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0章 扩大战果
甄云顿了顿,沉声开口道:“目前我军虽已经顺利取得了白道城,但大战究竟谁胜谁负依旧还是未知之数,本王之意,乘李绩还不知道白道城已被我军占领之前,我们必须继续扩大战果。”
“汗王的意思,莫非是引兵西去突袭唐军,让他们腹背受敌?”猡迦钊皱眉一问。
甄云嘴角划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非也!目前唐军主力西去,将粮秣置于白道城周边还未来得及运输,本王就送给他们一场大火,烧尽唐军所有的辎重粮草,届时十五万唐军无粮可食,一定不战自乱!”
闻言,猡迦钊双目陡然一亮,击掌赞同道:“果然好计策,汗王,属下这就领军前去烧毁唐军粮草大营。”
甄云微笑颔首,正欲出言同意,不料芷云一脸焦急地走了进来,刚想对甄云开口禀告,却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猡迦钊虽然野蛮残忍,但心思却极其细腻,见状立即知道芷云必定是有密事向汗王禀告,顺势欠身一礼道:“若汗王没有其他吩咐,请恕属下告退,属下这就领军前去攻占唐军粮秣大营。”
甄云轻轻点头,直到猡迦钊转身离开之后,这才收回视线问道:“将军有何事禀告?”
芷云神色诡异地看了甄云一眼,这才禀告道:“汗王,时才属下在书房中找到了唐军平夷道粮秣转运使送给李绩的书信,正是这位粮秣转运使发现了黄河水位异常减弱从而引起了注意,并率领大军前来上游察看。”
甄云微微眯起了双目一阵沉吟,这才冷冷笑道:“原来是他看穿了本王之计,并摧毁了我们修筑的堤坝,不知此人姓谁名谁?
芷云轻轻一咬红唇,犹豫半响终于沉声禀告:“启禀汗王,这位粮秣转运使不是别人,正是汗国的前国师余长宁。”
话语余音尚在殿内回荡,甄云一双美目陡然瞪圆了,情不自禁之下她以手扶案准备站起身子,然而刚刚起身,挺起的肚子却不慎撞在了木制案沿之上,顿时痛得她深深地蹙起了眉头。
“汗王当心……”芷云惊呼一句急忙大步上前前来搀扶。
甄云摇了摇手示意她不必担心,强忍肚腹疼痛疾声问道:“你再说一遍那粮秣转运使是谁?”
“是……余长宁……”芷云轻轻地说了一句,刚一说完,便发现甄云的神情已是陡然呆滞了。
浑浑噩噩地呆愣半响,甄云美目一闪神志已是恢复了清明,恍若没事人一般下令道:“芷云将军,你立即前去让猡迦钊回来,让他暂缓出军。”
芷云闻言一愣,不解问道:“汗王不是已经安排他去烧毁唐军粮草么?为何却要朝令夕改?莫非是因为粮秣转运使乃是……”
甄云不悦地打断了她的话道:“难道本王是如此不知轻重,感情用事的人么?烧毁粮草势在必行,只不过本王要亲自前去。”
“汗王临盆在即,此行万万不可,请三思而后行。”芷云大惊之下立即跪地劝阻。
甄云冷声道:“我意已决,将军不必多言,只需要服从命令便可。“
芷云默然半响,深知汗王作出决定极难更改,只得点头领命。
……
是夜,位于敕勒川草原上的唐军粮秣大营大大地骚动了起来。
为保障十五万平夷军军需用粮,唐军在漠南共设有粮秣大营三处,第一处位于胜州黄河河畔,从黄河河道北上的粮船在这里泊岸停靠,民夫们将粮草从船上卸下堆至于这座大营等待运输;第二处位于白道城以南的敕勒川草原,此营在突厥汗国进攻白道城、唐军主力集结于敕勒川之时,成为了最重要的粮秣大营,也是目前粮草最多的大营;第三处位于呼延谷外的唐军大营,前些时日由于突厥汗国绕过大青山南下,唐军主力大军开拔于此,所以粮草也随之逐渐向此地转移。
得知白道城被攻破的消息后,原本作为大后方的敕勒川粮秣大营顿时一片慌乱,由于只有千余守军,大营守将担心突厥骑兵会南下劫营,所以飞马前去向大总管李绩求援,粮秣在此守军不能撤离,无奈之下,守将也只得命令守军接阵防守。
焦躁不安的气氛中,三更十分敕勒川草原被一片摇曳的火海所笼罩,密密麻麻的火把犹如天上闪闪的繁星一般笼罩了整个草原,突厥骑兵与铁勒骑兵在汗王甄云的带领下到了。
策马矗立于夜风之中,甄云盯着眼前风灯高挑的粮秣大营半响没有说话,不少骑兵静静地注视着这位刚刚用计夺得白道城的绝世统帅,静待她的命令。
现在,甄云心里很是犹豫不决,若能攻克这座大营烧毁唐军粮草,无疑于将彻底扭转整个战局,但是她又很怕……
正在甄云心念电闪之际,猡迦钊突然上前禀告道:“汗王,将士们正在等候你的命令。”
甄云缓缓颔首,沉声下令道:“可汗,今次作战首在烧毁粮草,区区守军不足为道,务必要减少不必要的杀戮,另外若有可能,请俘虏唐军大营的重要官员,本王想从他们口中得到有用的情报。”
言罢,甄云想了想,突然又不放心地叮嘱道:“记住,不可再如刚才那般滥杀无辜。”
“属下领命。”猡迦钊抚胸一礼,翻上马背抽出弯刀向天一指,亢声喝令道,“儿郎们,随我杀向唐军大营,冲啊——”
话音落点,进攻号角凄厉响起,两万五千名骑兵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呐喊咆哮,如波涛汹涌的洪水一般向着唐军粮秣大营倾斜而去,一片喊杀之声顿时响彻四野。
小半个时辰后,粮秣大营被突厥骑兵攻破占据,守军将士或死或降或逃,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战场惨不忍睹。
看到满地的尸体,闻到呕人的血腥,刚进入大营的甄云心情很是慌乱,她深怕在那堆尸体中出现那个熟悉的面孔,一路走来,她甚至不敢四顾观望,只盼他并没有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