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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一章反遭轻薄

  得知蔡少炳上任曹州知州后,房遗爱双眸转了几转,皱眉合上名帖,对着送信差人问:“但不知你家老爷何时到任的?”
  “我家老爷前日方才到任,只比通判早上两天。”差人拱手答话,如实说道。
  盘问过蔡少炳的上任日期后,房遗爱微微点头,“告诉你家老爷,本县今晚定会赴约。”
  遣走差人后,房遗爱心事重重的对谢瑶环说道:“瑶环,仇人来了。”
  “仇人?是谁?”谢瑶环正在收拾包袱,听到房遗爱的话,缓步向前,伸手接过了那朱红名帖。
  杏眸细细打量,谢瑶环的脸色愈来愈凝重,黛眉颦蹙间,隐隐夹带着些许恨意,喃喃道:“蔡少炳怎么来了!”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去东厢房商量吧。”房遗爱朝着小院打量了几眼,接着率先迈步,走进了住所当中。
  进到东厢房,二人坐在茶桌前凝眉不语,联想到上任通判的文书刚到,蔡少炳便紧跟着来了,其中巨细不由令二人产生了许多疑惑。
  “从蔡少炳到任曹州的时间来看,应该是他先行离京一两天后,本县的上任文书这才被吏部派下来。”
  谢瑶环托腮点头,道:“想我大唐开国以来,凡事五品以上的官员调动,必定要由万岁亲自批阅,看来蔡少炳上任是万岁有意为之的啊。”
  “蔡少炳先前拜在长孙无忌门下,早已成了关陇门阀的故旧门生,此来曹州定是如鱼得水...”
  说着,房遗爱苦笑一声,看向谢瑶环,喃喃道:“先前我曾刺杀他,不过被他侥幸逃脱了,这次到任怕是要新账旧账一块算了。”
  话语出唇,谢瑶环美目中闪过一丝流光,双眸看向房遗爱,其中柔情丝毫不加掩饰。
  “官人...官人冒险刺杀蔡少炳,是为了奴家?”谢瑶环朱唇轻启,一词一句中说不出的韵致,似喜似羞,看得人好不心烦意乱。
  房遗爱咽了一口唾沫,红着脸点头道:“啊...不过没能将他杀死,放虎归山,这遗祸却是来的如此之快。”
  见房遗爱红着脸作答,谢瑶环心生疑惑,撇开蔡少炳不谈,竟芳心乱跳的“轻薄”起了房遗爱。
  “通判为何脸红?莫非是惧怕那蔡少炳?还是赶路时受了风寒?”这番话儿,从谢瑶环口中说出,其中意味怕是只有房遗爱才能领会,二人四目相对,各自的脸颊更红了几分。
  “我...”房遗爱被说的一时语塞,见谢瑶环嘴角挂着笑意,登时觉得自己失了“官威”,随即起身,大步朝谢瑶环走了过去。
  谢瑶环坐在座上,见房遗爱向前,正要开口,却已经被房遗爱霸道的揽在了怀中。
  “本官才高八斗,长安城谁人不知布衣榜首的名头...”说着,房遗爱轻车熟路的施行家法,继续道:“今天反倒被你这小丫头耍笑了,你让本通判的脸面放在哪儿?”
  尝过家法的滋味,谢瑶环羞不可抑,被强行揽在怀中的她,抬头羞赧的道:“布衣榜首?房俊,你怕是在耍笑吧?”
  “我怎么耍笑了?”房遗爱被说的一怔,好奇地问。
  谢瑶环美目流光,仗着胆儿,竟以牙还牙,对房遗爱来了一记家法,“你这位布衣榜首的才能,本姑娘早就领教过了,真应了你的名字,何足道...哉。”
  说完,谢瑶环挣开房遗爱的怀抱,笑着闪到一旁,掩面不住轻笑,一颦一笑间,哪里还有半点拒人于千里之外,冰霜美人的样儿。
  “何足道...哉?”房遗爱第一次被占了便宜,见谢瑶环站在榻边,这位一家之主自然不肯示弱。
  “呔!看招!玉指剑!”房遗爱拿了一个架势,快步朝谢瑶环跑去,趁着佳人吃惊愣神间,早已将她抱到了榻上。
  “小娘子,你这是在玩火!知不知道,本县的凝脂就连漱儿都不曾打过,你怎么敢如此放肆!”
  此言一出,笑靥如花的谢瑶环神情突然一顿,眸中落寞之色一闪而过。
  “坏了!胡乱说些什么!”房遗爱自觉失言,连忙改口道:“别以为你才貌双全,本官就不敢动你,逼急了...吃了你信不信?”
  “冤家!”谢瑶环听到夸奖,顿时喜笑颜开,伸出葱葱玉指轻点房遗爱额头,呢喃道:“你这登徒子,到底是喜欢人家的容貌,还是才情?”
  “容貌第一,才情第二,食色性也。”房遗爱背地私语一声,自然不肯将实话说与谢瑶环。
  直到此时,“文抄公”这才展露出了他那万里无一的口才,“本官喜欢的是...谢瑶环。”
  “就你嘴甜,说的人家都乱了方寸了。”谢瑶环轻轻推了房遗爱一把,妩媚的道:“快起来吧,待会还要去赴宴呢。”
  “这该死的蔡少炳,总是来煞风景!”房遗爱略有不甘的站立起身,看向半卧在榻上的软玉温香,心中想道:“嘴甜?这算什么,你要是看过电视剧,怕是比我更能说。”
  等到房中的旖旎渐渐消散,房遗爱这才彻底静下心来,重新坐回茶桌前,看着名帖道:“蔡少炳莫非是万岁派来制约我的?”
  “他乃是长孙无忌的门生,河南道刺史又是长孙安业,算起来他们二人还算是心腹朋党呢。”
  “要是这二人合力来对付我,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怕是要脱层皮呢。”
  谢瑶环微微抻了几下,刚刚在榻上被弄皱的罗裙,凝眉道:“你才来河南道没多久,便破了近五年来的悬案,这样的办事虽然能博得朝中寒门、士族的支持,但同样也会被关陇门阀所忌惮,万岁此番叫你来不过是为了制约关陇门阀,若是对你不加约束,怕是过不了多久河南道就会被你弄得鸡犬不宁吧。”
  “什么叫做鸡犬不宁?本官为民除害,秉正保国,怎会像你说的如此不堪!”房遗爱冷哼一声,转过头去不再理会谢瑶环,显然是被说到了心弦上。
  “房通判,生气了?瞧你这小气劲儿的,要不要姐姐我哄哄你啊?”见房遗爱使出小孩子脾气,谢瑶环笑的花枝乱颤,忍不住又来拿他打趣。
  回头再次看向谢瑶环,见这位谢女官一颦一笑媚态万千,房遗爱心中暗自喃喃道:“本官今天才明白,为什么会对瑶环念念不忘,漱儿、丽质生性温婉、贤淑,京娘虽然是将门虎女但心底却是十分纯良。”
  “唯独瑶环心思缜密,才华更是不在我之下,教我又爱又怕...倒像极了一位小姐姐...御姐儿?哎呦我怎么添毛病了!”
  见房遗爱笑的放浪形骸,谢瑶环察觉到了些许异样,绷着脸娇嗔道:“人家再跟你说正经事,怎么笑的如此不堪?”
  “正经事?哦哦,对,正经事。”房遗爱清了清嗓子,接着谢瑶环的话,说道:“也对,平衡嘛,此消彼长,关陇门阀乃是李唐江山的支柱,在外患未稳下自然还要依仗与他们。”
  说完,房遗爱暗想道:“历史上李治对长孙无忌动手,也是选在了在山东士族崩溃之后,关陇门阀没落之际。只不过此时内忧外患如同浩渺烟海,开刀却还不是时候。一朝天子一朝臣,眼下唐太宗在位,还是顺着万岁的意思办事安稳一些。”
  拿定主意,房遗爱拿着名帖起身道:“好了,贵差说的话下官谨记在心,时辰不早了,我该去赴宴了。”
  房遗爱对着谢瑶环做了一个扬手的手势,接着转身坏笑着,缓步朝门外走了过去。
  可就在房遗爱即将迈出房门时,耳畔便传来了谢瑶环的叮嘱声,“别你一个人去,记得带上京娘妹妹。”
  “嗯?带上京娘做什么?”房遗爱先是一怔,后满头雾水的回头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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