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4章 觉醒
“轰！”
一步踏出，疯癫老者竟赫然出现于人族尖兵面前，抬手间，竟死死握住了与姑苏修然抗衡的魔焰战刀。
这缩地成寸之神通，令在场每一位强者都泛出骇然！
“这，这是……”
虬髯老者立于天际，双眸死死瞪大，目光中的复杂一时间竟无法形容。
不仅如此，就连异族强者，甚至连那负手立于魔界之门中的帝尊，原本睥睨一切的神情，竟随着老者的出现而泛起异色……
然而，任凭那魔族圣者如何挣扎，战刀却依然无法抽回，直至被老者怒瞪之刹，身形竟赫然被轰退千百米远！
这老者，正是诛魔大帝之圣痕所化！
“诛魔前辈，是诛魔前辈，前辈终于肯出手了……”
“天啊，我原以为前辈孤身入魔巢，连留于世间的圣痕都为之消散，原来……”
“圣痕显威，天不亡我，天不亡我啊！”
诸多人族圣者惊诧间，却见异族竟是脸色骤变，看向老者的目光中，充满了忌惮。
尤其是对魔族而言，那老者脸上的黑斑竟渐渐褪散，身形整个人也被金芒所笼罩，如神佛降世！
金芒所过，竟胜过三盏圣灯之威，竟那魔影都不禁略退。
“这就是当年封印奎魍帝尊的人族！？”
“以圣巅灭帝尊，曾经的无上神体！”
此时，就算天际上那仰望又掌控一切的帝尊都再淡定不能，他很清楚，这人族老者所留下的圣痕有多恐怖！
诛魔大帝之名，那可是生生杀魔族杀出来的！
“人族老狗，你终于肯出手了！”
魔气源头处，一道欲撕人心魂之声响起，然而换来的，只是老者的冷眸以对。
“五万年了，老夫当年所留封印，终究还是让你破了。”
“哼，少废话，当年让你以命换命，可惜今天，就凭这些人族小崽子，也想阻拦本帝问世？”
老者未曾开口，却是幽幽一叹。
这一叹，好似叹尽五万年的孤寂。
五万年，不到万不得已，他实在，不想走到这步啊！
本以为，当年那一战结束后，人族后辈能在封印被冲破之前，解决掉帝尊魔心。
可奈何，圣武世界，自诛魔大帝陨落之后，每一代都仅有一位帝尊坐镇！
一方世界，能有一位帝尊已然不容易，至于双帝鼎立……希望是好的，可惜未能如愿。
若非如此，便可省却他这道圣痕，流传于人族后辈，其意义，不亚于一尊帝心！
直到几年前，他碰到了一位少年。
一位和他一样，同是无上神体的少年！
他想将圣痕流传，想将一切能够传承之物都传于那少年，但这滔天魔气，必然要有人来守护。
奈何今时，他知道，自己再不现身，不仅那白袍少年要死，人族甚至又要面临当年的生灵涂炭……
所以，这道圣痕，只得觉醒！
唯有觉醒，方可了断这一切！
望着那陨落于地的同族尸体，望着诸多后辈浴血之姿，疯癫老者，终不再疯癫！
“前，前辈……”
云千秋开口了，望着那金芒迎身的老者，却是没有丝毫喜色，反而双眸赤红。
在上古战场的遗址中，他便隐约猜到这疯癫老者乃是诛魔大帝的圣痕所化！
而圣痕，不同于残魂，本身的意志极其渺弱，这就是为何圣魂能与云千秋沟通，而这疯癫老者却语无伦次之原因。
当然，纵然是圣痕，也曾铭记生前最看重之事。
对诛魔大帝而言，无非有两点。
一，便是镇守绝命之谷，让人族后辈别陨落于此，所以见到疯癫老者时，才会一直呢喃着别进去。
虽说这等苦劝，意义不大，甚至根本就无人理会，但别忘了，那仅仅是绝命之谷爆发前夕才有生灵靠近，其余时候的无尽岁月，疯癫老者却是一直守护在此！
其二，便是传承！
正如青阳圣主之前所言，诛魔大帝乃是无上神体，挑选传人，自然也希望同是无上神体。
所以，当云千秋第一次碰到疯癫老者时，便被后者强塞给那枚令牌，也就是如今丹田的神秘字符。
但云千秋之所以双眸尽泪，是因为他知道圣痕觉醒的代价！
圣痕，就如丹田一样，单独存在，是没有意义的，唯有，传给后人，或是作为弑魔圣灯等宝物，亦或是——觉醒燃烧！
而疯癫老者的模样，与遗址中残魂虽然有相似之处，但也颇有差距，那是因为，残魂凝聚的很可能是大帝生前祥和之貌，而圣痕随着岁月流逝，自然亦会苍老……
不仅如此，诛魔大帝脸上那些看似寻常老人暮年时会升出的黑色斑点，其实是被魔气逐渐侵浊导致！
如今，看似圣痕觉醒，叱咤问世，但实则是在燃烧自己，待力竭之时，便是烟消云散之时……
“前辈，还有机会的，再有一个时辰，我人族强者便可赶至！”
面对云千秋的呐喊，老者却只是欣慰一笑，微微摇头。
若能撑到那时，他又何必如此？
“得传人青出于蓝，幸哉，快哉！”
他当年，若是有云千秋的异灵，那一战之胜负，或许已然改写。
历史无法倒流，但……他能决定今日过后的历史！
“前辈，再这样下去，你会身魂俱……”
云千秋在嘶吼，然而老者却只是微微抬掌，一道金芒涟漪笼罩，任凭魔影如何攻击，都无济于事。
身魂俱灭么？
诛魔大帝，早在五万年前就已经死了……
“尔等后辈都可为我人族入此魔地，老夫就算永世不存，又当如何！”
云千秋想要阻止，但迎着老者坚毅至极的目光，却是说不出话来。
那目光中，没有任何杂质，就只有为人族拼尽一切在所不惜的决然！
老者放眼四周，却是笑了。
笑的是那般欣喜得意。
这一幕，多像五万年前啊……
就像五万年前一样，魔族之强势，令人族强者陨落连连。
却不曾，有一人退缩！
一方圣主可死，万圣府长老亦可与异族同归于尽。
那他，又为何不能再燃当年玉石俱焚之雄心！？
想到此，竟见老者面色一肃，声音震天。
“我且问你，可愿承老夫之帝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