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045】您最近心情很好
  临晚镜的话,再次刷新了几人对她的印象。原来,临家大小姐不仅不笨,反而聪慧得很。除了说话直了些,其他的都好。
  明日落看临晚镜的目光更加不同起来,这女子,好生聪明。
  夙郁惜扬则是撇了撇嘴,这般狡诈如狐的女子,真的是当初与他在青楼为了一小倌儿大打出手的临家大小姐吗?
  最奇葩的莫过于苏幕帘,她对临晚镜,是越看越喜欢。这么腹黑的姑娘,若是能做自家嫂嫂,那该多好啊!要知道,她哥哥都是个二十五岁的老男人了,却一心只知道国家大事什么的,根本不考虑自己的婚姻大事。他们兄妹俩自小相依为命,免不了也要为自家大哥的终身大事操心上一回。
  还是临老爹比较淡定,反正,不管是怎么样的,都是他的宝贝女儿。至于你问他怎么不惊讶自家宝贝女儿变聪明了什么的。他肯定得反问:难道不应该吗?老子都这么聪明,女儿能差到哪里去?
  你跟他扯不清楚。
  夜深人静的景王府,可谓是寂寞如雪。
  夙郁流景坐在书房里,手中拿着一卷书。破浪站在一旁,禀报着临晚镜今儿个在天下第一楼的所作所为。
  其实,破浪自己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被王爷派去监视临家大小姐。你说只是监视就罢了,问题是还要把人家的所作所为一字不漏地禀报给他家王爷。他真想仰天长啸,爷,这等美差,您还是留给乘风来做吧?他不是已经回来了吗!
  实际上,夙郁流景不让乘风去也是有原因的。以乘风的性子,绝对会在汇报的时候添油加醋。而他,要的是她最真实的情况。
  汇报的时候,破浪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家王爷的目光越来越阴沉,然后他终于动了动喉咙。这是有话要说了!
  “你去把她带过来。”在听到她的行事之后,夙郁流景压下心里的情绪,再次用舒缓且平淡的语气吩咐破浪。
  嘎…你去把她带过来!我没听错吧?破浪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自家王爷难道终于觉得那女子品行不端,要为民除害了?
  但是……万一过去遇到定国侯怎么办?他是要在定国侯的眼皮子底下把人带走,还是与定国侯打一架再灰溜溜地空手而归?
  可是,没等破浪纠结完,又听得自家王爷道:“别太粗鲁,切不可伤了她。”
  别太粗鲁……嘤嘤嘤……人家真的很粗鲁吗?破浪无语凝噎啊。他如今都快被逼成表情帝了,王爷,您这么坏,皇上和太后知道吗?
  “是。”僵硬着半边脸,破浪艰难地领命。不要太粗鲁,放心吧,他会很温柔的。
  可惜,没等他走出书房,又听见王爷说:“不要与她有肌肤之亲。”
  “嘭…”破浪栽倒在地,脑门儿磕在门上了。
  王爷,您到底还能不能让属下愉快地执行命令了?有您这么坑自己属下的吗?肌肤之亲,亏您想得出来,我破浪好歹也是明卫中最英俊潇洒,自认一枝梨花压乘风的美男子,我会那么饥不择食吗?吖呸,不对,是临家大小姐那么奇葩的生物,是我等属下能够消受得起的吗?
  “是。”再一次从地上爬起来点头称是,破浪觉得自己都要哭了。
  显然,夙郁流景并没有觉得自己的命令有何不妥之处。
  在破浪半只脚踏出书房的门时,他再次补充道:“不可与她多说话。”
  其实,这句话他是想留着对临晚镜说的。不想她和其他任何男人说话,有木有?
  ……您到底还有完没完了?
  又不能粗鲁,又不能有肌肤之亲,还不能与她说话,那我到底要怎么把人带回来?系上一根绳子,从定国侯府牵回王府吗?
  还有,最重要的是,他本来就不是个多话的人好吗?他终于明白王爷为什么不让乘风去办这些破事儿了,因为乘风根本做不到不和一个女子说话这一点!单就这一点上,他就甩了乘风几十条街了。
  “王爷,请问您还有什么吩咐吗?”再不去,那临大小姐恐怕都要睡着了吧?
  “你去吧。”摆了摆手,让破浪离开。
  夙郁流景心里却在想,难道,自己真的话太多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恶名在外的景王竟然也开始反省起自己来了。
  “扣扣…”破浪出去后片刻,敲门声响起。
  “进来。”
  “见过王爷!”
  来人是谁?解连环!是临晚镜回侯府,计划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的那一弯明月啊。
  解连环其人,人如其名,是个十足的阴谋家,算计起人来,环环相扣,能看穿人心。又擅长神秘巫术,曾是一名巫医,不管到哪里,都可以成为权谋世家的座上宾。
  可是,他偏偏是个怪人,当年因一坛醉相思,直接把自己卖给了景王。从此以后,扎根景王府,心甘情愿做个人下臣。
  “今晚又该泡药浴了?”解连环专门负责他的身体,他平日都待在自己的房间里研究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只有该为他诊治的时候才会记得出来。
  所以,他一出现,基本上就注定了夙郁流景的一夜无眠。
  泡药浴的目的,是为了保持他双腿经脉不坏死,不萎缩,还有阻止双腿的毒性扩散开来。当年为了保住他的性命,普渡寺高僧释苦大师把他体内的毒都封于双腿。可是,这样日积月累下来,也导致了他双腿残疾,不良于行。
  不是没有怨过,可是,大师已然尽力,他还能求得什么?有时候想,为何要救他,让他死去不是一了百了?但是,最近,他好像又觉得自己活着是有必要的。
  不知道为何,他特别希望解连环真的有办法治好自己,而不是像往常那样,对自己面如恶鬼不良于行的事情毫不在意。
  “王爷,您最近心情很好?”解连环素来我行我素,他虽然名义上是把自己卖给了夙郁流景,但是他们之间的相处方式从来都是以友相待。
  王爷心情如何,这样的话,整个王府上下,也只有他敢问。也不全是问,因为,他用的是十足的肯定语气。
  ☆、【046】只要隔壁那一枝
  解连环提出的这个问题,让夙郁流景微微一怔。
  他最近心情很好吗?
  “不要急着否认,虽然您戴着面具,可那双眼睛是骗不了人的。往日只要看见我来,就知道要泡药浴,您眼中那可是十足的反感。再看看现在,不但没有反感,反而露出期待的眼神。莫不是,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桃花开?”解连环好奇,他们相识七八年了吧,这人眼中就一直如同一口无波的古井。
  如今突然变得神采奕奕,不引人好奇才怪呢!
  “先替本王施针吧。”真的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
  千树万树,他没兴趣,只要隔壁那一枝就可以了。
  这厢,破浪潜入了揽月楼,并且顺利地挟持了画儿。
  “唔…”画儿没来得及尖叫,嘴就被人捂住了。她手中的木盆滑落,水撒了一地。
  而正在为临晚镜铺床的琴儿,见画儿端个洗脸水都这么慢,忍不住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谁知,她刚一出来,就看见一个大男人捂着画儿的嘴。
  “大胆采花贼!”这是琴儿的第一反应。因为她没感觉到这个男人的杀意,他又抱着画儿,还捂着人家姑娘的嘴,她只能把他想象成采花贼了。
  “你家小姐何在?”在听到琴儿这扯着嗓子一声吼时,他恨不得掐死自己。怎么就想到不能与临大小姐有肌肤之亲,不能对她粗鲁,不能和她说话,就去挟持她的婢女呢!这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错误!
  瞧着俩婢女,一个被他捂着嘴就咬他手心,一个看见他就喊采花贼。难道,他看着像采花贼吗?他明明是个正人君子好不好?
  “你找我家主子作何?”难道,他采了画儿不算,还想染指自家主子?
  休想!
  “想请你家主子去王府一趟。”时刻谨记,他不能与临大小姐多说话。
  “王府?”琴儿一愣,去隔壁做什么?难道,采花贼不仅要采花,还要帮人带花回去?而且,还是带到王府去?
  “喂,大黑,放开我家画儿。”临晚镜自然在房间里听到了动静,走出来一看,好像有些眼熟。
  “临小姐,王爷有请。”对于临晚镜对自己的称呼,破浪已经不抱希望了,自从上次她把自家王爷睡了以后,就给他起了个绰号叫大黑,他多次申诉都被王爷驳回了。
  “几日不见,大黑你可是又黑了不少。你家王爷要见我?”还是晚上的?有点难以捉摸呀。
  “是。”大黑,哦不,是破浪,点了点头。
  “可知所谓何事?”上次老爹还说不许她与景王来往呢。可是,为了接近解连环这弯明月,她必须得与景王保持联系才行啊。
  “不知。”他也想知道王爷到底是哪根筋不对了。
  “难道,你家王爷想我了?”艾玛…这怎么好意思呢,人家心心念念的可都是解连环哟。
  噗…临大小姐,您从哪里看出来我家王爷想你了?以我看啊,八成是想解决了你,为民除害。
  “不知。”他总不能说,自己觉得他家王爷是要为民除害吧?
  “算了,我随你去一趟吧。”临晚镜摊了摊手,谁叫自己其实也有求于人呢?
  “不过,你是不是应该放开我家丫头了?若是你再这般抱着她,就该以身相许了!”看他抱着画儿,还蛮享受的嘛。
  经临晚镜这么一提醒,破浪才立马放开了画儿。话说,他刚刚抱着那小丫头,确实还蛮舒服的,身子挺软。(于是,乃在想什么?)
  但是,一听临晚镜说到要以身相许,他立马就不敢抱了。
  “胡说,我是王爷的人,怎可再对别人以身相许?”
  “噗…你确定?你是你们家王爷的人?”她快要笑尿了好吗?这孩子,怎么说话的!
  你这般在外面败坏你家王爷的名声,有问过他的意思吗?
  “我…我是说我是王爷的属下。”咬掉舌头吧,这样让人误会的话真的是他说出来的吗?刚刚的他其实是被乘风附体了吧?
  临晚镜不再理他,逗他没意思,她比较喜欢逗某个王爷。想起那人在温泉池里面红耳赤的模样,可是有趣得紧。
  “扣扣…王爷,临大小姐带到。”
  又是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正在为夙郁流景施针的解连环。
  不过,打断他的可不是那敲门的声音,而是后面一句话“临大小姐带到”!临大小姐,是隔壁侯府的那位吗?
  难道,她就是王爷的桃花?
  询问似的看向夙郁流景,人家却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不过,心下却更加肯定,这个临大小姐,就是王爷最近心情变好的根源所在。这样的话,他倒是要好好瞧瞧,能让心如铁石,人如木头的景王动了凡心的女子,究竟是怎么个模样。美若天仙?倾国倾城?风情万种?国色天香?
  等等,临家大小姐不是传说中风流纨绔,贪财好色吗?还经常去赌场,逛青楼,难道,王爷其实好这一口?喜欢那种离经叛道的女人?这不科学好吗!
  ☆、【047】奈何明月照沟渠
  “让她进来。”
  在听到她来了的一瞬间,眼底划过一抹光亮。整个人顿时散发出一种“吾心甚悦”的气息。
  破浪推开房门,把临晚镜请了进去。
  里屋,夙郁流景躺在床上,他的腿上,密密麻麻布满了金针。让她只想大叫一声:谁这么奢侈!本小姐都只用得起银针!
  当然,与此同时,她也注意到了正在为夙郁流景施针的陌生男子。
  “他是谁?”仿若一个抓住丈夫出轨的妻子,临晚镜一开口就问,丝毫不觉得自己问得有什么不妥。
  其实,她内心很荡漾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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