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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6按兵不动

  巴基斯坦人很容易在仇恨中失去判断力,这是陆军元帅想要的结果。他自知时间已经不多了,打一个胜仗无法挽救摇摇欲坠的卡汗政权,但是显然对印度陆军在战后的存在十分有好处,或许对未来20年甚至更久的南亚格局,也具有重大的意义。所以他不顾情报局长的反对,毅然选择在东部做这个局。
  当然他敢于这么做,除了卡汗有吸引仇恨的本事,还因为聚集在这里的攻击主力都是巴基斯坦军队,而他的几支机动兵力都曾出境作战,并不太怵巴基斯坦人。
  参谋花了一些时间念完了一天之内陆军的损失,然后是穆亚尔的参谋部通报的卫戍司令不的损失。
  除了阵亡,有大约1000名自卫军在东部的战斗中失踪,损失了70件重武器。有意思的是,那里的作战,竟然还有一些亮点,巴军最精锐的第一装甲师的一个突击群指挥部被端掉了,从获得的情报看,敌人的几名高级军官(可能包括旅长)被干掉了。这正是他紧紧盯住,想歼灭的那支部队。
  元帅从沉默中转醒过来,追问了几句,参谋告诉他,有一名15岁的少年突击队员深入敌后,用火箭筒完成了这一壮举。
  元帅对卡汗冒天下之大不韪,征召未成年人参战的做法,没有太多想评价的,他也知道这个政权,没有几天日子了。不过这名少年勇士的勇猛之举,却耽误了他的作战,他担心会因此敌人会裹足不前,或者会换一个精明的家伙来指挥作战。
  “等一下,情报处有没有敌人最新的人事变化?我是指,接替原来那个蠢货,指挥当面这个最凶悍突击群的?”
  “有的,临时指挥官是易普拉欣,目前军衔不祥。据我们了解,不是巴基斯坦人,是法赫德王储的另一名弟弟。”
  “军事训练的背景怎么样?”
  “3年前从桑德赫斯特军事学院毕业,炮兵专业,前年在与也门武装的战斗中,获得过一次战伤勋章,但是没有其他的表彰,可能是因为表现平平的缘故。”
  “看起来很嫩啊。”
  “是的,从今天下午巴军的表现看,这名军官仍然在继续之前的战术,但是步坦、步炮协同更差,自卫军组织了几次反冲锋,他都没有做好防御。穆亚尔自称,今天一天内击毁了这个旅35辆各型装甲车辆,我看这个数字即使有水分,也很能说明问题。”
  “嗯。敌人进展慢了,我们只能暂缓行动了。”
  “司令官,您坚持不提前知会穆亚尔中将,我们的策略吗?他一下午有二十几个电话打来,要重火力支援,还说药我们对得起良心,要不然直接告诉他我们的计划,让他后撤到河边得了。”
  “不,不行,现在告诉他,他表演的就不逼真了,我没料到他会把小孩儿也派上去,但是那样倒是很容易迷惑敌人;再者说,我们用总理吸引敌人进攻的做法,像他这样愚忠的家伙未必能接受,说不定会破坏我们的计划。”
  “他再来催促援兵怎么回复?”
  “告诉他北方防线更吃紧。敌人的空军90%在这边,他那里好歹只有敌人的二线航空兵。”
  “明白了。”
  加济阿巴德义西工业区,亚希尼爬上一栋摇摇欲坠的破旧厂房,用望远镜向新德里方向眺望。
  白天时,他还看不清新德里的样子,但是入夜后,城区几座灯火通明的高楼,可以为他指示大致方向,那里是外国人聚集的高级酒店,是新德里少数不管制灯光的地区。印度希望靠这些设施齐全的酒店尽量多的留住西方人,为舆论战营造基础,当然难免也有负面的问题,这些大楼使得中巴军队的无人机,在夜间可以靠这些建筑进行简单的导航。
  从距离看,只要一次突击就能打到卡汗鼻子底下,十几天前确实有一支中国坦克部队迅速突破到朱木拿河岸边,向司法部大楼开了几炮,不过现在敌人动员了更多的部队组织起严密防御,正面突击和贸然穿插,都会导致巨大的损失,他绝不能冒这个险。
  “老大,有没有看到敌人调动的迹象?”
  大楼下面的费萨尔拉赫曼通过步话机问道。他的大队坦克就躲东面1公里地区,等着亚希尼确认的敌人反击,但是已经后半夜了,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
  “没有动静。敌人好像是不会有动作了。让大家睡觉,今天的任务取消。”
  南方不时有激烈的枪战,由易普拉欣王子指挥的部队不断地和在夜间渗透过来的敌人敢死队交火。一到夜里,对面的印度军队都会发起反击,因为分配给这个战区的战隼中队无法在夜间出击(无法识别目标),于是印度人一旦摸过来,大致可以恢复白天丢失的三分之一的阵地。
  亚希尼转向那边看,从双方射出的曳光弹看,巴军火力占优,但是敌人凭借巴军不知道的地下通道,不时在后方制造爆炸,即使易普拉欣进展缓慢,他的阵地也很不巩固。
  亚希尼心里有些发虚,因为他对指挥部承诺夜里发起进攻,现在只能抗命拖延了,要是敌人明天仍然没有出击,他就不知道该怎么应付了。他知道尤尼斯也扛着巨大的压力,目前巴军的供应向第一师倾斜,自然引起了其他部队的不满,阿米尔虽然蠢,但是好歹每天都能向前拱一两公里,而他则是毫无建树。
  他坐在这幢被500公斤炸弹直接命中过的危楼上,一直坐等到了清晨。
  日出是一天中最有利的进攻时间,面对一轮朝日,对面敌军的光学仪器效能减弱,而且容易暴露。易普拉欣王子深受阿米尔真传,必然会趁着这个机会发起攻击。
  果然6点刚过,师属炮兵就开始射击,一直延伸打击到了新德里市区。然后巴军的坦克开始按部就班的出击,坦克群开出不到500米,就有5辆被地雷炸断了履带,昨天步兵已经排过一次雷了,不过夜里印度军队又偷偷摸摸埋上了好些。这说明印度人作战能力也一直在长进。一辆“水牛”修理车开过去准备进行修理,结果也被地雷炸坏了履带。
  坦克群如同乌龟爬行一般向前推进,期间对手发射了十几枚at5导弹,但是这种导弹对豹二正面,还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中午前,印度人的防线被撕开口子,然后开始后撤,一早上王子突进了1.5公里,比昨天快了一些。
  亚希尼观察了一上午,屁股都坐麻了,没有看到印度人像样的炮击,他心里也开始没底,要是自己继续按兵不动,阿米尔旅说不定就这么一路平推到新德里市内了,到了那时候,自己就弄巧成拙了。
  “印度人真的不要国会和总理府了?”
  他强迫自己思考这个问题,觉得不会这么简单,还必须等等。
  一名通讯兵跑上楼,让他回指挥车,因为副师长等着通话。亚希尼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果然回到指挥车,一拿起听筒,就被隔着十几公里被尤尼斯劈头一顿痛骂。
  尤尼斯的愤怒可想而知,他为亚希尼准备了一个营的炮兵和几个基数的弹药,这些火力没有投入易普拉欣方向进行火力支援。王子请求了几次,他都顶住,没有动这支兵力。结果易普拉欣不是好惹的,直接把这件事捅到了法赫德王储那边。
  30分钟前,远在中东的王储亲自给集团军司令打了电话,他说为了巴基斯坦人民的事业,他已经牺牲了一名兄弟,甚至不惜再牺牲第二个,但是巴基斯坦的职业军人,好像被唾手可得的胜利吓破了胆,竟然在印度人即将倒下前,不敢前进了,尤其他必须考虑,继续给与巴陆军援助是否值得。
  这样无形而又巨大的的压力,最后落到了尤尼斯头上,陆军参谋长直接打电话到师部,要求他立即做出抉择,要么在下午3点前,用预备兵力发起全面进攻,要么等着别人来接替他。
  尤尼斯差不多将参谋长原话对着亚希尼照说一遍。逼迫亚希尼答应必须在以上时限前发起进攻。
  亚希尼当然很清楚,正面撞击依托城镇坚固防御的敌人必然会导致惨重的伤亡,他的部队目前7成都是96式坦克,无法如同豹2那样正面硬扛at5导弹,更别提那些连纵队行军都做不好的新兵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易普拉欣的军队如同一只蠢笨而又勇猛的密獾,一直在向前缓慢推进着。而亚希尼只能继续举棋不定。一旦阿米尔的人在总理府插上一面旗子,那他肯定会被踢出陆军,说不定连带上副师长。
  新德里总理府的地下室内,卡汗坐在最底层的办公室内,默然地看着天花板,几乎一动不动,这座牢笼里的空气如同凝固,只有当卡汗一旁吊针里的液体滴落下来时,才稍微打破这沉寂的气氛。
  敌人的每一次炮击,都会震下一些细微的尘埃。今天是围成以来,敌人的弹药落到总理府附近最密集的一天。不再是偶然落下的航空炸弹,而是连绵不断的炮击。从上午9点起,就一直没有停止过。
  每隔十分钟,会有一个人进来,向卡汗报告敌人的进展,早上时,最近的敌人距离这里大约10公里,现在是9公里。
  沉重而又急躁的脚步声出现在门后走廊里,卡汗听得出,是高大的穆亚尔将军。
  “总理,帕斯阿德那个老混蛋,拒绝出动炮兵支援我们,他根本无视您的安全,我真的不知道,一旦朱木拿河防线失守了,他按兵不动还有什么意义?我建议您还是躲到城西的地下掩体去,巴基斯坦的炮火暂时还打不到那里。”
  他一口气不喘地说了一大段话,交代了大致局面,还狠狠告了帕斯阿德一状。
  “不,我哪里也不去,”卡汗斩钉截铁道,“你去告诉陆军元帅,现在到了最后关头,他必须以民族的利益为重,赶紧反攻、反攻。敌人没有那么可怕,他们其实也已经无以为继了。”
  “好的,我这就打电话给他,希望他能够清醒一些。”
  下午一点半,帕斯阿德和他的将领们齐聚指挥部,准备展开攻势,反击的目的是击退东面较为孤立的一支巴基斯坦军队,然后在展现了印度军队的实力以后,才设法与中国军队谈判。
  帕斯阿德准备与中国军队谈判的想法,已经通过几名亲信在高级军官群体中吹过风了,他已经没太多顾忌了,即使总理洞悉什么,现在也很难撤他的职了。某种程度上,他已经成为卡汗政权实际的控制者,他决定着这个政权的走向和最后命运。他决定了最后的底线,即使谈判,新德里也不能被外国军队占领。
  情报局长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他刚刚被帕斯阿德说服。这次反击或许是有益的,可以在战后,让军人占据有利的地位,这有利于印度的再次崛起;另外,军人们普遍也不愿意向巴基斯坦军队投降,因为他们视巴基斯坦为手下败将,并且巴陆军常有枪杀、虐待战俘的事件发生。
  “先生们。不用我多说,目前已经到了最后时刻了。”帕斯阿德站起身说道。
  “如果我们还有选择我们命运的机会,那么必须阻止巴基斯坦军人进入我们的首都。我想,如果卡汗总理拒绝政治谈判,坐视印度灭亡,我们陆军应该肩负起这一使命,当然前提是,我们必须让我们的主要对手知道,我们可以打下去,我们不会无条件的投降。”
  会场内的大约20名军官们开始窃窃私语,大部分都在点头。帕斯阿德的务实态度,确实打动了不少人。
  “目前的态势,我们仍然有优势在一个方向上歼灭过于突出的敌人,朱木拿河目前处于枯水期,坦克可以轻易越过河床,”他说着走到墙壁前,有人拉开了遮盖的布帘,露出刚刚更新的地图。
  “我们将从这里,这里,这里,阻断敌人15师,和第25师和第6装甲师一部,将敌人主力第一装甲师的主力孤立起来,加以歼灭。目前中国军队的主力仍然在拉贾斯坦边境的山区地带,还来不及回来。这是我们的好时机。”
  “又是第一装甲师?”帕夏尼塔中将恨恨地说道,“这个师前后被我们歼灭了2次,竟然还有脸来攻击新德里。”
  “是的,他们又回来了,由一名外籍军官指挥,目前知道他的名字,叫做:易普拉欣,本萨赫里法赫德,大约35岁,最好能活捉这个人,对我们的谈判十分有好处。”
  “报告!”一名参谋走进指挥部,“穆亚尔中将发来求救电。”
  “念!”
  “他说,敌人在东部防线加强了炮火,有5个巴军师在大约500辆坦克配合下同时发起了进攻,他快顶不住了,需要重武器支援。他还说……看在总理的份上,拉他一把,他感恩戴德。”
  “告诉他,看在印度的份上,我会发起一次反击,让他再坚持2个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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