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燕无人冷汗再一次冒了下来,在面对比自己小的凌峰,也有种直不起腰的感觉,“大人请息怒,拙荆行事鲁莽,回头下官就好生收拾她去,让拙荆全额赔偿店家损失。”
凌峰忽然笑了起来,“这么说来,燕家倒是家财万贯了?”
燕无双还来不及说话,凌身又拍了大理石的桌案,吓了燕无双好大一跳,“你可知人家损失有多惨重?从西洋来的上万两银子的高档货,还有从江浙蜀地运来的料子,还有内务府的采买订单,全让尊夫人官太太的威风一摆,全都泡汤了,粗步估算,约有十万两银子的损失,燕大人赔得起吗?”
“……”燕无双张口结舌。
凌峰又冷笑道:“也是,燕老爷以前可是做了三任知府的,如今可是堂堂京兆伊了,想来这么点银子也还不在话下。”
燕无双面红耳赤,脖子青筋暴露,梗着脖子道:“凌大人,拙荆确有不是,但家父为官清白,不说两袖清风,至少也是仰不愧天,附不愧地。还请凌大人口下积德,休侮家父的清白。”
凌峰冷哼一声,“本官也情愿相信令尊大人清白为官。可段记布庄的损失,燕大人,并非本官不讲情面,而是本官一直以来竭力发展泉州商业发展……”燕无双头重脚轻地让凌峰上了一堂“想要督促商业的发展,必须要有公平公正的经商环节,以及有效的官府监督”等大道理,由“公平公正”又引申为官府更要“以身作则”,若滥用职权,欺行霸市,粗暴干涉,以权压人等恶劣行为,只会导致商人寒心,严重者,还会官逼民反。到时候,他就是千古罪人,会一辈子钉在历史的耻辱架子上,让人啐弃一生,连子孙后代都不得安宁……
燕无双几乎被训到要回去跪祖宗祠堂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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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们给的啥主意,我那口子油盐不进,水火不入的。瞒他买东西是不可能的,快递直接送店子里,他收货的积极性比我还要高。就算骗他是帮别人买的,但之后穿在身上,他的火眼金睛还是会认出来的。他别的本事没有,就是对我的新东西异常敏感。
☆、第185章 后果
燕无双万万没想到,这位年纪轻轻的凌大人,人家刀剑使得俐索,上阵杀敌英勇无比,甚至连嘴才也了得。在凌峰一顶顶大帽子下,燕无双连反驳的勇气都没有,只能把头点如鸡啄米,等从凌峰那儿出来,冷汗都把后背浸温了,腰也快酸掉了。
在凌峰那受了一肚子气,这股邪火自然要找地方发泄的。而妻子梁氏还不知悔改,燕无双再也控制不住脾气,用他从未有过的大嗓门,声嘶力竭地把梁氏吼了一通。
“你可知,人家已经去了官府告我了,说我堂堂朝廷命官,朝廷派我来,是为了老百姓排忧解难。我却纵容妻子胡作非为,肆意打砸损毁百姓财物。知府刘向东已受理此案,最终又上报凌大人,凌大人还言明,此事非同小可,还要让御史禀奏朝廷。你可知道,一旦此事上报朝廷,我爹的政敌又岂会放过,那群言官,更是杀人不见血。我好不容易才求来的差事,就要让你的一时痛快给毁于一旦了。”
梁氏被事情的严重后果吓得脸都白了,但仍是不愿相信,事怀会严重成这样。以往她又不是没见过那些权贵打砸商家事件的,不都没事么?凭什么她就有事?
“现在,你立即去段记布庄,好生赔礼道歉。争取把此事压下来。”燕无双骂了一通后,到底也明白,若当初严厉制止她,也不至于发生如此严重后果,也自觉理亏。
“还要我陪礼道歉?凭什么?”梁氏不干了,她堂堂朝廷诰命夫人,出身公府之家,名门贵女,岂能向区区商贾道歉,传出去,她还要不要做人?
“不凭什么,只凭人家占了理,你若是不去道歉,我好不容易求来的差事,也要叫旁人顶了去。”燕无双有气无力地道,“刚才,凌大人要我回家闭门思过。我手上的差事,暂且让另一位副使连若刚得了去。”
……
“海外进来的西洋布料八千两银子,蜀地的锦缎六千八百两银子,杭绸,山西璐绸各三千五百两,还有内务府订单,一万一千两银子,这,这梁氏真有如此厉害?”徐璐看着管大娘呈上来的账目清单,好一阵目瞪口呆。
管大娘嘿嘿冷笑,“这位燕奶奶,人家可威风了,让人把我那呈放在铺子里的料子又踩又扔的,全沾了灰,严重的还用刀子划破不少,损失虽是不大,但我们铺子隐性的损失可是不少,不找她赔找谁去?”
有胆子砸,确实要承担后果。
“话虽如此,刘向东也不会这么判决的。”徐璐把账单递过去,“让梁氏赔个三五千两得了,不过一定要她当场道歉。”对于梁氏这样的人,与其让她损失银钱,还不如落她的面子。官夫人一般把面子看得比命重,一旦她对一介商贾低头了,她在官夫人圈子里,至少半年抬不起头来。
徐璐坏心眼地想,哼哼,刚好可以一报她先前的张扬之仇。
凌峰也赞成让梁氏当场道歉,虽说当时闹得动静满大,但段记布庄实际损失也并不大,就是有些布料被弄脏了些许,有十来匹料子被刀子划破了,总得算下来,也就数千两的损失。就算这样,梁氏短时日内,也不会太好过就是了。那些大头兵,包括抱燕无双大腿的佥事金泽辉,也因“滥用职权,公器私用,与民相争”等罪名,下了大狱,一人被打了二十板子,并被罚三个月月奉,足够让这群靠月银过日子的大头兵们哀嚎半年了。
如果燕无双会做人,会在暗地里补济这些人的损失,但代价也是相当大的,损失的银钱好补,那挨的二十板子却是不好补上的。若不会做人,就是平白拉了数十个大头兵乃至金泽辉的仇恨。
更何况,燕家虽然是新贵,财帛自是有的,但非常时期,也是万万不敢把老子娘的私房拿出来使用。逼不得已,梁氏也只能拿自己的嫁妆来弥补了。
但这日里,刘夫人登门,向徐璐说起了梁氏的难处来。
“不会吧,弄了半天,才只赔了三千两银子?”徐璐很不可思议。
刘夫人叹口气,“确是精穷了。燕夫人甚至连从京中带来的一枚家传玉器都给变卖了。”
徐璐仍然不肯相信,“到底是国公府的千金,又是三品大员家的嫡子媳妇,哪这么寒碜的。”
刘夫人无耐地道:“是真的。梁氏虽出自梁国公府,但梁家早已式微,若非及时送了个嫡女进宫,这才勉强保住了爵位。更何况,当年她母亲出事的那会子,我也还在京城的。自然清楚,当氏出嫁,梁家不可能贴太多嫁妆。说不定,比普通小吏家的千金犹有不如。”
徐璐知道刘夫人这话应该不会渗水份,但仍然不愿相信,如此嚣张的一个人,会是如此的不济。
“不是还有个厉害的舅舅么?”
刘夫人拍了拍大腿,“唉哟,我的妹妹,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虽说定国侯府叶家显赫薰天,并不亚于安国侯府,但叶家真正当家作主的人,并非定国侯,而是定国侯世子,叶恒。”她又压低了声音,对徐璐道,“说起这叶家,还与凌家有着莫大的关系呢。”
定国侯世子叶恒,还曾与凌家的姑奶奶凌芸结过连理,可惜后来双方义绝,从亲家变陌路。这个徐璐早就知道的。
刘夫人又继续道,“想必叶家与凌家的事儿,妹妹也是有所耳闻了,我就不多说了,只说这梁氏。梁氏的兄长,确是靠着叶恒,才有了较好的差事,梁氏也靠着叶家的牵线,才嫁给了燕六爷。但到底只是隔了一层的表兄罢了,梁氏出嫁,定国侯府大不了添添妆,总不至于倾全家之力给她嫁妆吧?”
这个倒也是呢。
“说起来,这梁氏也是受了她母亲的牵累。若非她母亲作得厉害,也不至于就只三丁两枣的嫁妆。当年梁氏出嫁的时候,她母亲也没能亲回梁家给她送嫁。还是她大伯母操持的婚事,据说,那嫁妆当真寒碜得可怜,勉强凑够了八十八台,大都是虚抬,中看不中用。梁氏出嫁后,梁家也才报出了叶氏的死讯,大概便是叶梁两家共同商议的结果吧。”
徐璐没有说话,但脑袋却是迅速运转起来,大概是梁氏的母亲早在梁氏出嫁前就已经死了,但梁家为怕影响梁氏的姻缘,就刻意隐瞒,等梁氏出嫁后,才报出了梁二夫人的死讯。
“梁氏出嫁后,因是叶恒亲自保的媒,燕家人倒无人敢欺负她。再则,梁氏很争气,母孝过后,三年内就给梁家添了两个大胖小子,恰巧那阵子燕家靠着定国侯府,一帆风顺的,梁氏的地位就越发稳重了。后来梁氏在京城又合着人做起了生意,好像也赚了些钱,腰杆越发直了。不过,燕六爷能外放,又得了这么个肥缺,应该没少往里添银子,想必又把做生意几年的钱弄光了吧。”
徐璐总算听明白了,刘夫人原来是替梁氏求情的。
徐璐不想让梁氏太好过,但刘夫人的面子又不得不给。趁刘夫人还未把求情的话摆到台面上之前,就得想办法堵住她的嘴才是。
忽然瞧到针线箩子里的细绒棉料,那是要给婴孩穿的,徐璐眼珠子转了转,计上心来,说:“唉呀,姐姐先等我一会儿,我先去瞧瞧香草。”
从香草那儿回来,徐璐歉然地对刘夫人道:“香草是我大姑姐的陪嫁丫头,因去年大姑姐正要起程离去,碰巧香草有了身子,大姑姐体恤她,便把她留了下来,让我代为照顾。明着是我照顾她,实则香草很能干,就是怀了身孕,也从未曾真正休息过的,也多亏了她里里外外帮衬着我。原本大夫说,要这个月底才会有动静,可前日里出了一趟门,被人撞了下,动了胎气,孩子就提前生了。”
见刘夫人听得认真,徐璐又继续说,“香草回来后,肚子就痛了起来。稳婆说,明明昨日里胎位还好好的,怎的短短一时功夫,就给变位了呢?后来随香草一道出去的婆子才来禀报我说,原来香草在段记布庄,让一个从京里来的官夫人给推了几把,显然,就在推攘间,就把胎位给拢乱了。”
刘夫人吃了一惊,“还有这种事?”
徐璐沉重地点头,“那妇人不是别人,正是梁氏。而梁氏也是识得香草的,这才故意找茬,香草动了胎气,胎位又不正,生产时,很是费了一番力。稳婆说,也亏得香草身子健壮,又是第二胎,这才没酿成大祸,不幸中的大幸。不过饶是如此,香草也是折腾了整整三天才生了下来,虽说留住了性命,身子也亏得厉害。这不,都两天了,连床都没法下。唉,大姑姐最是看重香草了,明明要我代为照顾,却落得这副田地,可要我如何向大姑姐交代呀。”徐璐摆出忧伤沉重的面容。
刘夫人是聪明人,迟疑地说,“那撞香草的妇人,可是那梁氏?”
徐璐面色一冷,“正是此人。”她冷冷哼了声,“听回来报信的小子们讲,当时确是梁氏认出了香草,也知道香草的身份,和她背后的主子,这才故意寻衅。也亏得香草没事,不然,我定要她好看。”
刘夫人目光闪了闪,勉强笑了笑,“老天有眼,不等妹妹动手,这梁氏自己就倒霉了,呵呵。”
“可不是这么理么?当时香草难产,我心头呀,还真有了千万种想要把梁氏碎尸万断的想法。不过香草没事后,也就淡了这些心思。谁会想,这人居然又去寻衅了。”她看了刘夫人一眼,后者神色越发不安了,她轻蔑一笑,“什么段记布庄出售假货,想必是那日她在欺负香草的时候,那布庄的掌柜没有帮她而是站在香草一边,所以怀恨于心罢了。”
刘夫人惊呼一声,弱弱地道:“当真如此?”
徐璐耸了耸肩,“姐姐在泉州也呆了近一年了,可有听说过段记布庄售过假货?”
刘夫人低下头来,没再说话。
徐璐见状,就知道刘夫人已打消了求情的话,挑眉笑道:“姐姐今日来,该不会是想替梁氏求情吧?”
刘夫人飞快地摆了摆手,“没,没有的事,妹妹千万别误会。”见徐璐似笑非笑的神色,又讪讪地笑了起来,不好意思道:“刚开始,确是有的。不过听了妹妹之言,哪还能求情呀,虽说我与梁氏有几分亲戚情份,但也不是是非不分之人。这梁氏,是该给些苦吃吃的。”
徐璐浅笑道:“姐姐一向深明大义,我是知道的。有姐姐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顿了下,又一脸诚挚地道:“也亏得姐姐没有开这个口,不然,还真难办。说句心里话,我可是从未拿姐姐当外人,我也不愿为了个梁氏,而坏了我们之间的情份。”
刘夫人感动不已,“妹妹这话倒是惭愧死我了。”看着徐璐诚挚的眸子,刘夫人心中羞愧不已,明知那凌家对梁家人没有好感,她偏还要与梁氏走到一块儿。也亏得徐璐不是那种小肚鸡肠之人,不然,将来刘家什么时候被凌家疏远了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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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容易心软的,这两天帮我干活满勤快的,做饭洗碗,对他又怨气全消了,我是不是很没出息?
☆、第186章 燕夫人梁氏
刘向东的青天之名,在去年秉公处理泉州新贵兼“皇亲国戚”的秦家姑嫂时,便有了小范围的提升,后来再一次因打了秦家姑嫂板子,让“秉公执法,不畏强权,当之无愧的刘青天”的绰号,更是叫响了泉州各个角落。这回,又因提刑按察使司副使的燕夫人与一介商贾之争的纷争,刘向东依然不畏燕夫人梁国公府千金,定国侯府侄女的身份,秉公办案,不但判燕夫人梁氏无理,还让梁氏当众向受害者段记布庄的掌柜赔礼道歉,并陪偿损失。
燕夫人在公堂上,还嚣张至极,但架不过刘向东一心为民的无边官威,不得不低下高傲的头颅,不但向苦主赔了礼,道了歉,还足额赔了六千两银子。
原本苦主非要让燕夫人赔偿一万二千两银子,还是刘向东按着市场价格,以及店内的实际损失,坚持不懈地进行了长达三日的审计和排查。为了不让苦主蒙受损失,但也不能让苦主狮子大开口,无端坐地起价。刘向东还亲自查看了段记布庄的进货单,以及排查询问段记布庄的客户,得到一份详细的价格清单,最终根据客户反馈的价格,以及进货清单,刘向东判决梁氏赔偿段记布庄五千五百两银子,另有医药以及店面损坏修葺费用,另陪偿两百两,因梁氏行事影响恶劣至极,罚款三两两,以儆效尤。
刘向东这一判决,管大虎夫妇当场叩着谢恩,并虎目含泪:“俺与官府打了这么多年交道,就刘大人让俺心服口服。刘大人不愧为青天之名,俺服了,朝廷派大人来泉州做父母官,实在是泉州人的福气。”
不止管大虎夫妇服气。;连燕夫人梁氏也心服口服,自从丈夫闲赋在家闭门思过,她还以为至少得损失一万两银子才能摆平此事,刘向东的判决,生生省了她一半银子,这下子,她也服了。诚心诚意地接受赔偿不说,还把刘向东夸了一番。说他秉公办案,不愧为青天之名。
朱小航说起公堂上的事,徐璐嘴里刚才包着一口茶,闻言,一口茶水差点就喷了出来,“刘青天?呵呵,这刘向东确实满会做人的。”以后想不升官都难呀。
等朱小航走后,豆绿上来收拾茶水点心,也忍不住道:“明明就是夫人暗中给了他指示,他倒是好,平白又得了官声。”
刘向东之所以要花掉三天时间去排查段记布庄的账本,以及实损失,并非是真的秉公执染,不过是与管大虎等人演得双篁罢了。这主意还是徐璐给出的呢,但是呢,好处全让刘向东得了。
徐璐淡淡一笑:“哪个当官的,不会做戏?这已是与生俱来的本事了。”不会作戏的官,不说当不了官,但肯定当不了大官。
豆绿咕咕舌,忽然就举一反起三来,“听少夫人的意思,那咱们爷的官儿更大,是不是比刘大人更会作戏?”
“……”徐璐好一阵无语,无可耐何地望着这个从小陪着她的忠仆,很是优伤地想:这死丫头,大在人前机灵得很,可人后,总爱犯浑,这种话,岂是她一个小丫头能说的?也不怕拉出去打板子。
可她就是说出来了。
“你这死丫头,也亏得这儿没有别人,若是让爷给听到了,仔细你的皮。”徐璐戳了她的额头。
豆绿吐吐笑,放好卖乖地道:“我也只是在少夫人跟前说说罢了,才不会拿到外头去说呢。”
“可惜你这丫头运气不够好,爷已经听到了。”一个让徐璐惊喜,却让豆绿惊恐的声音从门口响来。
主仆二人同时回头。都各自叫了声爷,一个惊喜,充满喜悦,一个却是带着颤音。
凌峰一身大红色绣明黄麒麟补服,腰缠嵌白玉腰带,整身充满了阳刚威武的气息,红色的衣裳穿在身上,却不显阴柔,反而有种说不出的跳跃洒脱。
徐璐迎了上去,“爷也真是的,什么时候学会了听人墙角了?”
“这可怨不得我,才刚进门就听到有丫头混说我的不是。你说,这样的丫头,该如何处置?”
徐璐说:“回头我就收拾她去,爷也累了吧,先坐下,喝口水。”
凌峰坐了下来,就对满脸惊惶的豆绿道:“胆子不小,居然敢背后编排主子,罚你半年月银。”
徐璐忍着笑,对她使了记眼色,“只是罚你月银,又没打你板子,也算是你的福气了,下去吧,回去闭门思过去。”
豆绿这才似重新活回来般,赶紧飞快地跑了出去。
徐璐给凌峰砌了杯茶,递到他头上,嗔道:“爷也真是的,多大的人了,还与一个小丫头计较。”
凌峰笑了笑,“夫人好没脑子,知道这丫头是你的玲珑心肝,我即没打她又没骂她,你还心疼个什么劲。”
“可是也让爷罚了月银呀?”忽然想到什么,徐璐又捉着他的手臂摇晃了起来,满满的笑容,“就知道爷心胸最广阔了,如何会与一个小丫头置气。”她管理着内院着所有奴仆的月银支配,罚豆绿银子与否,全由她说了算。
凌峰温柔地望着徐璐,今日的徐璐穿得很是简单轻便,乳白色雪里红梅的薄缎束腰对襟单衣,里头露出些微的姜黄色的绣红杜鹃鸟的抹胸,露出一截雪白肌肤,清盈动人,尤其褙子领口设计比较宽敞,动作间,微微露出优美的锁骨,和柔软的脖颈。凌峰爱死了这样的徐璐,开心起来,犹如小喜鹊般轻灵动人。温驯起来,犹如一只可爱的冬猫,团团的叫人爱不释手。撕起娇来,犹如化了蜜的麦牙糖,让他的心都要溶化掉。不管哪种面貌的她,都有着耳目一新的无限风情,娇媚至极,也娇憨至极。
偶然间,又想起管大娘曾与他说过的事儿,胸口更是盈满了暖意和心疼,忍无可忍地把她揉怀里揽了,感受着她柔软娇躲,亲着她粉滑的脖颈,“今天有什么好吃的?”
“刘夫人的娘家给她捎来了京城的特产,烤鸭料,刘夫人一收到料,就自己捣鼓了两只烧鸭来,就送了一只过来,尝尝鲜。爷有口福了。”京城的烤鸭据说很是出名,刘夫人忽然怀念起老家的味道,就让娘家人给她捎崃了佐料,自己动手做解解馋。
烤鸭的原身是宫廷食品。用料为优质肉食本地鸭,果特制的枣木烤制而成,色泽红润,肉质肥而不腻,外脆里嫩。以色泽红艳,肉质细嫩,味道醇厚,肥而不腻的特色,被誉为“天下美味”。
“烤鸭呀……”凌峰笑了起来,“以前成日里呆在京城的时候,对那名满京城的烤鸭也实在不怎样,可三年未曾回京,也还满怀念的。也好,就尝尝刘夫人的手艺吧。”
厨房的果然端了一盘子切得漂漂亮亮的烤鸭,还有素白小瓷盘里的薄饼和小杯子里盛着的甜酱,凌峰皱了皱眉,“这刘夫人也太小气了,要送就送一整只吧,居然只送半只。小气,实是太小气了。”
徐璐不好意思地道:“爷可冤枉齐家姐姐了。原本就送了一整只的,中午的时候,我让厨房切了半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