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三章：高天封闭和为期一万年的进化

  在欲望与炼金神系离开之后，第二个全面离开的是巫医神系。
  巫医神系的玛塔芙丝最后带走的魔网自循环城是马塔列的乌斯城，这是一座给人一种像是八音盒机构的城市，城市的主体建筑和分区是可以自由调节和旋转的，调动之间那些城市分区起起伏伏，就好像八音盒在旋转一样。
  城中居住着来自于世界各地的医师，街道小巷到处都是由旧物之中孕育而出的鬼灵精。
  蛇人、蜥蜴人、翼人和各种各样的鬼灵精混居在一起，给人一种不真实的奇幻感。
  离开的最后一天。
  玛塔芙丝命令这座魔网自循环城全面敞开了大门，允许所有能够进来的人跟着一起离开，似乎完全不在乎超过自循环城的承受能力。
  密密麻麻的羽翼从四面八方涌来，挤入了这座城市，追逐着前往高天之上。
  接下来。
  神国轨道之上的魔网与术法神国在一次黑风暴失控之中被侵袭，神国领域结界崩溃了一部分。
  魔网神系不得不以有些狼狈和急促的方式离开了主世界的高天，正式离开的那一天，大量的神术士、万能祈愿师、魔画家和魔骑士带着一座魔网自循环城从爱维尔半岛出发前往图格兹曼，跟随在魔网与术法神国后踏入星界。
  魔灵神系将其运到了兹赫翁世界之后，于是折返主世界带走了魔具之城。
  这也是最后一座魔网自循环城。
  到了这一步，就连那对于凡人来说无比可怕，生活在火海炼狱之中的魔鬼，也在这个时候急不可耐地逃之夭夭前往了星界。
  据说，他们付出了高昂的代价。
  托了密西耳的关系跟在了展开第六次星界探索之旅的霍利欧斯身后，按照对方的成熟路线抵达了一个靠近星系中心的世界。
  那里满是岩浆和火海，有着蒸腾的毒气，看上去非常可怕。
  但是再可怕，也不可能可怕过黑风暴和主世界的黄昏末日。
  而魔灵浮空城在完成了最后一趟运输之后，便踏上了前往神之月和灵界的道路。
  魔灵之神爱莲娜驾驭着浮空城抵达神树之下，摘取下了那枚属于她的智慧果实。
  成为了真神。
  自此，深渊、炼金、巫医、魔网、魔灵，以及雏形之中的炼狱、羽蛇几大神系纷纷离去。
  他们带走了三亿多的蛇人、翼人和蜥蜴人，不过翼人和蜥蜴人相比于蛇人的数量要少数倍。
  但是蛇人的人口，本来就是翼人和蜥蜴人加起来的五倍。
  七大神系离开的结果，最明显的表现就是整个文明体系已经彻底崩溃。
  而在这最后一刻，知识神系和冥界之国登上最后的舞台。
  他们就好像彻底解开了束缚，再也没有了任何阻拦。
  ——
  爱维尔半岛。
  城市中的人群稀稀落落，且面带慌乱之色，人群浩浩荡荡地汇聚向各个大型商店之中购买各种生活物资，争抢着粮食。
  因为争夺食物和商品有人互相之间爆发出剧烈的争吵，甚至大打出手。
  “面粉呢？”
  “糖呢？”
  “盐只剩最后一袋了。”
  “给我，这是我的，我买的。”
  “这是我的，你给我放手。”
  几年间各大神系接连离去，似乎彻底让那些原本对末日黄昏表现得满不在乎的人从美梦之中惊醒，哪怕真正的末日还距离很远，远到他们不可能看到。
  但是依赖于超凡职业体系之上的文明一旦崩溃，对于他们来说就已经等于末日要来了。
  炼金工坊全部停止运转，魔网系统整个熄灭，以魔灵和魔具打造的运输网络断绝。
  魔骑士消失无踪，带走了最先进的粮食养殖技术。
  整个世界就好像在一瞬间崩塌。
  主世界只留下了知识神系，以及还在雏形之中的光明、巨龙神系，以及他们从属的职业者，而这些神系和留下的国家体系依旧维持着秩序不至于完全崩溃。
  人们这个时候才骤然醒悟过来，离开了这一切他们再也无法维持文明的生活。
  一切都将慢慢退回到古代。
  商店里混乱爆发，人潮推耸，还有着人趁乱抢夺。
  “嘀嘀！”
  很快就有执法队吹着哨子冲刺而来，将混乱平息了下去。
  其实物资还是够的，各大神系和旧时代留下来的遗产在各国的仓库之中堆积如山，不是他们一离开就马上能够消耗得完的，魔网自循环城市也带不走那么多物资。
  只是如今运送困难，补充出现了一些问题。
  不过更重要的问题是，人心已经慌乱了。
  各种传言和流言蜚语四起，各地的掌控力也不断下降，没有新的物资产出，就算积累的东西再多，也给予不了人们安全感。
  也可以看到有着许多人开始离开城市前往乡下居住，因为城市之中已经容纳不下这么多人，也不需要这么多人。
  城市里成千上万的人失去工作，犯罪和暴力问题也日益严重。
  排着队离开的人群经过车站旁边，目光看着空荡荡的车站，可惜那里已经不再通车，城市里面的魔晶车车轨还在，但是已经没有车辆来来往往了。
  最后，他们只能推着拖车沿着道路离去。
  人潮里。
  戴着面具，穿着红袍的冥界神侍行走在黄昏下的大道。
  他高举着冥界之书，呼喊着末日的预言。
  “血肉之躯衰败，唯有灵魂永存。”
  “神还在这个世界！”
  “神还有着最后的救赎！”
  他看向街道上的那些人，朝着他们呼喊。
  “放弃血肉之躯，灵体才是智慧种的归宿，神将带着你们一起通往永生。”
  路上匆忙的人群之中，有人看到冥界神侍纷纷匍匐在地上向着对方祈祷，他们似乎人生里没有一刻像这样虔诚。
  红袍神侍从他们的身前走过，一边前行一边奋力地大喊。
  “这是最后的救赎！”
  “我们将一起手牵着手，迈向神话文明的终极形态，进入那超脱于物质的神话世界。”
  不仅仅如此，还有着大量的传道者在小镇和乡村之中发放着关于冥界之神和意识和记忆上传计划的手册。
  手册上甚至还带着图画，描绘着一个似乎永远没有忧愁，永远不会缺乏物质的完美世界。
  那里没有犯罪，没有饥饿，没有忧愁。
  是一个真正完美的国度。
  人们簇拥在传道者的身边，听着传道者讲述着那个世界。
  “去了那里，一切都会和从前一样吗？”
  “当然，甚至比以前更好，因为那里是神建立的世界。”
  “我们不会死？”
  “我们都会死，但是死亡并不是结束，神会指引你们抵达永恒的终点，寻找到属于你们的灵魂。”
  知识神系的神庙体系中。
  无论是哪一位神话或者成神者的神庙，都摆放着冥界之神波里克的神像。
  而每一座神像的手中，都镶嵌着意识和记忆上传装置。
  可以看到来到这里的人一天比一天多，外面的街道上排着长龙。
  或许是因为忍受不了从富饶充沛的物质生活跌落下来的感受，或许是难以忍受这看不到希望的世界，他们选择了放弃身体上传意识和记忆进入另一个世界。
  他们是诞生在超凡时代文明向神话文明过渡时代的人，再怎么样，也难以接受有朝一日成为一个古代人，享受过更好的，就难以再接受差的。
  再者，他们也知道哪怕是知识神系也不可能一直停留在这个世界，对方也终究有要离开的一天。
  高天之上黑色的“玻璃球”投下影子，出现在了每一座神庙上空。
  让所有人抬起头都能够看到那“玻璃球”里庞大的信息海流转，汇聚倒映出另一个世界的幻影。
  成千上万的身影匍匐在街道上祈祷，一点一点迎向那尽头的神庙和其头顶上的世界。
  神庙前。
  神侍沿着阶梯站成两排一动不动，就好像通往神国道路的守卫一样。
  人们依次登上斜坡梯，走向神庙之中。
  以一个又一个家庭为单位，牵着手迈入另一个世界。
  一个四口之家一边祈祷着，一边前往神殿之中。
  他们一边期待着，一边又惴惴不安。
  他们跪在了神灵的雕像之下，神灵波里克一只手指向神国，一只手抚摸着凡人的头颅。
  光芒里。
  他们的身体开始转化，从真实存在的生命转化为了信息生命，进行着生命的迁跃。
  他们灵性、智慧、欲望和记忆汇聚在一起，从身体里迈向另一个世界。
  一家人先是眼前一白，回过神来的时候就顺着神灵之手指向的方向，看到了另一个世界。
  “快看，在那边。”
  “父亲，那里好像是我们的家。”
  “没错，我们之前的家。”
  “是啊，我们又回来了。”
  父亲和母亲牵着孩子，迈向他们的家。
  那里也有鲁赫巨岛，也有爱维尔半岛、光明之地和巨龙之地。
  那里有着他们的邻居，那里一切都在，一切都如同往常一样。
  在那个世界，孩子依旧会长大，他们也会老去。
  将来他们甚至还能够在这里结婚生子，只是新诞生的孩子不会是新的灵魂，只是旧的灵魂重新来到这个世界一遍而已。
  从天空之上俯瞰而下，那看不到尽头的长龙从白天到黑夜不停不休地穿过神国的大门，从真实的世界迈入信息的世界。
  而这一幕发生在世界上的每一个角落。
  ——
  光明之地的天空。
  昔日的光明圣山为了躲避高天之上的风暴已经从神国轨道上降低了下来，重新漂浮在了天空之中。
  在这天使的国度和光明的圣堂，今天迎来了一个特殊的客人。
  羽蛇神库尔弥斯在天国的钟声下，进入了这个所有建筑都是白色的世界里。
  “你竟然没有离开？”
  洛米尔看到库尔弥斯的时候表现得很惊讶，因为魔骑士职业都已经消失在这个世界了，而他这个源头也应该先一步或者应该跟着一起离开了才对。
  库尔弥斯看着洛米尔：“因为我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做完，我也正是因此而来。”
  他说：“我想要见天使之王杜玛。”
  洛米尔看着库尔弥斯认真的眼睛，知道这件事情一定很重要。
  “我明白了。”
  在一处喷泉池边，库尔弥斯看到了正在看书的杜玛。
  杜玛站起身来，对着库尔弥斯微笑说道。
  “库尔弥斯先生您这还是第一次来到光明圣山呢！”
  “对于我们来说，您可以说是罕见的贵客了。”
  杜玛和库尔弥斯二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竞争的对手，在之前二者也是会避免见面的，倒不是因为什么过节，只是本能上的一种避让。
  不过今天，库尔弥斯似乎不在乎这个问题了。
  库尔弥斯看着杜玛，他问了一个显得有些突兀和直接的问题。
  “你为什么不离开呢？”
  “你明明也可以带着一部分翼人离开这个世界的。”
  杜玛说：“能带走的已经被我送离开了，他们现在已经在兹赫翁世界开始了新的生活。”
  “剩下的我本来就带不走，兹赫翁世界也不需要我们。”
  “我们想了想，那就留下来吧！”
  “就算末日降临，我也会将信仰和追随我的灵带着一起，归于梦界之中。”
  “而且神灵和所有的职业者都完全离开的话，人们也会彻底失去希望和信仰，那才是真正的末日。”
  虽然知识神系带走了绝大部分的人，不过也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接受转化成信息生命那种形态。
  很多人固执地选择了留下。
  哪怕文明体系崩溃，他们也不愿意用这种方式离开。
  库尔弥斯：“第一阶段，只是高天之上的风暴蔓延合拢，当第二阶段晶壁封闭的时候，这里的梦界领域也会和外面的世界隔开，你们哪怕躲入梦界之中也依旧会被堵死在这里。”
  杜玛：“至少不会死是不是？”
  “每一位神话都做着自己能够做的事情，对于我来说，这就是我能够做到的事情了。”
  杜玛从天空看向人间，平静之中用略显落寞的话说道。
  “陪着我们的文明，度过最后的时光。”
  这个时候库尔弥斯突然开口对着杜玛说道：“除了魔网自循环城和信息神国之外，其实还有着一条道路可以走。”
  杜玛看向了库尔弥斯：“什么道路？”
  库尔弥斯说：“以灵性权柄引导众生进化，一点点进化成灵基生命，一种可以在真实和虚幻之中转化的生命，然后居住在梦界之中。”
  杜玛：“灵基生命？”
  库尔弥斯点头：“其实就是你们的天使形态，我也可以用融灵咒印的方式融入各种现实物质之中，从而拥有各种各样的生命形态。”
  “而你们天使既可以以灵体的方式存在，也可以通过融合光、火焰、水的方式成为不同形态的天使进入现实世界，这就是我所称呼的灵基生命。”
  杜玛说：“但是普通人可没有办法成为天使的形态，只有权能者才可以进行转化。”
  库尔弥斯这个时候拿出了一样东西，看上去有些类似于第三代魔晶卡的结构，不过是一个菱形钻石的形状。
  “这是魔力转化器官，可以让凡人也拥有释放魔力的能力，只是不能够修行。”
  “我根据阿努曾经的一些经历借鉴找到了一种方法。”
  “将这种器官植入凡人的身体里，以你和他的权柄力量刻意进行引导的话，应该可以在一万年内让他们最终自行生长出这种特殊的器官。”
  其实第三代魔晶卡也有着类似的作用。
  三代魔晶卡的诞生不仅仅是想要让普通人融入超凡体系，完善魔网体系。
  同时，也是想要推动全体智慧种的生命迁跃，化为与生俱来就有着魔力转化能力的超凡种族。
  杜玛想了一会，还是摇了摇头：“但是没有神血，也不可能转化成为天使的，这种魔力转化装置再怎么样，也不可能让他们真正拥有显性的权能。”
  库尔弥斯说出了两个他们都非常熟悉的名词：“融灵咒印，灵性之门的权柄。”
  库尔弥斯看向了杜玛：“当他们诞生出这种器官的时候，你动用融灵咒印的力量。”
  “以打开灵性之门的方式，让灵性之光照耀整个世界，将所有的智慧种转化。”
  “将他们的智慧和意识通过融灵的方式融入这个器官之中，制造出一种类似于天使的特殊生命，也就是灵基生命。”
  只不过天使融入的是光，融入的是水火，而他们融灵的是自己原本的器官和身体。
  “但是这一切是有代价的。”
  “他们的身体是介于真实与虚幻之间的，而且想要维持真实形态就要不断消耗力量。”
  “他们无法长期在现实之中存在，而是要居住在梦界之中。”
  库尔弥斯将那“魔力转化器官”递了过去，示意杜玛拿在手上。
  “既然他们选择留下，不愿意放弃自己的身体，这也算是唯一适合的方法了吧！”
  “虽然时间长一点，只有他们的后代可能看到。”
  “不过那一天到来的时候，我希望你能够帮助一下所有的智慧种，不论他们是否信仰和追随于你。”
  杜玛拿着库尔弥斯递过来的“魔力转化器官”。
  良久之后，她似乎终于确定了库尔弥斯说的是真的。
  她有些不可思议地问库尔弥斯，哪怕是她也很难想象竟然有人愿意将四大主权柄真神的位置让出来。
  “你就这样放弃得到灵性之门的机会？”
  “为什么不自己去做？”
  杜玛几乎可以确认，库尔弥斯应该已经积累足够了半神的力量，可以轻而易举地拿到灵性之门，却没有想到他在这个时候选择放弃。
  库尔弥斯：“高天即将封闭，我要离开这个世界了，星界开拓计划我是早已经安排好的一环，缺少了我整个计划就无法按照原定的方案进行。”
  杜玛追问道：“那为什么不选择阿努呢？”
  但是话还没有说完，她就醒悟了过来。
  阿努虽然已经成为了神话，但是他走的是第二条道路，无法成为主权柄的真神。
  不过哪怕如此，杜玛还是感觉有些难以置信，那可是灵性之门。
  库尔弥斯看着杜玛美丽的容貌，用略带沧桑的话语说道。
  “天使之王杜玛！”
  “成为神明从来不仅仅是荣耀，也是无比沉重的责任和使命。”
  “谁担任更大的使命和职责，谁就获得更强大的力量和权柄，不应该是这样吗？”
  库尔弥斯说完，便直接朝着外面走去，而杜玛和洛米尔看他的眼神也不一样了。
  背对着杜玛的时候，他似乎感受到了两人的眼神，有些自嘲地说道。
  “我不是放弃，我只是逃避而已。”
  “相比于守在这个世界的你们来说，我只是个懦夫罢了。”
  他说。
  “这一万年。”
  “就由你们守候着这个世界的文明了。”
  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洛米尔心中疑惑：“我们？”
  但是随着杜玛的眼睛看了过来，他忽然明白了什么。
  ——
  库尔弥斯本来想要静悄悄地离开这个世界。
  但是他离开光明圣山的时候，却看到了一个身影站在了外面等候着自己。
  他一直想要去见，但是却感觉没有脸去见的那个人，而对方也一直没有来找自己，他有的时候会想对方是不是因为是还怨恨着他。
  却没有想到，二人会在这个时候相遇。
  那是五色龙神阿努。
  库尔弥斯看到对方的一瞬间顿时驻足不前，他看着青年模样的阿努，两个人就这样对视着。
  对方早已经成为了神话，反而是早于对方走上成神之路的杜玛至今未能成就半神。
  一方面是因为杜玛走的是最难的半神道路，其还将早期的积累都给了洛米尔，又为了翼人一族签订了诸神契约。
  这个世界上走上成神之路的十只手都数不过来，大多数都陨落在了半途。
  而能够将半神之路走通的，更是没有几个。
  羽蛇神库尔弥斯看着和曾经完全变了模样的阿努，脸上挤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就好像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对方。
  他看着阿努说：“我已经和天使之王谈好了，她会和你联手一起完成可以居住在梦界的灵基生命转化。”
  阿努点头：“我看到了，刚刚也收到了你给我的信。”
  库尔弥斯：“这样啊！”
  阿努：“嗯！”
  他们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最后就这样看着什么也说不出。
  他们在月光丛林外的古城相遇，他们因为一次实验的失误而承受代价，他们因为不同的选择和想要守护之物的不同而分道扬镳。
  直到最后，他们还是不能一起同行。
  最后，反而是阿努发出了爽朗的笑声。
  “库尔弥斯大人，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多愁善感。”
  “不像一位神，更像是一个诗人和学者。”
  库尔弥斯也欣慰地笑了起来：“而你却一直在成长，已经比我更优秀了。”
  两人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看着对方一直笑。
  笑到最后，似乎有些事情和过去在此刻变得释怀了。
  即使无法改变。
  突然间，阿努看了一眼天空。
  开口说：“再见了，库尔弥斯大人！”
  库尔弥斯笑着长呼出一口气，然后回答。
  “再见了！”
  “阿努！”
  在阿努的凝视里，库尔弥斯化为蔓延到天尽头的羽蛇神。
  他张开那熟悉的金色巨翼朝着天空飞去，一点点消失在了天尽头。
  库尔弥斯回到了高天之上的神国，带着自己的黄金之乡准备前往另一个世界。
  他才刚刚离开高天之上进入星界准备出发，就看到那蔓延整个世界的风暴一点点的合拢，彻底将整个世界合住。
  在无穷无尽的风暴中，奇异的晶壁正在孕育而出。
  世界被盖上了盖子。
  但是在那最后一刻，库尔弥斯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
  “啦啦啦啦啦！”
  他最后看到的画面。
  是那个体积庞大的冥界球嗖的一下，以极快的速度从风暴的缝隙里冲出。
  祂的表面浮现出了各种各样的文字和人的笑脸，同时在星界之中以心灵共振的方式发出奇妙的音乐声，就好像无数人在欢快地手拉手唱着歌走在林荫小道上。
  在那歌声里，祂带着超越十亿的智慧种信息生命离开主世界。
  不是前往兹赫翁世界，而是朝着星系的最外层。
  库尔弥斯看着其远去，颇有感触地说了一句。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道路。”
  “也奔向不同的尽头。”
  ——
  而大地之上。
  看着高天彻底封闭，天使之王杜玛和龙神阿努目光碰撞在一起，然后投向人间。
  那个为期一万年的灵基生命计划，也正式宣布开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