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秦绛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果然是个要求严格的工作狂，当天就要求杜念进入工作状态。
  公司给杜念安排的是高大上的路线，毕竟一出道就参演了顾老要竞争戛纳的文艺片，格调就比一般的新人要高出不少，因此选片和广告都要慎之又慎。因此除了定在元宵节第二天试镜的《仙途》，秦绛没有让杜念其他的电视剧电影做准备，也没有为他拉广告。
  但是杜念同时还要保证一定的曝光率，而微博正是一个最好的平台。
  “除了会跳舞，还有武术，你平时有什么爱好或者特长？”秦绛带杜念回了自己的办公室，“我看你的这几条微博全是照的风景，是喜欢摄影吗？”
  杜念点了点头，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最新养成的爱好。
  “还有吗？”
  “除了跳舞，琴棋书画我都会一点，平时也会填词作诗打发打发时间。”说起自己的特长，杜念有点小骄傲，上辈子，如果不是被欧明聿赎身，将来必能成为平康里巷三大都知之一。要知道，可以主持名流雅士所举办的宴会的都知，除了容貌举止压得住场，还得能说会唱，善诗识文，博闻强识，擅调排周旋才行。
  秦绛一听杜念的特长，不禁诧异的抬起头来看着眼前这个少年，杜念虽然只说“会一点”“打发打发时间”，可这骄傲的表情，怕不只是会，而是极为擅长了。
  “会的是什么琴，什么棋，什么画？”秦绛为了保险，又多问了一句。
  “棋，当然是围棋呀，画，就是，”杜念想了想这个世界的用词，才道，“就是国画，水墨、重彩、浅绛、工笔、写意、白描，我都会点。至于琴，我都学了筝，琵琶，扬琴，古琴，玉箫还有竹笛也会一点。”
  这下，秦绛看杜念的表情，就像看怪物一样了。他在娱乐圈见过不少号称才子的人，而特长这么多，还这么复古的，今天他是第一次见到，简直就是个古代的才子，难怪身上有这么浓厚的古韵。
  “回头录几首曲子，写几篇字拍下来，发给我看看。”他还是想亲眼确认一下，“如果真的像你说的这样，这样微博的事情就好办多了。你每天可以练点字儿，弹首曲子，录一段武术，或者填首词，水平最好高一点，放在网上，然后多和回复你的粉丝交流交流。发之前都要先给我看看，让我给你把把关。”秦绛重点强调了一下，“记得关注国家大事，当然，这些你的助理会帮你整理好，你看就可以了，然后进行得体的回应。”
  “有粉就有黑，肯定有人骂你，用词还很恶毒很下流，这些你不要回应，只和粉丝交流就好。”秦绛严肃的说，“既然选择了这个圈子，就要有足够的心理准备。不够坚强的人是混不下去的，现在的人越来越浮躁，一点点负面的情绪通过网就能被放大无数倍，喷子不会因为你年纪小，就放你一马，而且正是因为你年纪小，还不是科班出生，又和欧氏的两位公子认识，一出道就出演《绿珠》这样的高端作品，肯定会有人认为你没有实力，是走后门托关系拿到的角色，包养陪睡外围，什么难听的什么会放在你的身上。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杜念点了点头，他当年自上了神月山，就一直和欧明聿住在一个院子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除了练功就是照顾欧明聿和欧定宸的衣食住行，因此全教的人都以为他是教主买的男宠，是后院的内眷，因此，当几年后他竞争左护法之位的时候，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随之而来的就是各种质疑和羞辱，甚至还有不要命的上前调戏他，直到全教上上下下排的上名号的人都被他打败了，这才堵住了他们的嘴。
  他笑道：“他们也没说错，我确实是走后门，没有欧总，我怎么会去《窅娘传》剧组探班，没去探班，又怎么会被剧组导演发现，介绍给顾老，得到《绿珠》的角色。如果没有欧总，我也不能坐在这里，拿到a签，得到你这样的金牌经纪人。”
  秦绛勾了勾嘴角，表情放松了一些：“保持这样的好心态。”
  谈完了正事，杜念便请秦绛和公司为他配备的工作团队一起去吃了顿饭。欧明聿零花钱够多，请的是单人三百的自助，大家都喜欢大方的老板，立刻对杜念的影响好得不得了。
  回家途中，杜念特意去买了笔墨纸砚，尽挑贵的和好的，反正杜父给了他一张信用卡，不刷白不刷，又去乐器行挑了一架古筝和一把琵琶，付了钱让他们年后送到欧定宸的公寓里去，这才回到杜宅。
  铺开宣纸，研磨洗笔，杜念好久没有练书法了，先提笔练了十几张废稿，找了找感觉，这才抽出一张浅绿色的薛涛笺，提笔写下：“春色将阑，莺声渐老。红英落尽春梅小。画堂人静雨蒙蒙，屏山半掩余香袅。
  密约沉沉，离情杳杳。菱花尘满慵将照。倚楼无语欲销魂，长空黯淡连芳草。”
  写完后，自感十分满意，又换了支细笔，在角落处画了一个古装女人的背影，地上点了几滴落花，头顶则是写意的花树，这才放下笔。待放干后，用手机拍了发给了秦绛。
  此时秦绛正在和自己带过的艺人在咖啡厅喝茶，这人自从拿到影帝又和万晟合约到期后，便自立门户，开了自己的工作室。因为是和平分手，和万晟的关系也还十分的和睦，经常和前老板、前总监、前经纪人吃个饭喝个茶。
  秦绛感觉手机一震，拿起来点开微信，打开杜念发来的图，顿时差点把自己呛到。
  “怎么了？”艺人问道。
  秦绛把手机递给他：“我新签的艺人，自己写的书法。”
  艺人接过手机，立刻赞道：“好字，颇得柳体的风采，没有几十年的苦工是练不出来的。”又问道：“这新人是谁？现在圈子里别说写得好字儿了，字儿认全的都不多了，一念台词全是错别字儿。前几年入行的那几个新人倒是号称是练过字的，不过行家一看就知道笔力轻浮，就糊弄糊弄那些没练过书法的小姑娘而已。”
  接着又问道：“这是新人是谁？多大了？”
  “杜念，刚刚演了顾老的电影，才成年没几个月。”秦绛一边给杜念回复“可以上传”，一边说道，“欧总引荐的。”
  艺人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丝了然：“看来没几年，万晟一哥就该姓杜了。”
  杜念受到秦绛的批准，立刻收拾好桌子，将诗笺放在深棕色的木质桌面上，又重新摆放了一下桌面上的文房四宝，换了个角度，焦距对准诗笺，模糊后面的背景，拍了张画质感觉几位古香古色的照片，上传到微博上，配字：“好几个月没练书法，献丑了。”
  微博一发出去，立刻有粉丝火速占了沙发板凳和地下室，清一色流口水的表情，表示对杜念深深的膜拜。忽视掉那些不友好的喷子，杜念乐滋滋的看着大家的评论，忽然间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立刻起身，重新铺开宣纸，开始作画。
  寥寥几笔，一个温柔纤细的男子的背影跃然纸上，宽大的衣袍随风鼓起，衣摆飘飘，只梳起一半的长发束在玉冠之中，剩下的垂在身后，随风飘起，他微侧着头，只露出小半张脸，一手挽剑，另一只手轻轻的覆在跪在他的脚边的男子的脸上，这男子半跪在地上，一手放在膝上，一手扣住男子的手腕，高高仰起的脸上满满的都是崇敬和孺慕。
  两个人物只用最简单的线条勾勒，五官模糊，十分的写意，可奇怪的是，却能清晰的辨认出脸上的表情。画完人物，杜念在旁边提笔写下两行诗：“憔悴只因相思意，十里桃花断人肠。”
  这是小说《仙途》中的一幕场景。叶天璟带着属下去闯关秘境寻宝，而天衡上仙苏辛在外等候，不过几日便坐立难安，写下了上面这一句诗，因为作者暗示过天衡上仙喜欢叶天璟的女属下，所以明面上这首诗是写给女主角的，然而后面的剧情却无不在暗示着这其实是写给叶天璟的。等到叶天璟成功离开秘境后，立刻前来向师傅问安，师徒相见的场景，大概就是如画中所画的这个样子了。
  写下作画的时间地点和签名，左右看看，只差一枚落款印了，不过印章得好好挑，自己亲自刻，这一点缺憾只能等到以后再弥补了。
  待墨迹干了，杜念又把画拍了下来，上传到了微博上，开始收拾桌子，等他收拾完了，这才想到一件大事：我好像……没跟经纪人打招呼……
  杜念连忙翻开微博，评论已经过百了：
  “啊啊啊啊！这两人是谁，是不是天衡上仙和叶小弟！”
  “肯定是，不然为什么配这两句诗？”
  “这微博是什么意思？杜护法的下一个作品难道就是《仙途》？”
  “卧槽！不要啊！不要让一个花瓶毁了我的苏男神！杜念滚粗！”
  “别急着下定论，说不定护法大人只是喜欢小说而已呢。”
  “而且就算进了剧组也不一定演的是主角啊，还有很多角色适合护法桑呢。”
  杜念的个人简介是今天才改的，不少粉丝已经看到了他那句“神月教左护法”的个人介绍，因此都开始叫他杜护法。
  杜念的手在“删除”上徘徊了很久，最后还是退出操作界面，给经纪人打了个电话，承恩错误。
  接到杜念的电话，正在和万晟前艺人吃饭的秦绛按住额头，道：“别做别的事了，不要回应，不承认也不否认，就这样吧。这几天每天都画点画，别的小说人物之类的，转移他们的视线就好。”
  杜念挂了电话，有些忧郁的看着自己的微博，又打开自己的手机，翻了翻自己看过的小说。来到这个世界，他只看过几部小说而已，选项实在不多，再想想自己看过的电视剧电影，杜念以拳击掌，那明天就画东方不败吧，嗯，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
  接下来的假期里，杜念把所有的时间都用来准备元宵节第二天的《仙途》试镜上了。看过小说之后，他是真的很喜欢天衡上仙这个角色，如此凄婉的爱情故事，完完全全就是他的菜，况且他已经夸下海口，要凭自己的本事拿到天衡上仙这个角色，怎么能说得出做不到，自己打自己的脸呢。
  于是杜念一直把自己关在屋里充电，年后来杜家拜年的人不少，而杜家是个大家族，七大姑八大姨不少，杜念不想把自己放在这些人面前，任他们评头论足指手画脚，便很不礼貌的一直待在房间里，并不接待客人。杜父心里不高兴，却也说不了什么，只能随他的便了。
  而欧明聿可没这么轻松了，连床都不同了十好几年的欧父欧母突然心有灵犀了起来，利用春节的假期，热情的为欧明聿介绍起了对象，全都是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
  第42章 （抓虫）
  欧明聿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冷漠和不解风情，这两条完全盖过了他的英俊和年轻有为，成了他最大的标签。虽然他是最热门的金龟婿，所有的女孩子没有一个不想嫁给他，可坐到他面前的时候，在他冰冷的气势下，还能顶着冷气谈笑风生的真的不多。一个个笑靥如花的坐过来，没过多久就落荒而逃，只敢远远地望着他，虽然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
  欧母给大儿子使了好几个眼色，然而欧明聿面色不改，依旧冷若冰霜，只和男性长辈谈公事，一点情面不留。欧母也只能败下阵来。
  好不容易又应付完一场饭局，欧明聿借口去洗手间，离开了包厢，在走廊里透口气，拿出手机打开杜念的微博，不过短短几天，杜念的粉丝数量已经直逼十万，这对一个作品还未上映的新人来说，已经算是个不错的成绩了。
  今天的画作已经上传了上来，点开一看，竟然是金陵十二钗，因为林黛玉和薛宝钗并列第一，杜念便将两人都画了。
  一入眼便是郁郁葱葱，花团锦簇的海棠，海棠花簇拥着竹帘卷起的花窗，透过花窗，只见两位女子坐在棋桌旁，黛玉一袭玉色的褙子，对称点缀着鹅黄的梅花，宛如一根碧绿的翠竹，而薛宝钗则一袭红装，衣袍上暗纹流动，一个清雅，一个雍容，正执子对弈，手中都拿着团扇，一人轻掩红唇，一人则轻轻地扇着风。头顶上，一只鹦哥也低头俯身，看着棋盘上的对决。而在上方留白处，则是薛林两女子的判词。
  这水平，已经可以算是大师级别了，果不其然，在评论里，已经有人表达了求购的意愿，并表示希望私信讨论价格问题。
  欧明聿立刻给杜念发了一条短信：“画不要卖，等你成为了影帝，这些画作价值翻十倍百倍都是可能的，可以用来进行慈善拍卖，既做了善事又积累名气。”
  过了几分钟，杜念才回复道：“知道，我不会卖的，怎么处理都听你的o（n＿n）o～～”
  紧接着又是一条：“今天有没有和女士们保持距离o（￣ヘ￣o#）”
  欧明聿微笑了起来，忍不住想逗逗他：“今天认识一位楚小姐，举止优雅，谈吐不俗，我母亲很喜欢她。”
  发出短信没几秒钟，杜念的电话立刻打了过来。接通电话，杜念一开始却不说话，沉默了半天，才淡淡地说：“哪位楚小姐啊？”
  听着风轻云淡的，欧明聿知道他心里怕是醋得狠了，忍着笑意道：“是那个家里做矿产的楚家，楚小姐是家中幺女，今年刚上大二。”
  “哦，原来是个煤老板的女儿，那肯定很有钱了。”杜念听起来有些阴阳怪调，吭吭哧哧了半天，又说，“伯母很喜欢她？”
  “是，我父亲也是。”欧明聿故意说，“他们都觉得她很有当欧家少奶奶的潜质。”
  杜念哦了一声，道：“当二少奶奶，年龄有点大了吧，不过女大三抱金砖，还是配得上定宸的。”
  欧明聿一听，乐了，说道：“我父母是觉得她适合当大少奶奶。”
  杜念一听立刻急了：“难不成你也觉得这个什么楚小姐合适？”
  欧明聿轻笑出声，道：“我就跟他们说，欧家大少奶奶的人选已经定下来了，除了那人，没有更合我心意，更合适的了。”
  “这样啊……”杜念的声音明显放松了下来，“那你觉得，谁合适啊？”
  “你说呢？”欧明聿反问道。
  两人沉默了半天，杜念突然哼了一声：“就知道吓唬我，不跟你聊了，越聊越生气，再见！”便立刻把电话挂断了。
  欧明聿看着手机屏幕，笑着摇了摇头，晚上再去一个电话好好哄哄吧。
  而另一边，杜念挂了电话，脸上却是笑吟吟的表情，甩了拖鞋一个飞扑扑到床上，抱着枕头从床头翻到床尾，又从床尾翻到床头，咬着枕头一角笑得花枝乱颤。冰山似的聿郎，竟也知道和自己开玩笑，玩点情人间的小情趣了呢～元宵节当晚，杜念便收拾好了行李，第二天一大早，欧明聿派来的车就停在了杜宅的门口，杜念带着行李上了车，直接前往《仙途》试镜的地点。
  试镜地点在贺熙的工作室内，工作室位于一栋出入限制十分严格的写字楼内，杜念有预约，在前台确认后，拿了一张临时出入卡，刷开门禁上了楼。
  贺熙的工作室位于三十五层，占了半层楼，一进工作室，只见走廊里挤满了人，都是俊男靓女，穿着时尚，杜念还看到几个熟面孔，都是他这段时间学习观摩过的电影里的角色。看来娱乐圈里的人都十分看重这部电影，贺熙公开试镜的消息一出，再大牌的艺人都迫不及待的赶来争取了。
  杜念是新的不能再新的新人，唯一一部作品尚未上映，前几天的风头也不过是仗着欧氏年会上的表演视频，粉丝数量这几天刚刚突破十万，因此在场的艺人几乎没人认识他。杜念悄悄地找了个角落坐下，把自己收到的剧本片段拿出来又复习了一遍，再一次开始揣摩表演的思路。
  又过了十几分钟，大门再一次被打开，秦绛出现在了工作室的走廊里。作为万晟的金牌经纪人，秦绛受到的关注比杜念大得多，堪比一线艺人了，所有人都热情地和他打招呼“秦哥好”“秦哥怎么也来了？”秦绛匆匆地回了，在人群中寻找杜念，确认了他的位置后，立刻大步走过来，拍了拍他的后背，道：“准备的怎么样？”
  “不会让绛哥失望的。”杜念自信满满。
  看到两人这番交流，在场的人都脸色微变，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了起来。谁都知道，秦绛最是慧眼识珠，资源多人脉广，对娱乐圈的动态走向十分敏感，他愿意带的艺人，将来必能封帝封后。自他带的上一个艺人黄烁离开万晟独自成立工作室后，秦绛已经快一年没有带过任何人了，如今重出江湖，看来又一匹黑马要杀出重围，争夺有限的市场资源了。
  不同的角色在不同的办公室试镜，很快就有助理出来将大家分组带去了相应的试镜办公室。试镜天衡上仙的除了杜念，还有六个人，两个是正当红的小鲜肉，在最近的男演员排行榜中一直位居前二十，剩下四个也都颇有人气的年轻演员，有不小的粉丝基础。可以看出，贺熙一开始就只想把这个角色给已经有名气了的艺人，如果不是欧明聿横插一刀，自己能不能坐在这儿都是个问题。
  杜念心里突然有些小紧张，虽然自己很自信，但是很多事情不是自己和做足了准备就能成功的，这六个竞争者，特别是那两个正当红的小鲜肉，外形不必自己差，经验比自己多，又都是科班出身，如果确实表现得比自己好，杜念自己也不好意思借欧明聿的权势把角色抢过来。
  说到外貌，这些艺人一个个都化了妆，看起来雌雄莫辨，阴柔忧郁，颇具古韵，身材堪比模特，宽肩蜂腰，真正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透过贴在身上的并不厚重的毛衣，还可以隐隐约约看到线条分明的肌肉。
  杜念忧郁地捏了捏自己的小肚子，他练的神功性属阴寒，本来就会让人的外貌和体型朝着阴柔和脆弱的方向发展，而他又怕练出肌肉不好看，因此刻意保持纤弱的身材，因此虽然打起架来，这六个一起上都不是他的对手，可这外形……
  杜念简直要泪目了，《仙途》原著里对天衡上仙的描述就是个纤弱的病美人，病美人为什么要有36e的胸肌和八块腹肌啊！
  艺人一个个地进屋，平均每个人半个小时。杜念是最后一个，坐在门口，等得有些心浮气躁。
  “你是叫杜念吗？”坐在他旁边的人突然问道。
  杜念转头去看他，认出这是新出道两年的小生，接连演了两部偶像剧，又在一部获奖电影里争取了一个出镜两分钟的男n号，虽然名气不大，但是演技不凡，缺的只是机会和时间而已。他点了点头，道：“周韫安前辈好。”
  周韫安摆了摆手：“嗨，什么前辈不前辈的，我就比你早出道两年而已。对了，我关注了你的微博，你的国画和书法真好啊。”
  “只是拍的好看而已。”杜念谦虚。
  周韫安笑道：“别谦虚了，我也练过一点，可惜没坚持下来，看得出来你的水平不低。以后能不能送我一幅？等你以后当影帝了，我也能拿出来炫耀一下。”
  周韫安个子高，起码有一米八，和欧明聿一样，有一双细长的丹凤眼，但是不同于欧明聿寒星般的冷目，周韫安的丹凤眼十分的温柔，眼角上勾，又被眼影特别地强调了一番，带着一丝妩媚的柔情，然而他的五官并不女气，棱角分明，颇具男子英气，配合着这多情的丹凤眼，透出一种矛盾的美来。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杜念也是很喜欢欣赏美人的，看着周韫安，感到十分的赏心悦目，心情也放松不少，心想周韫安这容貌若是来了永康里巷，就凭这双多情目和身上温柔的气质，各楼各阁的花魁们，就是倒贴银子，也必是要陪他的。
  周韫安看起来并不是很在意试镜，按他的说法，他对天衡上仙的兴趣并不是太大，但是经纪人要求，他也只能来了，又很大方的把自己对天衡上仙的理解告诉杜念。
  “那你就没有喜欢的角色吗？”杜念问道。
  “唔。”周韫安摸了摸下巴，“如果你能得到天衡上仙的角色，我倒是愿意演你的大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