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灰，苍老的至亲之人
“不够，还不够啊，哪怕将崩劲练到了收发如心的地步还是有些不够啊，更何况这崩劲始终还是差那么一点点。”
劈、钻、崩、炮、横这五种拳劲各有强大之处。
崩，属木，断其生机伤其五脏，崩劲由内而外。
劈最简单，一拳下去劈石裂碑属金，是一气之起落也。
钻是以点破面，属水，可水滴石穿亦能惊涛骇浪。
炮则是轰，如炮火般瞬间爆发轰炸，属火，是一气之开合，如炮忽然炸裂，其弹突出，其性最烈，其式最猛。
横拳者，属土，是一气之团聚也，可攻可防，也是五种拳劲中唯一可以防御的拳意。
对于王哲而言，差之毫厘失之千里，一点之差有时候就会为自己带来致命，五种拳劲唯有钻拳不曾练习，以崩劲修炼到最熟练，时间有限也就王哲天资惊人才能在短短不到三个月内，便修炼到如此地步。
当然也离不开他的造化奇遇。
突兀的，王哲的目光望向一个方向。
下一刻，他的眼瞳骤然一凝。
一双幽绿的眼瞳，仿佛幽灵一样，正在渐行渐近，距离他居然已经不到十米，完全漆黑的身影，宛如黑夜当中的使者。
龙！
一头王哲从未见过的恐龙，身躯只有五米多长，身上有多处绿色条纹。
尽管他从来没有看到过这种恐龙，但却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小型恐龙体内那股迫人而来的气血气息和爆发力。
他的身形没有丝毫动作。
一动不动，面沉如水，但是目光，死死的盯在这头小型恐龙的身躯上，十分接近低级凶兽的水准，杀，还是不杀？仅仅迟疑了一秒王哲陡然间动了，飞冲向边上的树木，双脚蹬地一跃而起。
牙齿咬着轩辕剑，五指在气劲与金之锋芒下深入树木，抓稳，双臂爆发出力量向着树木更高的地方掠去，每一个动作都无比熟练，这已经不是王哲第一次用这种方式躲避危险。
而就在他到了第二根粗大的树枝上时，七八米下方出现了六头一模一样的恐龙，它们群居生活，集体捕猎，发出怪叫在召唤更远处的同伴。
“卧槽，这该不会是迅猛龙吧？”王哲嘀咕惊奇并不急着逃走，在这棵巨木上很安全，也没有打算战斗，飞机得负重有限，这种级别的恐龙血肉对于他没用丝毫价值，因此观赏了一会儿才往巨木更高的地方攀爬。
很快就到了树冠之上，盘旋的飞机落下，张开的肉翼已经接近八米，巨大的利爪在掠过树冠刹那，带着王哲一头飞向天空，抓住爪子很快就上了飞机对他而言还算宽阔的背。
一拍飞机的背。
“走，我们回家。”
广阔的森林可以令人迷失方向，可广阔的天空可以对大地一览无余，阳光伴随着呼啸的风吹拂在脸上，俯视之下隐约可见一些部落，在高空能够见到的，至少都是千人以上的部落。
一个小时后，呼啸的风停止，炎黄部落的山洞前飞机落下，独行了十多天的王哲带着战利品归来，一些草药，例如可以止血的田七，不过更多的是人参。
年份最低的都在三千年以上，最长的超过七千多年，仅有一支。
山洞前，灰倚靠躺着在躺椅上闭目晒着太阳，身上看不见一丁点黑丝，就连眉毛变成了银白，见到王哲归来，坐起慈爱地笑着。
“才十几天不见你就像是变了一个人，这一刻站在我面前的你，给我的感觉是真的长大了，已经不需要我那微不足道的力量了。”
“来把人参给我，我替你熬药去，或许，这是我现在唯一能替你做的一件事情……”
简简单单站起来的一个动作，对于灰，却有些艰难，紧握骨杖站起来的那一刻，一阵摇晃站稳，让王哲刚刚伸出去的手收了回来。
伛偻的背影缓慢地在王哲的视线中，一步，一步地走着，每一步仿佛都用尽了全身的力量。
这一刻，王哲很想说一声：一生要强的巫啊，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啟上前帮忙，被灰拒绝了，他已经越来越老了，能做的事情也越来越少，如果连熬点人参药汤都做不了，那么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这是已经是唯一可以证明他活在这个世界，活在这个部落的意义。
王哲很清楚这一点，清楚灰的倔强与要求，所以才忍心眼睁睁看着灰自己用骨杖站起来，眼睁睁看着灰独自用尽全身力量去走好每一步。
如枯黄的树叶终将落下，这位对于王哲犹如至亲般的老人，终将耗尽的时光依然不多。
七千年的人参药汤喝下，这一次王哲有足够的信心突破到三十六天罡小周天，将这么拳法修炼到真正意义上的入门。
“嗯！”
一声厚重沉长的闷哼，在闭着嘴的王哲口中发出着。
表面上看上去，他似乎没有任何异常，可若是仔细的观察的话确能够发现，此刻的王哲，浑身上下每一个地方，几乎都在轻微的震动着。
不止是体外，就连体内也是如此。
在他口中不断发出“嗯”的声响时，浑身上下的劲道，全部在震动着，无孔不入的对着肉身的骨骼进行渗透，妄图透入骨骼当中。
彻底被消化激发，王哲只觉得体内仿佛有一股熊熊的烈火，骤然燃烧了起来，脸上更是因为气血兴旺，变得犹如血色。
“接下来要一口气突破三十六小周天！”
王哲开始练拳，激发气血凝练出至关重要的第三十六股气劲，将其化为一体形成一个圆满的小周天，以后修炼除了的气劲要不断融入这个小周天内，令其壮大。
在这个壮大的过程中，必须时时刻刻保持气劲周天运行的平衡完美，否则就会止步不前，如果强行，那就会陷入哪怕不是学武之人都懂的走火入魔。
气血先淬炼滋养全身每一次，皮肉，筋骨，器官等等，然后先凝练出第三十六股气劲再冲击第五道枷锁，这一切都在王哲心中考虑好了。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就在第三十六股气劲凝练成功，形成小周天与全身气血共鸣的刹那，杀千刀的强盗出现了，那金色液体就仿佛拥有魔力般，一下子吸引着王哲体内的气血涌向脑海眉心。
无声无息，一点儿变化都没有，无法控制，无法阻止，未知无法理解的恐怖让王哲心颤胆骇，就仿佛手脚被绑住，眼睁睁看着别人对自己做着无法容忍的事情。
半个小时后，那股魔力消失了，此时王哲体内的气血已经恢复到了正常水准，原本已经形成小周天的三十六股气劲，只剩下三十，金色液体再次老老实实地待在他大脑眉心，与始祖兽留给他的种子融为一体。
“这，这……这尼玛也太过分了点吧？”王哲又惊又怒，抢夺气血阻止他挣脱第五道枷锁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连他苦练出来的气劲也抢夺，阻止他完成三十六小周天一体。
想干嘛？
这金色液体究竟想干什么？
这是一个暂时找不到答案的怒惊疑惑，面容一下子萎蔫的王哲苦着脸：这算什么？难不成到最后，就跟那些小说书中主角那样，砰地一声变出来一个很牛逼的老爷爷？
神农啊神农，你这位巫祖封印的金色液体究竟是什么啊？？
此时的天黑了，疲惫的王哲在无奈和无语中翻来覆去很久才入睡。
第二天天刚亮没一会儿，黑山就出现在炎黄部落，见到王哲的第一眼有些惊诧。
“这家伙的身上竟然带着煞气，很弱，可上次都没有出现，看样子这些天他经历非凡啊，只不过，我明明感觉他比过去变强了很多，可为什么还是没有完全启灵成为巫？”
这种事情对于黑山简直是前所未闻，王哲的实力明明可以吊打很多人巫，也拥有了巫的力量，却依旧没有成为巫，身上恐怕有不为人知的大秘密。
那么自己有希望得知吗？
黑山在考虑在思索，他要未雨绸缪现打算好，在自己不违背以巫祖起誓的誓言前提下。
“黑山老妖！你上次说要带我去一个地方，去哪？”
呃~~
王哲的声音打断了黑山沉思，眉头在颤，她总觉得这个称乎怪怪的，可哪里怪又说不上来。
算了，黑山老妖就黑山老妖吧，反正自己身上也不会少一块肉。
“突破天巫后，我在遇见游走周边大山，想着这里虽然贫瘠可并不代表真的没有奇花异草，巫祖保佑还真被我找到一棵未成熟的蓝月果，虽然低级，但它依旧是灵果，虽有有一头中级凶兽守护，不过有你的龙鸟在加上我，不是问题。”
“怎么样分？远吗？”
亲兄弟都要明算账，更何况与之前有过恩怨的黑山呢，远近也是一个问题，灰的时间不多了，或许还能活半个月，或许还能活一个月，或许稍微再长那么一点点。
王哲想在人生最后的一点时间里，多陪陪灰，无论如何也要陪着灰走完他人生最后的时光。
“蓝月果对半，凶兽精血归你我只要三分之一的血肉。不远，一来一去最迟不超过两天。”
“好！不过去雪山另一边恐怕我等等，灰太老了，这一去我恐怕会连他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人生有太多的诱惑和难以割舍的东西，对于我，情这个字最重。”
王哲与黑山在山洞里交谈，而这话恰巧被灰听见，他很感动但也很倔强，他很清楚自己还能活多久，转身，站在山洞口默默望着天空。
曾经何时他多么渴望部落能有一位继承的巫，带领部落在这片艰难的丛林中生存下去，延续着部落的希望之火。
王哲出现了，给他带来了希望，也改变了部落的一切。
而现在，他觉得自己与这个部落，已经成为了王哲肩膀上的包袱，王哲身后的累赘，没有了他与这个部落，或许王哲会走的更远，站到更高的山峰眺望一切。
他已经活得够久，也看到了自己所期待的一切美好，甚至要比他期待的更好，人生已无遗憾，自己，是时候与这个世界告别，说上最后一声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