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兰翊舒看着他们一个个心虚慌张的样,心中了然,方才让他们聊的津津有味的话题肯定是围绕他和苏心漓之间展开了,现在他突然回来了,他们能不紧张吗?兰翊舒不消想就知道,这样大胆又八卦的事情,肯定是齐云带的头。
齐云见兰翊舒盯着他看,就一直笑,一直干笑,其实,他最想的不是在这里和这些事情不知道多少的人聊兰翊舒和苏心漓的八卦,他是想跟上去偷看兰翊舒和苏心漓到底做了什么,偷听他们说了什么,不过忠心耿耿的齐磊根本就不让,当然,就算他愿意他也不敢啊,公子的功夫那么高,他要偷听,肯定会被发现,到时候他真的只能跟着齐达了,他对经商可没兴趣,以前公子一个人的时候他都愿意跟着,现在公子身边有夫人了,他更想留在这边了,因为有夫人,偶尔还是可以看到吃瘪的样子的,而且随时都可能发生颠覆他之前对公子印象的事情,这些事情,齐云一丁点也不想错过,当然,最主要的是,因为兰翊舒和苏心漓在一起后,经常会有很多事情,比起别人,齐云更相信自己的能力,他想多为兰翊舒做点事情。
“准备热水。”
就算不在场,他也能够猜测的到这些人讨论的是什么,虽然不怎么喜欢别人在背后谈论自己和苏心漓的事情,但是兰翊舒知道他们并没有恶意,而且今天还是过年,兰翊舒心中清楚,要自己处罚了他们,苏心漓心中肯定不乐意。
“小姐喝醉了吗?”
流云走到兰翊舒身边,她这一靠近,趴在兰翊舒怀中的苏心漓忽然抬起头来,绝美的脸因为染上了醉意,说不出的妖艳,尤其那双眼睛微微眯起,媚眼如丝,慵懒妖娆,饶是在苏心漓身边这么久,看惯了她容貌的流云也不由被惊艳到,有种被勾魂的感觉,苏心漓她,长了一双可以蛊惑勾人的眼睛。
齐云就站在兰翊舒跟前,苏心漓这个样子,他自然是看到了,要知道,他本来就是个怜香惜玉贪恋美色的人,他听到了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意识到这一点之后,齐云立马就慌了,下意识的看了兰翊舒一眼,见他冷冽的目光正看向自己,有些森寒,齐云干笑了两声,借口都没找,直接溜了。
“我要喝酒。”
苏心漓的声音糯软,娇媚无比,兰翊舒看了她一眼,眼中的冷意悉数褪去,整个人都变的温柔起来,看的初次见到这一切的齐达一愣一愣的,想到晚上齐云说的那些话,心中感叹了一声,果然,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我去准备醒酒汤。”青藤说道,转身准备东西去了。
“我要喝酒!”
苏心漓搂着兰翊舒的脖子,可劲的撒着娇,态度却强硬的很,兰翊舒少不得要哄,温声细语的,流朱流云水儿齐磊之前都见识过兰翊舒在苏心漓跟前的柔情,那真是耐心要多好就有多好,所以他们并不奇怪,不过一旁的齐达却看的目瞪口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真的不会相信,公子会是这样一个温柔多情的人,简直,彻底刷新了他之前的印象。
兰翊舒说了那么多,苏心漓就是一听,但是态度却没变,一直嚷嚷着要喝酒,兰翊舒怎么劝都没用,和清醒时候的克制还有冷静乖巧相比,现在的苏心漓,明显要比平时任性许多,就好像是将平日里的压抑全部发泄出来似的。
“兰翊舒,我要喝梅花酒,你第一次见面,扔给我的就是梅花酒呢。”苏心漓已经将自己想要喝的梅花酒上升到了和兰翊舒的定情酒,兰翊舒又是无奈又是好笑,不过到底是拗不过苏心漓的,看向流朱吩咐道:“去吧,拿壶梅花酒。”
这外面凉,等把她哄进去再说,一直到流朱说是,苏心漓才肯作罢,兰翊舒抱着苏心漓进了屋,一直到他们进去,见多了大世面的齐达还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齐磊走到他的身边,淡定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过看着自家那高高在上的公子就像伺候哄骗孙子似的对待苏心漓,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对公子吝惜银子也千万别对夫人吝啬。”
齐磊非常善意的给了忠告,齐达嗯了一声,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公子都这样了,他哪里还敢对未来的夫人小气啊,他是那种没眼力见的人吗?
兰翊舒抱着苏心漓,将她放到了床上了,苏心漓却还是不可安分,一直闹着兰翊舒,很快,流云亲自打了水进来,她端着水,一直站在床上,看着床上抱着兰翊舒的脖子不肯放一直闹的苏心漓,脸上的笑意很浓,一直憋着没笑出声来,现在这样胡闹的小姐,真的很可爱,而兰公子这一副无奈又宠溺的神情,也着实有趣,更让流云觉得放心,兰公子他,一定很爱很爱小姐吧,所以不论小姐什么样子,他都能纵着她的脾气,流云没由来的羡慕起来,她心里希望自己也能找到一个这样对自己的人。
兰翊舒见流云一直端水站在他的身后,扭头道:“把水放下,下去吧。”
流云愣了愣,随即想到水患那次,苏心漓昏迷了许久,那期间,兰翊舒都在她的身边照顾,当然,擦洗之类的事情都是她们来做的,不过现在,两人都躺在一张床上了,应该无所谓了,流云想了想,并没有违逆兰翊舒的意思,将东西放下后,就告退了,流云前脚才离开,没有旁人在,兰翊舒也就没了限制,各种哄苏心漓,但是不管她怎么说,苏心漓就是拉着他不肯放手,兰翊舒将自己的鞋也脱了,陪她躺在床上。
两个人都是侧躺着的,苏心漓靠在兰翊舒的怀中,一双盛满了醉意的明眸璀璨如星,盯着兰翊舒,嘴巴都还没停,“兰翊舒,晚上我真的很开心,我已经很多年过年都没有开心过了,自从母亲和哥哥过世后,父亲有没有都一样,我在相府就只有一个人,过年的时候总孤零零的,我呢又死脑筋不肯去外婆他们家,你说我以前怎么那么傻呢,我怎么会瞎了眼对方静怡那些人好呢?”
“兰翊舒,你会不会觉得我年纪轻轻心肠狠毒,冷血无情啊,对自己的父亲置之不理,落井下石,对弟弟妹妹也是,巴不得他们不好,甚至从此彻底在自己眼前消失的好,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有心计啊,整天都想着设计别人。”
苏心漓说这些话的时候,一双眼睛瞪的大大的,有着难以掩饰的担忧,兰翊舒将她搂的更紧,那眸中流露出的心疼也更浓,“傻瓜。”
苏心漓没有说话,她现在的意识虽然是清醒的,但是头脑却有些不清,而且思绪混乱的很,那么多的记忆在脑海盘桓,让她忍不住胡思乱想。
苏心漓说了很多,酒劲上来,越说到最后她就越是犯困,哈欠连连,眼泪都流了出来,兰翊舒看着她这样子知道她是要睡觉了,轻拍着她的背哄着,“困了就睡吧。”
苏心漓嗯了一声,在兰翊舒的怀中找了个舒适的姿势,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兰翊舒,不管我变成什么样子,都不许讨厌我。”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脑袋埋在兰翊舒的怀中,再加上喝醉了酒,又困,吐字有些模糊不清,不过兰翊舒还是听清了,而且还能感觉到她的口气霸道强硬的很,他笑了笑,在心里道了声傻瓜,没一会,屋子里就传来了苏心漓均匀恬静的呼吸声。
兰翊舒见她睡着了,就想要起身给她擦把脸,然后脱掉外面的衣裳,他自己也是一样,不过苏心漓抱的他很紧,而且她放在他背上的手还紧拽着他的衣裳,他一动,苏心漓拽的更紧,眉头也拧了起来,但是她却没有醒,仿佛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她下意识的动作,极为的没有安全感,兰翊舒担心自己将她弄醒,见苏心漓睡的挺舒服挺香的,觉得那些事情也无所谓,也就不动了。
流朱拿了梅花酒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苏心漓和兰翊舒二人躺在床上,苏心漓在床的内侧,兰翊舒睡在外侧,苏心漓是在面朝她的方向,不过脸完全被兰翊舒宽大的胸膛给挡住了,兰翊舒则背对着她,也不知道睡了没睡。
流朱知道兰翊舒并不想让苏心漓喝酒,所以就故意拖延了时间,而且梅花酒都是凉的,喝了不舒服,流朱特意煮了一下,所以才来的这么晚,她看着床上的二人,虽然没有看到小姐的脸,但是流朱想,小姐的脸上扬着的一定是安然恬静的笑容,溢着幸福,流朱也笑,为苏心漓感到欣慰,流朱也不想打扰他们,她看了眼手中拿着的梅花酒,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兰翊舒并没有睡着,听到脚步声,扭过头,见是拿酒来的流朱,就没有再说什么,流朱进了屋,将煮好的酒放在了桌上,然后走到床边,将床帘放下,兰翊舒担心吵着苏心漓,也就没开口让她将酒拿走,流朱离开,出去的时候还没忘记将房门带上。
屋子里,重新恢复了安静,还有特属于梅花酒的清香,让这样的夜晚,越发的宁静美好,兰翊舒看了眼怀中的苏心漓,温柔的整理着她的发丝,抚摸着她的脸,描绘着她的眉眼,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他微俯着身子,吻上了苏心漓的额头,一只手揽着她的腰,另外一只手搂着她的肩膀,也闭上了眼睛。
屋子里,点了地龙,暖炉里的火也是开着的,虽然是冬天,但是房间里却极为的温暖,就像春天似的,放在桌上的梅花酒因为刚煮过,冒着白气,散发出一种可以让某种东西骚动的清香。
夜半,兰翊舒和苏心漓睡的正香,屋子里忽然传出一阵阵砰砰的声响,是东西碰撞时发出的声响,很轻很轻,但是在这样安静的夜晚,却显得格外的突兀,兰翊舒虽然睡过去了,但是他向来警醒,这声音没响多久,他就被吵醒了,他睁开眼睛,那微弱的声音还在继续,不过因为苏心漓,他一直没有起身去看,这样继续闹了好一会,睡了好几个时辰的苏心漓也睁开了眼睛,不过她并不是被那个声音给吵醒的,她是想如厕了,晚上她喝了太多的酒水。
苏心漓睁开眼睛的时候,还有些犯迷糊,因为喝了酒,头都还是有些晕的,抬头,见兰翊舒也睁开眼睛,似乎是在关注些什么,样子警醒的很,她一下就醒了七七八八,这一情形,她也就听到了声音,窸窸窣窣的,像是虫子发出的声音,但是这声音,苏心漓听,就是从屋子里传出来的,苏心漓瞪大着眼睛,抬头看向苏心漓,“什么东西?”
那声音,像是虫子发出来的,但是苏心漓听着,心里却觉得怪异的很,不过因为有兰翊舒在身边,她倒是不怕,两个人竖着耳朵,在床上还听了好一会,那声音还在响,苏心漓是越来越好奇,而兰翊舒则拧起了眉头,这声音吵起来没多久兰翊舒就醒了,到现在差不多已经维持了近一个时辰了,兰翊舒的耳朵利的很,他还听到了碰撞的声音,所以他心中猜测,这东西应该是被关在什么地方了。
兰翊舒先坐了起来,苏心漓也跟着坐了起来,两人同时穿鞋子下了床,兰翊舒站在苏心漓的身前,用一种保护的姿态将她护在了身后,苏心漓站在兰翊舒的身后,和兰翊舒盯着同一个方向,那是一个小货柜,平日里她有什么要用的首饰物件,流朱都会放在那里,多是她比较重视的,那奇怪的一直不间断的声音就是从那里面传出来的。
兰翊舒转身取了他挂在床头的剑,苏心漓见他如此,心里头不由有些好奇,因为这在她看来只是很普通的虫叫,以兰翊舒的身手,哪里需要用那东西啊,不过苏心漓也觉得奇怪,因为她的屋子,流朱流云她们每一天都会很收拾,而且很细心,根本就不可能有虫子,尤其临近过年,院子里里外外更是打扫的一层不染。
“你在这里等着我。”
兰翊舒的神情,极为的认真,甚至有些严肃凝重,苏心漓不明所以,脸色也变的凝重起来,拍了拍兰翊舒的手臂,“你等会,我叫人进来。”
她原本以为没什么的,但是兰翊舒这个样子,实在让她不能不担心,苏心漓唯恐兰翊舒出什么事,就想去叫别人来,兰翊舒想拦住她,但是苏心漓已经跑出去叫人了,没一会,水儿和林景就进来了,齐云已经去花楼了,齐磊警醒的很,苏心漓这边一有点风吹草动,他也立马赶过来了。
苏心漓都还没进屋呢,忽然听到里面有声音传出来,苏心漓吓了一跳,刚跑到门口,就看到一条浑身血红色的虫子从她放置东西的柜子上飞了出来,中指的长短,拇指那么粗,苏心漓甚至能看到它的眼睛,她以为它是朝自己飞过来的,瞪大了眼睛,吓了一跳,兰翊舒也是,整个人完全僵住了,房间里安静的可以听到兰翊舒手上拿着的剑鲜血滴落在地上的声音,不过出乎两人预料之外的是,那虫子并没有朝苏心漓的方向袭去,而是准确的落在了桌上那盛着梅花酒的酒壶上,然后,苏心漓就看到它原本肥大的身体一点点变小,而且尤其的扁,居然钻进了酒壶中,苏心漓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一幕,她觉得自己甚至可以听到饮酒的声音。
没一会,水儿等人就过来了,屋子里除了稍乱一些,并没有任何的异常,水儿扯了扯苏心漓的衣裳,轻问了声是什么事,苏心漓没有回答,倒是林景,看着桌上震动的茶壶,目露诧异,苏心漓很快镇定下来,指着桌上的酒壶,用一种有些颤抖的声音说道:“里面有虫子,把里面的东西给我弄死,弄死!”
苏心漓刚命令完,水儿和林景等人就冲了进去,苏心漓又觉得不妥,制止住了他们,然后转身快速跑到了自己的药房,等她回来的时候,手上拿了好几个小罐的东西,苏心漓打开瓶罐,将里面的药粉顺着那茶壶的壶嘴倒了进去,没一会,那原本摇晃着的瓶子就没了动静,“把它送到药房去。”
苏心漓手指着桌上的酒壶,看向林景说道,然后走到兰翊舒身边,“你有没有事?”
她说这话的时候,明显有些慌张,那双漂亮的眼睛,满是惶恐和担忧,她边说边将兰翊舒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兰翊舒握住她冰凉的手,摇了摇头,“没事,我没有受伤。”
他的话,让苏心漓瞬间安心不少,她将兰翊舒紧搂在了怀中,紧紧的,整个人都在发抖,但是她原本柔软的身体却是僵硬的。
兰翊舒扔掉手中的剑,将她也搂在怀中,一遍遍道:“没事了没事了。”
苏心漓蓦地想到什么,从兰翊舒的怀中挣开,然后抬头看向他问道:“那东西哪来的?”
兰翊舒的剑上沾了血,但是刚刚的那只大血虫并没有受伤,苏心漓松开兰翊舒,扭头看向地面,原本干净的地面,有一排的血迹,还有一条被分成了两半的虫子。
兰翊舒手指着苏心漓放东西的小货柜,苏心漓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小货柜有一边的抽屉是打开的,抽屉上的小桌上,有一个首饰盒被打开了,首饰盒的里面,是一串玉泽晶莹圆润的玉珠,个个大小都是一样的,苏心漓一惊,陡然睁大了眼睛,向后退了两步,兰翊舒上前,将苏心漓搀在了怀中,这时候,晚来了一步的流朱也到了,她一进来,就往苏心漓的方向走,顺着苏心漓的视线望去,她也看到了桌上首饰盒上的那一串玉珠,她心头一惊,疑惑的看向苏心漓问道:“小姐,那不是慕容夫人送给您的玉珠吗?您不是让我放好的,怎么拿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