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 陈年旧约
萧家，萧擎苍的书房——
“大哥，你找我？”
萧擎穹不拘小节，也不敲门，一把推开，连身上的刀都没解下，一进书房就大大咧咧的问道。
“昨天收到阳儿让人带回来的消息，他合道了，家里的老祖也都同意扶持阳儿。”
萧擎苍没有在意这些细节，他们不但是亲兄弟，还练了一辈子的双刀合璧，世上没有比他们更亲密的关系了，说话时望着萧擎穹，眼神语气都极为复杂，身前的桌子上摆了个海碗，里面放了两个纸团。
“耍过一次的手段，就别再耍第二次了！”
萧擎穹闻言瞳孔瞬间放大，他等这一天等了四十多年，这一刻他的眼神极为复杂，有欣喜、有眷恋、有遗憾，但更多的是绝然，一甩袖子就把桌子上的海碗打飞了，摔得稀巴烂。
“这次我没有作弊！”
四十多年前，也是在这个书房，桌子上也有一个海碗，不过纸团写的是两个相同的字，为了萧家，他萧擎穹生平第一次欺骗弟弟，这四十多年，他过的比谁都痛苦。
“上次是我听你的，这次该你听我的！”
萧擎穹深深的吸了口气，望着自己的大哥，毅然的道，说完转身就走，一点商量的余地都不给萧擎苍。
“擎穹！”
萧擎苍做了萧擎穹一辈子的大哥，哪会不懂他话里的意思，身形一闪，拉住了萧擎穹的胳膊。
“放手吧，萧家没了我，只是断一只胳膊，可没你，是断了脑袋，阳儿还需要时间成长！”
萧擎苍的手越抓越紧，越抓越紧，想再说些什么，却被萧擎穹粗暴的抖开，他已经一刻都不想多等了。
萧擎苍动作也不慢，虚空一抓、一甩，挂在墙上的刀往萧擎穹疾射而去，萧擎穹并没回头，左手往后一抓，刀便抓在手里了。
“带我的刀一起去，如果你不带回来，我就亲自去取。”
萧擎苍望着萧擎穹渐渐远去的背影，牙关紧咬，眼睛满是红丝，他多想甩掉一切，为自己活一次，可他偏偏是萧家家主，哈哈哈，萧家家主，这四个字就是一个世上最好看的囚牢。
直到萧擎穹的背影消失在眼帘，一幕幕回忆不受控制的在脑海中浮现，良久后，萧擎苍似乎下了一个很艰难的决定，大步走到书桌前，笔走龙蛇的提笔写信。
写什么，寄给谁，都没人知道。
…………
这是一个装潢很简单的大厅，一件贵重的物品都没有，在一张很常见的饭桌上，坐萧擎穹夫妻和萧靖鸿夫妻，旁边连个下人都没有，菜色也很简单。
“爹，你怎么突然叫我们回来吃饭？”
萧靖鸿如愿以偿的得了美娇妻，每天都过得跟神仙似得，骤然被萧擎穹叫回来，有点不适应，打小他就怕自己这个父亲，潜意识都告诉他，有事父亲才会找他。
“我最近有些领悟，要出去走走，可能要很久才能回来。”
“爹，你是要突破大圆满吗？”
“嗯！”
萧擎穹点点头，沉吟了一会后，接着道：“以后好好辅佐阳儿，别想着当家主，你不是那块料。”
萧靖鸿听的一愣，觉得父亲这话说的很莫名其妙，本能的就道：“爹，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你知道的，我从来没想过要当萧家家主，事那么多，我处理不来的。”
“随口说说，吃饭吧！”
“哦！”
萧靖阳隐隐觉得父亲今天很反常，却又说不出什么来，加上一贯对父亲的畏惧，让他不敢多说什么。
“以后你们要是有了孩子，别乱起名字，这是关乎一辈子的气运，找谨哥儿起，我信这个。”
萧擎穹给萧靖阳和歆瑶各自夹了一块肉，全无平日的那种威严，笑的很慈祥、很温和，这种慈祥温和让萧靖鸿有点不适应。
“爹，你没事吧？”
萧靖鸿只是敦厚，不是傻，萧擎穹说的这些话实在太反常了，终于忍不住问出口了。
“我能有什么事？这次出去，我要等突破了大圆满才回来，所以才叮嘱你一下而已。”
“哦！”
歆瑶忍着羞涩，低声的道：“公公，你出门自己要多注意安全，带几个人，有事也能传个信回来。”
“哈哈，带人作甚？天下有几个人能伤我狂刀萧擎穹？”
萧擎穹发出爽朗的长笑，很好的平息了萧靖鸿心中的疑虑。
…………
一眼望去全是树，风吹的沙沙响，连绵起伏的群山，中间是一条深渊，深不见底，傲辰等人此时站在其中一座山的山脚下，离深渊只有七八丈远。
大家都在东张西望，想找出究竟哪儿有玄机，明明这儿怎么看都是普通的山脉，刚刚还看到那边有几只野兔跑过，蝉鸣此起彼伏，一切都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
这儿就是把傲辰吓得落荒而逃，皇甫谨不惜自黑耍无赖的六壬阵？找错地方了吧？
在场的，只有千面人听的若有所思，跟着傲辰一起盘算起来，其他人均是一头雾水。
“麻子，你一会再叨叨，跟我说说这怎么回事？我都跑两趟了，明明就普通的山林啊？”
靖阳小心翼翼的跑上跑下的，来回兜了几圈，野兽倒看到不少，机关陷阱是一个都没有，本来是不想打扰傲辰，也越想越是好奇，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了。
“这只是最外围，你不觉得野兽多了些吗？”
“对哦，这儿还不是深山，那些兔子野鸡就算了，怎么老虎还跑外面来了？”
本来靖阳以为是这儿人迹罕至才使得野兽丛生，被傲辰这么一说，反应过来了，这儿还只是山脚野兽就这么多了，那深山里不是塞满了？
傲辰指着前方的万丈深渊，语出惊人的道：“刚才飞的时候，大鹏一直无法降低，如果我算的不错的话，六壬阵应该是布在这儿，被遮起来了。”
“这深渊有近百里诶？宽也有五六十丈吧？遮起来？”
靖阳第一个反应是不信，捡起地上的一颗石头丢下深渊，半响后都没听到回音。
“这都是遮眼法说不定还不止这么大，不信你跳下去试试？肯定不会死，不过你出不来就是了。”
“你是想我信，还是想我不信？”
傲辰说的十分笃定，靖阳却是听的翻白眼了，还真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用我的命赌你的猜测，不带这么玩的。
“你看！”
傲辰也捡起地上的一颗石头，呈水平线丢出，奇异的事情发生了，石头无休止的往前飞，直至大家看不见为止。
“嘿，好玩诶！”
靖阳也试着以水平线把石头丢向深渊对面，可石头飞一半就不见了，若不是他眼力好，又注意看，根本不会发现。
“辰儿，能破吗？”
“现在不是能不能破的问题，光进这个阵，我就要算上十天半个月，看这周围地势，这六壬阵很明显是借用周围的地势布成的，想破阵，难！”
“那我们多找几个人，一起算进阵方位！”
千面人知道傲辰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儿，就提出了个折中的主意，虽然千面人对阵法深有兴趣，可进入鬼谷后，他和皇甫谨都忙着教导傲辰，根本没太多时间研究，所以千面人的阵法虽然有所研究，但算不得阵法大家，所以破阵的事还是以傲辰为主，他只能在一旁帮帮手。
“进阵以后才是最麻烦的，我们拉十万人马来都填不满这儿，除非我们能把周围的山都挖平了，那时大阵就会现出来，我们才好算。”
想想傲辰说六壬阵最少也有近三千万中变化，这个好字，真不是一般人能说出口的。
“我算是听明白了，说来说去麻子就就是不想浪费时间，直接看阵图啊？傻傻的去挖山？”
“阵法比拼，怎么能作弊？”
不等傲辰开口，千面人就率先反对，看阵图破阵，那等同于作弊，那还不如不破。
“那你们挖山去吧？估计你们派一百万人都不够！”
靖阳无力的吐槽着，这下总算明白傲辰的想法了，不跑得在这终老一生啊，这会他都想跑了。
“辰哥，你说里面会是什么样子的啊？”
琉璃左瞧瞧、右瞅瞅，还是有点不相信眼前的深渊会是幻象，越想越好奇。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一座城，说不定是一个隐秘门派，反正能布下这种大阵，肯定不简单。”
“真想看看呢！”
琉璃嘟囔了一句，却没有听到傲辰说话，转头一看，却发现傲辰已经陷入了沉思，想着有什么办法能代替挖山，如果能看出大概阵形，也能推测出一部分六壬阵的布置。
“看阵形，怎么样才能看到阵形，这遮掩之法隐匿在了六壬阵内，不破阵就看不到，看不到就无法破阵，死循环，这布阵的人绝对是阵法宗师！”
傲辰发神经式的自言自语，却没人去打扰，大家都知道阵法之道是鬼谷最引以为豪的，破不了别人的阵法，无异于承认鬼谷的阵法的研究不是天下第一，傲辰嘴上再怎么不上心，心里也还是放不下。
“一定有办法破的，世上没有什么是完美无缺的！”
傲辰蹲下身子，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起了周围的地形，尝试用地形反推大概的阵形布置，可深渊实在太大，怎么布阵都行，什么都推测不出来。
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傲辰猛地站起神来，往山里走。
“辰儿，你去哪啊？”
“砍树盖房子，准备在这孤老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