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母女俩一出来，林承业就赶紧打量林月华脸色，见她没了之前的恼怒愤慨，心里就先松了一口气，又看陈蓉，陈蓉并未解释，只让朱嬷嬷赶紧传膳。
  饭后，林清亦步亦趋的跟着林月华回院子，林婷被哄回去睡觉。林月华无奈的看磨磨蹭蹭不愿意走的林清：“你到底有什么事情？”
  “大姐，你真不愿意嫁给九皇子啊？我觉得，九皇子肯定是真心喜欢你啊。”林清赶紧小狗一样蹭过来，林月华佯装恼怒：“你什么意思？别人都没说九皇子喜欢我，你这样说，岂不是会让我多想？万一只是个误会，我又喜欢上了九皇子，那岂不是要蹉跎一生？”
  林清立马呆了，林月华语重心长：“你看，九皇子都没什么表现，就只是送了几次点心，然后咱们家所有的人就都说九皇子喜欢我，那身为一个女孩子，被九皇子这样的人喜欢，是不是很容易就会沾沾自喜？”
  林清一脸茫然：“所以大姐的意思是，咱们家所有的人，都在哄骗你？这样做有什么好处？若是九皇子当真不喜欢你，把你赔进去，傻了吗？你可是林家嫡长女！”
  林月华嘴角抽了抽，忘了这丫头不是林婷那笨蛋了，林清一向聪明，自然不会被自己三言两语的给糊弄过去。
  林清摸摸下巴：“所以，肯定不是咱们家人都在糊弄你，而是你在糊弄我，九皇子定然是喜欢你的，大姐，你为什么不喜欢九皇子？九皇子有哪处不好？”
  “就像是你所说，九皇子没有哪儿不好。”看着林清，林月华忽然起了个念头，若是，自己将所有的顾虑说出来，指不定林清能有好主意？这丫头向来聪明，最是趋利避害，但凡做出选择，都一定是对自己最好的最有利的。若非自己占着比她多活了几年，有了更多经验，怕是也不好对付这丫头的。
  反正，就是说了，她也肯定不会说出去的。就像是这丫头自己说的，自己可是林家嫡长女，自己若是毁了，对林家，是百害无一利的，对她林清，更是没什么好处。
  林清一开始还有些不以为意，但随着林月华说的越来越多，脸色就开始变换了，听到最后，忍不住哈哈大笑：“原来大姐你也不能免俗啊，我还以为，你最是不喜欢我这样，偏偏想嫁进高门的人了。”
  林月华眨眨眼，林清轻咳了一声，收起笑声，继续说道：“大姐，你想太多了，若是没有九皇子，你还是要嫁人，你是林家嫡长女，你嫁的人，也是要从相貌身世才学这几方面来考虑的。同样是你只见过几次，或者，根本没见过的人。和九皇子比起来，你考虑的，甚至比九皇子更多。”
  “比如，婆婆好不好相处，公公有没有反心，兄弟有没有不和，姐妹有没有不睦……”林清吧嗒吧嗒的说，也不给林月华插话的机会，将林月华所担心的，逐条拿出来分析。
  “你不能因为担心九皇子以后不喜欢你，现在就要拒绝这份儿喜欢，你现在喜欢吃米饭，难不成你就要消灭掉天下所有的馒头吗？”林清问道，林月华眨眨眼，总觉得哪儿有点儿不对。
  “因为路上有坑，所以你就不愿意走这条路，可这条才是官道，你换了别的小路，说不定坑更多。”林清抬手戳林月华的脸颊：“在我看来，你是太胆小了，太懦弱了，你完全不去想，你将来嫁给九皇子，就要想尽办法去将他抓在手心里，却要去想，万一他以后不喜欢你了怎么办，你根本就是被母亲吓坏了，你应该向我姨娘学习，没好处了，立马就出府改嫁。”
  林月华继续眨眼，虽然这个例子有点儿不伦不类，但好像还挺有道理的。
  ☆、第 63 章
  “你根本就是胆小，懦弱！”
  “若是真不喜欢，他送来的东西你会要吗？”
  “这会儿害怕不要紧，要紧的是，以后再也遇不见一个既喜欢你，你也喜欢的人了。”
  “咱们女孩子，天生比男人受的拘束多，你自己算算，从你出生到嫁人，你能见的男人有几个？”
  “这一辈子，说不定就只能喜欢那一个人了，现在可是天上掉馅饼，你喜欢的人也喜欢你，不抓住就是浪费了老天爷的一番心意了。”
  “以后的事情谁能说的准，抓住眼前才是最重要的啊。那什么，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啊，古人都这么说了。”
  林月华躺在床上，林清的话翻来覆去的在脑袋里回放，然后，她不得不承认，林清说的是很有道理的，她就是胆子小，忽然害怕了。她害怕这世上大部分的男人和她爹一样，是个能卖女求荣的，却忘了既有那样的，也有自家大哥那样能同甘共苦的。她害怕会和娘亲一样，成亲之后，日子过得一团糟。却忘了，就是没有爹，娘亲还有儿女。
  人活一辈子，总要为自己喜欢的人或者事情冲动一回。就像是林清说的，为什么自己就不能想办法，等成亲之后，将九皇子攥在自己的手心里，却非要去想，日后他不喜欢自己了怎么办呢？
  难不成，她也要像那种没出息的泪包一样，在家靠着父母，出嫁了靠着相公，半点儿不能依靠自己吗？
  明明之前，她还很有勇气，刚还魂回来的时候，要挽救林家的命运，这在往常时候，是男人才应该操心的事情，可她一个女孩子，偏偏有这种勇气，甚至还将这事儿给办成了！
  怎么到了婚事上，她就没这种勇气了呢？她就胆小退缩了呢？和九皇子比起来，她也就差了个家世，可她能让翻盘林家的命运，为什么就不能翻盘自己的命运？
  九皇子这会儿既然喜欢她，那肯定不是看中了她的家世，既然不是靠家世，自己以后，为什么就不能让九皇子更喜欢自己？这世上，没家世的女人也有不少，难不成一个个全都会嫁的不如意？
  压着杯子，林月华咬咬唇，太胆小，是因为自己太担忧，之所以担忧，是因为将人放在了心上。就像是林清说的，若是不喜欢，谁会操心成亲后他会不会喜欢自己，而是直接考虑，嫁给他，能给自己，能给林家带来多少好处了。
  既然喜欢，自己为什么不能去试试？就算是以后九皇子真变心了，自己难道还会要死要活的吗？娘亲也说了，无论什么时候，女人最爱的，都应该是自己，除了男人，自己还有家人，还有儿女，将来还有孙子孙女……
  想到这个，林月华就忍不住拍拍脸颊，脸颊有些发烫，虽然她活了两辈子了，但成亲嫁人一次都没有过，生孩子什么的……林月华将压在胳膊下面的被子拽出来，使劲往上盖，盖住自己的脸颊。
  既然喜欢，不如就放手一搏，若是能行，自己没看错人，以后就是美美满满一辈子。上辈子的时候，自己不就是很羡慕隔壁江家的姑娘吗？说起来，那也算是自己的大嫂了，十五岁刚及笄就嫁了林将军顺顺心心的过了一辈子，至少，自己死的时候，都还不曾听说过林将军有纳妾什么的。
  若是以后有什么差池，九皇子纳妾了，那也不算大事儿，这世上的女人，有六七成都是过着这样的日子，自己为什么就不能过？
  与其嫁给别的男人，以后也是这样左右提防的，还不如嫁给九皇子，至少，在他变心之前，自己也算是知道什么是爱情了，就像是诗里写的那样，在天愿作比翼鸟……
  好羞人，林月华又捂住脸，这会儿再想起九皇子一张脸，忽然就有一种不敢面对的感觉了。
  胡思乱想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起来就很没精神，脸上挂着黑眼圈，陈蓉担忧的伸手点了点：“这是怎么了？晚上没睡好？想什么呢？是不是……咳，这事儿又不着急，你还没及笄呢，怕什么。”
  林承业大约是被陈蓉教训了，这会儿也赶紧点头说道：“对对对，你娘说的对，你还没及笄呢，时候还早，不用担心这些事情，趁着年纪小，该玩耍就玩耍，该享乐就享乐，要么在家看看书啊，弹弹琴啊，要么举办个宴会，请几个小姐妹来做个诗啊，画个画儿什么的，想买什么东西了，要么和你妹妹一起出门去逛逛，要么让人去叫了布庄和金楼的人来，或者自己画几个花样子什么的，不用考虑那些个东西。”
  林月华抿抿唇，侧着脸想了一会儿，点头，自己也确实是应该享受一番了。从还魂回来，就一直是绷着一根弦儿，时时刻刻的都在提心吊胆，这会儿事情终于解决了，得好好放松一下才行。
  “对了，娘，我想将东边那两个庄子卖掉，然后换一个温泉庄子。”林鸿光忽然说道：“这事儿也是凑巧了，小刘村那边的庄子，娘你也知道吧？正好有个温泉庄子要卖。”
  温泉庄子不是有钱就能买的，林鸿光放下手里的碗：“我也是听同僚说的，户部左侍郎，上个月被查办了，他家里的温泉庄子要卖掉，因为要价比较高，而且庄子不算太大，所以一时没合适的买家。”
  有钱有权的，看不上这样的小庄子。有钱的没权的，暂时还没听到消息，像是林鸿光这样有钱，但权力不大的，正正好。
  陈蓉立马就点头了：“行，不过，也不用卖之前的那两个庄子，你回头打听一下价钱，我看账上能不能凑出来。”
  林月华忙说道：“大哥，什么时候能买下来？我想过去看看。”
  林鸿光摸摸下巴：“快的话三两天，慢的话十来天，不过，既然妹妹你想去，那我一会儿就去问问，说不定明天那庄子就是咱们家的了。”
  林清赶紧拽林月华的衣袖：“大姐，你可别忘记我啊。”
  林月华敷衍的点头：“肯定不会忘记你的，你就放心吧，到时候带上三妹，还有二弟和三弟，咱们一起去，还有娘和爹，还有大哥。”
  林鸿光做出哀怨的样子来：“居然最后一个才想起来我。”
  林月华故意笑道：“其实我本来是没想起来的，后来是因为想着快要有大嫂了，这才想起来你的。”林鸿光被打趣的脸色通红，也不插话了。
  陈蓉一边要筹银子，一边要打听吴家姑娘和李家姑娘的事情，家事儿就暂且让林清管着。林婷又要上学，林月华自己呆着无聊，索性就带着小桃红出门逛街去了。
  也不知道九皇子是不是在林家门口安排了人守着，这边林月华刚出门没多久，那边九皇子就来巧遇了。
  “我知道有一家琴楼刚开门，他们家的点心挺好吃的，咱们去听琴？”九皇子笑眯眯的问道，林月华也没反对，要了雅间，开着窗户，然后开始听琴。
  点心确实是不错，样子做的特别漂亮，粉色的，透明的，一朵朵花儿一样的，林月华一看就喜欢上了。
  正吃着，就听门口有吵吵声，然后一个面熟的小姑娘就冲进来了，一进门就直扑九皇子：“表哥，你来听琴也不告诉我，我也很喜欢听琴的啊。”
  很真是熟人，林月华放下点心起身行礼：“郡主。”
  和悦郡主这才看到林月华，立马皱眉不耐烦的问道：“你为什么在这儿？啊，我知道，你个臭不要脸的狐狸精……”
  没说完就被九皇子打断了：“闭嘴！和悦，这是我的朋友，你若是不喜欢，你就回去。”
  和悦郡主一脸委屈：“表哥，你为了一个外人吼我？你是不是喜欢这个女人？你喜欢她什么啊？长的这么难看，还只是个平民百姓，她爹还是京城出了名儿的混不吝老纨绔！”
  九皇子脸色难看：“你若是再多说一句，我立即进宫请母后给你赐下教养嬷嬷！”和悦几年至少十五了，这样的年纪，若是皇后娘娘再赐下教养嬷嬷，那就太丢人了。
  和悦有些不甘心，九皇子却不和她客气：“你若是没事儿就走吧，我不欢迎你，也不想看见你。”
  和悦眼圈立马红了：“表哥，为了这样一个女人，你竟然……”
  “走！”九皇子脾气也不怎么好，皱眉指着门口：“你上一次做错事情，我就说过，我不会容忍第二次的，这若是再这样下去，就不要怪我不讲情面了。我再说一次，你只是我的表妹，你明白吗？”
  于是，和悦郡主捂着脸呜呜呜的哭着跑了，林月华有些吃惊，听九皇子最后那句话，难不成，这位郡主，竟是喜欢九皇子的？所以，上次才找自己的麻烦？
  ☆、第 64 章
  “之前的事情，我很抱歉。”正在林月华胡思乱想的时候，九皇子叹口气，冲林月华拱拱手：“我出宫建府之后，并不曾很用心打理府内的事情，所以……”
  九皇子也略有些小尴尬，本来喜欢人这种事情，也不好意思大大咧咧大到处宣传。九皇子行事也算是小心了，可耐不住有人抓住点儿蛛丝马迹就要往外面说，还正好误打误撞的说对了。
  “和悦是我姑母的女儿……”反正之前也说了，九皇子索性就从头开始说了，他是最厌恶有事情遮遮掩掩的，最后两个人互相误会之类的事情了。
  有什么又不是不能说清楚，几句话的功夫，打着为对方好的旗号，结果让对方误会，然后相互痛苦什么的，那是话本上的东西，现实里谁这样谁是傻子。
  “姑姑的意思是想将和悦嫁回来，适龄的皇子还未成亲的皇子里面，唯独我和六皇兄，六皇兄又向来是冷冰冰的，和悦年纪又小，所以……”九皇子微微皱眉，但随即就又展颜，认真的看着林月华说道：“只是，我心里已经有人了，我喜欢的那个姑娘，长相虽不是十分美艳，却也是清秀佳人，我喜欢的那个姑娘，出身虽比不上和悦郡主，但性子坚强，端庄大方，我这辈子，只会娶我喜欢的那个人。”
  说着，伸手，轻轻盖在林月华的手背上：“月华，你放心，我绝不会娶别的女人，我这辈子，只要你一个。”
  林月华脸色微红，欲言又止，九皇子心神荡漾，不愧是自己喜欢的姑娘啊，这手背，皮肤可真好，细腻的就像是绸缎，摸着都害怕自己指腹上的刺将那皮肤给刺破了。
  “殿下……”林月华动了动手指，要将自己的手抽回来，九皇子也没坚持，顺势放开，笑道：“我名宗瀚，字博远，你叫我博远即可。”
  林月华笑了笑，心里默默的将博远两个字来回念叨了两遍，到底是没胆子直接喊，只脸色微红的笑道：“殿下，你我尚未……如今和悦郡主这么一闹，想必刚才外面有不少人听见……”
  九皇子摇头：“这个你不要担心，我自会处理的。”顿了顿，脑子里忽然闪过来一个念头，赶忙说道：“不如咱们先将名分定下来？”
  见林月华一脸受惊的样子，忙又说道：“倒不是我催你，只是，和悦那人，我还是有几分了解的，最是固执难缠的一个人，再加上姑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宠的恨不能摘了天上的星星月亮，若是回头姑姑往宫里走一趟，我怕是日后有什么差池。”
  林月华抿抿唇：“难道你不想娶，皇上会硬让你娶吗？”
  这话有点儿质疑能力，九皇子赶紧摇头：“婚姻大事，自然是我说了算，就怕有小人使坏，万一在我父皇那里说了什么话，圣旨下了，我就是有心反抗，也怕连累了你。”
  林月华有些迟疑：“我出身低微……”
  九皇子摇头：“我说过，只要我喜欢，出身并不重要。再者，出身低微也是看和谁比的，在诸位皇子中，唯独我生母，位分最低，难不成你会因为这个嫌弃我？”
  林月华哭笑不得：“不能这样比，你本来就是皇子。”
  “谁说不能这样比？不过是看和谁比罢了，身份这种东西，最是无聊，万不用在意。”九皇子笑着说道，将点心盘子往林月华面前推了推：“你也不用顾虑太多，你只说，喜欢还是不喜欢我，若是喜欢，我先求了父皇，将这事儿定下来，日后咱们也好光明正大的往来，谁也干涉不了。若不喜欢，我就只能慢慢来了，等到你喜欢我的那天，再去求了父皇的圣旨。”
  顿了顿，九皇子又说道：“你是喜欢我的对吧？我觉得，我长的还算是很不错的，家有恒产，也不贪财好色，也不好酒好赌，你若是嫁给我，我定待你如珠似宝。”
  林月华无语，有这样夸奖自己的吗？
  想摇头，但想想自己之前想的那些东西，再想想自己的决定，摇头的趋势就顿住了。反正也是有些喜欢，不如早早的定下来？九皇子其实说的也没错，他确实是个很好的人选。
  和悦郡主还在一边盯着呢，若是没有九皇子自己的选择，自己是肯定抢不过和悦郡主的。
  不定下来的好处是万一日后九皇子变心了，怕是不好脱身。定下来的好处就是日后见面也不用担心被人说是私相授受，更不用担心被人中间截胡，最最实在的是不用担心再有和悦这样的事情。
  好吧，其实，这会儿林月华的脑袋已经是一团乱了，已经不知道自己是在想什么了。总感觉自己说的好处坏处其实都是一件事儿，又总觉得其实这些东西是早就考虑过了的，都已经做过了决定的。
  所以，现在想的这些，完全是多余的。
  于是，稀里糊涂的，就点头了。九皇子大喜，连忙问道：“你真的答应了？我说，我会和父皇说咱们两个的事情，然后等你及笄，就直接成亲，你是真的答应了？”
  林月华再次点头，哪怕只是为了报恩，好吧，其实最重要的还是心思，自己是真的挺喜欢九皇子的。
  “太好了，太好了，我原先还以为，我至少要等一两年呢。”九皇子笑的合不拢嘴，他是舍不得催促林月华的，于是就打算慢慢熬着，刚才也不过是顺势而为，也没抱着希望，却没想到，竟然成了！
  “我太高兴了！”九皇子笑眯眯的说道，坐在对面，盯着林月华笑，笑的林月华都不好意思抬头：“那个，你不是要进宫吗？不如我先回去？”
  九皇子点头：“对对对，我要进宫。”
  说完也不动地方，还是盯着林月华看，林月华无奈：“说不定和悦郡主和长公主已经进宫了，你还不进宫吗？”
  “啊，不用急，我父皇不是偏听偏信的人，我早就说过，我的婚事，我自己做主的，父皇也并不曾反对，之前我也说过，我不喜欢和悦。”九皇子笑眯眯的说道。
  林月华摸摸下巴，有点儿不太对劲儿，是不是自己忽略了什么？唔，刚才九……博远说，早点儿向皇上报备，是担心和悦和长公主在中间捣鬼，可现在又说，他早就和皇上说过不喜欢和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