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上书请封
“二爷，还是由我们二人保护你离开这里吧。”随着越来越多的汉军倒下，老八再也忍不住开口对霍光说道。
霍光注意到，此刻老八语气已经平稳，并无半点急促，这说明虽然看起来霍光身处险境，实际上老七和老八二人还是有信心能够保护霍光的安全。见到这两人的表现，霍光心中也不由的安定了不少。
“不急，我还有件重要的事要你们去办。”霍光直接否决了老八的建议，而他说出这话也让这两人也是一头雾水。
“我知道你二人追随兄长多年，想必这一身功夫也是了得。不知道我让你们进入敌军之中杀一个人可能办到？”霍光目光在老七和老八两人脸上停留片刻，随着手指匈奴敌军，指着敌军在一个身形异常魁梧的匈奴人说道。而此人正是整个匈奴军中最骁勇之人，先前许多汉军都被此人斩于马下，现在复陆支正与其缠斗，不过可以明显看出来复陆支也有些渐渐落入下风。
“他是匈奴左大当户，合我二人之力或许可以将他擒拿。”老七难得的又开口说了一句。眼中毫不掩饰的流露出战意。
“哦，他就是左大当户，匈奴兰氏之人。怪不得如此骁勇，没想到匈奴这支奇兵就是他统领。”霍光这段日子对匈奴政权也有了较为深入的了解，对匈奴左大当户这个官职他并不陌生。
匈奴的核心政权自然是单于和左右贤王，不过匈奴也有着类似汉族朝廷一类的存在，那就是匈奴二十四长。而这左右大当户正是二十四长之末，是属于匈奴真正的高官。而左大当户一职也是世袭，一直把持在匈奴兰氏之下，所以历任的左大当户都是兰氏人。
“这……”老七和老八虽然有心去擒拿匈奴左大当户，可这乱军之中离开霍光，又让他二人不敢行动。在他们看来他们的任务不是要这场战争胜利，而是要保护霍光的安危。
“你们无需担心，所谓摧其坚，夺其魁，以解其体。只要这左大当户被我军擒拿，敌军士气必然瓦解，到时候他们就会自乱阵脚，根本威胁不到我这里来。”霍光本来想说一句擒贼先擒王的，不过他忽然想起，这句话在西汉时还没有，那可是到了唐代杜甫说出来的。不过三十六计中也有类似的一句，霍光就以‘摧其坚，夺其魁，以解其体。’来解释自己的意图。
“还愣着干什么，兄长都说了让你们听从我的安排，有什么问题我一人承担。”霍光见两人心中还有些举棋不定，只能再一次搬出霍去病。这一次次的状况让霍光真切的认识到，自己在别人眼中终究还是个半大孩子！
“二爷请保重。”老七老八也不是有肉寡断的人，于是两人便提上兵器冲杀进敌阵中。这也是霍光第一次见到十二卫出手，而两人一入乱军之中，就没有一个匈奴兵能在两人手下支撑，几乎都是一刀下去在两人前进的方向上就有一个匈奴兵倒下。
“以后有这样的人跟在身边，安全倒是很有保证。”霍光虽然估计十二卫各个身手了得，但他也没想到十二卫的身手竟然如此厉害。当真有一种万军从中如入无人之境的感觉。
本来复陆支对上匈奴左当户应该是旗鼓相当的，可是因为匈奴兵数量实在太占优势了，复陆支不仅要应付左当户，还要时刻防备来自普通匈奴士兵的袭击。这十余个回合下来他已经渐渐不支了，好在这个时候老七和老八及时的出现了。
霍光只能远远的看到几人在马上交手，倒也没有电视中演的那么花样百出，不过即便远看也能感觉到几人出手都是势大力沉，尤其是匈奴左当户挥舞兵器间就像一头凶猛的野兽。
虽然至始至终霍光看起来都很沉稳，在外人面前更是镇定无比，甚至还能冷静的指挥部署，可是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他所作的一切还是很冒险的，尤其是汉军不断的伤亡减少，而霍去病的大军还迟迟不见踪影的情况下。
先前还可以通过声音来大概判断霍去病和左贤王战斗的一些情况，可现在声音都被眼前的交战淹没，根本不知道霍去病那边是什么情况。从战斗开始到现在，复陆支的三千汉军已经和匈奴骑兵交战二十分钟左右了，看尚在战斗的汉军，估计数量也不足两千了，也就是说起码也有上千汉军已经阵亡。
“兄长你快些来吧，再不来我可就死在这了……”霍光的内心还是贪生怕死的，他刚才那么做是将一切希望都寄托在霍去病能够因为马镫之利提前结束战斗。而他没有跟着老七老八撤离，也是起了军功的心思。如果霍光在战斗之初离去，肯定也不会有什么惩罚，可霍光就是太急于建功立业了。
随着时间一点点推移，越来越多的汉军倒下，而因为汉军本来人数就占着劣势，这种伤亡速度也在不断扩大。
“糟糕，没有考虑到越到后期，两军数量差距越大，我军就越难支撑。照这个速度恐怕根本支撑不到半个时辰了！”到现在霍光也是心急了，万一霍去病大军没到，自己小命就得先交代到这里。
霍光下意识的又回头望了一眼霍去病与左贤王交战的放心，不过很可惜地平线上什么都没有出现，依旧是一片平静的草原。霍光又不得不将目光落在远处匈奴左当户和老七老八的战斗，现在除了霍去病大军赶到，霍光最希望的自然是老七老八顺利擒下匈奴左当户。
战斗越发惨烈，霍光紧握剑柄的右手也越来越紧，早已不知不觉的流出汗。霍光已经打定心思，如果万不得已自己也只有拔剑自刎了，要是落入匈奴人手中，估计比死也好不到哪去。霍光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名族情节都还是比较严重的，所有他就是自杀也是不会投降的。
“轰隆隆……”就在霍光做着最坏打算的时候，天边一阵雷鸣般的声响传来，这声音一响起，霍光反而露出一脸狂喜之色，而后下意识的望向声音传来的放心，而那里正好就是霍去病与匈奴左贤王交战的方向。
地平线上黑色潮水上卷起红色的浪花，这不是真的大浪，霍光知道这是大汉骑兵黑甲与红色旗帜所形成的，看到这个浪潮席卷而来，霍光心中说不出的激动。
“大汉将士杀光这些匈奴人，侯爷的大军已经来了！”霍光拔剑指着苍天喊道，虽然他年岁还不大，可这句话喊出声音却异常的响亮，虽然不至于让整个战场都听到，但汉军后方的一些士兵却是听到了。
这些人也下意识的回头一望，果然就看到了无数大汉骑兵奔腾而来，这一下可不止霍光一人喊出来了，许多士兵都狂吼着，只是刹那时间，尚存的两千余汉军都知道汉军主力出现了。
突然的变化让战场形势瞬间逆转，原本占据绝对上风的匈奴骑兵一下也慌了，其中一些匈奴骑兵更是已经开始向相反方向溃败了。所谓兵败如山倒，这一下匈奴军真的大势已去。而匈奴左当户也在这一下分了神，一个不小心就被老七和老八抓住了机会，霍光都没注意到是什么情况，就见左当户已经落下马去，老七和老八的兵器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霍去病大军到来，战斗就很快接近了尾声，因为草原上都是骑兵，所有汉军也没有去追击溃逃的匈奴军，而那些没有来得及脱离战斗逃跑的，则几乎全部被汉军杀死了，没被杀死的俘虏也只有数百人而已。
战斗结束后打扫战场这些事还需要很长的时间，而这些就不需要霍光取参与了。当天夜里汉军就在战场几里外安营扎寨，夜里关于这次交战的统计也基本出来了。
大帐之中霍去病和几位高级将领都在，霍光也在一旁听到了关于这次战斗的报告。霍去病所率的五万主力与左贤王交战其实伤亡都不怎么大，左贤王所部果然如霍光所料的那样是七万人马，两军交战之后，汉军的马镫优势很快表现了出来。而左贤王这次虽然有人是优势却并未恋战，败相一露他就立刻撤军了，最后统计两军主力交战中汉军伤亡只有一千七百多人，而匈奴军稍微多点，可也就阵亡了三千余人。
不过相比于主战场上的战况，复陆支这三千人和匈奴左当户的伤亡就要大些了。其中复陆支三千人中光阵亡的就要一千四百多人，这个数字都快赶上霍去病五万主力的阵亡了。但是值得欣喜的是，左当户所率的八千匈奴骑兵在与复陆支交战中竟然阵亡了两千余人，加上被俘虏的数百人，这一战几乎折损了左当户所部三千人马，更重要的是连匈奴左当户本人都被生擒了！
这样的战绩，完全就是典型的以少胜多！
“哈哈哈哈……好……不愧是本侯的兄弟。”霍去病在大帐之中难得的大笑了起来，这个时候复陆支已经将整个战斗经过都讲了出来，他对整个过程也没有丝毫隐瞒，更是对霍光大加赞赏，这自然引得霍去病高兴不已。
“没想到这第一战就让复陆支你得到如此奇功，我看这次封侯之功你是跑不掉了！”霍去病心情大好，对复陆支也不吝惜赞赏，而且再怎么说复陆支才是那三千骑兵的主将。
一听封侯之功，帐中诸人无不对复陆支投去羡慕的目光。开玩笑，封侯谁不想啊？复陆支闻言也是面露狂喜，不过他很快倒也反应过来，立刻说道：“这一切都是侯爷部署得当，又有霍从事随机应变，末将不敢贪功。”
“嗯，阿光这次表现的也不错，虽然算不上首功，却也功不可没。本侯自然会亲自上书陛下为你请封。”霍去病收敛笑容，又变得严肃起来，心中却道：‘这复陆支还算上道，让他以后辅佐阿光倒也不错。’
“上书请封？为什么不是请功？难道说兄长要直接为我在汉武帝那里求取官职？”其他人没注意到，可霍光确注意到了霍去病话中的细节。因为一般主帅也只是将部下功绩上报朝廷，由朝廷商议对有功之人的封赏，可霍去病却说是要为霍光请封，这一字之差可就值得品味了。
现在连霍光心中也不免期待，霍去病上书之后，汉武帝会给自己怎样的封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