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彤彤妈举起手掌,一巴掌打在女儿的脸上,怒喝道:“闭嘴!你要是敢不去上学,就别认我这个妈!”
苏今和韩昱吓得不敢说话,张彤彤更是被打傻了似的,愣愣的盯着她妈。在她们的印象里,彤彤妈一直很随和的……
彤彤妈一把抱住女儿,哽咽着说道:“彤彤,你听话,一定要去上学!你不是要当大明星吗?光想有什么用?要做啊!妈活了半辈子,才明白过来,女人一定要有自己的事业!如果只靠依附男人而活,早晚有一天,男人会厌倦你,就跟妈一样!”
“妈你别说了,我去面试!我一定要通过考核考进学校!”张彤彤眼神坚定,声音虽然带着哭腔,但已不再软弱,“我不会让你再受欺负了,我一定让你过上好日子!”
苏今看着张彤彤母女,她忽然觉得,以前那个没心没肺的彤彤,再也回不来了。
☆、第二十六章
苏今看了眼□□里的余额,松一口气,取出一笔备用,然后拔卡。走出自助银行,把卡交给等待的张彤彤,说道:“这里面还有八万块钱,你拿着去做打点。”彤彤推脱不要,苏今把卡塞进她手里,劝道:“艺校的学费本就比其他学校要高,你妈妈的那些首饰卖得急,恐怕卖不出高价,再说,如果不提早打点,面试过不了,你还怎么进学校啊?”
张彤彤眼圈儿又红了,她紧紧抱住苏今,哽咽着说道:“今今,谢谢你,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苏今也抱紧她,心里也很难受,说:“彤彤,别这么说,在我最孤寂无助的时候,是你一直陪在我身边。我虽然丢失了亲情,但有你这份友情来弥补我的缺憾,对我来说弥足珍贵。”
两人静静的拥抱了一会儿,张彤彤收好卡,说道:“我现在就去找当时联系的老师,当初说了十万,现在有八万应该也够的!”
“要我陪你去吗?”苏今有点儿不放心。
张彤彤拍拍胸脯,笑道:“没事儿,我一向人见人爱的嘛!嘴巴甜点儿,人家不会为难我的。你还要上课,早点回去吧!”
苏今辞别彤彤,回去上课,而张彤彤则回去又重新打扮了一番,看着镜子里美艳不可方物的自己,深吸一口气,走出了家门。
到了面试那天,韩昱和苏今特意请假陪彤彤去学校。
面试要经过三试,三试包括:声乐、台词、形体、表演。声乐可以唱歌,也可以使用乐器,张彤彤当场用小提琴拉了一首《蓝色多瑙河》,赢得了考官的一致通过。台词考的是普通话,这个张彤彤更加不在话下,也轻易通过了。形体则是跳舞或者健美操,彤彤从小就跳舞,也不是难题。到了最后一关即兴表演,对于彤彤来说是第一次,好在之前她因为无聊上过一段时间的培训班,勉勉强强的得到了过半老师点头,算是通过。
出了考场,张彤彤兴奋的和苏今抱在一块儿转圈,笑着喊道:“我考上啦!我考上啦!”
苏今也由衷的为她高兴,韩昱提议好好搓一顿庆祝一下。张彤彤刚准备答应,苏今却道:“别麻烦了,咱们去买菜,去彤彤家我做饭给你们吃。”
张彤彤连连点头:“好啊好啊!好久没吃到今今做得菜了。”
韩昱却一副苦瓜脸:“她的菜我都吃腻了。”
苏今假装瞪他,彤彤噘着嘴说:“你就炫耀吧!”韩昱没憋住,笑了起来。
彤彤几个回到家,告诉她妈妈这个好消息,彤彤妈也很高兴。看到苏今又买了许多菜,不让她做,自己挽起袖子下厨房了。
等一桌子菜端上来,大家险些惊掉了下巴:没想到彤彤妈这么会做菜!
彤彤妈不好意思的说:“许多年不做,手有些生了,你们尝尝看,要是不好吃,可要担待些阿姨啊!”
张彤彤吃得热泪盈眶,苏今也连说好吃,韩昱更是吃得狼吞虎咽。彤彤妈欣慰的笑了笑,趁他们吃饭,回房间在电脑上寄出一封邮件。是给彤彤爸的,告诉他彤彤已经考上了好学校,今天她下厨房做菜了,彤彤和今今都说好吃。要是他在外过得不好,或是想她们了,就回来吧!
彤彤进来喊妈妈出去吃饭,看到邮件的内容,又湿了眼眶。她靠在妈妈背上,问:“妈妈,你不怪爸爸吗?”
她妈妈叹道:“无论如何,他都是你爸爸。”
彤彤没有说话,只是唇边泛起一丝冷笑。
收拾好碗筷,送走苏今和韩昱,张彤彤去洗澡。
她脱掉身上的衣服,面对着镜子。镜子里,一个浑身青紫的女孩,面目冷凝的幽幽望着她。
一个礼拜前,她拿着苏今给她的□□,敲响了主考官赵老师的家门。
赵老师是个年过半百的半老头子,外界都说他“德高望重”,呵呵,德高望重?他,就是个心理扭曲的老变态!
进门时,因为紧张,她未曾注意赵老师眼里的weisuo光芒。可是他上下打量她仿佛她是待宰小绵羊的模样,也着实让她很不舒服。
可是,求人办事,顾不得那么多了。
客套了几句,张彤彤说明来意,赵老师才恍然大悟,笑道:“哦!原来你是张总的女儿啊!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漂亮啦!”他一边说,一边拍了拍张彤彤的肩膀。
张彤彤尴尬的笑了笑,往旁边挪了一下,说:“赵老师,您还记得我爸爸呀?那就好了,我爸爸以前说过的……”
“记得记得,不就是让你进学校嘛!放心,我不会食言的。”听他这么说,彤彤还挺高兴的,可是赵老师又有些犹豫,“不过,我好像听说你爸爸在生意上有些困难,现在人在国外?”
张彤彤连忙说道:“他只是去国外避避风头,过阵子就会回来的!”怕他不信,她拿出□□奉上,并道,“虽然数目上比原来少了一点,不过我想,您和我爸爸也算有些交情,应该不会为难我的。是不是啊,赵老师?”
赵老师收起□□,笑得愈发慈祥,可是他的手却很不老实的抚上张彤彤的大腿,说:“你这孩子,客气什么呀!”张彤彤穿着短裙,里面只套了一条丝袜。老头子的手顺着她的大腿往上摸去。
张彤彤吓了一大跳,站起身尖声叫道:“你干什么呀!”
老头子笑呵呵的说道:“干什么?这么点儿钱就想打发我了?既然你已经进来了,就知道我要干什么啊!”
张彤彤怒不可遏,拿起包就要离开,可是走了两步,又听到老头儿说道:“你们家的情况我也知道一些,今天你要是从这儿走出去,就没有上大学的机会了!你已经荒废了一年,文化成绩又差,也就我念着跟你爸爸那点儿交情,要不然,谁愿意等你一年呐!除非,你真的要去上那些野鸡大学,不过,那种大学毕业出来能干什么,可就说不准了。”
仿佛有一盆冰水兜头浇下,张彤彤盛怒过后,只觉心底寒凉。爸爸走了,谁都能欺负她们母女是不是!
可是,她能有什么办法?她还能怎么做!
张彤彤艰难的转过身子,扯出一丝笑容,麻木不仁的笑道:“赵老师,您这是说哪儿话,我自然……想上大学的,”
“想得通就好。”他仍是笑着的,可是眼里的欲望,让人作恶。
完事之后,老头子看着洁白的床单,嗤笑一声:“哟,不是第一次了呀!之前还跟我装!行了,赶紧回去吧!我老婆要回来了。记住了,只要面试没大的过错,我会让你顺利通过的。”
张彤彤忍着羞耻和浑身的酸痛,穿好衣服,跌跌撞撞的走出这个地方。她不敢回家,免得被妈妈看出什么来。在路边坐了快两个小时,妈妈打电话来,她才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夜幕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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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苏今认识张彤彤,要比韩昱更早。两人从小学一年级就开始同班,两家住的还是上下楼。虽是如此,两家并没有什么走动。苏今在学校很是孤僻,她和张彤彤第一次说话,是在一次放学后,天下着雨。
班里的同学陆陆续续的被家长接走了,苏今坐在教室门口,望着密密的雨帘,犹豫着要不要冲进去。
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她转头,原来是张彤彤。
“苏今,你妈妈没来接你吗?”张彤彤哪里知道,那个总是对外吹嘘对女儿多好的朱桂芳,根本就不是苏今的生母呢!
苏今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张彤彤家那时候也不是很富裕,她妈妈是骑着自行车来接她的。张彤彤把自己的小花伞递给苏今,笑着说:“你拿着回家吧!我坐在我妈妈车子后面,躲进她的雨衣里就不怕雨淋了。”
苏今低头看那把漂亮的小花伞,没有伸手。张彤彤“哎呀”一声,把伞直接塞进她手里,然后就一头冲进雨里,跑到她妈妈的自行车旁边。她和妈妈说了几句,她妈妈回头看了看苏今,连忙让彤彤躲进自己的雨衣里。
苏今呆呆的看着彤彤和她妈妈的自行车走远了,她才慢慢打开伞,走进雨中。
周五放学后,苏今要做值日,回去的就晚了些。
谁知走到门口,发现铁将军把门——家里没人,而她没带钥匙。
苏今坐在台阶上,拿出作业本放在膝盖上,就着楼道里昏暗的灯光,做起了作业。
四周都是静悄悄的,偶尔有人家在做晚饭,香气无孔不入的钻进苏今的鼻子里。正在长身体的她,此时最容易饿。她狠狠吸了吸鼻子,揉了揉“咕噜”叫的肚子。蚊虫飞舞,她写个字就挠挠腿,抑或挥挥手。
蚊子都吃饱了,可她还饿着。
晚饭时间已经过了,还是没人会来。也许,他们一家三口又去哪儿玩了吧!这样的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苏今嘲讽的笑笑,把头靠在墙壁上,身体蜷缩成一团。
身后有脚步声往下走,原来是张彤彤和她妈妈吃过晚饭外出散步。张彤彤看到那个小小的身影,凑过去问道:“苏今,你怎么不进去啊?”
苏今回头看是她,低声说了句:“家里没人。”
“啊?那你吃完饭了没有啊?”
苏今没有说话,彤彤妈叹了口气,说:“彤彤,带今今回咱们家,我煮碗面给她。”因为晚上只有她们两人吃饭,所以就没做多少,剩下的那点也倒掉了。幸好家里还有点挂面,可以先让这可怜的孩子填饱肚子。
彤彤闻言连忙把苏今拉起来,带回家中。彤彤妈去厨房煮面,她就在外面陪着苏今。虽然苏今不爱说话,但彤彤叽叽喳喳的,自顾自说得很高兴。
很快,彤彤妈煮好面出来了,白色的细面条,褐色的酱汤,上面飘着碧绿的葱花,面条上,还窝着一枚煎得金黄金黄的荷包蛋!
那是这两年来,苏今吃得最好吃的面条了!
晚上,她就和彤彤睡一个被窝,彤彤妈给她拿了睡衣,是彤彤的新睡衣。可是彤彤一点也不介意,还笑着说:“我有一套粉色的,你穿这套黄色的,我们就像姐妹一样哦!”
苏今抚摸着睡衣上绣的小黄鸭,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彤彤抱着她的肩膀笑道:“对嘛,今今,你笑起来多好看啊!还有小酒窝呢!我都没有。”苏今抬起头,又冲她笑笑。
彤彤妈在外面敲了敲门,提醒道:“彤彤,早点睡,不要聊太晚了。”
“知道啦,妈妈!”彤彤一边答应,一边对苏今挤挤眼睛,然后扑在被子里,“咯咯”的笑着。
这个晚上,彤彤还是和苏今说了很晚的话,虽然都是彤彤在说,苏今在听。可是在这样静谧的夜里,苏今好久不曾睡得如此安稳了。
自那以后,苏今和彤彤便形影不离,彤彤还特意请老师调换位置,两人做了同桌。小学毕业之后,两人又上了同一所中学,又是同班!彤彤家搬离了原来的小区,但两家还是在同一条路上,所以每天放学之后,两人会一起手挽手走路回家。
后来,韩昱加了进来。
刚开始彤彤以为韩昱要追的人是她,毕竟班里班外不少男生给她写情书呢!可是韩昱却把情书给了苏今!
彤彤深感危机:竟然有人要和她抢好朋友!她当然不乐意了,总是在苏今面前说韩昱的坏话。好在苏今觉得自己还小,不想谈恋爱,和韩昱说清楚之后,韩昱没有勉强也没有退缩,两个人从朋友开始做起。
可是三人一起上学、放学的路上,彤彤总是和韩昱斗嘴。加上彤彤要练舞,苏今放学后要等彤彤,就不让韩昱和她们一块儿走了。韩昱自然不愿意,有时候,也会偷偷跟着苏今去等彤彤练舞结束。
这一天,苏今照旧在舞蹈室外面等彤彤。过了一会儿,舞蹈老师气呼呼的走了出来,彤彤跟在后面,悄悄和苏今说:“我跳得不好,老师让我加练,你先回去吧!”
苏今摇头:“我等你。”
彤彤却道:“不用,你回去晚了又没饭吃了,不用担心,老师也不会留我太久的。乖啦,快回去啊!”
苏今只好一个人先走了,在半路上,竟遇到了韩昱。
原来韩昱已经在这儿等她等了好久,看到她过来,才走出来,挠挠头,笑道:“苏今,我请你吃晚饭好不好?”
“不用,我回家吃。”苏今绕过他就走。
韩昱连忙拦住她,说:“就在附近吃顿饭,吃完刚好等张彤彤一起回去!”
苏今看了眼天色,想着待会儿让彤彤一个人回去确实不太放心,就答应了。于是,两人就在路边的一家小餐馆里吃晚饭。座位靠窗,如果彤彤经过,就能看到她了。
可是一顿饭都吃完了,彤彤还没出来。苏今有点儿着急,韩昱不忍看她着急的模样,就陪着她回舞蹈班找。
舞蹈班已经没人了,彤彤早已不在。
“兴许你看漏了,她早回家了呢!”韩昱安慰道。
希望如此吧!苏今这样想着,无奈的往回走。
可是,在路过一条黑暗的小巷子时,苏今忽然听到从里面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她停住脚步,定定的看着小巷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