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0章 背后一掌
在左谷上人挟持着柯瞿儿的时候,皇宫的侍卫正在往千宁殿这边聚拢,若此时皇宫中别出发生骚乱,势必会因为防备不足而有祸患。韩健很清楚,左谷上人也不是神,就算她挟持柯瞿儿,想在一百名侍卫围困下出手伤人也是很困难的,更别说他身边还有法亦来作为他的贴身侍卫。
宋芷儿也提着长剑到韩健身边来“护驾”,当她看到平日跟自己经常斗气的柯瞿儿被人挟持住,她心里还是带着一些得意的,但很快她发觉韩健的脸色很不好看。韩健低声交待两句,宋芷儿飞速往千宁殿内奔去,韩健派她护送萧旃出来,不能为左谷上人所偷袭。
很快,萧旃被宋芷儿用长剑逼着走出来,从这点上,就足以看得出萧旃并不想离开千宁殿。她心里正懊恼被韩健所两度侵犯,如今她正要休息,却是被宋芷儿强行挟持而出,她心里气不过,可她的武功跟宋芷儿相差太远,宋芷儿还是轻松制服她,将她给“押”了出来。等萧旃到了外面,本来是月初之时,天地间一片昏暗,可她没想到外面居然是火把处处,再抬头一看宫殿之上,居然有两个模糊的身影,虽然她看不清是谁,但也知道来者不善。但她仍旧期冀那是来救她的人。
左谷上人习惯了走夜路,她在夜晚中的视线非常好,当她察觉到下面有两个女子的身影出来,便发觉其中一人是萧旃。她突然一挥手,将手中暗器发射向宋芷儿,宋芷儿仓皇应对之下,挥剑将暗器格挡开,左谷上人却直接“提着”柯瞿儿从高处飞身而下,穿过侍卫的头顶,直接跃到宋芷儿和萧旃面前。
左谷上人并不清楚宋芷儿武功深浅,她一手提着柯瞿儿,另只手先是拿住柯瞿儿的脉门,等到宋芷儿身边,左谷上人将提着宋芷儿的手松开,出手就击打向宋芷儿的面门,宋芷儿二话不说,长剑直接削左谷上人的手掌。左谷上人发出“咦”一声,她显然没料到宋芷儿的剑法如此出奇,而且快的也令她惊讶。
不得已,左谷上人只能双手应对,徒手如白刃,直接将宋芷儿的长剑给卸了下来,宋芷儿也没料到眼前此人武功高的如此出奇,她还想继续进攻时,左谷上人的身子却突然停顿住,宋芷儿心中一喜,电石火花之间她也根本不知发生了什么,一章打在左谷上人的身前,就挺“咔”一声,左谷上人的肋骨都被她这一掌震断两根。
“师傅。”宋芷儿正要进一步取左谷上人的性命,她这才发觉到不对,原来是柯瞿儿身体恢复自由之后,突然从背后打了左谷上人一掌,左谷上人是没料到身后的危险,这才中招,而身子滞缓的时候,又被宋芷儿快速打了一掌,继而等于是两面受敌。但柯瞿儿的那一掌,打的不是很重,最多会让左谷上人气血翻腾,而宋芷儿刚才那一掌,根本是要左谷上人的性命。
宋芷儿就算察觉有异,她也不会有丝毫的客气,刚才这女人轻松卸了她的长剑,她哪有那么容易罢休?这时候不趁你病要你命就怪了。可在她继续出手时,却被柯瞿儿猛烈还击,柯瞿儿虽然打自己的师傅,完全是出于想让自己的师傅收手,因为她知道宋芷儿跟韩健的渊源,宋芷儿可以说是韩健最初身边的侍女,虽然她比宋芷儿更早成为韩健的女人,但她可不想因为自己的师傅出手,伤了这个女人,让韩健恨她。可没想到,这样做却害了她的师傅。
柯瞿儿羞恼之下,出手也是不满,就这样她跟宋芷儿居然缠斗在一块。
就在二女已经快打红了眼的时候,韩健突然暴喝一声:“够了!”
宋芷儿和柯瞿儿同时停手,再看左谷上人那边,已经被法亦所挟持住,而左谷上人因为肋骨被打断,连身体气息也被打乱,人已经昏迷过去。
“师傅……”柯瞿儿就算刚才被左谷上人挟持,她也没有对左谷上人的恨,因为那是养大她,自小到大她最亲之人。可当发觉她的师傅因为被自己和宋芷儿打的昏迷过去,她脸上带着自责,已经哭了起来。
“全都退下!”韩健再喝一声,外层驻守的侍卫这才撤回各自的岗位。
法亦简单诊断过左谷上人的脉搏,看着韩健摇摇头,柯瞿儿紧张道:“我师傅……是不是没救了?”
韩健道:“死不了。”
柯瞿儿没想到韩健完全能读懂法亦的意思,而她就不明白法亦的摇头到底代表着什么。韩健心想,柯瞿儿也是关心则乱,以左谷上人的武功修为,若是只被两个后辈打两掌就一命呜呼,那她是要到多不济的地步?
法亦没有把左谷上人“归还”给柯瞿儿,而是将左谷上人抱起,将她就近挪到了千宁殿内,到地方,左谷上人已经幽幽醒来,当她发觉自己被法亦所挟持,想动手,却发觉身上多了几根银针,是法亦给她刺的,同时她也因为身前和身后的两处掌伤而气血翻腾,胸骨折断,也让她感觉到锥心的疼痛。
“咳咳。”因为胸骨骨折,左谷上人甚至咳出血来。
“孽徒!”左谷上人刚才之所以会受伤,完全是没料到她刚把柯瞿儿的脉门松开,柯瞿儿就反手打了她一掌。毕竟是她的徒弟,徒弟再调皮,甚至要嫁人,她还是把柯瞿儿当作是女儿一样,刚才她就没防备到柯瞿儿有这一手。
柯瞿儿在一边自责地哭着,但韩健不许她近前,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停给左谷上人磕头,但这根本换不到左谷上人的原谅。
韩健却手放在柯瞿儿的头上,想扶她起来,但柯瞿儿执意不肯。韩健抬头看着左谷上人道:“前辈,这又是何苦呢?”
左谷上人四处环视了一下,根本找不到萧旃的身影,此时的萧旃已经被韩健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就算再来十个左谷上人,也别想把萧旃带走。
左谷上人最后叹口气,好像已经认命。以前她就算身陷重围,也没到眼前的绝境,她的轻功举世无双,自然可以在任何情况下逃生,但现在她却落在韩健手上,连求死都不能。
韩健对女官摆了摆手道:“去跟侍卫拿铁链来,将人锁起来!”
柯瞿儿抬起头略带愤怒看着韩健:“那是我师傅。”
“知道是你师傅,若我要杀她,何至于将她锁住?现在不过是对等交谈而已。”
柯瞿儿在感情面前,头脑也是发昏的,她想了想,韩健说的好像也在理。这次是她的师傅突然闯进来,挟持了她,还可能对韩健又或者是萧旃不利,她到现在也不明白为何左谷上人会失踪这么久,而且一出来就挟持她,难道挟持别人不行?
韩健道:“关心则乱,你先下去,若有事的话会传你过来。”
柯瞿儿终于在韩健相扶下站起身来,不过此时她却用恶狠狠的目光打量着宋芷儿,好像在说,她是打伤我师傅的罪魁祸首,凭什么可留下来,我却不行?
韩健瞪了宋芷儿一眼道:“你也退下!”
宋芷儿老老实实应了一声,恭敬退出殿门外,柯瞿儿关心师傅的伤情,但她还是依言出了门口。
等人都走了,韩健让女官给他搬了张椅子过来,坐下来道:“前辈就说说吧,此次进宫是为何?”
左谷上人把眼睛闭上,什么话都不说。法亦突然拿起一根银针,猛刺在左谷上人心口偏下的位置,左谷上人脸色突然有些青红,而她的头上也微微见了冷汗,显然法亦是在用一些基本的逼供之法,她这一针,就算是经过特别训练的斥候也受不了,更别说是女儿身而且受伤的左谷上人。
韩健一摆手,法亦把针撤了去,左谷上人这才嘘口气,显然刚才这一针她也是勉强才坚持下来的。
这时候,女官把铁链拿来,都是牢房中锁囚犯所用的铁链,一般人是决不可能脱身的。女官把铁链交给法亦,法亦除了将左谷上人手脚都铐上,同时把锁链固定在支撑屋顶的木柱上以左谷上人的武功,就算恢复到最强的状态,也无法从那几尺粗的木柱上挣脱铁链。
韩健道:“前辈见谅,你个武功我们都见识过,我还不想出问题,所以只能暂时亏待前辈。”
左谷上人仍旧闭着眼,什么都不说。韩健还是不太放心,只能暂时把千宁殿当作是牢房,让女官盯着,同时外面布置二百名侍卫把守,这样不管是左谷上人硬来,还是柯瞿儿犯浑,都不至于会让左谷上人逃走。
等安排好这些,韩健才与法亦一同离开了千宁殿,到了他临时所住的寝宫之内。此时的萧旃,正坐在韩健昨日临幸她的龙榻纸上,用被子盖着身体,合衣看着眼前之人。柯瞿儿立在那正在生闷气,至于宋芷儿则一脸不屑,显然她不会因为刚才伤了左谷上人而自责。
见到韩健进来,宋芷儿还是要恭恭敬敬行见面礼,她一辈子的目标就是要当韩健的妃子,无论是东王妃,还是现在的皇妃,她的目的已经达到,再加上她刚才的确有莽撞的地方,在柯瞿儿面前她不承认,可在韩健面前她有些心虚。
“臣妾给陛下请安。”宋芷儿欠身一礼,倒也显得很恭敬。她把宫廷礼节已经学的门清。
韩健冷哼一声道:“都是你做的好事。”
宋芷儿脸上略微有些不服气,可想到刚才的确是自己把左谷上人给伤了,她也只能认了。宋芷儿低下头道:“臣妾认错。”
韩健道:“给齐妃认错。”
齐妃是韩健给柯瞿儿临时的妃名,本身宋芷儿还没有得到册封,宋芷儿最多只算是韩健身边的“美人”,通常也是没得到正式封号的皇帝女人的称呼。宋芷儿一脸不服,还是走到柯瞿儿身边,行礼道:“我……认错。”
柯瞿儿连理都懒得理会她。
韩健走上前,想把柯瞿儿揽在怀中安慰一下,柯瞿儿直接挣脱开,也一点没给韩健的面子。
韩健道:“好了,你师傅现在回来,总算是平安无事,她在这里,总比她在外面生死未卜的好。”
柯瞿儿流着泪道:“我师傅现在还生死未卜呢。”
法亦道:“令师如今并无大碍。”
听到法亦的话,柯瞿儿内心的自责终于减轻了一些,但她还是恶狠狠瞪了宋芷儿一眼,却又回过头,暗自垂泪。
韩健道:“现在还不明白你师傅为何要进宫,但她刚才袭击芷儿,想挟持南朝长公主,看来她的目标就是长公主本人,但也未必。眼下为了防止你师傅再次离开,也只能用一点特殊的手段,朕已经安排了女官过去照看她,同时会让亦妃时刻过去查看,保证你师傅的伤情没有大碍,等你师傅恢复一些,你再过去探望。这几日里,你不经朕的允许,不得过去!”
“可那是我师傅。”柯瞿儿还想据理力争,但她又珍惜眼前的平稳生活。她也不想再回到当初跟着左谷上人四海为家,打打杀杀的日子,柯瞿儿终究有她小女人的心态,想安安静静过日子,而不是继续刀口舔血。
韩健道:“你师傅到底与朕有所冲突,她也曾派你刺杀过朕,难道忘了?”
柯瞿儿回不上话来,当初她的确得到左谷上人的命令去刺杀韩健,那时的她只是对韩健有好感,还没一头扎进去,现在想起来,又怕韩健记恨当初她刺杀的事,连语气也没刚才那么强硬。
韩健这下顺利地抱着她,轻叹道:“我以前就说过,她是你师傅,也就是我的亲人,我会跟你一样当她是母亲一般看待。但如今她冥顽不灵,你也不用过于懊恼,只要她不与朝廷为敌,无论她需要什么,我都能给他足够的帮助,总比她一个人去筹措的好。”
柯瞿儿贝齿咬着下唇,最后还是点点头,同意了韩健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