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让他在客厅等我！”花少忽然起身，“我去找亚瑟。”
“喂喂，少爷！老爷不准你出去啊！”管家搓着手，急得团团转，唉，少爷就是不省心，身为帝国副元帅家的独孙、父亲又是总理，多好的家庭背景啊！他本人也有ss级的精神力，战斗力也不弱，这样的出身和能力，放到哪里都能出人头地。偏偏少爷被惯宠得无法无天，活生生变成了个二世祖，三天两头的闯祸。几个月前好不容易把离家出走的叛逆少爷逮回来，这几个月他每天老老实实追海爷的文，上全息网络打打擂台，总理大人看他终于老实了，这才取消了关押令。
现在才消停几个月？怎么少爷又往外面跑？管家暗暗祈祷：少爷可千万别犯什么事儿！
花少驾驶着s级专属机甲，不到两个小时就来到了艾伦星帝国皇家军校本部。
时间还不到上午七点，站岗的卫兵们发现了空中悬停着那架体型巨大、炫目热烈，犹如一头金黄雄狮的机甲，对视几眼后，脸色都难看起来：太倒霉了，又是这个煞星来捣乱！
他们硬着头皮拦下了花少，要求他等到八点从正式的探访通道进入。
花少一个视讯打给了军校校长：“三叔，我在你们学校门口，你给我开个权限。对，我现在要去找亚瑟。行啦行啦，不是干坏事！快点！”
在卫兵们面面相觑中，花少操作着机甲升空顺利验证通过军校的空中防御工事，径直往亚瑟的宿舍开去。找了一圈，最后在操场上找到了正在体能操练、汗流浃背的亚瑟。
花少走出机甲，怪笑起来：“难得啊，冷傲的冰山变水山了。”
亚瑟扯过脖子上的毛巾擦拭汗水：“你又来干什么？”
花少向来心思活络，一看到亚瑟，起先那心急火燎的念头就抛一边，只顾着调侃：“诶，这样练，精神力有进步吗？哈哈哈。”
“有，我昨天通过了a级测试。”
花少目瞪口呆，哀叫起来：“卧槽，你快告诉我你在开玩笑！这样下去，你不是要超过我？我不信，海爷的方法不可能这么神奇啊——”
说着说着，花少猛一拍头：“哎，瞧我这脑子！亚瑟，你听说了吗？”
亚瑟傲娇斜眼看着他，没吭声。
“海爷的事情啊！太震惊了，真不敢置信。”花少一个劲感叹，到底什么事却不说。
反而是旁边的人急了：“花旗胜！你能不能改改这爱卖关子的老毛病？我和亚瑟这段时间都在闭关冲级，昨天才通过测试，到底什么事情啊？”
“你们听说过王尔德吗？前段时间，海爷断更的时候，他也失踪了！昨晚星网有人爆料说他跟海爷是同一个人！”
花少这话一出口，亚瑟脸色就变了：那个矮小干瘦的omega立刻浮现在他脑海，皮肤像牛乳、头发黑得像子夜，瘦弱得跟芦苇似的，那个人会是海爷？
他不信！
亚瑟斩钉截铁：“不可能！”
“哎呦，星网上说得活灵活现，还有各种截图。我本来也不相信的，结果有人告诉我，说王尔德也很厉害，还是帝国最佳小说得主什么的。我昨晚一个晚上没睡，看他写的《灿烂千阳》，妈的，比海爷还凶残，哭死本少了！对了，你二哥不是在星统部吗？我们去找人，把那心狠手辣的家伙挖出来，非得让他改结局！那书里写得我们alpha跟野兽似的，只会硬大鸟发.情！”
亚瑟心乱如麻，健步如飞回寝室，上网搜索一番后，他怔怔盯着光屏上的截图——那星际地址来自诺亚星非原住民临时居所，跟那个战争遗孤说过的地址一模一样。
“花少，你还是先回家跟律师一起解决感恩鱼的问题，记得从王尔德是战争遗孤、当时她父亲战死、母亲失踪，只能靠领救济金生活这个角度去替她开脱。对了，她还是未成年人，还有，她有个年幼的弟弟，如果不吃鱼，可能会饿死。还有《英雄王子》《温暖的坟墓》里的几个人物，原型都是她和她弟弟。”
花少蹦了起来：“我就说吃几条鱼流放个屁，我去找律师！咦，你怎么对王尔德的事情那么清楚？”
“现在没时间跟你解释，你快去吧，分头行动效率更高。”
亚瑟快速办好出校手续，皇室专属悬浮车已经在校门口等待。一上车，亚瑟联系omega学校的校长，那老先生支支吾吾的，语焉不详。
亚瑟关闭了视讯设备，呆怔坐着，脚下绿色蓝色迅速闪过。他想起了七个月前送那个少女去学校的情景，她倔强的质问忽然清晰回荡在耳边：
“我不想去omega学校，我想自由自在生活，不想被配给某个我不认识的陌生人！”
“难道omega除了配对、除了生育，就不能有自己的追求和想法吗？”
“现在就因为东东天生是omega而被剥夺了自由选择的权利！这公平吗？”
从没有想到万宝鹿竟然就是海明威……
自己顶礼膜拜的偶像竟然是一个娇柔的女性omega……
亚瑟无端惊惶起来，他下意识把脊背挺直，把那些杂乱的思绪赶跑。不管怎样，先把人找出来。
校长是个老滑头，一问三不知，假惺惺提供了万宝鹿被星统部带走的视频后，就借着公事繁多遁走了。
他心急如焚在教导主任带领下进入了宿舍区。
亚瑟独自走进万宝鹿的寝室，室内一片杂乱，粉色被单随意铺在床上，银色网络头盔丢在枕头边，似乎等着主人回来使用。书桌上乱糟糟铺着电纸书、小型显示器、还有几本纸质笔记本。
空气中残留有淡淡的omega信息素气味，亚瑟忽的觉得有些尴尬，没有经过主人同意就私入闺房，尴尬之余，又有点隐秘的窃喜和欢愉。
他走进盥洗间，眼神扫视，没什么特别之处。游移的眼神蓦地停留在支架上挂着的一个透明碗状物上，他好奇伸手取下，轻盈如无物、柔软如丝绸。再一侧头，发现那边也有个一模一样的这东西，脑子里“轰然”明白这是什么物件，监控视频里那个被带走的女孩和手中的东西联系在一起，他脸红心热，忙不迭伸长手把东西挂回支架上，偏偏手足无措间，那东西没挂稳，轻飘飘悬浮在半空中，正对着他的脸。
瞬间，他的小亚瑟勃发了，紧紧顶住了他的军校生作训服裤子。
亚瑟从她寝室落荒而逃，跑去了东东的校区。
见到东东后，不仅得到一大盒她姐姐暑假里特意给爱丽丝做的花生牛轧糖，还得到一个重要信息：大约三天前，姐姐留过口讯给他，让他别担心，她很快就会回校。
东东眼睛一闪一闪的，信赖问道：“亚瑟王子，我姐姐什么时候回来啊？”
亚瑟看着那张跟宝鹿酷似的脸，那黑亮润泽的眼睛，肩背挺直：“会很快的。”
顺着口讯来源，追查到了艾伦城西城区隶属星统部的某个别墅区，但星统部一口咬定是军部来人把王尔德带走了，而军部各部门负责人都不承认对这起绑架事件负责。
线索就此断了。
***
万宝鹿不知道外面的人找她找得快疯了，也不知道王尔德和海明威的马甲掉光光，她从柔软的大床上醒来后，敏锐感觉到气氛的变化——这种小动物般的本能前段时间帮助她在星统部软化的小头头那里争取到一些好处。
现在，那个凶神恶煞戴着面罩的高个子军人也变了，似乎一觉之间，饿狼进化成忠犬。他满身的杀气卸下了，散发出平和稳重之气；之前的严厉冷酷变得随和温和，甚至有点巴结讨好的意思。
虽然这变化有点夸张和突兀，但也让宝鹿能够冷静回忆起从别墅里被抓进小黑屋，再从小黑屋到医疗舱那一段完整记忆：这么说，自己没有被洗脑？那他们这么大动干戈是为了什么？
眼前的房间，布置得比星统部的那别墅还舒适自然。睡房里还有一个宽阔的衣帽间，里面挂着各式各样、五颜六色的少女时装、裙装、内衣裤，甚至连睡衣也是五花八门、形.形.色.色的，贴心到让宝鹿有些毛骨悚然——还不如就像星统部那样只提供换洗军装便服啊！每一套尺寸都那么合适，是谁亲手测量过吗？
还有每天的三餐，汤水不断，各种补品、营养品、珍贵水果源源不断地供应，想吃什么只要说一声，立马就能奉上。
第三天早餐后，宝鹿又开始了每日问话：“你们什么时候放我回去？”
带着面罩男子憨笑起来：“等可以的时候。”
宝鹿眉头皱了起来：“什么是可以的时候？要等多久？昨天你也是这样说。”
“万小姐，还不舒服吗？”何翼小心翼翼询问，“要不要请医生过来？”
宝鹿看出他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就换了一个问题：“你们到底对我干了什么？为什么麻醉我？”既然没洗脑，为什么要麻醉？
“哦，就是把一个最先进的光脑嵌入你脑子里，现在军部高层的很多高级军官都嵌入了这样的光脑，方便定位和解救，连大元帅也装入了这种光脑呢。”
宝鹿冷笑起来：“也方便抓捕吧？”
“……也对。”
宝鹿面对着那个饿狼变忠犬的男子，满满的无力感，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几天就是这样，你问什么，他能回答的都会如实回答；你骂埠谩15抟埠茫托ξ狼浮参浚桓蔽抑滥阍谖蘩砣∧帧5野菽愕难印
宝鹿好像面对一大团空气、又好像面对一大团棉花，有气不知道怎么撒、有力无处使……
那男子又笑嘻嘻拿出一个小显示器递给宝鹿，宝鹿哀嚎着：又来了又来了又来了！她基本可以断定，绑架自己的那位，绝对是王尔德变态脑残粉！
“万小姐，请你认真回答光屏上这些问题，可以帮助你早日回家哦。”何翼笑嘻嘻说着，离开了
房间。
她看着那男子笑得有些欠揍的神情，恨不得撕了他的面罩，再给他几个耳光。
光屏闪烁，出现了第一个问题。
“万小姐，你的作品中很爱写青梅竹马，比如娜娜和西西，请问有什么特别含义吗？”
“没有，随手写的。”
“为什么你随手一写就是这种青梅竹马的剧情呢？”
宝鹿：“……不知道，大概是好玩吧。”
“万小姐，为什么你觉得这种青梅竹马的剧情好玩呢？”
“好玩就好玩，没有为什么。再说，年龄相近、意气相投不是挺好玩的吗？”
光屏沉默了很久，没有新问题，过来好长时间，出现了一个新问题。
“万小姐，请问你本人有年龄相近、意气相投的伙伴吗？”
宝鹿不明白对方为什么总围着这个方向提问：“没有，我没有什么青梅竹马的伙伴。”
“万小姐，请问你有男朋友吗？或者比较交好的异性？”
“没有。”
“万小姐，你能接受网恋吗？你在星网上有什么好朋友吗？”
“我不喜欢网恋。星网上也没有任何好朋友。你们什么时候放我回去？”
宝鹿冷笑，有好友也不会告诉你啊，难道把暗黑君暴露出来再等着你们去下黑手？
光屏许久许久没有出现新的问题，就在宝鹿以为今天的问卷调查到此结束的时候，光屏里冒出一句话：
“你所向往的omega自由，到底是怎样的自由？”
☆、39|0615.
“你所向往的omega自由，到底是怎样的自由？”
宝鹿心一跳，随即苦笑着沉默很久。
光屏又出现一句问话：“万小姐，你向往的到底是怎样的自由？是指按自己的心意挑选alpha吗？”
“不。这仅仅是其中的一项。我向往的自由包括自由的思想、平等的交流。比如你们想‘保护’我，就把我关起来；再比如装进脑子里的光脑，你们认为有必要装、二话不说就麻醉我强行塞进去。打着为我好的旗号，为所欲为，根本没有考虑过我的意思。可否提前商量一下、告知一声？没有、从来没有！你们高高在上，以保护之名操控我们的一切，因为你们已经习惯了用这种方式对待omega，把我们看做没有思想、没有脑子、没有意志的附庸！我们不是狗、不是猪，不是被豢养的宠物！我们也是人！生存是很重要的，可是……”
她环顾封闭的四周，忽然觉得兴致索然，再怎么讲，祈求差不多已经是不同物种的alpha施舍高高在上的自由，实在太困难了。
“啪嗒”关闭显示器，无精打采爬到大床上，宝鹿侧身瞪着不断变幻风景的落地窗发呆。窗外时而碧绿森林碧蓝湖泊、时而雪山金色沙漠、时而青青草原......美得让人心醉，可惜全是假的，根本无法打开窗户看看外面真实的世界。她连自己到底还在不在艾伦星都不清楚。
宝鹿想，不管是美好的幻象还是残酷的真实，如果能让omega了解实情，再自己选择，那就是自由。
***
感恩鱼，广泛分布在诺亚星各处，弹尽粮绝的人类远征军登陆诺亚星时，因其鲜美的肉质挽救了全人类，帝国成立后，将其改名为感恩鱼，列为帝国一级保护动物，不许随意捕捞和食用。
估计这种鱼自己也想不到，在被帝国宣布为保护动物的一千多年后，它竟然又一次出现在全帝国公民的视线里，而且围绕着它，几波人吵得沸反盈天，就差把星网都吵爆炸、吵崩溃了。
第一波人，是坚持维护帝国宪法的顽固分子。
既然海爷曾经在星际淘宝网上贩卖过感恩鱼、而且是将它们煎炸了之后贩卖，他已经触犯了帝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