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刚刚抬头,便见薛韶华笑看着她,薛绍媛微微羞涩,“这方砚台真是贵重,不可多得的珍品呢大姐姐。”
  薛韶华说起这个,也是颇为自得,不过还是笑的从容,“这个是两年前在百朝圣会上,所赢来的。”说着,又去那笔、磨。
  薛绍媛一听,不由了然,这百朝圣会,是南昌国每隔两年,便会举办的一次盛会,由宫中有头脸的后妃主持,有名望的官妇协助。
  然后便是各家的闺秀参与,其中有各种技项,若是能在其中赢得一两项的头筹,那可就是名流广传,薛韶华的才女之称,便是在前两年的百朝圣会所的来的。
  说起来,今年也正是一届“百朝圣会”的举办年,据薛绍媛的记忆,貌似就在不久之后吧?
  就在薛绍媛愣神的时候,薛韶华把一直狼毫笔递给薛绍媛,笑道,“妹妹你看,这支笔,还有这方砚台和墨,皆是千枝大家的遗物,两年前姐姐从百朝圣会上所赢来的,想着也没什么礼物送与你,若是妹妹喜欢,姐姐便把这套文房四宝送与妹妹吧,还望妹妹莫要推辞。”
  薛韶华也是直白,她这套文房四宝,在外流出的话,少说也是千金难求的,竟然就这般送与薛绍媛,也不谦虚的说什么寡漏,又堵了薛绍媛拒绝的话。
  薛绍媛一听,细细的看了看这一套文房四宝,心里是喜爱的紧,不过因为薛韶华的心思,她也只是喜欢而已,没有那么想要,却是不想薛韶华自己如此大方,竟然全都送与了她。
  她微微怔了一会儿,随即调整表情,一脸感动的看着薛韶华,“姐姐对我真是太好了,这么珍贵的东西,姐姐竟然全都送给妹妹,妹妹真是……”说着像是感动的忍不住微微抽泣的样子。
  薛韶华见状,便展露温柔大方的笑,“妹妹莫要如此说,我们都是姐妹,有什么东西,自当姐妹分享,在说了,姐姐房里还有一套文房四宝呢,这东西,放我哪儿,也是摆设,妹妹拿着,好生用着,莫要辜负这般好的东西便是,也是姐姐的一番情谊了。”
  薛绍媛听罢,心里冷笑,好,既然你给我,那我怎么能不要呢?不要白不要!
  她点点头,擦了擦眼角,笑道,“那好,既然姐姐都如此说了,妹妹在推拒,便是妹妹的不是了,不过,妹妹也不能白白收了姐姐的东西。”说着,转头喊,“明水。”
  夏烟立马道,“回三小姐,明水姐姐他们还没有回来呢。”
  薛绍媛这才想起来,自己把他们支走了,无法,只得道一声知道了,把夏烟打发了出去,然后自己起身,去柜子翻找了半天,这才找出一个小盒子,拿着上前。
  薛韶华也不由好奇的看着薛绍媛手里的小盒子,小盒子瞧着应该是普通木制品,不过上面儿刷着朱漆,表情梵刻了许许多多的道经和符文。
  薛韶华见状,心里便有了底儿,一想薛绍媛是出自清尘师太的身边儿,在看这上面儿的符文,应当是道家的东西。
  薛韶华没有猜错,薛绍媛打开盒子,果然拿出了一串手珠,薛绍媛便道,“这串手珠,由金丝楠木和玛瑙抛珠制作而成,是我跟随在清尘师太身边儿的时候,师太给与我的,跟了我这么多年,经常与我同念道经,与我来说,意义很是不凡。”
  她抬头,一双眼眸潋滟微波,“我也没有什么好的东西,就把这串手珠送与大姐姐吧,希望她能给大姐姐你带来平安和吉祥。”
  这串手珠,还真是清尘师太给她的,不过什么跟随多年,念道经,就是纯属瞎扯了,不过为了凸显她的珍贵吗,这么说也是无妨,反正薛韶华又不可能去查,就算查也查不到。
  薛韶华听在耳朵里,却是微微动了心,不说金丝楠木和玛瑙同制而成的串珠,刻上那些意义非凡的经文,便是只说是清尘师太所赐,那也是极好的。
  薛韶华想要,可是,面子上还得一装,微露迟疑之色,“可是……”
  薛绍媛像是知道她想说什么似得,便道,“大姐姐若是不收下我的手珠,那妹妹也不要大姐姐的文房四宝了。”说着把那套文房四宝往前一推,好似在说,我可不是说这玩儿的啊。
  薛韶华略微迟疑一下,便道,“既然如此,那姐姐便收下吧。”说着便叫大丫鬟梨香结过了装着手珠的盒子,薛绍媛这才露出微笑。
  这时梨香小声的在薛韶华的耳边儿提醒道,“大小姐,天色晚了。”薛韶华闻言看了一眼窗外,果然天色暮沉了。
  薛韶华笑道,“今儿天色也不早了,咱们姐妹来日在叙,今日我便不打扰妹妹了,妹妹好生休息,姐姐先回去了。”说着起身,梨香搀着薛韶华下榻。
  却不知怎的,薛韶华看了她一眼,突然一个不稳,一下就往一边儿,就是刚刚薛绍媛做的地方倒了下去,薛绍媛才起身,结结实实的又被她压了回去。
  薛韶华像是吓了一跳,立即慌慌张张的压着薛绍媛的身子起来了,一脸愧疚的看着薛绍媛,“妹妹,真是对不起,姐姐我一坐的久了,脑子便有些发晕,刚刚一个不稳,竟然就……”说着转头训斥梨香,“你这个丫头,刚刚怎么扶的,要是我刚刚把三妹妹压个好歹,你负责的了吗?!”
  随即又道,“幸好三妹妹是个心善的,不然这次你看你怎么办。”
  薛绍媛听罢,心里冷笑,才女就是才女,说话训斥人都是如此的高风亮节,她这般一说,薛绍媛自是不好说什么了,忙笑道,“大姐姐别说了,我也没事儿,不过就是一个意外罢了,你不要说她了。”
  薛韶华便对梨香说,“那好,看在你的面子上,今天的事儿就算了,还不快给三小姐道歉?!”
  梨香立即屈膝,“谢三小姐宽宏大量,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
  薛绍媛便点点头,“下次小心便是了。”心底却在嗤笑,好一个薛韶华,明明是她吃了亏,现在反倒是她薛韶华吃了亏似得!
  薛韶华便又道,“三妹妹,那姐姐便先走了。”说着瞪了一眼梨香,转身往外走。
  薛绍媛心里巴不得,面上却是露出不舍,可还是装出理解道,“好,那我送送姐姐。”又转头叫道,“夏烟,送大小姐。”夏烟应了是,立马上前。
  送走了薛韶华,薛绍媛这才松了一口气,心想应付这薛韶华,可真不是件儿轻松事儿啊!
  转着回来,想起李文圳的那纸条儿,立即去摸腰带处,这东西,可要尽快处理掉,可她却是不由一怔,摊开手,纸条儿呢?
  …………………………
  薛韶华走到元春居外时,停了下来,梨香回头看了一眼元春居内,此刻没有人,回头对着薛韶华摇摇头。
  薛韶华见状,唇角微微一笑,然后抬起左手,摊开手心,一张折叠好的纸条儿躺在她的手里,这正是她刚刚接着摔倒在薛绍媛身上的时候,从薛绍媛身上拿来的。
  之前进去的时候,便见的薛绍媛慌慌张张的,后来她仔细的看了看,才发现薛绍媛藏在腰带处的纸条儿,薛绍媛自以为自己遮掩好了,实则还有大半露在外面儿。
  而且因为薛绍媛去拿那手珠的时候,多走动了几下,便更是突出了,若是平常,薛韶华定然不会在意,可是一想到她进去的时候,看见薛绍媛那个慌慌张张的模样,她就觉得有蹊跷,于是便来了这么一招顺水摸鱼。
  薛韶华很好奇这里面儿究竟是什么东西,竟然能让薛绍媛慌慌张张的,她好奇的打开纸条,然后便看见那上面儿的“今夜子时,等着我。”这一行字。
  这字翩若游龙,刚劲有力,一看就知道是男子所写,薛韶华见状,心里不由一跳。
  这是那个男的给薛绍媛写的?今夜子时?不知想到了什么,薛韶华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唇角扬起一抹略带戾气的微笑。
  突然,前面儿传来一阵说话声,薛韶华看去,远远的便见薛绍妍带着丫鬟正往这边儿过来,想来也是见薛绍媛的罢?
  就这当口的时间,薛韶华脑子里面儿突然闪过一条计谋,唇角的笑一变再变,变得有些诡异,她扫了一眼正往这边儿赶来的薛绍妍,把手里的纸条飞快的折叠了一下,然后扔在了元春居里面儿的小路上。
  做完了这个,薛韶华快速的转身,然后和梨香面色如常的往前面儿走去。
  两人很快遇上,薛绍妍上着粉色连襟衣,下着同色襦裙,头上一对双鬓,略微尖瘦的脸上带着一丝明媚的笑。
  看见薛韶华,薛绍妍慢慢儿的走上前,然后打招呼,“这不是大姐姐吗?”又道,“你也是来看三姐姐的吗?”
  ☆、看望
  薛韶华扫了一眼薛绍妍,眼眸微闪,随即轻轻儿的一笑,淡淡的点头,“是啊。”又道,“不过,我已经看完了,现在正回去呢。”
  薛绍妍一听,像是极为失望的哦了一声,然后道,“看来是妹妹来晚了呀。”然后又道,“那也算了,下次若是大姐姐在找三姐姐的话,便把妹妹也叫上吧。”说着掩袖一笑,“母亲不是说了吗,要妹妹向两位姐姐,多学习,学习呢。”
  她把学习两个字,说的颇为怪异,薛韶华一听,也不在意,一笑,道,“也是,四妹妹你如今年纪也不小了,好好儿的学一些道理,将来嫁了人,才能知如何于夫家的人,更好的相处了才是。”
  这话一说,薛绍妍的脸色就不由微微色变,随后便是似笑非笑的道,“说起这个,妹妹我又怎么敢和姐姐比呢?”她慢慢儿的走起来,围着薛韶华转,“姐姐可是有名的才女呢,如今年纪也到了,怎么着,也是姐姐比妹妹我着急把?”
  说着,她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得,呵呵一笑,有些天真的道,“不过呀,大姐姐,若是以前,永昌侯府,只有我们两姐妹的时候,怕是应该如此吧?不过现在嘛,呵呵,三姐姐回来了,怕是就不一样了吧?”
  薛韶华听罢,脸上的表情微微波动,随后还是如常,道,“四妹妹这话就别开生面了,我们都是永昌侯府的女儿,怎么会因为你三姐姐回来便不一样了呢?三妹妹快莫要这般说了,母亲最是公允的,你这般说,可不是在伤母亲的心吗?”
  却不料,薛绍妍听罢并不为所动,她也是一笑,“大姐姐说的好,事事儿都说净了,那好,既然大姐姐不愿说明白,不妨妹妹我做个坏人,说出来让大姐姐看看,到底呀,她是不是这个理儿。”
  说着,薛绍妍就扳着手指一一道,“这其一,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儿,大姐姐,嫡庶有别,你我是庶,三姐姐是嫡,单就这一点儿,你我就输了。”
  听着薛绍妍的话,薛韶华的脸色,终于变了,却仍是隐忍着不发,薛绍妍乐的见着薛韶华一副有火不发的样子,看着简直就是大快人心。
  她扳着指头说第二点儿,“这第二嘛,便是我们刚刚所说的,婚事儿,你看看,若是那家的公子娶亲,谁不是先看着嫡出的,然后才是庶出的?说年龄,大姐姐你就算先娶亲又如何?还能越过了三姐姐的婚事儿不成?就算你薛韶华,是有名的才女,这又如何?你还是个庶出的。”
  “所以。”薛绍妍转身,正面儿对着薛韶华,“有了这上面的两点儿,大姐姐,你难道还觉得,三姐姐回来了,和以前是一样的吗?”
  薛绍妍看着薛韶华隐忍的脸,心里笑开了花儿,她拍拍薛韶华的手,“大姐姐你好好儿的想想吧,妹妹也不打扰你了,我还要去看看三姐姐呢,便先告辞,大姐姐,慢行。”说罢,薛绍妍心情极好的招呼自己的丫鬟玉璧,往薛绍媛的元春居走去。
  而薛韶华站在原地,直到薛绍妍离去之后,她的眼眸之中闪过一丝狠戾,心中在不甘的呐喊!
  庶出!庶出!庶出又怎么样!她简直恨死了自己的这个庶出身份了!
  虽然她知道,薛绍妍这是在挑拨离间,可薛绍妍说的很对,薛绍媛回来了,他们就遭殃了。
  她知道自己不能上薛绍妍的当,可滔天的嫉妒心,还是不得不让她嫉妒死了薛绍妍,转而生出无尽的怨念。
  一旁的梨香小心翼翼的喊了好几声薛韶华的名字,薛韶华这才反应过来,她吐出一口气,转身冷眼看向元春居,随后勾唇一笑,对梨香说,“走吧,今天晚上,我们可以看一场好戏了。”说罢,转身往回走。梨香在后面儿摸不着头脑,今天晚上,看好戏?什么戏呀?转眼看薛韶华都已经走远,赶忙追上去。
  而这边儿,薛绍妍心情极好的走到元春居,进去了发现一个人都没有,不由有点儿好奇,往前一走,却突然发现脚下什么东西一响。
  低下头一看,竟然是一张宣纸,折的好好儿的,她不由奇怪,这里怎么会有张纸?
  这般想着,便躬下身去捡,一旁的玉璧立即帮她捡了起来,赞赏的看了玉璧一眼,薛绍妍打开宣纸,入目的,依旧是那行,“今夜子时,我等你。”的字。
  同样的,薛绍妍一下便认出了这是一个男人的字迹,她看的心胸激荡,因为这是在元春居,她下意识的就认为,这一定是薛绍媛的。
  她的眼里立时闪着精光,薛绍媛今天晚上,要和野男人私会?
  一想到这个,她立时就恨不得亲眼看见那个场景,然后让别人都知道,到时候,看薛绍媛的闺誉怎么办?!她虽然对薛绍媛和薛韶华挑拨离间,可自己何尝不是对他们两个羡慕嫉妒恨呢?
  可她亦不是傻子,知道无凭无据的,别人不会相信,但是因为有了手中的这个,让她确信了,薛绍妍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脑子里急速运转,忙把这个纸条收好了,此事儿不急,不过现在人既然在薛绍媛这里来了,那她自然是要拜访一番的。
  她慢慢儿的走到门房,正准备说话,却看见满屋子的丫鬟都站着,不由诧异道,“哟?三姐姐,你这是在训仆呢?我是说,怎么外面儿一个人都没有,还以为是他们这些下人玩忽职守呢。”
  薛绍媛一看见薛绍妍来这里,就不由头疼,这才刚刚送走一个,又来一个,无奈,只得道,“那倒不是,这些丫鬟好的很,尽忠尽职。”却不说叫他们进来是干什么,只转头对他们道,“好了,都没有什么事儿了,散了吧。”
  然后丫鬟们整齐划一的行礼应是,像是应证了刚刚薛绍媛的那番话,薛绍妍笑笑,不说了。
  丫鬟刚刚下去,薛绍媛安排薛绍妍坐下,门外明光明水两人变回来了,薛绍媛便道,“给三小姐倒杯茶来。”
  薛绍妍忙道,“三姐姐不必客气,妹妹来,也只是看看姐姐,和姐姐坐坐就走的。”说着转头,从玉璧的手里拿出一个锦帕,打开,里面儿躺着一个和田玉的镯子,薛绍妍说,“妹妹也没什么好的东西,姐姐回来,妹妹便给姐姐送一个镯子做见面礼吧,望姐姐莫要嫌弃。”
  薛绍媛一听,立即摇头道,“四妹妹这是做甚,要是送,也应该是姐姐送你才是。”说着从头上摘下一支金玉步摇钗,递给薛绍妍,“来,姐姐也是,没什么好东西,就这钗子也还拿得出手,妹妹你收下吧,好歹也是姐姐我的一点儿情义。”
  “这……”薛绍妍看见那钗子,心里是极喜欢的,按说他们生活在永昌侯府,好东西自是有的,可是一是因为他们是庶女,也不可能会多大那里去,而且薛绍妍又不像是薛韶华一般,多才多艺,自然是没有薛韶华的那般阔绰。
  就拿两人送的礼来说好了,薛韶华送的,可是甩了薛绍妍的好几条街了。
  当然,彼此而论,薛绍媛还的礼也各有千秋,这支钗子是程氏前不久才给她打造的,叫她先用着,过几日在打造新的。
  程氏给薛绍媛的,自然是好的,可若是论贵重,可比不上薛绍媛送薛韶华的手珠了,当然,对于薛绍妍来说,足够吸引她了。
  看着薛绍妍那副要拒绝不拒绝的样子,薛绍媛心里冷笑,面上笑的和蔼大方,便道,“拿着吧,三妹妹,长着赐,不可辞。”拿古人言压她,加之薛绍妍心里本就是极愿的,立即勉为其难的,“那好吧。”收下了。
  然后笑吟吟的对着薛绍媛说,“多谢三姐姐。”然后便又是说了一大堆的好话,当然,在薛绍媛听来,她觉得更像是挑拨离间一样的。
  比如说,薛绍妍时不时的说,大姐姐没有三姐姐漂亮,然后,大姐姐以前是才女,可自从妹妹见了三姐姐后,我想大姐姐日后可不一定还继续是京都第一才女了呢之类的话。
  如果是以前的锦娘的话,说不定听了她这番话,说不定还真的就全信了,到时候如果比不过薛韶华的话,那肯定就是把薛韶华给恨上了。
  可在现在的薛绍媛看来,根本就是过家家儿一样的。
  好不容易的打发走了话痨薛绍妍,薛绍媛立即就把明光明水叫了进来。
  不待明光明水说话,薛韶华一脸凝重的道,“纸条不见了。”明光明水闻言,脸色一变。
  明光闻言,立即上前,“小姐,什么纸条呀?”她并不知道李文圳给薛绍媛递了纸条的事儿。
  明水上前,看了一眼薛绍媛,见她并没有隐瞒的意思,便对明光解释道,“今儿你们去老夫人院子里请安的时候,长决来了一趟,给小姐递了一张纸条儿。”
  明光之前便是李文圳的人,闻言立即就想明白了,不由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明水又问,“小姐,你仔细想想,是不是忘了放在什么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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