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萌萌觉得有些不好，尤其是在听到晏明的介绍之后。
  [这样子叫她怎么把男主角拉过来？！tot]
  萌萌的脑海里浮现出她被清明鬼用盛汤的勺子敲头，一下又一下的样子。
  她立刻摇摇头，打消脑海里的这个悲惨的画面，打起了精神。
  [每到最后，我绝对不能放弃！]
  她仰起头，冲着晏明说话的方向，露出一直被晏明赞叹过的笑容。
  “你好，我是萌萌。萌萌哒的萌萌。”
  她不知道的是，看到这个笑容的两个男人的表情，有多么的惊艳，又有多么嫉妒。
  两个人的想法，是一样的。
  [这样的笑容，为什么不属于自己！]
  ……
  ……
  晏明站在台下，看着站在台中央的萌萌和那个面无表情的司泽交换了订婚戒指，心中滴血。
  这个舞台，是他一点一点看着布置的。
  这些花束，是他千辛万苦从别的地方订来的。
  在场的嘉宾，也是他发出的请柬。
  两个人身上的衣服，都是他看着订的。
  费尽了心血，到头来，那个人，却不是他的。
  呵，想想，也是难过。
  晏明有的时候，就觉得自己是在虐自己。
  明明知道这人永远不会成为他的，却依旧放任自己，把心留在她那里；明明知道像现在这样，让她和这个叫作司泽的男人订婚，是对秦家，也是对她来说，最好的结局，却又会在事情真的发生的那一刻，心有不甘；明明知道这样光明正大地亲近她，会让那个男人和她产生隔阂，却又那么希望能对着那个男人宣示主权……
  心里，有什么在嘶吼着，在叫嚣着。
  晏明看着萌萌笑着，和那个人交换了戒指，然后，又是交换双方公司的股份。
  然后，他随着周围的人群，一起站起来，鼓着掌。
  他用力拍着手，拍到两只手都通红，拍到双眼也染上了红。
  他不能，不能让别人，看出他的心思。
  晏明颤抖着，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疤痕。
  要是让人知道，秦家的那只丑鬼，爱上了那家的瞎了的姑娘，还不知道，要怎么说他家的小姐呢……
  晏明咽下嘴里的苦，微微弯下了唇角。
  ……
  接下来，就是订婚夫妻一桌一桌地来敬酒的环节了。这也是变相的，两家人脉资源的共享。
  这是双方都知道的事情。
  所以，即使秦家父母心疼自家的女儿受累，也不能为了这一丁点的心软，就取消这个环节。
  晏明，就只能这么坐在席位上，看着萌萌带着不自然的笑容，扬起自己的酒杯，再一点一点喝下。
  他也顺手，拿起了自己的酒杯，学着她的样子，倾斜着，让那些红色的液体，流到自己嘴里……
  他的目光，一直跟随着她，看着她，在走完那一圈之后，中朝着他的方向走过来。
  十米，八米，六米……
  他终是等不及，先站了起来。
  “萌，小姐……”
  他心满意足地，看着她不自然的笑容一下子变得灿烂，心里，就像灌了蜜一般，说不出的甜。
  他想上前一步，像往常一样握住她的手，领着她，介绍周围的人给她认识，却发现，她的手，已经被别人牵走了。
  心里的那一阵火热终是消失，席卷的，是酸涩。
  那个人……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人，在擦身而过的时候，对他，做了个口型。
  那是……
  ……
  ……
  司泽推开门，看见站在门口的晏明，侧了身，让他进来，却在那人走在他前面转身之前，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他果然没有看错，这个男人，果然对他的名义上的未婚妻，有些什么。不然，也不会因为他一个类似“萌萌”的口型，就这么急切地大晚上找到他住的酒店，也不管他有没有睡，就敲门。
  他看见晏明，转过了身，脸上，是一副不确定，又不得不问的模样。
  “你订婚宴上，是不是，对我说了，‘萌萌’？”
  司泽心里暗笑。
  这就是，被人认为是成熟稳重的，秦家未来的掌舵人，晏明？
  也不过，就是个被情爱眯了眼的小子。
  “你确实说了‘萌萌’。”对方突然确定地说。这让司泽惊讶了一下。
  看来传言，也不是完全的，不可信啊。
  既然如此，那他也就开诚布公好了。
  打定主意的司泽，抬抬下巴，暗示晏明坐下来慢慢谈，然后，自己悠悠然打开了放在桌上，特地用来招待客人的酒。
  在倒满酒杯以后，才开始了话题。
  “我想，和你合作。”
  他看见对面的晏明，在听到“合作”一词的时候皱了皱眉头。
  上流社会虽然排外，但也最识时务。虽然这个晏明是管家的儿子，但就凭秦家毫无芥蒂地把他当做自己的子侄教养，就凭秦家小姐对他的信任，未来的秦氏集团，未来的商场，必定有他一杯羹。
  这种人，不能打压，只能选择，在他还弱小的时候，与他合作。
  司泽深谙其中道理。
  这一次，他抓住了他的把柄，说什么，也要把握住这个盟友。
  ……
  ……
  “你想要什么？”
  晏明看着眼前打着碍眼的“萌萌未婚夫”标签的司泽，心里满是厌恶，也满是不安。
  这个男人，明显就是一匹黑夜中的狼。萌萌，根本就没办法掌控他。
  他看着那个男人，抿了一口杯中的酒，才说：“你的支持，秦家的支持。”
  “支持什么？”
  “支持，我，成为司家的掌权人。”
  那个男人的眼睛里暴露出绝对的自信，和野心。看得晏明胆战心惊。
  [这种男人，绝不可以让萌萌嫁给他！]
  “你是司家未来的掌权者。”晏明谨慎地回应着他。
  司家杰出的下一代，就只有司泽一人，只要愿意等，司泽，注定是司家的掌权人。
  “我等不及。”
  晏明看着情绪变得起伏很大的司泽，有些疑惑。
  “我不想等到被迫结婚，被迫生孩子了，才得到真正的自由。”
  结婚，生孩子……
  晏明又一次想到了萌萌，或者说，他没有一刻不想着她的。是啊，他喜欢她，不介意她的眼睛，不代表别人就会喜欢她啊……
  要是面前这个人真的和萌萌结婚，要是这个人真的和萌萌生了孩子……要是这个人在得到所谓的自由以后，又抛弃了她……
  晏明不敢再想下去，萌萌接下来，又会是什么情况，他也不敢想。
  他握紧了双手。
  “如果，你提前得到了你的自由呢？”
  他，要他的承诺，一个可以给萌萌幸福的承诺。
  “如果，我提前得到了自由，”
  那个人，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
  “那我也会，放她自由。”
  晏明睁大眼睛，瞳孔一缩。
  [他知道了。]
  [他知道了，我的心思。]
  一瞬间，晏明有些慌乱，却也迅速，镇定了下来。
  既然他知道了，
  既然他不反对，
  那么，他又何必遮遮掩掩。
  既然，那个人不会爱她，给不了她幸福，那么，他有何必，要看着她痛苦。
  他已经从这件事情明了，在这个世上，能够真的做到爱她，真的做到以她为自己行动准则，做到把她的喜怒哀乐看做自己喜怒哀乐的，真的不在意她的缺陷的，除了自己，再没有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