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节

  大夫颔首。
  张嬷嬷和珠儿杜鹃都应了声，但少夫人还要人扶，张嬷嬷去了，珠儿杜鹃她们没去。
  稳婆见状再说了说。
  有条不紊的安排起来。
  陆禹才好受点，松开了菀儿的手，再让珠儿杜鹃她们扶着。
  许令菀——
  之后稳婆安排完。
  大夫倒没再说别的，就在一边等着，半晌过后，许令菀不行了，不能再站着再走，稳婆让人扶她进产房。
  产房也是布置好了的，就在旁边没有多远，很近。
  产房里一切都有。
  到了产房，许令菀又有点恐惧害怕了，被扶着躺到了产床上，才一躺着脑中又有梦中梦到的那些，手不由握起来，想起来，可是起不来，扶着的珠儿杜鹃发现了少夫人的紧张，看少夫人。
  “少夫人。”
  “我。”许令菀才要说。
  陆禹到了近前，看着菀儿，让珠儿杜鹃她们松手，又握住了菀儿的手。
  “菀儿害怕了？不要怕，不要怕。”
  他一直说着。
  “夫君，我，我是有点，到了要生产了，这样的痛，生时肯定更痛，还有能生出来吗，还有。”许令菀想说说不出来。
  胎位也还没有完全正。
  这是没有人提起的，都严肃认真。
  “我会守在门口。”陆禹又说，说着指了外面：“要是可以我在这面，可。”
  许令菀啊一下。
  “不行的。”稳婆在旁边一听，立马说了声。
  张嬷嬷她们也知道。
  陆禹看了看她：“那就只能在外面，菀儿，为夫一直在，你，你要是痛就还是骂我吧，一直骂。”说着握紧了一下菀儿的手。
  “夫君。”许令菀想着骂大表哥。
  骂他，这样当着人面，让所有人听到的骂，这样？
  陆禹见状：“只要有精神就一直骂，骂得保持精神，累了也要记得起来骂我，要是没力气就停一下。”他说着停下。
  许令菀点头。
  陆禹让珠儿杜鹃她们留下陪着。
  稳婆那里又多嘴说了声。
  第三百四十一章 不奢于一刀
  稳婆说好。
  陆禹又和菀儿说了下他先出去下，马上回来，许令菀不想松手，问他出去做什么。
  陆禹还没有开口，她又不等他说话摇了头。
  陆禹见状叫了声。
  许令菀让他去，说没有。
  大表哥走了她又会怕，但她知道自己不能怕，她要好好生下肚子里的孩子，她可是娘了，马上就要见到孩子
  以前只能隔着肚子对话，和他说话，一旦生产就可以亲眼看到，可以抱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孩子也要离开自己。
  她给自己打气。
  陆禹见她状态好点再问了声可以了？许令菀点头，他走了出去，到了外面，还是回头看了看，稳婆和菀儿在说什么，菀儿在点头。
  他随之看向一边大夫，叫了一声大夫。
  大夫听了看一眼，走过来叫了一声，不知道有什么事。
  “我有事和你说。”
  陆禹道，很直接，目光也锐利锁着他。
  “是。”大夫应了声，也感觉出什么，这个时间不会是小事，再看眼前主子的样子。
  可能是少夫人生产的事，少夫人情况不是太好，之后要怎么还不知道，他也只能担心着。
  “走去一边，到了再说，不要在这里说。”陆禹又说一声，没在这里说。
  又转了佛珠。
  他不知道何时又戴上。
  一边转一边走远了些，看了下没人，也不让人过来，再看着大夫。
  大夫跟在他身后，此时也快步走近，走到近前，他再次想问。
  “我要和你说的是一会少夫人生产，要是有什么，要是出了什么状况，就是像你说过的，那样两难，那么我先和你说好，你不用担心男女之别，进去给我尽力的救，救力的救人，要是能救，那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不会有二话，听到没有？”
  “是，主子说的在下相信，在下会的，会全力救治。”
  就是进去的话有点，大夫想着再看下主子，主子要是这样说他只能这样做。
  虽然主子说了事后不会怪罪，他还是担心。
  “你不必担心，我是谁会说话不算话？到时候你就是大功。”陆禹洞悉大夫迟疑又和他说了说。
  “好。”大夫这才安下心。
  “要是能一起救了就救，要是。”陆禹继续说。
  说到这陆禹微昂了一下头，看了一下头顶闭了一下眼，好像不忍又好像心痛好像难受，不知道想着什么。
  但仅仅一瞬，他又恢复过来，脸色好像和平时一样，只是眼底还是带着什么，他停顿的话不再停顿，看着大夫：“要是不行，只能保一个，保大人。”
  “知道吗？给我保大人，不要保小，不要保小的，最后给我保大人，这是我的意思，我在这里说了，别给我想别的，到时候不要弄错了，我只要大人，要是——”
  陆禹说着说着语气也锐利起来。
  “可是。”
  大夫没有一口答应。
  还要说话，按理来说都是保小，尤其是主子这样，主子却这样和他说保大。
  “没有可是，这是没有可是的没有别的，也不用和人说，一会我也会让人和稳婆说，都保大人，一定要保下大人，只有保下大人才有功，要是小的，你自己看着办，小的算是我对不起他，没有办法，他我不想放弃，可是，小的没了可以再要，大的不行。”
  陆禹这是说给自己听。
  也再次和大夫强调。
  让他知道他的决定还有心思。
  做出这样的决定于他而言也不奢于一刀。
  狠狠的一刀！
  保大是他的想法。
  可小的是他的儿子，他和菀儿的儿子。
  他是父亲，想到就这样放弃，他也痛，痛得很，痛得心被切开。
  自己和菀儿期待了这么久，一直想要，哪里会轻松，哪里会好！可又有什么办法，又能怎么办？
  两选一的情况他只能忍痛选一个，先说好，免得到时候来不及！
  他不想两个都失去。
  “是。”
  大夫应了。
  陆禹觉得他是那么可恶。
  最可恶的还是自己。
  自己才是做决定的人，他喘一口气，心口一痛，手按了一下胸口，里面的痛让他都承受不住。
  就算他是男人，眼角也隐隐有湿意。
  不过他并没有再表现出来，也没有哭出来。
  而是压回去。
  大夫没有看到，但他知道主子在隐忍，他想着要是能就一起救，想着想着低下头去，什么都没有再说。
  陆禹也缓过来后，虽然还是按着胸口，但也让他回去：“回去吧。”
  大夫行了一礼回去。
  陆禹又站了站，看了看才跟在后面，然后超过他，先一步进了里面，走回菀儿的身边。
  菀儿在一个人深呼吸。
  稳婆没说话了。
  张嬷嬷她们还是围在旁边。
  似乎不想太多人围着，陆禹走近就听到菀儿让她们不用围着，围着反而紧张，她不怕了，不用这样。
  张嬷嬷她们还没说话。
  他叫了一声。
  “夫君。”你回来了？许令菀听到声音看向他。
  陆禹点头。
  “我不怕了。”许令菀又来一声。
  “好。”陆禹走近，又伸出手握了一下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