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闻人望舒比纪离厚道一点，他没敢真以为传说中的闻人老祖是个傻x，所以他一脸震惊的提醒对方：“这可是你的壳子哟，在整个天衍大陆——包括未来的地球——都能横着走的那种。”
纪离没什么表情，只是不咸不淡的撇了闻人望舒一眼：“你不也不想要吗？”
……天衍大陆第一高手的大能壳子能被嫌弃成这个样子也是不容易。
“我不想要是因为这不是我的。”闻人望舒解释道。也许他是个一事无成的loser，但他却也是绝不会允许自己low会要把别人的东西占为己的那个level。
纪离似笑非笑的看着闻人望舒：“你的意思是说只要不是你的，你就都不会要？”
“是的。”闻人望舒奇怪的看了一眼纪离，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嘛。
“知道你现在身上穿的这一身法衣值多少灵石吗？”纪离平静的对闻人望舒问道。
在纪离看来，还是那句话，这个世界上任何东西都会有一个价值，信任、忠诚、原则这些字眼也不例外，只不过有的人的价码比较高，而有些人很廉价而已。
闻人望舒看明白了纪离眼神中的意思，别问他为什么就看明白了，他也不知道，反正就是看懂了，进而心生出了一股不想被纪离小瞧的倔强，东西都有价值……这个观点也许没错，但闻人望舒可以保证，对于某方面的原则会坚持，坚持到一个高昂的谁也支付不起让他放弃的价格。
咳，回到不让让纪离小看自己的话题，有关于法衣的价格，他报了一个就他上辈子的修真经验来看已经是天价的数字：“两个上品灵石？”
天衍大陆的流通货币分为两种，修士用的就是大部分修真小说早已剧透过的灵石，灵石又分上中下三品，和地球上华夏币的兑换率基本如下：
一下品灵石=一百块钱，一百下品灵石=一中品灵石=一万块钱，一百中品灵石=一上品灵石=一百万
地球上最贵的衣服是玛丽莲·梦露逝世后拍卖的一条礼裙，以126万成交，差不多也就是天衍大陆上的一块上品灵石。天衍大陆的物价比地球贵一些，特别是涉及到修士物品时往往会翻一倍，所以闻人望舒报出了相当于两百万华夏币的两块上品灵石的价格，那已经是上辈子的他需要穷其一生才能挣到的钱了。
‘一辈子的努力就买人家一身衣服’，闻人望舒在心里顺嘴自我厌弃了一把，‘你可真够够出息的’。
纪离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自从换了新身体，能随意展露自己的情绪后，他的表情就特别多变，极具颜艺：“这就是你能想象到的价格极限？”
“我知道天衍大陆上的法衣和地球上只是用来蔽体的衣服不同，很多法衣都不仅纤尘不沾、水火不侵，还会具有一定防御与攻击的功能，但是再厉害的衣服也还是在衣服的这个范畴内的吧？两百万了还便宜吗？我只是找了你衣柜里的一件常服来穿，总不能是无价之宝吧？”
纪离点点头：“它确实是无价的。”
wwwhat？！
闻人老祖的每一身衣服都是用十分稀缺的天材地宝耗时耗力的炼制而成，是可以当做法宝用的。这些衣服已经不能用法衣来称呼，而是仙衣，浑然一体，没有任何缝线，飞升的仙人才能驾驭的那种。
不等闻人望舒开口，纪离又补了一句：“哪怕只是鹤氅上随意绣的一小颗九曲宝珠，都能够供养起一个普通修士的一生。”
=口=老子最近每天就这样穿着n个人的一生在地球上随意乱晃吗？妈蛋，万一没注意掉颗珠子，卖了我我也赔不起啊/(tot)/~~
“……”你除了能想到赔偿以外，就不能想想如何把这些占为己有吗？！
纪离被闻人望舒的一脸蠢相弄的有点暴躁，这张脸前不久还属于他，虽然他不打算换回来了，但也还是会在对方犯蠢的时候想抽他。能把基本没什么表情的脸做出这么大幅度的愚蠢真是不容易呢。
“惭愧，惭愧。”闻人望舒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我没有夸你！
活了成千上万年，自认为这个世界上已经没什么东西能真正激怒自己的纪离，第一次意识到原来他还能有这么大的情绪起伏。
如此暴躁，又如此……鲜活。有多久都没感受过了呢？自己还活着的感觉。
纪离神情复杂的看了一眼闻人望舒，虽然他曾经对古籍上记载的麒麟之体的传说嗤之以鼻，如今看来也不全是无稽之谈。为了一份特别，心念电转间，纪离调整了日后对待闻人望舒的策略。
他用充满诱惑的语调道：“这些法衣还只是我拥有的东西中最不起眼的。”
管中窥豹，可见一斑。放在空间宝物中的东西只会越来越珍贵，甚至空间宝物本身就已经弥足珍贵，空间法器也分等级，空间宝物便是最高的一阶。
纪离在告诉闻人望舒，只要你点头，这些就都是你的。
闻人望舒就是个普通人，对堆积如山的天材地宝不可能不动心，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些可都是钱啊钱，能让他少奋斗千万年的钱，都是他的，就像是天降馅饼一般，不仅砸到了他眼前，还被人亲自送到了他口边，只有他张嘴，就能吃到……
“我拒绝。”
被无尽的宝物迷花了眼的闻人望舒最终还是清醒了过来，他不是不想要，而是他很小市民的意识到了，天上哪有这样的好事偏偏就落到他头上呢？长这么大，他连五块钱的彩票都没中过。如今突兀的得到这些，傻子都能明白这背后肯定需要付出无法接受的代价。
纪离心想，可偏偏这个世界上多的就是这样的傻子，哪怕明知道需要付出代价，他们也自信自己可以躲过、可以接受。他见多了这样的傻子，包括过去的自己。
如今见到了一个不那么傻的，却偏偏是一个怎么看都应该很傻的家伙，面对闻人望舒渐渐变得清明的眼睛，纪离第一次开始正视这个人。不过嘴上说的却还是：“不要着急回答我，你可以慢慢想，仔细的想，你可以问问自己，如果咱俩根本换不了身体，你还会坚持你的原则把东西都换给我吗？”
然后，闻人望舒就在纪离的别墅住了下来，决定待在隔壁慢慢想。
“……”面对闻人望舒总会很无语的纪离再一次无语了。他真心快给闻人望舒的心大跪下了，我说让你慢慢想是说你先回坐忘仙宗，在点苍峰那堆砌着各种天材地宝的房间里慢慢心，顺便好被那些东西腐蚀一下心灵，不是让你住在我隔壁啊魂淡！
闻人望舒表示，知道他是谁、充满高科技、有笔电有wifi的别墅vs不知道他是谁只会盲目崇拜、没有笔电没有wifi只有不能吃不能喝的天材地宝的洞天福地，选择哪个简直一目了然了好吗？对于一个网瘾少年来说。
以他如今这具壳子的修为，没谁能够暗害了他，哪怕是昔日壳子的主人也一样。既然如此了，为何他不让自己过的顺心点，继续当个安静的宅男呢？
至于纪离说的那些话，呃，反正对方都让他慢慢想了嘛，不着急的话，那就等他先来盘lol之后再想吧。
于是，闻人望舒就在纪离隔壁登陆国服杀了个痛快。
夜，
漆黑的夜。
白，
仙人的白。
那一晚一起推塔的小伙伴，大概谁也脑洞开不到和他们鏖战一夜的队友中，会有一个仙风道骨的法衣少年，正面无表情的在世界频道打下【哈哈哈，胡汉三我又回来了=v=啦啦啦，德玛西亚】这等严重不符画风的玩意。
“……”隔壁不怎么习惯睡觉干脆全部用来看书的纪离，再一次，隔壁的心可真大啊。
玩了一夜，暂时解了馋的闻人望舒终于意识到，妈蛋，先不说身体换不换的事儿，只说他出租屋里那具身体的就还没解决啊啊啊！怎么能忘记这么关键的问题！
“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隐情的吧？”闻人望舒各种往好里想纪离。
“没有。”纪离照实回答。
“……肯定是他主动招惹的您吧？”
“是我要找他问自由岛上的情报。”还是实话。
“然后他拒不配合，还主动攻击，想要杀了您？所以您自卫了。”闻人望舒按照一般小说套路有理有据的推论。
“并没有。”
“……”还能不能好好按照套路来了！
☆、第20章 世界穿越的第二十天：
世界穿越的第二十天：#真是许久未曾见过如此清丽脱俗的蛇精病了#
第二天一早，纪离宅。
一整面的大落地窗前，阳光正好，窗明几净。欧式奶白色长条餐桌上汇聚了各国不同的风味早餐，穿着格子毛衫的白皙青年低头看着手上熨烫好的报纸，安静的就像是一副现代油画，典雅贵气，宁静致远，
闻人望舒像一阵龙卷风般从楼上冲下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个让人不忍打破的美好场景。
可惜，他还是坚定不移的打破了。
闻人望舒把手里的笔电凑到纪离眼前，一脸愤怒：“解释！”
纪离放下手上的报纸和咖啡看向闻人望舒，看对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解释什么？”
“解释一下为什么我的微博和q-q都登陆不上去了。你是不是换我密码了？”闻人望舒的语气全无疑问，有的只有“真相只有一个，犯人就是你”的笃定。经过一晚上的相处，已经足够他发现这位穿成他的老祖对现代的接受程度远超他的想象，他完全有理由相信对方会更换密码。
“是啊。”纪离理所当然的点点头。
“是？啊？！”闻人望舒出离愤怒，他自问脾气一向还是很不错的，但只有一处逆鳞决不允许别人碰——他在网上的东西。
“我的东西我为什么不能改密码？等着被你看光我的*吗？”纪离态度从容，全然不怕闻人望舒纸老虎似的诈唬，“你是不是还没搞清楚一件事？我现在才是纪离，你是闻人望舒，看着右边的玻璃窗，早点认清现实进入角色吧，否则你一定会很精分。”
闻人望舒依言向右侧目，玻璃窗上的倒影里，他看到了眉间有一朵业火红莲纹的少年样的人也正在看着他。而过去和相依为命了二十几年的壳子此时却正在低头看报纸，早已变得不再像他。
“我们说好了要换回来，你不能说话不算话。”闻人望舒很悲愤。
“我有和你说好？”纪离挑眉看向闻人望舒。他叫纪离，这话他已经说过很多遍了吧？
“我们不是在商量吗？在商量好之前，不去动对方的东西这是最基本的默契和尊重吧？我就没动你的东西。”当然，动不了也是一方面的原因。
纪离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直面闻人望舒，戳破了一个残酷的现实：“只有你会这么想。”
“……你怎么能这么理直气壮？！”
“你可以直接说‘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我不介意。气大伤身，你可别憋出个好歹来。”纪离发自肺腑道，全无讽刺。目前来说，他还是很喜欢这个总能牵动他情绪的闻人望舒的。
“我是不是还应该说谢谢你没有改了我游戏的登录密码？”闻人望舒咬牙切齿道。
“不客气。我不玩游戏，你随意。”
“……”
之后的一上午，闻人望舒都在用“我不想和你说话”脸和纪离的单方面冷战。
纪离对此适应良好，准确的应该说闻人望舒要是能一直保持这样的安静，纪离会更喜欢他。
“……”我们还能不能好好玩耍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纪离打破了沉默，不是他想妥协，而是他不得不妥协。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即便闻人望舒目前还不太清楚，可一旦他在感情上十分不好受的时候，纪离也会被动的不好受。于是纪离主动用他换了身体之后的详细经历，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冷战，顺利转移了闻人望舒的注意。
“也就是说我歪打正着的帮了你一个大忙？现如今谁也发现不了彪哥的真正身份了。”闻人望舒默默给自己当初的机智点了赞，他要是一时冲动毁了尸体……
“那就再换个手下。”纪离没觉得这是多大个事儿，虽然闻人望舒会回出租屋找他是他没有预料到的，但这个意外并不会影响他的计划分毫。
“我想了想，关于你问我的问题，如果咱俩换不了身体，我会不会还愿意把你的东西还给你。虽然说如何换不了身体基本就等于我变成了你，你变成了我。你的东西也能算是我的东西了，但是……”
这么来来回回的“你的”、“我的”，闻人望舒在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之前就成功把自己给绕晕了。
“别太难为自己的智商。”纪离拍了拍闻人望舒的肩以作安慰。
这是他们彼此之间的第一次肢体接触，接触的还是自己过去的壳子，但却并没有想象中那种本应该存在的左手摸右手的自然，反而有一种十分微妙的异样感。这让闻人望舒更加清楚的意识到他已经不是他了。
“即便我们换不回来了，我也愿意把那些东西给你。”闻人望舒决定简洁一点。
“哦，谢谢。”纪离道。
闻人望舒充满期待的等着对方继续说下去，但纪离却困惑的看着闻人望舒，不明白他还在等什么，他已经说完了。
“你就不打算也投桃报李的说一下你也会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恕我冒昧，你过去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吗？”
“微博一年的会员，q-q三年的超级会员、红钻、黄钻以及玩游戏的蓝钻，哪个不是需要花钱的？！”
“……你很骄傲？”
虽然被纪离嫌弃了，虽然闻人望舒自己也知道这确实挺值得嫌弃的，但他还是会因为他连连看的等级是情侣星座而骄傲，他估计以他如今修士的手速，他能很快就成为最高等级的神眼。
“能把一个东西说的这么low，你也算是别具一格了。”纪离如是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