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四王爷？那不就是君凌辰？祁祤怎么会和君凌辰在一块的？他……
☆、011 迁怒
隔日，相府发生了大事，一大清早云千媚的身上莫名出了很多小红点，紧接着人陷入了昏迷，京城比较出名的大夫一个接一个的被请来了相府。
“老爷……”吴姨娘两眼泪汪汪的，把头埋在云傲之的怀里寻求安慰。
“何大夫，小女究竟是得了什么病？”云傲之轻轻推开吴姨娘，望向刚刚收回手的白胡子大夫。
“说来惭愧，老夫行医多年，却实在诊断不出二小姐的病症，还请相爷另请高明吧。”白胡子大夫一拱手，表示无能为力，接着被下人请了出去。
“老爷，吴姨娘，媚儿怎么样了？好点了吗？”
不管是出自真心还是假意，总之柳姨娘，李姨娘，秋姨娘都带着自家的女儿来了素院，表示关心，就连昨天拉到虚脱的云千娇也被拉了来。
“有劳各位关心了。”吴姨娘含着泪摇头，一脸的悲痛。
“二姐姐脸上的不会是麻风吧？”不知何时，云千娇已经走到床边，虽然脸色还十分苍白，可眼睛扑闪扑闪的，一脸惊慌害怕。
“娇儿不许胡言！”李姨娘低喝了一句，却似是十分害怕一般，上前谨慎的拉着云千娇退了几步。其他人见状也暗自各退了几步。
吴姨娘瞧见暗自咬咬牙，哼，嘴里说着关心的话，恐怕是巴不得她女儿真得了麻风。可惜，她们不会如愿的！
“咦，怎么不见三姐姐的？”六小姐云千柔忽然问了一句。
云傲之扫了一眼众人，发现真是少了云千墨，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之前还称赞她有嫡女风范，结果庶姐生病竟然躲起来，亏平日吴姨娘和媚儿都那么疼她。
“父亲，二姐姐生病了三姐姐却连影都没一个，亏二姐姐平日待三姐姐那么好呢。”云千娇趁机挑拨云千墨在云傲之心里的印象，李姨娘想拉也拉不住。
明天就是太子寿宴选妃，云傲之原本把筹码都压在了媚儿身上，现在媚儿的脸这样，明天肯定是没戏了，想到这里，他怒气再也压抑不住，“来人啊，去看看三小姐在做什么！”
吴姨娘顺势退出了云傲之的怀里，给那下人使了一个眼色，下人点点头，立即去了墨院。
很快，那名下人回来，“回相爷的话，三小姐并不在墨院。听下人说是三小姐一早眉开眼笑的心情极好，在屋里细细打扮了一番，带着两名丫鬟上街去了。”
下人的话无疑是加重了云傲之的怒气，庶姐病得昏迷，她还心情极好打扮一番去逛街？！
吴姨娘对那下人的回答十分满意，脸上却是不显山不露水，语气难掩的伤心失望，“枉妾身对三小姐视如己出，没想到……”
“好，果真是相府的嫡女啊，庶姐生病，她竟然还有心思去逛街！”云傲之气极，一把扫落桌上的茶具。
突然一道清丽脱俗的嗓音响起，“咦，谁惹您生气了？”
云千墨笑意盈盈的领着丫鬟入屋，一回府便瞧见容嬷嬷在门口等她，跟她简单说了事情的大概经过，她就领着木棉花和容晴赶来了素院。
“你去哪儿了！”云傲之见她脸上居然还挂着笑意，又想起下人说她心情不错的去逛街，顿时勃然大怒。
云千墨被吓了一跳，生生退了两步，似乎不明白云傲之的怒气从何而来，“墨儿上街去了，父亲您为何这么生气？”
“哼！”云傲之冷哼一声，双目瞪圆，“我问你，你可知道你二姐姐生病的消息？”
“知道呀。”云千墨点点头。
“庶姐生病，你居然还有心思去逛街？你当真是我相府的好女儿！”云傲之的火气彻底被云千墨的态度点燃，抬手欲扇她耳光。
“父亲，您打我之前可要想清楚了！”掌风至，云千墨不躲不闪，只是声音徒然变冷，气势上居然丝毫不输给在朝堂为官的云傲之。
双方对持下，云傲之怔了一下，望着那泛着冷光的眸子，一时竟下不去手。
“父亲，您的迁怒好没道理，二姐姐生病了就该找大夫，即便墨儿一直在也顶不上什么用的呀。”云千墨扫了众人一眼，最后目光落在吴姨娘脸上，眼底闪过一丝嘲弄和。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竟让云傲之无言以对。
☆、012 千墨昏迷
一时之间，房间内静谧得可怕，每个人都尽量缩小呼吸，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生怕掺和了他们父女之间的对持。
“老爷……”一名下人忽然闯了进来，打破了这份静谧，“老爷，清风医馆的秦大夫来了。”
“快快请进来。”
一听下人的话，云傲之也顾不上生气了。清风医馆的秦大夫博学多才，原是太医院的院长，后来因年迈退了下来，在京城开了一家清风医馆，一般都是他的徒弟出面看病，他是不会亲自出面的。他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思派人去请，没想到秦大夫真的来了。
一名青色儒衫的老者被请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背药箱的药童。他虽然头发胡子眉毛全白，可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拱手作揖，“相爷。”
云傲之早已换上一副和气的样子，“劳烦秦大夫了。”
“劳烦不敢当。”现在的云傲之早已经不是当年他在太医院时候的毛头小子，审时度势是官场人最擅长的。他身边的药童跟随他走近床边。
“秦大夫，请问我姐姐究竟的是什么病？看着像麻风一样，怪渗人的。”云千娇看了云千媚胳膊上的红色斑点，忍不住出声刷存在感，若是能入了秦大夫的眼，当上他的弟子，比相府嫡女身份还要风光。
大夫看病过程最不喜就是有人插嘴。秦大夫眉头略皱，完全没有搭理云千娇的话，把完脉之后，心中闪过一丝惊讶。
“相爷放心，二小姐身体并无大碍。”秦大夫撸撸胡子说道。
“既是如此，那小女脸上的红点是？”云傲之问。
秦大夫已经开始执笔写药方，答道：“二小姐身上的红点是海鲜过敏症状，吃两副药就好了。”
“那二姐姐为何会昏迷不醒？”云千娇大眼睛闪过一丝了然，继续刷存在感。
“呵呵，在人中穴扎一针就好了。”秦大夫望了一眼他的药童，心里摇摇头，相府后院那些女人的阴私之事，他并不想参合进去。
“是，师傅。”药童会意，拿出一根银针走向云千媚。
“啊……”叫出声的是吴姨娘，她并不是被银针吓倒，而是被刚才秦大夫的话吓到了。这是怎么回事？媚儿为什么不是中毒？是什么海鲜过敏？不动声色的望向一旁的沈嬷嬷，沈嬷嬷眨了一下眼，心里的惊诧并不比吴姨娘少。
云傲之斜睨了一眼吴姨娘，又问：“秦大夫，你刚才说的海鲜过敏是什么意思？”
“泛指鱼虾蟹一类的食物，过敏也是因人而异，少部分的人吃了会发生过敏现象。”秦大夫耐着性子跟云傲之解释了海鲜的事情，又跟他说了云千媚过敏比较严重，身上的红点最少得三天才能完全消失。
云傲之听了心里暗自奇怪，却也不想当着外人的面问什么，脸上装作受教了的样子。
一边的药童银针才刚扎入半分，云千媚就“嗯”出声了。刚才他们说的话她听得清清楚楚，可不想白白的捱这一针。
见她人醒，众人忙上前关怀。
除了云千墨并没上前，她也并未因为刚才平白无故受了云傲之的气而露出半点脾气，反而举止落落大方的道：“秦大夫，谢谢您跑一趟为二姐看病，我送您出去吧。”
“如此有劳了。”秦大夫点点头。
正要跨出房门的时候，旁边的木棉花和容晴同时“啊”了一声，只见云千墨的身子软绵绵的倒了下去，“小姐……”
秦大夫本就在旁边，一见连忙蹲下身子把脉，原来云千墨感染了风寒，又上街逛出了一身汗没有换衣服，导致寒邪入体才会晕倒，并没大碍。
谁都没注意到听完秦大夫话的云千墨唇角微微弯起，都是在演戏，就看谁演得更好了。
……
回到自己的院子里，云千雪长长吐了一口气，“姨娘，女儿还以为这次三姐姐一定会被拉下水了，却没想到最后竟然是峰回路转，她这么一昏迷，弄得相府人仰马翻的，这个时候吴姨娘也不好实施下一步的动作了。”
柳姨娘眉头蹙起，心里隐隐不安，她现在最想知道的是，放在云千重枕头下面那封信究竟是谁写的？
“姨娘？”云千雪见柳姨娘不听自己说话，不满的喊了一声。
收回神，柳姨娘不想让云千雪知道那封信的事，又想到今日的事，分析道：“今日的事恐怕没那么简单。”
“吴姨娘照理不会蠢到在太子寿宴前一天让云千媚犯过敏这种低级错误，当时你没注意看，当听到秦大夫说云千媚过敏的红点最少要三天才消退时，吴姨娘的脸都白了，肯定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
柳姨娘甚至觉得写那封信可能就是云千墨，可是她潜意识里就想要否定，不，她不可能知道的。若真是她的话，抓住她的把柄除掉她不更好？
“姨娘，那明日的太子寿宴……”云千雪有自知之明，并未妄想太子妃的位置，不过若是能当上太子侧妃也是极好的。
“不可，目前形势尚不明，咱们最好按兵不动。”柳姨娘知道女儿的打算，她心里也想女儿嫁得好。只不过她毕竟是在皇宫里出来的，想的问题要深远得多，近年四王爷风头很盛，而皇上的心思未明，最好就是按兵不动，免得嫁错了人，到时候落得人头落地的下场。
在这一点上，云千雪很听柳姨娘的话。
☆、013 烟锁池塘柳
“小姐，老爷独自一人去参加太子的寿宴了。”木棉花把打听到的消息细细的说给云千墨。
“嗯。”云千墨此刻正懒洋洋的在院子里晒着太阳，一想到云千媚和吴姨娘昨日的脸色，她就情不自禁的想笑。
前一世云千墨也没有去参加太子寿宴，原因就是她在参加太子寿宴的前一天，突然浑身长出了红色的斑点，当时有位大夫说她是得了麻风病，差点被送到麻风岛去。幸好后来清风医馆的秦大夫到来，说她只是误吃了雷公藤导致的，吃几天药就好了，并没大碍。
然后嘛，云傲之当然是带着相府其他庶女一同去参加了。只可惜太子在寿宴上并没有选妃，她们皆是失望而回。
现今好了，相府嫡女庶女都不用去了，哈哈。
……
被女儿狠狠埋怨了一番，吴姨娘恨极了云千墨。原本她都打定主意是要媚儿‘中毒’再赖到云千墨头上的，结果媚儿弄假成真成了真过敏。最可恨的是云千墨还昏迷了，这让她另外想好的诬赖的托词都用不上了，稍稍让她觉得安慰的是云千墨也没有去成太子寿宴。
“墨儿，你今个儿觉得身子好点了吗？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不然以后下了地府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义姐交代呢。”吴姨娘看着躺在院子下晒着太阳的云千墨，心里十分疑惑，眼前的人脸色红润，哪有半点风寒入体的样子？可若是她身子好好的，怎么会放过去参加太子寿宴的机会呢？毕竟镇国将军府没有女儿，现在太子妃之名呼声最高的就属她了。
云千墨还来不及说话，就听到旁边一把声音哭上了。
“可怜的小姐，呜呜……”小桃一听到云千墨生病的消息，便立即求吴姨娘带她一同前来，此刻扑在云千墨跟前哭上了，“小姐，不要再赶走奴婢了，要是奴婢在您身边侍候的话，小姐您一定不会生病的。”
木棉花在旁边看着小桃哭就烦，若不是早知道她的为人，还真被她眼泪和哭声骗过去了。赶紧走过去一把就拽去小桃，“小姐正病着呢，你哭哭啼啼的晦气！”
“都是你们这些没用的奴才，连小姐都侍候不好，才害小姐生病的，我要回来侍候小姐。”
小桃自然不肯放过这个机会的，她在素院吃的苦头太多了，怀念起在墨院作威作福的日子，小姐善良待下人也是极好的，就算是回来当个扫地丫鬟也好啊。
木棉花看了一眼云千墨的脸色，确定她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心里勇气十足，挺直了脊背说道：“吴姨娘，我家小姐还病着呢，需要在太阳下面吸收热量来祛除体内的寒气。小桃现在可是您的人，若是扰了小姐的休息，使得小姐的病情加重的话……”
接下来的话，木棉花没有明说，吴姨娘却是听明白了，这话分明就是云千墨借丫鬟的口来敲打她呢，立即冷了脸色，对着身后的秋香和秋云喝道：“还不快点把小桃拉回去，好好看着！”
最后的几个字，几乎是咬牙切齿说的。秋香和秋云立即扑过去狠狠的掐着小桃，把哭哭啼啼的小桃拖出了墨院。
“吴姨娘，墨儿想休息了。”
云千墨说的第一句话就是逐客令，吴姨娘脸色讪讪，心里恼怒又不好发作，只得指使下人放下药材，说道：“那墨儿好好休息，姨娘过后再来看你。”
就这样，云千墨这一病就‘病’了三日，就连云傲之也亲自来慰问了一番，还命令管家送来了一大堆的名贵药材。
“小姐，老爷对你真好。”容晴此刻正为云千墨剥着橙子，开心的说道。
好吗？云千媚病了他守在屋里，而她病了只是象征性的来慰问几句，停留时间都不超过半小时，他只是怕闲言闲语传到外边去影响了他的名声罢。犹想起上一世，她被上官卿软禁在侯府，他作为一个父亲，若真疼她爱她，又怎么可能不出面干涉，任由她在侯府受尽欺凌自生自灭？
木棉花瞧着自家小姐的脸色，走过去轻轻掐了一把容晴，示意她不要在小姐面前提老爷。容晴愣了一下，看了一眼云千墨唇边的苦涩，瞬间秒懂木棉花的意思，扯开话题道：“小姐，这次太子寿宴，召音国也派使者来了，还出了一副很奇怪的上联哩。”
“奴婢也听说了，”木棉花也说出这两天外面传得最热闹的事情，“好像这上联只有五个字，叫什么‘烟锁池塘柳’，据说当时参加宴会的人没有人能对出下联，太子只好在京城摆了一个擂台，召集京城有文才的人都前去试试呢，但到现在还没有人能对得出来，你说奇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