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不知王妃可在?太妃那边刚刚起了身,吩咐了我过来喊王妃前去伺候,王妃若是收拾好了,便赶紧过去吧,莫耽搁了太妃用早膳才好。”
  接着便是郝嬷嬷的声音,全嬷嬷闻言面色大变,王妃跪了一夜都没合眼,谢太妃这一早又要王妃过去伺候,瞧样子竟是要给王妃立规矩,这简直是将人往死里头磋磨呢。
  全嬷嬷神情激愤,正要出去理论,靖王妃却起了身,拉住了全嬷嬷,道:“给我更衣!”
  全嬷嬷眼泪又流了下来,道:“王妃您这又是何必,左右如今王爷也被狐媚子迷了眼,误解了王妃,王妃还在意这些虚名干什么!”
  靖王已经怀疑了靖王妃,又何必再装那贤惠孝顺样子呢,倒是哭了自己,那谢太妃可不是省油的灯,你退一步,她就会进两步。
  全嬷嬷的意思,靖王妃都明白,可她却自有打算,她心中已经有了算计,唯今不过是虚与委蛇,让谢太妃和靖王放松罢了,等到来日……
  来日她一定会将今日之辱加倍还给他们!
  秦举的病拖拖拉拉,直过了半个月才彻底咽了气,在这之前,四少奶奶卢氏也成功吓死了自己。
  靖王府连着办了两场丧事儿,全府上下都似被蒙上了一层阴云。
  而随着秦举的死,靖王府和荣国公府的这一场官司也越闹越僵。靖王府要求沈棕文给秦举偿命,荣国公府又怎么会同意,做出的最大让步,便是杖责神纵容一百板子。靖王府又要求这杖责由靖王府来执行,可荣国公府又怕靖王府的人直接将沈棕文给打死了,死活不同意。
  靖王府便觉得荣国公府根本就没有诚意,就是想要演场戏,糊弄靖王府,就这样来回的掰扯,最后还是靖王妃回了一趟娘家,不知道她冲自己的父母说了什么,荣国公府提议由荣国公上折子,褫夺沈棕文的世子之位,再打其五十板子,然后驱逐出京城,令其再不可回来。
  靖王府也知道,若非报官不可能完全不顾姻亲关系,非逼得荣国公府大义灭亲地弄死沈棕文,既然荣国公府已经做出了这样的让步,靖王便劝说三老爷应了下来,这才算是让此事暂时落下了帷幕。
  这期间靖王在朝堂上遭受弹劾,被天玺帝多次斥责,每日都被同僚用各种眼神打量。而靖王府杨夫人传出喜讯,靖王也不再往梓涵院去,倒是谢太妃又开始给靖王妃立起了规矩,靖王妃忍气吞声,人迅速消瘦下来等事儿,掠过不提。
  只说在靖王疲于应对朝堂上的弹劾时,天玺帝也查证了秦严和叶宇轩联合状告瑞王一事儿,接着便下旨将瑞王禁足在府中三月,闭门思过。
  天玺帝对瑞王的禁足来的非常突然,以至于大臣们都不知道瑞王是如何惹怒了天颜,不过瑞王失宠,却让更多的大臣看清楚了朝廷的风向,于是更多的大臣跟随请奏重查巫蛊案。
  民间也开始有书生随之请命,天玺帝终于抵不住众意,责令三司会审,重新查察天玺八年的东宫巫蛊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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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6 狗咬狗了(二更求票)
  靖王府阴云密布时,皎月院却一切安好,气氛融洽。因安安在,更是添加了不少热闹和乐趣。
  秦严那日在集市上答应了给安安找宠物,没想到他却是真记得这件事儿,而且办事极有效率,没两日璎珞刚和安安一起午睡醒来,便听院子中传来一阵惊呼声,平日里皎月院的丫鬟是极有规矩的,不会无故惊呼,璎珞以为出了什么事儿,忙出了屋。
  就见秦严大步进了天井,身旁却还跟着两只半大的狗,望去一只苍灰色的毛,额头上却生出一簇金色的毛,另一只是灰白色的,阳光下绒毛上又似滚着一层银光。
  那两只狗跟在秦严的身边,一左一右,步履从容,举止傲慢,满院子丫鬟婆子的惊呼声,都不曾引得两只狗儿四处乱看,它们就好似天生高人一等,很少能有人有事儿可以引起它们的注意一般,样子瞧着甚是傲骄。
  璎珞瞧着那两只狗,却是越看越觉得眼熟,瞧着瞧着她便啊的惊叫了一声,瞪着秦严道:“这是……是啸月的那两个孩子吗?”
  秦严已大步上了台阶,见璎珞认出了小狼来,只伸手从她的怀中接过了安安,道:“安安喜欢小狗还是这样的大狗?”
  安安瞪着乌溜溜的眼眸好奇的瞧着那两只小狼,小狼如今已有小半岁了,身量比安安要高的多,站在院子中威风凛凛的,吓的丫鬟婆子们都不敢靠近,许是见秦严抱着安安指点着它们,它们都瞧向了安安,两只狼的眼眸都是蓝色的,剔透而冷锐,就像是冰封在雪层中的蓝宝石,比狗的眼眸更具威慑力,更加深邃。
  安安好奇的瞧着,却是怎么都觉得舅舅忽悠人,想比这种比他还高大的狗儿,他还是喜欢那日在集市上瞧见的,软软乎乎,小小的奶狗。
  安安嘟嘴,道:“大狗狗不好,要小狗狗!”
  许是秦严将两只小狼称呼成狗它们就不高兴了,这会子见安安竟然还觉得它们比小狗还不如,高傲的狼被惹怒了,呲着牙发出两声嚎叫来。
  它们不叫还好,院子中的丫鬟们只当是皇孙闹着养狗,世子爷寻了两只来,因为谁都不会想到,秦严这个疯子会弄这样危险的狼给安安玩。
  可如今两只狼一叫,顿时便暴露无疑了,小狼再小也是狼啊,它们嗷呜的长啸声和够的旺旺声是那样的不同,它们身上的毛发因为怒火而根根竖起,浑身的暴戾之气,彰显无疑。
  顿时便令院子中的丫鬟婆子骇然失色,纷纷后退,脸色苍白了起来。
  秦严却哈哈大笑,指着那小狼冲安安道:“安安看,它们多威风,以后安安带着它们,再有人欺负安安,安安就放它们去咬人,这样不好吗?”
  安安望着满院子受惊的丫鬟婆子,觉得好像是蛮威风的,一时又好奇的去瞧小狼,秦严又道:“安安不记得那此在御花园的事儿了吗?那个疯婆子突然跑出来和安安抢舅母送的小球,安安当时若是有它们保护,疯婆子一定不敢靠近安安。”
  璎珞站在旁边,听秦严说永乐公主是疯婆子不由抽了抽唇角,再听秦严竟然如此蛊惑安安养狼,心中好笑。
  她本是有些不认同秦严如此,总觉得让安安这样小的孩子养狼这样凶残的动物,可能会影响他的心智,令他从小就嗜血残忍,又担心狼会伤到安安,可此刻听了秦严的话,她却又有点犹豫。
  他们都不可能不错眼的盯着安安,安安又还是孩子,精力只会越来越旺盛,将来难免四处乱跑,若能有两只小狼随时保护着,也许会安全很多。
  璎珞正想着,那边秦严竟然已经抱着被勾起了兴趣的安安下了台阶蹲在了地上,他将安安放下,示意安安去摸两只小狼。
  碰到比自己还要高大威猛的动物,安安本能的害怕,躲在了秦严的怀中,秦严倒也不着急,慢慢的用话诱他,安安渐渐的便探出了手,抚向小狼。
  璎珞有些紧张,盯紧了安安,见那小狼不过略抗拒了一下,随后在秦严的拍抚下乖乖的让安安摸着它们,过了一阵竟还主动用毛发蹭着安安小小的手心,安安也越放越开,咯咯笑个不停,她才松了一口气。
  待秦严将安安放在那银白色的小狼身上,令他骑狼玩儿时,璎珞便摇头笑着进了屋。
  从这日开始,皎月院中除了小皇孙外,又多了两只狼,秦严让人在皎月院后的空场上给两只狼安了个家。许是因为和啸月已经熟悉了,连啸月都不怕了,璎珞自然也不会害怕两只小狼,她也相信秦严将两只小狼带回来,便定能保证狼不会随意的伤人,便也纵容了安安养狼的行为。
  只秦严陪着安安和两只小狼很是熟悉了一阵,抱着安安回来后,璎珞却让乳娘抱了闹出一身大汗的安安去洗澡换衣,拉了秦严商量着,道:“那两只狼平日里怎么喂食?”
  秦严坐在八仙桌旁,呷了一口茶,方才道:“爷让人在后头围了一处栅栏,里头建了狼窝,喂食却还是要喂活食的,如若不喂活食,狼会慢慢失去野心,当真就变成两只狗儿的。”
  璎珞听他果然是要喂活食,禁不住蹙眉,道:“那可不可以喂活食的时候你来喂,只给安安准备些肉让它喂。安安那么小,我怕他日日给小狼投食活物,那血肉模糊的,会受惊吓,晚上再做了噩梦……”
  璎珞说的很委婉,可秦严其实是明白她的意思的,她是怕安安这么小就接触这些血腥的东西,养成了残忍的心性。可这种事儿,秦严却和璎珞有不同的看法。
  将璎珞拉到了身边,他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可安安他不是普通的孩子,他是太子的嫡长子,他出生便注定做不成一个心慈手软,纯良无害的人,他这一辈子,必须经杀戮,尝血腥。他的一生会很长,在这一生中会经过很多的风浪,至到站在权利的顶端,你和我,姐姐和姐夫都不可能护他一辈子。他不能活在纯真中,与其让他养成纯善无害的心性,再去强迫他接受残忍杀伐,倒不若一开始便让他懂得弱肉强食来的更好。”
  璎珞闻言不觉叹了口气,到底没再多言。
  太后让她带回安安,是怕安安长期长在奴婢之手会被毁了,太后都不敢溺爱安安。她便更不能因为心软害了安安,将安安保护的太好,只会让他失了生存的能力,在这点上,也许秦严是对的。
  秦严带回来两只小狼养在皎月院中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靖王妃的耳朵中,彼时靖王妃刚从议事厅听各处管事婆子们回过话,移步到了内室,神情疲倦的靠着大引枕闭目养神。
  她这些时日实在被累的够呛,谢太妃变着法的折腾她,她原本是每天一早在议事厅处理中馈之事儿,如今一早却要赶到谢太妃处立规矩,一直被指使着,做这做那,到了中午谢太妃歇晌,靖王妃才能离开片刻。
  可这会子功夫她却也休息不成,要趁着这会子功夫处理中馈之事儿。待处理完了,刚歇不到一盏茶时候,那边谢太妃便要起身了,又得唤了她过去伺候着。
  靖王妃被指使的连轴转,没几日便消瘦了不少。
  这会子听闻秦严带回来两只小狼给安安养着,靖王妃揉着额头,只吩咐道:“跟伺候蕴哥儿的丫鬟婆子都交代下,莫让蕴哥儿往皎月院凑,以后见了皇孙也别往上凑,远远的避开,莫再叫那两个畜生给伤着!”
  全嬷嬷应了,就听外头传来了丫鬟的声音,道:“禀王妃,太妃那边起身了,唤王妃过去呢。”
  全嬷嬷顿时脸色一变,沉声道:“催催,催什么!把这不长眼的丫头拉下去,掌嘴三十!”
  外头响起一阵动静,全嬷嬷见靖王妃已起了身,不觉上前疼惜而愤恨的道:“太妃这是要磋磨死王妃啊,偏太妃是王妃的婆母,占着个孝道二字,王爷如今又不肯护着王妃,这可如何是好!太妃如此将王妃日夜困在福禄院,倒便宜了杨夫人和念桃念槐那三个贱蹄子!王妃得想个法子,不能让太妃这样折腾下去了,再折腾王妃的身子也要垮了啊。”
  靖王妃眸光略闪了下,却忽而勾唇一笑,道:“嬷嬷一定想不到当年秦严堂堂长公主之子,靖王府嫡长子,金贵非常,是如何被狼给刁去养了的。”
  全嬷嬷闻言瞳孔一缩,惊诧的盯向靖王妃,靖王妃却没再说下去,只收敛了笑意,抬手抚了抚头上的发簪,道:“我这么多年将太妃当亲生母亲一样敬爱伺候,可她如今却是说翻脸就翻脸,既然她如此不仁义,那我也没必要对她尽愚孝了,她用太妃的身份压我,那这个太妃便不让她当了就是……呵,抱回来两只小狼好啊,倒是用得上。”
  靖王妃说着示意全嬷嬷附耳过来,低低的吩咐了几件事儿。
  待全嬷嬷领了意,靖王妃方才施施然的起身往福禄院伺候去了。
  秦举没了后,谢太妃又遭打击,病的愈发厉害,太医整日出入靖王府,令得前来靖王府探病的各府夫人们也多了起来。
  多数客人靖王妃招待过便好,可有些身份高的,却是需得引到福禄院去,看过谢太妃的,比如说敏慧长公主殿下。
  不管谢太妃如何的不待见秦严,她都是秦严的祖母,她病了,长公主作为秦严的姨母,就只为了面子情也是要过府探望的。
  长公主是带着乔丹华一起来的,因是专门来探病的,便也没往皎月院来,先便到了靖王妃的梓涵院,在花厅中略坐了一下,一行人便往谢太妃的福禄院去,璎珞带着安安也随行在侧。
  安安最近和两只小狼早便熟了,每日不管去哪里都要带着他的两个朋友,平日里安安离开皎月院,璎珞也乐得他身边跟着小狼,随时保护。
  今日是往谢太妃的福禄院,璎珞眼中的福禄院就和猛兽窝也没什么两样,故此安安唤了小狼,璎珞便也没阻止,默许两只小狼一路跟进了福禄院中。
  因是和长公主一道,福禄院的下人们自然也不敢阻拦小狼进院。
  故此两只小狼便跟在安安的身后,一起进了谢太妃如今就寝的正房。
  谢太妃这几日都起不得床,长公主来了,她才收拾了下仪态,却依旧靠在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锦被。
  如今已经入冬,天气寒凉,谢太妃的屋中早早笼了炭火,又没怎么通风,屋中一股子药味,甚是难闻。
  谢太妃脸色蜡黄,头发枯槁,瞧着倒像是老了几岁一般,见长公主坐下,膝头抱着安安,而璎珞和乔丹华一左一右的站在长公主身后,平日里对她各种刁钻的璎珞,对待长公主柔顺又体贴的,谢太妃就气不打一处来。
  她本来就不喜秦严生母敏颖长公主,如今对前来探病的敏慧长公主也是冷冷淡淡的,不咸不淡的说着话。
  长公主正询问郝嬷嬷,谢太妃平日都吃什么药,一日吃几次,却突然听安安稚嫩的声音响起,道:“灰灰,银银!姨祖母快看灰灰和银银,真好玩!”
  长公主闻言朝着安安指着的方向望去,却见大家说话没注意,不知什么时候那两只小狼竟钻到了后头去,这会子也不知从什么地方就拖出来了两样东西。
  银银口中叼着的是个还挂了锁头的雕花盒子,而灰灰的头上却顶着个金项圈,两只小狼追追赶赶的跑了出来。
  长公主的目光含笑落在灰灰顶着的项圈是,目光陡然一滞,豁然站起身来,于此同时,站在谢太妃床前的靖王妃明眸中闪过一抹阴冷的笑意瞟了眼还无知无觉,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儿的谢太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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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7 闹进宫
  长公主的反应实在太大了,以至于满屋子的人都跟着提起了心,愕然地瞧向了银银和灰灰。
  璎珞见长公主的目光死死盯着灰灰头顶挂着的项圈,不由也仔细瞧了过去,只见那项圈好似是用铜煅制的素圈,只上头却镶嵌着好几块翠的滴绿的玉,缀着一块极普通的长命锁,寻常见到的项圈多是用金银玉石做长命锁,可这项圈上却用的是一块木头,上头依稀刻着长命富贵和蝙蝠、金鱼吉祥图案。
  那项圈大抵已经有些年月了,木头和玉石都有些暗沉,铜制的素圈已经斑斑驳驳的,显然很久都没人擦拭过。
  璎珞觉得有些奇怪,那项圈上镶嵌的玉,分明是祖母绿,一共三大块,就这么几块玉就价值连城了。这说明打造这项圈的人应该极富贵才是,可怎么项圈却又用了铜,长命锁瞧着也是寻常的木头。
  她正奇怪,就见长公主已经几步到了灰灰面前,一把便摘掉了那项圈,而与此同时,靖王妃挪了挪位置,躺在床上的谢太妃终于也瞧见了那项圈,她先是愣了下,接着一双浑浊的眼眸瞪大,震惊的瞪着那项圈,脸色瞬间犹如死灰。
  长公主将项圈翻过来看过,却是眼眸一厉,如有雷霆万钧地凝视向谢太妃,道:“这是阿严小时候的项圈,姐姐入葬,阿严失踪那日他脖子上便戴着这项圈!这项圈如何会在太妃这里!”
  长公主一句话石破天惊!顿时便让屋中所有人都呆在了当场,目光齐齐看向了谢太妃。
  谢太妃头上聚集起了冷汗来,张了张嘴,一个字没说出,两眼一番直接晕了过去。
  “母妃!”靖王妃扑了过去,忙忙喊太医。
  长公主却沉声道:“来人,既然太妃晕厥了,宫中太医最多,便抬着太妃,随本宫进宫给太妃诊病吧。”
  长公主出行是带着一行公主仪仗的,她一声令下便有宫女进来,竟然二话不说便上前去抬床上的谢太妃,谢太妃本就是回答不出长公主的话,装晕了过去,这会子眼见如此,哪里还装的下去,忙忙悠悠然的睁开的眼,看向了靖王妃,伸手道:“我……我这是怎么了?”
  靖王妃却面露担忧之色,上前扶住谢太妃,道:“母妃方才不知怎么就晕了过去,长公主殿下担心不已,正说将母妃移进宫中诊治呢。”
  谢太妃便忙道:“进宫?这如何使得,这……”
  她话没说完,鼻间嗅到一阵幽香,双眸一闭,倒在了靖王妃的臂弯里。
  靖王惊叫着,“母妃!”说着将放在谢太妃头上擦拭汗水的帕子收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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