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谢侯爷,则该老老实实在府里颐养天年。
谢婉玉在心中冷冷想着,再次叮嘱母亲,不要将预知梦的事透露给旁人听。
谢氏知道轻重,已经尝过甜头的她自然知道预知梦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只是,谢昭昭那个贱丫头如今在侯府作威作福,侯爷也护着那贱丫头,连她的玉儿都要退避三舍,谢氏不禁犹豫,真的不告诉侯爷?
谢氏纠结都到了脸上,谢婉玉看在眼里,心头颇有些不悦,“娘,你得记住我的话,千万不能把预知梦的事告诉父亲。”
“父亲迂腐,他最重视血缘,若他知道抱错之事乃我们母女一手策划,会作何反应?”
——当然是勃然大怒,甚至还会冷落自己和女儿。
谢氏一个激灵,彻底打消了告诉侯爷的真相的念头。
“……如今,只希望谢昭昭那死丫头赶紧替你嫁到镇远侯府去。”
谢氏头疼的揉着太阳穴,把下人丫鬟召集起来,语气严厉,“今日大厨房走水是意外,明白吗!”
“是!”下人丫鬟们齐齐应声,谢氏不放心,又敲打了几句,才心累的让这些下人丫鬟散去。
谁有她这么悲催,明明是谢昭昭那死丫头惹了祸,偏偏她还要在后面收拾烂摊子。
一个下午,谢氏都忙得头昏脑涨,既要敲打下人,封锁消息,又要重建被烧成一片焦黑的大厨房。
等她好不容易忙完了,一脸憔悴疲惫的坐在椅子休息时,下人熟悉的大呼小叫的声音再次传来——
“不好了!不好了!夫人,二小姐把祠堂给拆了!”
“啪!”
谢氏屁股下的椅子一歪,摔得个人仰马翻,她哀嚎一声,“……这还有完没完了。”
*
“当然没完!”昭昭抱着谢家老祖宗的牌位,摇摆着双腿坐在树梢上,身后是被拆得乱七八糟的祠堂。
“谁让我不舒坦,我就让谁先不舒坦!”
树枝摇摇晃晃,围在树下的下人心七上八下,简直都要哭了,“我的二小姐,小祖宗,谁敢惹您不舒坦?”
“还能有谁!”
昭昭靠着树梢,手激动的拍了一下手中牌位,冷哼一声,“看看现在都什么时辰了?”
下人们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唯恐她把牌位给弄坏了,忙哭丧着脸道,“二小姐,现在已经酉时三刻,天快要黑了,你赶紧从树上下来吧。”
昭昭对下人的劝说无动于衷,反而冷笑出声,“呵,你们也知道现在是酉时三刻了,酉时三刻了!你们却不送晚膳过来,本小姐饿着肚子能舒坦?”
闻言,下人们才知二小姐拆祠堂的缘由竟然是为了一顿晚膳,可是他们也巨冤啊,但凡府里小姐少爷被罚跪祠堂,那可都是饿着肚子,根本没有送晚膳的先例。
“现在我就是这个先例!”昭昭抬着小巧白皙的下巴,不由分说吩咐下人,赶紧去拿饭菜,“不然我就把手中牌位给砸了!”
她说着就好好举起手中牌位,作势要往树下扔。
“你敢!”
从下人那得到消息,匆匆赶来的谢侯爷大步流星,黑沉的一张脸看起来格外可怖,下人们被他身上散发的怒气吓得抖三抖,慌忙跪下,争先恐后向他告状。
“侯爷,二小姐她把祠堂给拆了!”
看着祠堂中除了牌位其他一切皆是一片狼藉,谢侯爷心中怒火中烧,冲着昭昭爆喝,“孽女,赶紧给我滚下来!”
“我不!我就不!”昭昭非但没有下去,反而往树上更高攀爬,看得底下的下人心惊胆战,唯恐她把怀中的牌位给摔了下来。
谢侯爷见状,脑海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崩断,他冷笑连连,“好!好得很!看来你是不想当这个侯府二小姐了!”
“来人!把她给本候抓下来,现在立刻马上送到庄子上去!”
谢侯爷需要的是一个听话的女儿,而不是像昭昭这样无法无天,整日惹事的孽女!
先前朱雀街吆喝叫卖,火烧大厨房也就罢了,这次拆祠堂谢侯爷是真的火了,完全忘了先前还想送昭昭去东宫的想法。
以这孽女无法无天的性格,去了东宫指不定惹出什么滔天祸事。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动手!”谢侯爷冲着干看着的下人发火,“以后就当咱们侯府没这个二小姐!”
谢氏赶来时就听到侯爷怒气冲冲的话,顿时大惊失色,连忙扑过来阻止,“别!千万别!”
“侯爷,你消消气,昭昭,昭昭她——”
谢氏唯恐谢昭昭这死丫头被侯爷一怒之下流放到庄子上,坏了她与女儿共谋的大事,于是绞尽脑汁给她找借口。
“她还小,不懂事,侯爷,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谅她这一回……”谢氏硬着头皮,在侯爷面前违心说道。
“她还小?三岁小儿都比她懂事。”谢侯爷冷笑甩袖,“本侯主意已定,侯府二小姐初到燕京水土不服,身染恶疾,现立刻送到城外庄子上休养!”
“不!”谢氏脑袋一嗡,几乎失态的抓住侯爷的胳膊,“侯爷,你不能这么做!”
她情绪激动,看在下人眼里都觉得谢氏慈母心肠,心疼二小姐被侯爷厌弃流放。
殊不知,谢氏心中所想却是——若谢昭昭这死丫头被流放到庄子上,镇远侯府那边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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