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各怀鬼胎
“阿里谢尔乌斯马诺夫，钢铁、采矿大亨。不仅俄罗斯第二大电信运营商，也是mail.ru网站的老板。”加迪夫港口停泊着的巨型豪华游艇中，阿布介绍着他的朋友，一个身材似棕熊，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挺着将军肚眯着眼睛闪着阴鹫的神色反而更像是一个俄罗斯的黑帮老大。
“没想到乌斯马诺夫先生对互联网还挺感兴趣。”陈渤微微一笑，握了握对方伸过来的肥厚右手。
“不过我对用钱来赚钱更感兴趣，至于什么行业并不重要。”乌斯马诺夫的双眼紧盯着他道，闪着凌厉的目光。手上还暗暗加了把劲儿，不过等来的反馈却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对方依然是微笑如初，并没有任何不适。
“商业无域。”陈渤跟着附和了句，便抽出了自己的手之后放在背后趁其不注意时轻轻甩了甩。心内暗道，md这哪是人手啊，跟tmd老虎钳子似的。不过脸上的表情还是云淡风轻，拉着身旁的年轻人向两人介绍道“詹姆斯，洛希尔家族未来继承人。”
“洛希尔家族？雅各布爵士和你是什么关系？”俩人脸上的惊讶神情一闪而过，然后问道。
“正是鄙人的祖父。”小詹姆斯虽然和陈渤的年龄相仿，但在优良的家庭环境教育下，却并没有年轻的稚嫩，这点和尼古拉斯很相像，俩人都是大家族的佼佼者，只不过一个是边缘角色，一个已经内定为下一代继任者。
“哦。”阿布点了点头，没有再做盘问，洛希尔在欧洲虽然已经没落，但没人会怀疑这个传统的家族公司多年来积攒下来的人脉。
随后阿布作为游艇的主人吩咐工作人员将船开到海上，又把他们都让到被众多手持机枪的保镖严格守护的船舱内。
几人借着伏特加配着冰块简单的寒暄着，从伦敦糟糕的天气到西伯利亚稀薄的氧气，再到好莱坞的光怪陆离。陈渤当然能沉得住气，经过这么多年的历练，没有这点城府的话还怎么混。
直到乌斯马诺夫在柔软的沙发中扭动着肥大的屁股坐立不安，而且扭动的频率也在不断增加，阿布这才开了口“阿里谢尔看过了你给的部分资料，也对你的计划很感兴趣，今天咱们在这就是共乘一条船，具体该怎么做不妨有话直说。”
“还不够。”陈渤抿了口烈度的伏特加，摇摇头轻声道。
“什么不够？”阿布疑惑道，“阿里谢尔在东欧、中亚都有非常广泛的人脉，无论是投资还是融资，也都有独到的目光。”
“那我想问下，先生能调集多少资金参与这个计划中来？”
陈渤扭头盯着乌斯马诺夫，语气里有些轻蔑，这让肥胖的棕熊倍感恼火，立刻瓮声瓮气道“年轻人，我在前苏联监狱里坐牢的时候，恐怕你还没出生呢。先别和说我资金的问题，你又有什么能力来证明可以负担得起这个大计划？”
“我承认自己并不具备这个能力。”陈渤不以为意，微微扬起嘴角笑道“但是我拥有这世界上最牛的情报团队，不仅可以窥探到更多的私密资料，还不需要花费巨额的资金和成本来维护和各国政要的关系，因为在全世界有无数人在为我工作。而且洛希尔家族的实力难道还值得怀疑吗？”
“你的情报我已经确定过了，应该是可信的。”乌斯马诺夫先是点了点头，又嗤之以鼻“洛希尔家族的辉煌是一百多年前了，现在不过是个私人小银行而已。”
即便是他在俄罗斯手眼通天，在欧洲也有些人脉，也没法做到无孔不入。虽然无法获知具体详情，但也能确认其真实性，高盛集团不是铁板一块，希腊那种小国政府更不是。
小詹姆斯听了他的话并没有生气，反而是充满了自信道
“如您所说，洛希尔银行的确是家资产只有十几亿英镑的小银行，在各大投行们面前就像个小蚂蚁，这是不可否认的。但是我们家族和欧洲诸国政要一直保持亲密联系，在金融业内也是有不少朋友的。这次我们已经邀请了乔治索罗斯重整量子基金来进行操盘，洛克菲勒、梅隆、摩根等家族都会加入我们的计划中。”
“哦？他们也都加入进来？”
“洛希尔家族的信誉难道你还信不过吗？”詹姆斯用严厉地口吻质问道“我们现在缺少的是一位在东欧有实力的合作伙伴，而不只是一个跟着蹭饭的乞丐！”
“那？我需要做什么呢？”乌斯马诺夫不仅没有恼怒，反而收起了轻视，小心谨慎地问道。
“调配筹措所需资金，并且做好善后处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钱要赚，关系也得打理，你懂我的意思。”
“这个我明白！不知大约什么时候才能启动呢？你得给我些准信啊。”
“等消息，我会提前进行通知！”詹姆斯突然间就从陪衬变成了主角，而乌斯马诺夫则从刚开始的傲慢变成了温顺的小绵羊一样。
陈渤在旁边冷眼相待，尽管心内有疑惑，但并没有直接表露出来，今天本来不过是探探口风。
狗屁的大计划，他自己都心里没底呢，也就没有大包大揽地去夸下许多海口，只是看他们的表演。
……
再回到陆地时，陈渤不禁向詹姆斯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文森特，乌斯马诺夫这个人你可能不太了解。他和阿布的情况差不多，早就把财产都转移到离岸岛了，也一直在伦敦居住，通过国外的公司来控股俄罗斯国内的资产。而且此人在前苏联被关了六年之久，虽然有胆略但性格多疑，所以我才故意表现的很傲慢！”
“那么索罗斯什么的也都是忽悠他的了？”
“那倒不是，量子基金会重组，索罗斯也的确会重新出山，不过是洛克菲勒家去做的工作。而且雅各布已经飞往纽约去和戴维亲自面谈了。”
“你们的动作还真快。”
“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要错过呢？我们已经错过了二次工业革命，错过了美国的发展期，又在战争中惨遭损失。我不想一再去错过这个时代。”詹姆斯伸出一只胳膊架到陈渤肩上，“虽然我们可以和各国政府保持友好关系，但探听不到这么私密的信息，这次多谢你了。”
“谢？有什么好谢的！我现在老婆孩子在家嗷嗷待哺，急等着我赚奶粉钱回去。”
“你还真是谦虚，不过东亚那边你是不是得出把力？人多力量大嘛。资金越多对我们的帮助越大！”
“等具体计划出来再说吧，那些人可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陈渤并没有直接应下来，他在国内本身就遭受排挤的，又哪有那么多土豪朋友，但也不好直接明说，如果有了详细的方案，相信还是会有人有兴趣的。
……
依然是在“磁罗经”号游艇之中，乌斯马诺夫和阿布相视而坐，面对餐盘中肥美的鹅肝和深海鱼子酱都无法吸引到他们的注意力。
“罗曼，那个华裔小子可靠吗？”
“有时候我以为可以看透他，但又琢磨不出他真正的内心。但这些年他的确帮我赚了不少钱，米尔豪斯基金会你是知道的，从开始到现在的账目一直都很清晰，没有发现任何疑点，而且也是一个值得交的朋友。”
“唔，但这回可不是什么小生意。”乌斯马诺夫仍旧有些疑虑，“你那基金会里只投了30亿美金，但这次需要调集的资金要超过10倍不止，还是得小心行事。”
“你呀，老毛病又犯了不是。”阿布不以为意道，“有什么好担心的？难道他敢吞了我们的钱不成？谁有那么大胆子？”
“不，我不怕他。我担心的是弗拉基米尔，以他的手段必然会知道，如果要强行分一杯羹的话？最后会不会落得和别列祖夫斯基他们一样？”
“圣彼得堡那帮人现在鸡犬升天，借着经济好转的趋势贪得无厌，着实很令人厌恶。”阿布点点头，颇为不屑。又道“这个问题交给我来办吧，卡捷琳娜今年暑假该毕业了，由她代理很合适，而且知道她身份的人很少。一个正值芳龄的少女，和一个多金、潇洒又风流的年轻小伙在一起你觉得会发生什么故事呢？”
“哈哈哈，你就不怕弗拉基米尔拆了你？”乌斯马诺夫想象着那个画面，大笑道。
“恐怕感谢我还来不及呢。”阿布摸着两腮的胡须笑道，“要是有这样的女婿帮他赚钱、洗钱，那他还能轻松统治俄罗斯20年。”
“小心赔了夫人又折兵呦。”乌斯马诺对他的手段并不太认同，但也没有过分纠缠这个华日，然后转移话题道“那个洛希尔家的小詹姆斯牛皮吹那么响，以为是我看不出来么？不过是借机探探他的底牌！如果真如他所说的话，那这次的操作还是有很多可行性的，明天我要去一趟乌兹别克斯坦，等我回到伦敦时希望有好消息发生！”
“好，我也得去见见老梅杰。”
阿布亦然道，这个梅杰并非是梅杰韦德夫的简称，而是英国前首相约翰梅杰。
他本人就住在伦敦的切尔西地区，自然也就是斯坦福桥包厢中的常客，通过足球这个交集结识，再利用他挥金如土的大方顺利地编织着在英国的关系网。下野的梅杰现在更像是他的私人幕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