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想知道?”
  她点头。
  他突然淡笑:“任何穴都对我没用。”说完,他放开了对她的桎梏,又翻了个身,作势睡去。
  任何穴?她惊了一阵,从床上坐起。
  如果一个人身上的穴位全都没用,那些穴就相当于是个空穴,这样的话,那个人还是个人吗?
  想罢,她又垂眼看了看躺在身侧的这个男人。心,忽然说不出什么滋味。
  他,究竟藏了多少秘密?
  翌日清晨,雪不知何时停了,风千雪昨夜原本又回到桌边沉睡,可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是躺在床上,而身边,却空无一人。
  南若寒呢?
  她还没来得及细想,就有人来敲她房门。她快速理好自己的衣裳,对门外说了句:“进来吧!”
  来人是丫鬟小翠,她端着面盆和水,许是特地给她梳洗用的。
  “早,小姐。王爷让我来叫醒您,一会就随他一起进宫。”
  又要进宫?风千雪立刻提了十二万分精神。
  大门外,夜洛尘早已在那等候,淡蓝的丝绸锦袍外,披着一件厚重的紫貂大衣,头发以银簪整齐的束起,和冰蓝的发带相交辉映,在晨曦清淡的光中,那身影好是尊贵。风千雪有时不得不承认,他是她见过的,最优雅如画的男子。
  而在他身边,停着的是刻着祥云的红木马车,正是那天接她来府的那辆,就连车夫也是同一个人。
  见她出来,他微微颔首,然后上车主动替她拉开帘子。
  她今天穿的仍是一件雪白狐皮衣裙,配以银白色的丝绸在腰间盈盈一系,绾了个结让其自然垂下,从后面看,更显得身段窈窕动人。她刚踏上马车,就好似看到什么东西从他手上绕到她的身后,随即,一阵温暖袭下,她蓦地愣住,才发现那是他给她披的白貂大衣。
  “这……”她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这么贵重的衣物,她何以承受?
  “这是以前一位故友遗忘在我府上的,她去了很远地方,所以就一直存在我这。我想她也忘了这事,所以干脆自作主张送予你了,还有这个。”他从袖里掏出一个香囊,递给她。
  她嗅了嗅,是紫荆香囊。
  她又看了看他,这香囊她能接受,但是这大衣,不管怎样总归是人家的吧?
  “她有很多件这样的大衣,不在乎少一件的。”像是看出她不敢接受,他又再度解释。
  这……也不太好吧?
  夜洛尘不再多说,将她拉进马车。帘子放下,车夫开始鞭笞着马。很快,车内就开始颠簸起来。
  经过一夜的大雪,整个燕城屋顶都被厚重的白色覆盖,风千雪轻轻拉开窗帘,稍有兴致的欣赏着如此美丽的景色,洁白得,就像进入一个童话世界。而在她生活了十年的白皑山上,这样的景色却是少见。雪国的人,往往都喜欢在洞里生存,所以,一般的人是难以寻到她们的。
  或许因为天冷的关系,今天的大街没什么人,所以不用很久,他们就已来到皇宫门口。夜洛尘将她搀扶下车,这一次,皇宫的守卫也都认得她了,恭敬的和她行了个礼,不会再将她拒之门外。
  “我直接带你到圣上的翔龙殿去,大皇子他会在那里等你。”他说着,先她一步向前走着。
  “我一定要治好圣上吗?要是我也治不好呢?”风千雪试探的问。
  “你只要负责治疗就好,其他的,你不用去管。”
  就只是这样?风千雪疑惑更深。
  绕了好几个回廊,他们的脚步终于在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外停了下来。
  琉璃的金瓦盖顶,红柱蓝墙,正门口上雕了一大大的翔龙,这就是轩澈帝住的宫殿——翔龙殿。
  “进去吧!”夜洛尘促了一下。
  她犹豫,也不知当她走出这步,是否就意味着,她,从此以后已经深陷泥潭,在无尽的沼泽中,恐是难以脱身。可是,她最终还是跨过门槛,走了进去。
  伺候轩澈帝的太监和宫女见他们来了,都纷纷行礼,也不用人来通传,夜洛尘直接将她带入寝室。
  大皇子南炎熙果然在那,一见到她,他的瞳眸顷刻比原来更加亮了。
  “风姑娘,你终于来了。话不多说,先来看看我父皇的情况如何?”他说着就给她让了位置。
  风千雪微微上前,却只在离床边三尺的地方就停了下来,抬眼,她静静观察着床上躺着的轩澈帝。
  瘦削的面庞,颧骨两侧都几乎陷了进去,眼眶发青,唇色渐白。这一看就是重病的相貌,但那气息……
  只见她掌心一转,立即从袖中抛出三根银丝缠住轩澈帝露出的手腕,闭眼,她默默探究。不一会,她将银丝收回袖内,垂头继续在心中琢磨。看似病重,神志却仍然清醒,脉路虽通,但仿佛被什么阻滞,所以才会卧床不醒。
  “风姑娘,我父皇怎样?”南炎熙首先按耐不住。
  “我只能尽力一试,但并不保证圣上龙体一定恢复。”
  “只要风姑娘愿意一试就好!那从今天起,风姑娘就在宫里住下,省得隔三差五的往宫内跑,七王爷,你不反对吧?”这南炎熙也算滑头,就是他答应过夜洛尘不将她招入后宫,但并没说请她来宫内作客也不行呀。
  听他提议,风千雪也同时往夜洛尘的方向看去,其实她倒还挺想留在宫内,这样好有机会打探二皇子的行踪。
  于是这一刻,夜洛尘仿佛成了能替她做主的人。在短暂的思索过后,他通情达理的向南炎熙点了点头,却没想他说出的竟是:
  “也好,那我也一起在宫内住下吧!”
  ------题外话------
  今天感的眼睛肿了,讨厌的麦粒肿,~(gt_lt)~这个周末不愉快!
  ☆、第十八章 降黑马车
  风千雪只用一上午的时间给轩澈帝进行诊治,中午过后,南炎熙就将她安排在离翔龙殿不太远的另一殿中。
  “虽然这咏春殿很久都没人居住,但每天还会有人前来打扫,安排风姑娘住在这里,应该没问题吧?”南炎熙难得热情的亲自领人前来。
  风千雪随意扫了下四周,并没见什么不合适的,于是点头。就不知这咏春殿离二皇子的住所有多远呢?
  “那我就住旁边的起宣殿吧!”一直站在门外的夜洛尘微仰着头,自己给自己选了住所。
  南炎熙并没反对。
  和风千雪同时住进咏春殿的还有几名宫女太监,可她不喜欢人多,除了留下一名看着较灵活的宫女,其他的,她都全部遣了回去。
  傍晚时分,风千雪又去给轩澈帝配药,回来的时候走在路上,她刚想向那宫女打探消息,就见身旁笔直的宫道上,一辆通体降黑的马车从宫门方向缓缓驶来。
  那马车看上去很有排场,随行的人有骑着骏马的铠甲武士,也有身着红色官服的内侍太监,还有低头碎步的宫女随从。而马车上,更醒目的,是那团烧得妖娆的火焰形烙金印——只有皇族才配拥有的标志。
  风千雪的脚步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寒风把她的洁白衣裙吹得飘逸,长而素雅的披帛差点就扫到马车驶过的路面,她赶紧收紧攥在手中,视线却依然往马车望去。
  坐在里面的会是谁呢?
  突然,只见身边的宫女一声不吭的跪了下来,向马车作了个大大的揖。
  她愣住,却没有动。
  马车一直朝内殿的方向驶去,也不知最终会在哪个殿外停下,可驶过之处,风千雪似乎能嗅到一阵熟悉的香味,可惜风吹太大,那味道只一下下就散了,快得她都还没来得及回忆。
  “那是谁?”她终于问。
  那宫女重新站了起来,“是二皇子。”
  二皇子!?
  风千雪惊讶得差点叫出声来!
  她费尽心思在寻找的人,唯一有可能给大师姐解毒的人,居然在她措不及防的时候偶然遇到,这怎不让她又惊又喜?
  想到这,她提起裙摆,轻抬脚尖,如飞燕般就朝前方跃了过去,试图追上刚刚驶过不久的马车。
  可皇宫宫阙众多,就连树的位置都几乎一致,她的视线很快被楼阁和树木挡住,已经难以看清马车驶去的具体位置。
  怎么消失得如此之快?那太不合常理!
  身后,小跑着追来的宫女可是累坏,一边呼着,一边不停的摆着手臂。
  “风姑娘,您别追了,二皇子的那辆马车可不是一般的马车,他如果不想让人看见,一般人可是看不见的!我们还是回宫吧!七王爷还等着跟您用膳呢!”
  是那马车的问题?风千雪脚步停下,回头,不解的看着那宫女。
  “那……那马车,是玉峰山上的太悟真人亲自送的,宫里没有哪辆马车能和那架相比,那也是二皇子独有的!所以不管二皇子坐不坐在里面,只要见到那辆马车,就如同见到二皇子本人一样,奴婢们……奴婢们都要行礼。”宫女一边喘着气一边解释。
  “那二皇子在不在这马车里面?”这才是风千雪最关心的。
  “奴婢、奴婢看是在的!因为,二皇子的贴身护卫莫无痕就坐在马上!”
  “那你带我去二皇子的宫殿,我有事要找他!”
  她一刻都不想多等,可没想,那宫女却是摇头,“奴婢……奴婢不敢!”
  “为什么?”风千雪奇了,既然都是宫中的人,怎么这不敢那不敢的?
  那宫女跪了下来,“二皇子的宫殿外面把守森严,而且宫中有不成文的规矩,我是大皇子那边的人,没有得到允许,是不能随便进入二皇子的领域。”
  呵!原来宫中的分帮结派如此明显!就连一个小小的宫女,也都能做到如此的立场分明,看来,两位皇子的势力影响,真正是深入底层,只密不疏。
  她不禁有些失望。
  回到咏春殿,夜洛尘的人已经在殿外等候,见到她时,焦急的面色总算有一丝缓和。
  “小的奉七王爷之命在此恭候风姑娘,一起去起宣殿共进晚餐。”
  风千雪没有心情,她现在只想一个人呆着好好静静,看是否能想出什么法子接近二皇子的住所。
  “麻烦转告七王爷,本姑娘身体不适,今晚就不和他一起进餐了。”说罢,她一转身就走进了自己的卧房,顺带连门一起关上。
  被落下的宫女和太监,两人你看我我看你,面色说不出的难看。
  一个是目前正在为圣上治病的女神医,一个是德高望重不容小觑的七王爷,如若襄王有意神女无心,那被夹在两人中间的他们这些奴才们,又该如何自保?
  眼看夕阳渐落,晚霞的色彩亦渐浓重,咏春殿灯还未亮,起宣殿却早已灯火通明。可惜要等的人并未如约而至,唯留一抹孤影默默在殿内守候。
  ------题外话------
  降黑马车又出来啦,二皇子还会远吗?哈哈~最近怎么又木有人留言了?币币还会送的哦!
  ☆、第十九章 深夜剑舞
  夜色渐浓,或许今夜正是十五,点点的繁星都一一隐退,只留圆月高挂空中。斑驳的树影透过银白的月光洒在宫殿的琉璃瓦上,和着飘雪,乍一眼看,如梦似幻,好是美丽。
  可就在这极美的景色之下,忽见一白色的娇小身影,跃过一间又一间的琉璃屋顶,像是在找寻什么。
  皇宫的守卫极其森严,即使有夜色掩饰,但风千雪也不得不提防四处巡逻的卫兵。就连宫墙上也站着放哨的人,有好几次,风千雪都差点被人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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