
  自从元祁祤心里藏着一个人儿之后,时刻担心他之前残暴的事情会传进云千墨的耳朵里,他的脾性已经收敛了许多。
  只是,收敛了脾性并不等于他有好耐性,冷冷瞪着地上跪着的宫毅,见他不说话,立即勾起了唇角,“张丞相的女儿和武侯爷府的女儿,二选一,你选一个!”
  宫毅一听,心中仔细的衡量了一番,虽然他先前惹怒了张翠薇,张翠薇这两天也不肯见他。但是他对自己很有信心,张翠薇那么爱他,想来这两天不过是气头上,等她气消了,哄一哄就好了。
  于是,便抬头说道:“回禀王爷的话,我娶张丞相家的女儿,虽然我不爱她,但是,若退了婚,翠薇她也会被人笑话的。”
  元祁祤的唇角勾起了一抹讽刺,答案果然不出他所料。
  像宫毅这么野心勃勃的人,怎么也不可能会选择已经日渐没落的武侯爷做岳父的,跟武侯爷做亲家,仕途上得不到任何的帮助不说,恐怕以后还要事事帮衬着武侯爷府,宫毅又怎么可能会舍弃张翠薇而选择武嘉呢!
  “既然你选定了,就回去吧!”元祁祤沉着声音。
  “是。”尽管心有不甘,可是宫毅还是应声而去。
  元祁祤回到书房,拿起那封密信从头再看了一遍之后,略一用力,信纸成了粉尘。
  他拿起笔快速写了几个字放进了一个新的信封里,交给了党参,之后开始认真的批阅着书桌上的奏折。
  ☆、185 遇见
  阳光明媚,岁月静好。
  木棉花托着腮帮着看自家小姐坐在桂花树下穿针引线的坐着衣袍,款色一看就知道是男子的呢。
  终于,云千墨完成最后一针,眼睛笑成了弯弯的月芽儿,她得意的站起来比划了一下衣袍,笑问:“怎么样,好看吗?”
  木棉花也站了起来,认真看完,中肯的给了一个评价,“颜色很好看。”
  她和自家小姐一样,最不擅长的就是女红,要是以前容晴和容嬷嬷在,这些做衣服的活儿都是她们抢着干的。
  虽然,她的女红不好,但是,木棉花还是说过要帮云千墨做的,但是云千墨却说要自己亲手做。就凭“亲手”这两个字,木棉花也猜到这衣袍必定是给摄政王做的。
  以前在天启的时候,云千墨也曾给元祁祤做过一件披风,只是披风多简单啊,跟缝制衣袍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听了木棉花的话,云千墨脸上的笑容跨了下来,她拿着衣袍细看了一番,尤其是针脚的地方,有些地方简直是惨不忍睹,就连自己都忍不住嫌弃的撇了撇嘴。
  虽然,她用的布料都是上好的锦缎,可是,远看还行,若是近看……还是另外再做一件吧。
  打定主意,云千墨又鼓起了无限的动力和勇气,她这不是前世今生都没有做衣服的经验吗,多做几件有了经验就好了。
  见自家小姐又开始拿尺子鼓捣布匹,木棉花傻傻的问:“小姐,那这一件怎么办?”
  其实木棉花也觉得,祁公子现在是高贵的摄政王耶,穿这件针脚这么稀疏的衣袍出去,会被人笑话的吧。
  “先放着吧。”云千墨不甚在意的答,手里开始拿起剪刀裁剪布帛了。
  于是,从中午到下午,木棉花啥也没干成,就在旁边看着自家小姐裁裁剪剪,偶尔她帮忙递个针线、剪刀什么的。
  入夜,云千墨无语的看着元祁祤,他自从翻窗进来之后,就一直在屋子里转,似乎找什么东西。
  当归不是说云千墨今天给他做了衣服吗,他找了一圈,都没有看到,郁闷。
  “墨儿。”元祁祤抱起躺在床上瞪大杏眸的云千墨,亲了亲她的左脸,又亲了亲她的右脸,最后又亲了亲她的额头。
  引得云千墨轻笑出声,“你刚才在找什么啊?”
  “衣服,你是不是给我做好衣服了?”元祁祤弯起了唇角,又亲了亲她的嘴角。
  云千墨转了转杏眸,不语。
  “好墨儿,乖,快告诉我,衣服藏哪里了?”
  很多次他来的时候都看见云千墨在油灯下面坐着,等他进来又神神秘秘的,他这才让当归特别留意云千墨的举动。这不,当归回去禀告他,云千墨今日下午给他做好了一件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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