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阿皎也觉得世子爷太过小心眼了些,她知今日小姑子心里不悦,又道自己刚嫁入靖国公府,最是应该同小姑子好好相处,是以也就应下了。她侧过头,见萧珩已经一声不响的落座了,这才小心翼翼道:“世子爷,我陪玉缇过去瞧瞧,待会儿就回来。”
  萧珩这下干脆连眼皮子都不抬了。
  阿皎头疼的厉害,心里想着:待会儿回来再哄哄世子爷便成了。
  萧玉缇本来不过是一时兴起,她瞅了一眼,瞧着自家哥哥脸色不妙,有些心虚的同阿皎出了寄堂轩。姑嫂二人走在石子路上,两侧是几颗桂花树,花香沁人,很是美妙。萧玉缇试探的问道:“嫂嫂,你说……我哥哥他会不会生气啊?”毕竟才成亲两人,这小夫妻二人正腻歪着,她倒是有些不太识相了。
  可是——
  谁让他有了嫂嫂忘了妹妹的?
  萧玉缇不满的哼哼了几声。
  阿皎笑吟吟替自家夫君说起了好话:“世子爷一贯疼爱你,如今我又是你嫂嫂,咱们处得好,世子爷开心还来不及,又怎么会生气呢?”
  真的吗?萧玉缇眨了眨亮晶晶的大眼睛,心里却道:真的才有鬼。
  不过……瞧着哥哥吃瘪的样子,仿佛还不错。萧玉缇的心情又好了一点点,还亲昵的挽上了阿皎的手臂,瞧着跟对亲姐妹似的。
  两人刚走出石子路,就遇见了陆姨娘和五姑娘萧玉纤。陆姨娘怀有身孕,如今小腹处微微隆起,身后有两个丫鬟和一个老妈妈看着,身侧又有女儿萧玉纤扶着。眼下正是秋日,可陆姨娘身上穿着的衣裳倒是略显厚实,许是养得好,这张娇美的脸也红润极了,瞧着微微胖了一些,看下巴最是明显。
  反倒是萧玉纤,这段日子仿佛瘦了一些,整个人看着身姿窈窕、腰细如柳,跟个风一吹就会吹走似的。
  阿皎是知道萧玉纤同梁家二公子定亲的事情。梁二公子她偶然见过一回,是个空有蛮力的莽夫,生得黝黑,身形高大,躯体略显庞大,跟这五姑娘萧玉纤若是站在了一起,顿时令阿皎想起了一只可怜巴巴的小兔子被一只大黑熊叼在嘴里。
  萧玉缇视若无睹,只冷声一哼。
  阿皎虽不喜这二人,却也知自己是新妇,万事需小心谨慎,这才客客气气的打了声招呼,却没有多聊,就陪着萧玉缇去了她的跨院。
  萧玉纤回头看了一眼,末了则对着自家娘亲道:“不过是个小丫鬟,如今倒是得意成这样了。”
  陆氏听了柳眉一蹙,叮嘱道:“背后莫要议论人,不管之前是何身份,如今她毕竟是靖国公府的世子夫人,也是皇上册封的荣安郡主。”不管是哪一个身份,都是不好得罪了,而且……萧珩如今正宠这个小姑娘宠得紧呢。
  萧玉纤小脸不悦,低低“哦”了一声,只是心里却道:不管眼下是何身份,说到底不过是个卑贱的下人。萧玉纤突然想到今日宫里赏赐葡萄的事情,更是气恼,小声喃喃道:“娘,爹爹不是不喜欢这丫……荣安郡主吗?怎么今儿却把那箱葡萄送去了寄堂轩,而且……老祖宗也是,平日里最喜欢娘你了,有好东西第一个想到的便是你,今日怎么也……娘,你说爹爹和老祖宗是不是都接受这位荣安郡主了?”
  皇上亲自赐婚,哪有接受不接受的说法?
  不过陆氏见女儿定亲之后性情就开始变得急躁,想着她这般下去,就算嫁进了梁家,恐怕不会有好日子过……陆氏担忧不已,板着脸道:“不过是一箱葡萄罢了,有什么可计较的?”这葡萄本就是景和帝瞧着萧珩这位表弟成亲了,特意送来让他尝尝鲜,明眼人不用想就知道。
  她这女儿,原先也算是个聪慧的,怎么越活越糊涂了?
  虽是一箱葡萄,可这种小事越发能看出端倪来。萧玉纤瞧着陆氏不急,自己却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了。她小心翼翼搀扶这自家娘亲,低头瞧着娘亲隆起的小腹,想着里头的小弟弟或者小妹妹,心情便舒畅了一些。曾几何时她也幻想过替自己喜欢的男子生儿育女,可眼下她的亲事定下了,她就算哭着闹着也没法子改。
  她面前不过三条路:一是老老实实嫁给梁二,二是一死了之,这三……便是绞了头发做姑子。后面的两条路,她无论如何都不敢选,唯有努力让自己接受第一条……只是一想到梁二,她还真想过死了算了。
  瞧着女儿默不作声了,陆氏也知道女儿心里在想什么,一时语气也好了一些:“那梁二公子是个老实本分的,且对你也有意,你嫁过去,总归是不会吃亏的。虽是个庶子,可府中统共也不过两位公子,日后这日子过得也会舒坦,而且你是靖国公府的姑娘,怎么说也得给靖国公府一点儿面子。”
  这话说得也是,可是——哪有姑娘家喜欢梁二那般长相的?
  事情过去了这么久,萧玉纤此刻有些认命,不过每每想起来的时候还是有些不甘心。
  有时候她忍不住,想使坏来着,可娘亲太了解她,事事都拦着,让她无处发泄。
  萧玉纤问道:“娘,那你说……这位荣安郡主,日后真的会在这靖国公府如鱼得水吗?”这般的身份,怕又是一个国公夫人兰氏,可同兰氏不同的是——这位郡主颇得萧珩的欢心。
  如鱼得水?
  陆氏笑了笑,笑容柔和,一双眼眸透着聪慧和平静,大手抚着鼓鼓的肚子,轻启朱唇道:“……那也得看肚子争不争气。”
  ·
  不得不说,这位萧六姑娘的针线活同她妹妹青青有的一比,性子都是毛毛糙糙的,这心静不下来,又如何能安心做绣活儿?阿皎在小姑子的跨院待了一会儿,一面看着小姑子做绣活儿,一面在旁边教着她,这一个下午下来,也不过绣了一朵红梅……
  阿皎终于明白,为何这一幅不大的红梅图却绣了好几个月都未绣好一半。
  萧玉缇歪着脸,对着阿皎道:“嫂嫂可真厉害。”
  阿皎笑笑,这哪是她厉害啊?
  从跨院出来,阿皎瞧着天色不早了,这才加快了步子朝着寄堂轩走去。只是她身上的穿着打扮今时不同往日,走起路来也不似之前那般轻便。今日她本来想通杏瑶叙叙旧,目下瞧着,恐怕是要等到后日了。
  阿皎刚走出跨院,就瞧见了二公子萧琮。对于这位二公子,阿皎一贯避之如洪水猛兽,眼下想躲躲不掉,但是如今她是世子爷的妻子,想来这位二公子也不敢胡来。
  萧琮正念着阿皎,觉着数月不见,这小姑娘出落的越发娇美了,简直是明艳照人。他身下那物件没法用,可一颗色心却是只增不减。加之萧琮本就是个色令智昏的,玩起女人来,连自家大伯身边的丫鬟都敢碰。而且他这位大嫂生得娇滴滴的,虽说他不能尝鲜,可玩弄萧珩的妻子,这滋味想来也更销|魂。
  阿皎见着二公子目露淫|色,遂不悦的皱起了眉,立刻领着同画眉画屏一道快步离开了此处。
  瞧着二公子没有追上来,画眉才恶狠狠道:“夫人,这事儿一定要告诉世子爷,让世子爷好好教训教训这位二公子!”画眉原先在明远山庄待着,对靖国公府自是不大熟悉,只是她觉着这靖国公府终究是大户人家,未料这位二公子居然用如此直白热烈的眼神看着夫人。
  这……这简直就是登徒子,耍流氓!
  阿皎之前在靖国公府待着的时候,是个老实本分,能忍则忍的,可如今她的身份不一样,若是今日忍下了,这位二公子下回兴许就不单单是用这种眼神看她了——那眼神看得她毛骨悚然,仿佛觉着她没穿衣裳似的。
  阿皎身子一阵哆嗦。
  赶紧回寄堂轩找自家夫君去。
  只不过某个夫君如今正恼着,一张脸铁青铁青,卧房里没人,也不晓得是摆给谁看的。阿皎特意让画眉画屏准备了绿豆酥端了进去。他分明已经察觉到自己了,可偏生坐姿不动,握着手中的书坐在窗前的绸榻上,端得一副光风霁月之姿。
  阿皎将碟子放下,素手执起一块绿豆酥往萧珩的嘴边凑去。
  萧珩只看了一眼,却没有张嘴。
  阿皎无奈收手,干脆将绿豆酥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萧珩侧骨头不满的看了她一眼,觉着她太不够诚意,都没有再凑近些。
  瞧着他这副幼稚模样,阿皎心里一阵好笑,说道:“妾身陪玉缇做绣活儿,这一做就忘记时间了,世子爷不会生妾身的气吧?”
  怎么不会生?萧珩眉宇清冷道:“有时间忙活这些有的没的,倒不如替我多做几身袍子。”
  嗳,这种话可不能当着玉缇的面儿说啊。
  阿皎伸手揽住他的脖子,小脸漾着笑意,垂着眼有些害羞道:“这四个月,妾身替世子爷做了好多寝衣、袍子和……和亵衣亵裤,都搁在库房的嫁妆箱子里呢。”
  ☆、66|第066章 :痴傻
  闻言,萧珩的脸色这才好看些。
  他忍不住翘了翘嘴角,对上妻子的眼睛道:“真的?”
  阿皎觉着此刻的世子爷像个孩子似的,忙连连点头道:“真的,妾身哪敢欺骗世子爷?”若是自己敢这般欺骗他,那到时候受罪的不还是自己吗?
  对于阿皎而言,萧珩是个极容易哄的,事实上的确如此,这般简单的几句话,就令萧珩一张俊脸立刻如沐春风了起来。他低头压着妻子的脸亲了亲,瞧着妻子颈下浅浅的红痕,更是露出了笑意,在上头吮了几口。阿皎见萧珩一副缠人的样子,顿时有些招架不住,忙“嗳”了一声,之后才道:“世子爷,我有事情想同你说。”
  她见萧珩半分都未听进去的样子,遂缩了缩脑袋道:“世子爷,我刚才遇见了二公子……”
  一听到二公子这三个字,萧珩的脸色才顿了顿,而后一本正经的问道:“可是被欺负了?”萧琮那人,就算损了做坏事的物件,这心还是一如往常,而且折磨人的手段越发的卑劣。他早前便对妻子有所觊觎,眼下他同妻子成了亲,却还未打消那份心思。但凡是关于怀中这个妻子的,他萧珩就半点忍不得。起初他还担心她就算受了欺负也会忍气吞声,那可是要将他气死,眼下倒是令他松了一口气——还好,还知道有事情就找自己这个夫君。
  阿皎摇摇头。
  毕竟是光天化日,那二公子就算存了什么坏心思,也不能对她如何。
  瞧着妻子的反应,萧珩心里也有些清楚。他出言安抚道:“没事,有我在。”有他在,他自然不会有机会让萧琮耍什么坏心思。他将人搂紧一些,知她不过十四,其实还是个孩子,如今嫁了自己,那日后在靖国公府能够依靠的便只有自己一人。
  阿皎想:就是因为有他在,所以自己什么都不用担心啊。
  小夫妻二人在绸榻上腻歪了一会儿,阿皎便亲自去了库房,将上回替他做好的袍子亵裤之类的拿了过来。萧珩这人平日里又不是没衣服穿,可是接过阿皎手里的袍子就试了起来,那表情开心的像是过新年拿到新衣裳的孩子似的。阿皎瞧着有些无奈,不过见他这般喜欢,作为妻子的,心里自然也腾升出一种满足感。
  这日晚上,因阿皎那处还疼着,萧珩自然也没有再胡闹,只搂着媳妇儿睡得香甜。不过这等软玉温香令萧珩这个初尝情|欲的老男人有些受不住,最后只得缠着妻子帮他纾解纾解。
  ·
  回门的这一日,萧珩准备了极厚重的礼。虽然郡主府不缺这等东西,可到底代表了诚意,自是马虎不得。因昨夜晚上睡得极好,一大早阿皎也是脸颊红润的,一张俏生生的小脸格外的娇媚。
  到了郡主府,韩明渊同陆家夫妻俩早已翘首盼着,看着靖国公府的马车来了,立刻欢喜的迎了过来。
  薛氏见女儿衣着华美,小脸满是幸福之色,同女婿之间的举手投足、甚至是一个眼神都是温柔缠绵的,便知女儿这夫君是选对了。萧珩对陆家夫妻无甚好感,只不过念着二人是妻子的生身父母,这才客客气气一些。毕竟自打这陆家合家来了晏城之后,都是安守本分,没有出过什么岔子。这样也令萧珩愿意多给几分照拂。
  阿禹仰着头,冲着萧珩唤了一声:“姐夫。”
  萧珩被唤得眉开眼笑,伸手摸了摸阿禹的脑袋,问了阿禹最近的功课。薛氏最疼爱的就是这个儿子,而且这儿子又是个乖巧懂事的,就算进了城,也不比城里的任何孩子差,便忍不住对着萧珩道:“先生经常夸阿禹聪明,想来咱们阿禹定是个状元之才。”
  萧珩倒是没说话。他自然晓得这个小舅子聪明乖巧,而且比同龄的孩子出色许多。
  见薛氏这般夸阿禹,阿皎便知这弟弟在晏城的学堂还是一如既往的出色。她又朝着薛氏的身后看了看,问道:“娘,青青呢?”
  一说起女儿,薛氏就面露不满,说道:“我早上还叮嘱过,你今日要回门,叫她别乱跑,如今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自己嫁进了靖国公府,这妹妹也少了人约束,而且阿皎明白,她这娘亲不大爱管妹妹,眼里只有弟弟一人。是以眼下听了薛氏的话,心里有些不大舒服,总觉得眼下妹妹的状况,娘亲应该多给妹妹一点儿关心。不过——上次妹妹同祁隽的事儿,阿皎没有同自己娘亲说,若是说了,以娘亲这般的脾气,指不准对妹妹便是一顿责骂。
  事实上,青青瞧着姐姐如愿嫁给了姐夫萧世子,心里羡慕的紧,再也按捺不住,私下偷偷来见祁隽。
  如今祁家已经搬到了晏城,虽然房子不大,不过也算是落脚了。她想见祁隽,可祁隽却不肯见她,她没办法,就偷偷来了祁家找人。青青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想着以前她经常来祁家玩,觉着眼下过来找祁隽自然也没有什么不妥的。
  只是青青没有想到祁隽居然不在。
  祁隽的母亲邵氏以前不大满意青青这个未来儿媳,总觉得以儿子这般的人品样貌,日后定要娶个贤良淑德的儿媳,而青青这个小丫头片子,分明还是乳臭未干的小姑娘,又如何能担起照顾夫君的责任来?只是如今这陆家却不一样,早前被卖掉的陆家长女居然成了荣安郡主,而且还嫁给了靖国公府的萧世子当上了世子夫人。
  邵氏是个识时务的,晓得这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道理,今日瞧着青青来家里,便对她多了几分笑容。
  以往每回瞧着邵氏都是冷冷淡淡的,今日却对她这般的热情,青青有些受宠若惊,不好意思道:“今日来得突然,我都没准备什么礼物。伯母,下回来我一定给您备份厚礼。”青青并不是个殷勤之人,不过但凡是关于祁隽的,她便极没有原则。
  邵氏笑笑,执着青青的手说了些话。
  目下瞧着这小姑娘衣着精美,髻上也对着珠翠,倒有了几分大家闺秀的模样,不过只要一开口说话,便是原形毕露了。
  邵氏语气夸张的赞道:“多日不见,青青真是女大十八变,瞧着伯母都有些挪不开眼了。哎,若是你再长个一岁就好了,伯母让隽儿赶紧把你这么一个好儿媳娶回来。”
  这话青青爱听,一时小脸露出羞赧的红晕,垂了垂眼睫道:“伯母说笑了,我……”其实她也挺想早些嫁给祁大哥的。她没有再说下去,心里却欢喜的紧,以为这祁伯母是真的满意她这个儿媳了。青青继续道,“伯母,你说祁大哥……他什么时候回来啊?”
  晓得这小姑娘对自己的儿子痴心一片,邵氏心里也颇为得意。她面上却是不动声色,道:“今日若是晓得你要来,我也不让隽儿出去了,害得你等了这么久。”
  青青摇摇头,小脸红彤彤的,双手搁在膝头,显得有些拘谨,启唇道:“不用的。其实……是我唐突了。”她之前听姐姐的话,可忍了这么久,到底是忍不住。如今姐姐成了亲,在靖国公府也是鞭长莫及,管不了她,所以她才有些按捺不住。
  正说着,外头祁隽回来了。
  今日祁隽穿着一身天青色的圆领袍子,气质温润,一进屋子瞧见是青青,目光倒是有些诧异。
  邵氏忙起身,含笑说道:“隽儿,青青可是等了你许久了。好了,既然回来了,那就陪青青说会儿话,我去厨房给你们做点好吃的。”
  邵氏一走,青青越发紧张了。
  她目光贪婪似的看着面前的男子,瞧着他仿佛瘦了一些,这才启唇道:“祁大哥,我……”她有好多话想同祁隽说,可一时却不知该从何说起才好。上回那事儿,她根本一点都不后悔,只是她明白姐姐也是为了她好。这段日子她见不着祁隽,有时候就会担心:祁大哥会不会觉得她是个随便的姑娘?然后就不喜欢她了……
  ——可是她是因为喜欢他啊。
  祁隽不说话,青青突然觉着有些委屈。她略一低头,眼睫轻轻俯下,投下了两道浓重的阴影,眼眶也有了一些湿意。
  对于那晚的事情,祁隽多多少少对她心怀愧疚,加之那日阿皎说得话,越发令他觉得自己做错了事儿。他晓得她是个好姑娘,虽然有些小性子,却也是天真烂漫的。喜欢他也从来不掩饰,每每看他的眼神皆是直白而热烈。他对她做了那种事,害得她度过一个并不美好的初次,虽然之后是因为估计她的名声才不见面,可怎么说也是数月未见了。她一个小姑娘,失了清白,便是将一辈子都毫无保留的压到了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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