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9章 39. 虚空底蕴
肖恩认为，三个月的时间，已经足够千年盟约帝国站稳脚跟，准备开始反攻了。毕竟他可是出了死力保住黄金左道的安危，顺利让佐安顿家族幸免于难，所以南方这边的局势应该是将以梅安要塞为前线，开始向外发展出去才对。
但是肖恩，却是完全忽略了最重要一点。
那就是他的干涉。
雷克不知出于何种原因，对塞西莉亚抱有一种非常强烈的渴望，但是肖恩不死的话，他就不可能带走塞西莉亚。更何况，还有大小鲁卡斯的加入，他们想要夺取世界位面本源就更要将肖恩杀了。
如果说，之前他们是想要获得高品质的素材，因此才没有那么疯狂的出手，但是在知晓了安德鲁的离开和肖恩的强行干预之后，他们就不再可能留手。所以自第二亡灵军团覆灭后，雷克、大小鲁卡斯这三位来自尸骨位面的大人物，就是毫无保留的全力出手，不过短短三个月间，整个掘金路区域就彻底全面沦陷了。
南德恩公爵普休斯.佐安顿能够拿回梅安要塞，真的是拼尽全力了——光是夺回这个要塞，他就牺牲了整整四个军团，另有两个军团的编制都被打散。前后伤亡了六个军团才终于夺回这座要塞，尽管因此也和叛军取得联系，并且位于南方三省的叛军都愿意真正的投降听命于普休斯的命令，可是这一仗对于千年盟约帝国而言，依旧可谓是损失惨重。
在这种损失下，南德恩公爵甚至不敢下令夺回黄金左道的两块行省，和肖恩的蛮荒要塞取得联系。
与此同时，东德恩公爵也受限于帝国南方沦陷了接近三分之一的疆域，而不得不放弃大量的东部地区——帝国命运河以东的所有疆域，全部都被彻底舍弃。
在失去以黄金二十一家为领导的黄金十三行省，千年盟约帝国东部疆域就像是一块突出的棱角。这块棱角的中部，就是自北向南横流而下的帝国命运河——在千年盟约帝国的第二次举国战争，千年盟约帝国就是在这条河流击败了蛮族，从而扩大了整个帝国东部的疆域，也因此奠定了整个千年盟约帝国强盛的未来。
帝国命运河是一条水流湍急的大河，整条河道只有三处区域的流水稍显平缓，但是其中两处并不适合大军过河，因此千年盟约帝国只在这两处设立了一个堡垒营地，在真正适合大军渡河的地方则建立起一座规模雄伟的要塞：命运要塞。哪怕后来千年盟约帝国的版图向东继续扩充而出，但是命运要塞一直以来都没有被荒废，甚至反而被源源不断的加固、加强，除了因为这座要塞对于千年盟约帝国有着极为重要的象征意义外，还是因为这座要塞就是历任东德恩公爵的驻守总部。
依靠地险，哪怕是亡灵大军想要翻山越岭绕后攻入千年盟约帝国东部，也只能派遣出小股的兵力。但是在整个千年盟约帝国有所防备的情况下，这些小股部队只能算是骚扰，连奇兵战术都算不上。真的想要攻入的话，还是只能拿下命运要塞——这座要塞，就是千年盟约帝国东部的最后一道防线，一旦要塞失守的话，结果也就可想而知。
可以说，东德恩公爵已经直接放弃了帝国东部的第一、第二防线，直接退守最后一道防线。这一举动在帝国军部上自然是受到了不小的诽议，但是在南线全面失利的情况下，东德恩公爵也不敢继续冒险，因为一旦被亡灵大军挥军北上拦腰截断千年盟约帝国的中部——命运河，恰好就是千年盟约帝国的中部主轴线，那么到时候千年盟约帝国的损失将会更加惨重。
肖恩不知道千年盟约帝国损失惨重，他还以为千年盟约帝国和雷克已经打得不可开交，所以他选在这个时候返回蛮荒要塞，心中还是存了几分要去占便宜的心思。
可他却不知道，迅速拿下了千年盟约帝国的广大南方疆域后，一看千年盟约帝国龟缩不出，雷克直接挥军南下，来找肖恩的麻烦了。
就在肖恩和寇基雷等人交流完毕，拉着艾丽克西斯返回蛮荒要塞的途中，一支规模浩大的骷髅大军就已经抵达蛮荒要塞。
站在城墙上，威廉的神色平静。
既没有兴奋时的酡红色迷人笑容，也没有愤怒时的一脸肃杀和冷漠，有的仅仅只是平静。
站在他身边的，是自虚空公国成立以来便一直跟随在肖恩身边的一众猛将。
位于威廉左侧一人，是一名中年男子。
他穿着一套银白色的铠甲，铠甲上有着一层光泽在流动闪耀着，偶尔还会反射出淡金色的光辉，无论是谁都能够看出这套铠甲的不凡。但是只有穿戴这套铠甲的主人才知道，这些神奇与不凡都与他无关，他仅仅只能穿戴这铠甲，勉强让铠甲贴身自身从而产生强大的防御能力，但是却无法指挥这套铠甲，甚至就连铠甲自身的附带兵器都无法使用。
理由只有一个：相性度太低。
这个中年男子，便是阿尔弗雷德，昔年肖恩麾下的第一强将，也是第一猛将。而如今，虽说猛将之名依旧，但是他的实力却已经不是肖恩麾下最强的，甚至就连在虚空公国所有军团里也不是最强的将领——他只有上位黄金的实力，而在依靠这套神奇铠甲的特殊作用下，才拥有下位圣域的实力。
这身泛着淡金与白银的银白色铠甲，便是肖恩夺自圣乔尔斯帝国的两套天使具装之一，代表着守护之力的拉贵尔。
这套铠甲并不承认阿尔弗雷德，还是在肖恩的强行施力下才让阿尔弗雷德穿戴起来，但是他只能为阿尔弗雷德提供一个最基础的守护领域，让他勉强达到下位圣域的实力。而除此之外，关于拉贵尔所具备的其他种种奇妙能力，阿尔弗雷德都无法借用，更不用说是天使具装最具代表性的能力：觉醒。
不过就算如此，也为阿尔弗雷德提供了极为强大的战斗能力，更是让雷霆之狮军团变得更加所向无敌。
站在阿尔弗雷德左侧的，则是塞西莉亚近卫军的指挥官，克洛夫。
这位曾经在蛮荒之地真正闯下屠夫之名的指挥官，如今也已经是一位下位圣域的强者。但是与阿尔弗雷德依靠外力才踏入的境界不同，他这一身实力是真正在血雨腥风之中闯出来的——倒不是说阿尔弗雷德战斗的次数就不如克洛夫，只是阿尔弗雷德在没有巨大压力的压榨和逼迫下，上位黄金确实就是他的潜力极限。
当然，克洛夫的个人潜力也同样止步于下位圣域，这还是他在无数死战、血战，甚至是为了让塞西莉亚重返伦贝尔公国的巨大信仰压榨下才提升起来的。可以说在诸多同行将领之中，克洛夫的个人实力可以算得上是最顶尖的那几位，哪怕就算是在整个军部里，也可以排在第三位——原本是第二位的。
站于克洛夫身侧的，则是德怀特，猩红骑士团的团长。
作为原本瑞娜麾下战力最强的骑士，德怀特的晋升之路要比其他人轻松许多：无论是个人实力还是军阶晋升。
虽说猩红骑士团如今规模已经很小——相对于动辄过万甚至好几万的虚空公国其他军团而言，人数至今只有五百的猩红骑士团规模确实极小。可是单纯就战斗力而言，猩红骑士团却是如今整个南大陆都排得上号的骑士团，如果不算南大陆这边各教会从不列入排比的教会骑士团，猩红骑士团的战斗力甚至能过排入前五。
团员清一色都是上位白银境的骑士，其中个别队长级的都有下位黄金的境界，而德怀特本身也同样是踏入下位圣域的强者。
站在德怀特身侧的，则是如今钢铁羽翼军团的指挥官，阿巴扎。
这位虚空蛮人如今不过才二十岁，本应是年轻气盛的年纪，但是站在这里却是显露出如山般沉稳的气质。他的实力并不高，只有上位白银而已，甚至连黄金境都不是，可是在场的所有指挥官里，却没有人会小觑他，也不敢小觑他。并不是因为他的身份，而是因为他的成就。
曾经，安诺赌上自己的生命，为那些被肖恩买来的北地蛮人拼出了一个“虚空蛮人”的名声，也让“钢铁羽翼”成为了肖恩麾下的三大王牌军团之一。
如今，接任安诺团长之位的阿巴扎，不仅依旧保住了“钢铁羽翼”的王牌之名，甚至还让“钢铁羽翼”完全摆脱了以往那种只知道蛮干的作战风格，这支军团显得更加灵动、狡猾、狠辣。同样的，阿巴扎也让“虚空蛮人”这个种族，成为了整个奇迹大陆上比金谷蛮人更受人欢迎的族群：他们全族皆兵，全族善战也敢战，无论男女老少。
时至今日，钢铁羽翼已经成为了一支只接受虚空蛮人入伍的军团，也成为了虚空蛮人的种族骄傲。
左侧一列，便是虚空公国如今的高层将领。
而右侧，则是代表着虚空公国的巅峰武力。
瑞娜，正在这一列。
只是她并不是站在威廉的右一位，而是右四位，一身宛如翡翠般的绿色铠甲闪耀着红色的光焰，整个人显得异常的神武。
而站在威廉右一位的，则是塞西莉亚。
虽然她的实力不如瑞娜，甚至不如站在右二位的寇基雷，可是对于塞西莉亚站在这个位置上，却没有人会去否认。或者说，应该是将塞西莉亚当成此刻站在城墙上所有人的中心轴，她的左一位是威廉，右一位是寇基雷。
早在两个月前，钢铁羽翼、漆黑羽翼、猩红骑士团、雷霆之狮、塞西莉亚近卫军、第一骑兵团、断罪之翼、冰雪与凜冬教会的神官战斗团便先后抵达蛮荒要塞，并且在威廉的安排下迅速完成战防布局。不仅接管了整个蛮荒要塞的防御工事，甚至还以此作为根据地布置出了一系列的防御措施，而且在悬浮漂浮的咕噜的监视下，试图入侵蛮荒要塞的几股小规模亡灵都被干脆利落的解决，并未引发任何危机问题。
但是眼下的情况则不同。
自远方地平线上渐渐浮现的那道白色潮线，规模数十倍于这些日子偶尔来袭的亡灵大军。
这已经不再是一股股的小规模流浪队伍，而是排列成一个个方阵，有着整齐有序行进步伐的亡灵军队。哪怕这支亡灵军队依旧都是些骷髅兵种，并未见到更高级的亡灵生物，可是带来的压力却依旧足以让任何人心升绝望。
“是尸骨位面的先锋军。”有一个声音开口。
这声音很清脆，明显是属于年轻人的声音，对于虚空公国麾下的所有人而言，都可以算是一个陌生的声音。
不过如果肖恩在场的话，他就可以辨认出，这个声音的主人是他之前在北公国联邦那边认识的故友。
来自浮空岛的莱维。
他率领着被吉普莉尔点名留在这方的百人团队抵达蛮荒要塞已经有一个多月了。
莱维的指挥能力不算出神入化，仅仅只能算是优秀，大概也就和阿巴扎的程度差不多，比之德怀特、阿尔弗雷德、克洛夫等人都有所不如。但是在艾丽莎的辅助下，莱维的指挥能力却可以算得上出色，比之阿尔弗雷德等人都要强上一些——也只有莱维和艾丽莎两人联手，才能够做到这一步。
因为莱维对于艾丽莎是百分之百的信任，所以在阿尔弗雷德等人看来颇为危险甚至有送死这种概念的战术行动，莱维却是能够出色的完成，从而让艾丽莎的战术布置做到极端完美。可以说，两人的默契已经达到了彼此无法分离的程度，就算换成不怕死的克洛夫和阿尔弗雷德，也很难弄清楚艾丽莎的战术核心，从而无法做到这种极端完美。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莱维在抵达蛮荒要塞，说明了自己和肖恩的关系及来意并且展现出他和艾丽莎的默契配合后，威廉就毫不犹豫的将断罪之翼的指挥权交给了莱维和艾丽莎——莱维是指挥官，艾丽莎是负责协助莱维的参谋长。而莱维也凭此而成为整个虚空公国军务部里的第一强者将领：他和艾丽莎的实力，都是传奇境。
而排名第二的，则是德怀特，这也是克洛夫从第二掉到第三的原因。
不过莱维和艾丽莎两人虽算是虚空公国的将领，但是他们却是站在右五和右六的位置——代表着虚空公国的巅峰武力。
“这等规模，只是先锋军？”发出惊呼的，是安琪儿，她就站在寇基雷的右边，和塞西莉亚隔着一个身位。
如今，寒霜军团的指挥权已经重新移交回这位女武神的手上。而她也确实展现出了她能够被称之位女武神的强悍一面，尽管她不是虚空公国的人，但是蛮荒要塞毕竟是千年盟约帝国的要塞，从根本上来算，虚空公国的援军才是真正的协防部队。
望着此刻站在城墙上整整一排的虚空公国将领和代表着巅峰武力的强者，安琪儿的内心有着极为复杂的思绪。
她已经尽可能的高估肖恩，甚至是高估整个虚空公国了，却没想到无论是肖恩，又或者是他的虚空公国，却是一次又一次的给了她大大的惊喜。且不说艾丽克西斯和寇基雷，就算是威廉和一众虚空名将，就已经足以让虚空公国摆脱“公国”两字，从而成为一个真正的王国了，却没想到居然还有莱维和艾丽莎这样的传奇强者来投。
这就是虚空公国一直隐藏着的底蕴吗？——安琪儿的内心不仅复杂，还很纠结，当然也有几分羞耻。
毕竟，当初她去虚空公国，就是为了和肖恩结婚，而理由就是她拥有足够强大的个人实力和身份背景，甚至还有一支引以为傲的五级军团：寒霜军团。而她也因此而一直认为，自己和肖恩结婚是肖恩占便宜。
可是现在看看虚空公国彻底摆上台面的力量，她就知道她实在太天真了。
虚空公国哪需要去看千年盟约帝国的脸色？
如果不是这场尸骨入侵事件恰好就发生在距离虚空公国这么近的地方，一旦千年盟约帝国和虚空公国闹起来的话，在不知虚空公国底细的情况下，恐怕是要吃一个大亏。而通过安琪儿和肖恩、塞西莉亚以及威廉等人这段时间的接触，这个大亏恐怕就真的能够让千年盟约帝国伤到筋骨了。
最重要的是，安琪儿知道肖恩的为人，所以她更加清楚，肖恩的实力和虚空公国的底蕴，绝对远不止放在台面上的这一点。
“不管这些亡灵大军的规模再怎么大，只要没有出现黑武士以上的亡灵序列，就只是先锋军。”开口打断安琪儿胡思乱想的，依旧是莱维，“或者，你想称它们为炮灰也可以，毕竟这只是亡灵大军用来试探敌人实力的一种手段而已。”
“敌人的规模，起码得有三十万吧。”威廉望了一眼连绵两公里以上的白色潮线，声音也显得有些低沉。
“差不多。”阿尔弗雷德和克洛夫毕竟是经常身先士卒的将领，根据经验略一估算就得出结论，“多不会超过三十五万，少不会低于二十八万。”
“让寇基雷出去，一击解决就行了。”莱维和艾丽莎对视了一眼，艾丽莎开口说道。
德怀特皱了下眉头，然后才开口说道：“敌人不可能没有安排人手来阻断寇基雷吧？”
“不，艾丽莎的意思很对。”安琪儿回过神，然后开口说道，却没想到她又一次和塞西莉亚异口同声了，这对彼此看不顺眼的女人当即就冷哼一声，谁都不再开口了。
威廉无奈的苦笑一声，然后才说道：“隐藏起来的超级强者，才是最可怕的。寇基雷出手才能够将对方逼出来。倘若他一直隐藏在敌人的大军之中，等到我们双方爆发接触战才暴起发难，那么就算寇基雷反应再迅速，如此近的距离内倒霉的依旧是我们，毕竟……那是超级强者的战斗。”
莱维和艾丽莎两人显然是想起了当初在北公国联邦阿德罗安城的命运之战，两人的脸色都显得不太好看。
“如果对方不去理会寇基雷呢？”开口的是阿巴扎。
“不会的。”塞西莉亚和安琪儿又一次撞上了，两个人彼此冷眉对视。
“咳……有寇基雷出手，对方的那些炮灰根本就没办法继续前进，所以能够在寇基雷的攻击下继续向前的，肯定不是一般人，到时候自由寇基雷去应付。”威廉轻咳一声，然后才开口说道，“我只是没想明白，为什么这些亡灵大军会选择向我们这里发起进攻。无论从哪方面而言，如果真如情报所说，亡灵大军彻底拿下了千年盟约的黄金十三行省，那么它们应该继续北上才是扩大战果的好时机。”
对于威廉的疑惑，塞西莉亚内心有个猜测，只是她并未开口说出来而已。
“算了，就只能麻烦寇基雷你去帮下忙了。”威廉摇了摇头，决定不去想这些，而是转过头对着寇基雷笑道。
“饿。”寇基雷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就是简单的一个字。
“你放心，一定让你吃得饱饱的。”威廉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不过还是咬牙说出了这句话。
和寇基雷打的交道也不算少了，大体上也能够猜出寇基雷想要表达的意思。
当然，因此对寇基雷的食量，众人自然也是心中有底。
只怕这一顿，就能够吃掉目前整个要塞所有人一年的食物分量。可是如果不让寇基雷吃饱的话，除了肖恩却没有人能够指挥得动，因此别说是威廉了，其他无论谁面对寇基雷吃饭的要求，都得笑着答应。
而看着眼前这一幕，安琪儿内心的羡慕之色就更浓了。
如果只是简单的投喂就能够保证一位超级强者的加盟，恐怕无论是谁都会好吃好喝的招待着。
这就是，虚空公国的底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