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3章

  她觉得慕容雨的傻像极了曾经的自己,但是她一丁点也不同情,因为对曾经那个因为虚幻的爱情害死了定国公府,害死了顾大哥的苏心漓,没有一丁点的好感。
  “今晚的院子,还真是安静冷静。”
  慕容雨感慨了一声,那样子,有一种说不出的惆怅,她苍白的眉眼,配上那淡淡的忧愁,生出了一种说不出的感伤,一如她此刻低迷到了极致的心情。
  苏心漓没有说话,她的视线从慕容雨的身上移开,投注到了外面漆黑的夜色上,她也觉得有些安静冷清了,但是慕容雨可以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装病将自己困在这院子里二十多年,她哪里是害怕冷清寂寞的人?她觉得安静冷清,是因为她心里念着盼着的那个人没有如期来。
  此刻的慕容雨,心里应该是很忐忑不安的,既期待那个男人会来,听她将所有的一切都解释清楚,甚至在她说明自己尽力了以后带她离开这个地方,但是她应该也是害怕她来的,因为她知道,定国公府设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他自投罗网呢。
  苏心漓忽然想到自己在冷宫的那个月,在没知道事情的真相前,她日日都期盼着颜司明会去看她,听她将所有的事情都解释清楚,然后接她离开冷宫,让她和玉儿团聚,但是因为当时她的脸已经被毁了,一身的狼狈和不看,她担心影响自己在他心目当中的形象,到最后才发现所有的一切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那样的心情,就算是心碎二字也无法形容,她敢肯定,慕容雨会和自己一样后悔,并且憎恨上她曾经付出一切的男人,这也是她想要的,这是慕容雨应得的报应。
  “你是怎么知道的?”方有怀和方靖安什么都没搜到,她就知道事情不妙了,事已至此,慕容雨知道,自己根本就不可能继续隐瞒下去了。
  苏心漓挑眉看了慕容雨一眼,走到了桌旁,她的手扶着桌子走了一圈,然后在距离兰翊舒最近的位置停下,她站着,身姿笔直,手指在上面敲了敲,然后扬起了自己的右手,晃了晃,上面的玉珠在并不怎么明亮的灯光下极为的抢眼,“这还得多亏了舅妈送给我的这个。”
  苏心漓笑的一脸讽刺,慕容雨的脸色却变了,而且说话的声音越发的尖锐,“你一早就知道了玉珠的秘密?”
  “我是没想到,原来大舅妈您那么早就想要我的性命了,当我知道那串玉珠里面藏着可以要人命的蛊虫的时候,我还以为是意外,我认为您应该是不知情的,但是大舅妈迫不及待的急切表现,实在是让人想要不怀疑都难,我是没想到,你那么早就要我的性命了。”
  之前解决了夏娉婷的事情后,她并没有觉得这会是结束,她怀疑了二舅妈,怀疑了她的两个嫂子,当然也有将目标锁定在慕容雨身上,但是她几乎没有想太多,就将她排除了,慕容雨得到了几乎全府上下的同情和好感,她得承认,慕容雨确实很有心机,不然的话,怎么可能藏的这么深?她身上有太多可以掩护她的事情,会咬人的狗不叫,会叫的狗不咬人。
  “谁让你那么惹眼呢?苏心漓,你知不知道,你有多么的惹人羡慕嫉恨,含着金汤匙出身的金贵身份,容貌,还有智慧,老天还真是不公平,把所有所有的一切都给了你,你得到了那些常人想要却得不到的,自然是要付出代价,成为众矢之的的。”
  慕容雨看着苏心漓,那眼神里面,没有丝毫的愧疚。看样子,还是她太过急切了,不然的话,也不至于会露出马脚。
  “你既然知道我要害你,为什么不抓我?”
  “就凭这一串玉珠手链吗?以阖家上下对你的愧疚和信任,他们会相信我几分?你只要稍加狡辩,就可以替自己开脱掉一切的罪名,我还可能因此打草惊蛇,不论你是表现的委屈还是大方,他们都会责怪我,我还可能因此失了他们的信任。”
  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几乎被她排除了怀疑的慕容雨瞬间成了她最大的嫌疑人。
  “你不动声色,就是为了等我继续露出破绽,你好守株待兔,是吗?”
  想到自己居然那么早就被识破了,这半年来她所做的一切完全在苏心漓的掌控之中,慕容雨就有种被猴儿耍的愤怒感觉,她恶狠狠的盯着苏心漓,对于这个破坏了她计划和幸福的人,恨的咬牙切齿。
  “你要这样认为也可以,但是事实也不全是这样,因为你是我外公外婆最看重的儿媳妇,舅舅深爱的女人,还是我两个哥哥的母亲,我侄子的奶奶,他们应该都不愿意失去你这个亲人,都不愿意看到今日这样的结果,我也是一样,所以我一直都在给你机会。”
  苏心漓看着慕容雨,漂亮的媚眼儿清澈,痛心疾首。
  “但是我没想到,你居然害死了云姨,而且还嫁祸给流云。”
  苏心漓拧着眉头,因为气愤和痛心,手都握成了拳头。
  慕容雨又是一惊,“你怎么知道是我?”
  “因为云姨是被蛊毒害死的,和你想要害死我的方式一样,我肯定是你,但是这些不过都是我的猜测而已,我不敢声张,但是我担心你会再生出什么事情来,伤害其他的人,所以我偷偷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外公,所幸外公相信了我,那时候我在你和二舅妈还有两个嫂子身边都派了人保护,其实你应该明白,那并不仅仅只是保护而已,更多的是监视,这一点,你绝对比一无所知的二舅妈还有嫂子清楚,但是慕容雨,你真的是胆大包天,都这样了,还不死心,而且还敢和别的男子偷情,这也就算了,更让我没想到的是,你居然对外婆下手。”
  就算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一切,并且都过去这么久了,现在说起来,苏心漓还是觉得生气异常。
  “外婆她哪里对你不好了?她对你视如己出,她几乎将你当成女儿对待了,她到底有哪里对不起你的?对这样一个疼爱你的长辈,你怎么下得去手,而且还没有犹豫!”
  苏心漓话刚说完,慕容雨突然狂笑出声:“视如己出?简直就是放屁!你问问你外婆,她是怎么对你母亲的,又是怎么对我的,你母亲才是她们的掌上明珠,我什么都不是,衣食住行,我什么东西能和你母亲相提并论,我能得到的,都是她剩下不要的,也就是我母亲傻,居然还当你外婆是恩人,你们这些人,根本就没将我们当成人对待,我们就是狗,你唤一声我们就要叫的狗,对于你们的施舍就连拒绝都不能的狗,我凭什么要感恩?还有你,你也是,老天还真是不公平,什么好的都给了你们,家世,容貌,还有才华,运气这么好的人,怎么可能活得长久!”
  苏心漓看着情绪激动的慕容雨,在听到她说的话后,神色变的越发凝重起来,她拧着眉头,用一种并不是很好的口气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慕容雨笑的更大声:“什么意思?苏心漓,你还不知道吧,四年前,你生病的时候,你母亲急的团团转,她也不知道从哪里听说鬼医在安城,一门心思就想去,但是那个时候,安城特别混乱,她就来府里想要找你外公和舅舅帮忙,但是那时候,刚好你外公和舅舅都不在,就连你外婆都进宫去陪太后了,她就只能找我,我告诉她,这件事兹事体大,如果你外公他们私下帮忙,会给整个定国公府都带来杀身之祸,你母亲听了,二话没说就离开了,并且让我一定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你外婆外公他们!”
  苏心漓握紧的拳头发出咔咔的声响,她盯着慕容雨,那双漂亮的清冷的媚眼儿仿佛要喷出火来。今日之前,她一直以为,母亲和哥哥的死是因为方静怡,是方静怡和苏博然两个人造成的,她之所以对方静怡他们一家那么狠,除了因为上辈子的事情,更是因为重生后,母亲和哥哥都无法改变的命运,但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她一贯柔弱的大舅妈居然在这其中扮演了这么重要的角色,如果当初,她不对母亲说那些话,如果那时候,外公和舅舅他们知道了这些事情和母亲一同前去,那结果一定不会是这个样子,想要篡位的景王根本就不敢对母亲他们不利。
  “慕容雨!”
  苏心漓恶狠狠的盯着慕容雨,想要将笑容癫狂的她用眼神射杀,她怎么也没想到,事情的真相原来是这个样子,比她想象的残忍太多。
  “那日我潜进你外公的书房,你什么都看到了吧?”
  慕容雨盯着苏心漓,用的是肯定的口气,她明明将东西放进程鹏的书房了,要是方有怀方靖安搜查的话,不可能什么都没有的,就只有一个可能,苏心漓和程鹏两个人已经将那些信笺拿出来了,不动声色的,就苏心漓之前对她的种种怀疑,就算只是巧合,看到她鬼鬼祟祟的,也一定会和程鹏一起将书房翻个底朝天。
  一直以来,他们所有的人都忌惮程鹏,但是事实上,苏心漓才是他们最大的敌人,是她破坏了他们这一系列完美的计划,他们最大的失误就是一开始选择对苏心漓下手,而且用的还是那样的方式,那个时候,他们谁都没有意识到苏心漓是那样聪慧又谨慎的人,他们小瞧了苏心漓,如果一开始不是选择从她身上下手的话,她应该就会一直不被发现,那样的话,之后她所做的每一件事情,苏心漓根本就不会那么小心,那她所做的一切,就不会有人怀疑。
  “苏心漓,你真沉得住气。”
  明明是赞赏的话,可慕容雨却是一脸的咬牙切齿,满是憎恨。
  苏心漓还兀自沉浸在慕容雨所说的关于程立雪的事情中,她气的放在桌子上的手,握成拳头的时候发出咯咯的声响,她猛地抬头盯着慕容雨,一双眼睛仿若在寒冰里面浸过一般,没有一丝丝的温度,“慕容雨,我真是后悔。”
  她一直念着旧情,顾念府里那些在意慕容雨的亲人,一直在给她机会,迟迟没有下手,她们是将慕容雨当成亲人,但是在慕容雨的心里,他们估计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分量,不然的话,她怎么可能做出那么多有违天理良心的事情?
  “你说的没错,一开始我就应该将你捉起来的。”
  那样的话,云姨就不会死,外婆不会病这么久,大舅也不需要受这么大的打击,如果她少知道一些事情,所有的一切,反而会更好。
  第两百七十八章:休书
  第两百七十八章:
  “云姨呢?你为什么对云姨动手?”
  慕容雨虽然是定国公府的儿媳妇,但因为定国公府的男子多数的时间都在外面,慕容雨接触的机会并不多,并没有很好的下手的机会,但是女眷就不一样,只要慕容雨想,每一日,她们都会见面。
  慕容雨会选择对外婆下手,苏心漓并不奇怪,应该说,慕容雨背后的人选择从外婆的身上下手,完全就在情敌之中。外婆是定国公府的女主子,对定国公府的每个人影响都很大,尤其是外公,外婆一旦病倒,定国公府必定会陷入悲伤混乱之中,转移了外公他们的注意力,他们想要做其他什么事情就方便多了,但是云姨不一样,她地位在怎么高,不过也只是个下人而已,应该是不会引起那些人格外关注,成为目标才对。
  “你是说云碧吗?”
  在说起云碧的时候,苏心漓并没有从慕容雨的口气中听出任何的敬意,对已经故去的对疼爱她的亲人的敬意,甚至还有轻视,苏心漓听着,心中越发的不快。
  “你懂什么,我那是在帮她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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