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他狠狠地咬了一下牙，转身想要瞬移去找狗卷棘。
  却被空中的欲天触。手一挥，直接砸烂了半条街道。
  “不要无视你的对手。”他似乎有些生气， “你要为了一个人，放弃整个世界吗?”
  五条悟脚步顿住，似乎无奈的叹了口气。
  “啊，是呢，一个人和整个世界相比，的确渺小的近乎蝼蚁，任何人在这两件事面前，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吧”
  他停顿了片刻，坚定地目光移向身侧的欲天。
  “不过可惜，我不是‘任何人’，我只是我。”坚定地目光中突然闪过亮眼的光芒，五条悟笑笑， “就算世界毁灭了，等我腾出手来，也会一片一片把你撕成羊肉片涮汤。”
  欲天似乎没有料到他会是这个答案，一时惊诧的说不出话。
  正当这时，相邻的一条街道，墙壁猛然崩塌。在飞扬的尘土中，狗卷模糊的身影从墙壁的另一端滚了过来。
  “棘！”
  喉咙本就不适的狗卷，被飞尘呛出了一连串的咳嗽：“……大芥。”
  尘土渐渐消散，露出狗卷的本来面目。
  即便他体术过硬，但在面对如此庞大数目的腐尸时，也还是寡不敌众的沾到了对方的腐水。
  大大小小的伤痕几乎遍布他全身。
  偏偏此刻他的周围满是腐尸，手臂，身上，脚踝也都被腐尸抓着，疼痛几乎令他昏厥，但他却生生咬住牙，一声都没叫出来。
  五条悟心疼的要死，仿佛被钉崎野蔷薇的钉子扎漏了心尖肉。
  他浑身都紧绷着，胸腔逐渐起伏。
  “领域……”狗卷忍着痛，声音几乎从牙缝里挤出， “嗯啊——”又一只腐尸贴靠过来，大力抓住他的肩膀，狗卷猝不及防，痛呼出声。
  五条悟连呼吸都是痛的。
  吸进肺里的空气像是带着刀片，将他的内脏一点一点划烂又捣碎。
  愤怒的仇恨终于掩饰不住的爬满他的整张脸。
  他颤抖的抬起手来。
  “要展开吗，你的领域。”欲天似乎很欣喜看到这样的戏码，隐忍不住的笑得开怀， “但是这么近的话，你最珍视的人也会受到波及哦”
  “展开了领域，他就会死。”欲天还在疯狂的大笑， “不展开领域，全世界都会死。”
  “你会怎么办呢?六眼的继承者。”
  璀璨的眼眸中凶光闪过。
  五条悟一句话都不想再听，直接屈指结出手印。
  “领域展开，无量空处。”
  刺眼的光芒以他为原点向四周扩散，眨眼便将一切吞没覆盖。
  疯狂的笑声，惨烈的哀嚎，无所觉的咆哮在那一瞬间杂糅在一起，又在顷刻间消失无踪。
  世界，安静了。
  *
  满是刺鼻药水味道的解剖室门外，五条悟眼底乌青，神情颓然的坐在地上。
  在他脚边，散落了一地的糖纸和棒棒糖的小棍杂乱的仿佛是个垃圾场。
  走廊的拐角处，两颗脑袋先后探了出来。
  “怎么样?”上面的脑袋用最小的声音问道。
  “感觉不太好。”下面的脑袋回答。
  “他从回来就一直那样。”上面的钉崎野蔷薇又看了一阵，叹气的缩回头， “五条老师这么伤心，我们怎么好意思叫他去出任务?”
  “可是刚刚答应校长来叫他的时候，”伏黑惠面无表情， “你挺好意思的。”
  “靠，我那不是……！”钉崎野蔷薇一个没注意，没有压低音量。
  “糟糕了！”蹲在地上仍然向那边打量的虎杖悠仁突然惊道， “五条老师他……好像哭了！”
  此言一出，三人全都一震。
  堂堂御三家之一，五条家现任家主，六眼继承者，咒术界最强，还是东京咒高一年级班主任的五条悟他！
  哭了?！
  这次不止是钉崎野蔷薇，就连伏黑惠都从墙角探出了头。
  这时，解剖室的门打开。
  同样眼底乌青，甚至比五条悟还要青上三个色号的乙骨忧太疲惫的走出。
  五条悟连忙起身，却被乙骨嚣张的无视掉了。
  昏暗的走廊中，气氛一时有些僵硬。
  五条悟没说话，沉默的盯着面前解剖室的门。
  乙骨迎着窗口投射来的微弱的光走了几步，忽然顿住。
  “你不是答应过我吗?”
  即便极力克制，他的声音还是有一些压抑的颤抖。
  五条悟没有回应，只慢慢地垂下了眼皮。
  “你进去吧。”乙骨忧太背对着他道， “棘已经醒了，在找你。”
  五条悟倏然撩起眼皮。
  “还有，”乙骨轻轻叹了口气， “校长让你抽空找一下他，顺便让我转告一句话——”
  他侧过头，无奈的看了自己的恩师一眼。
  “少拿棘做借口，偷懒不干活。”
  乙骨走了。
  五条悟又在面前的门板上盯了一会儿，然后推开了门。
  屋里光线充足，很快有光顺着门缝流泻出。
  走廊拐角处的三个人不禁面面相觑。
  突然，刚刚走进去的五条悟又倒退着退了出来。
  他身体后仰，对着拐角后一直偷看吃瓜的三人道：“地上的垃圾就拜托你们收一下啦！”
  *
  五条悟再见到狗卷的时候，他已经换好了衣服，正弯着腰穿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