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淅淅沥沥的,拿块糖哄一哄或者讲个故事转移一下注意力,一会儿也就过去了。
而那次,真的是撕心裂肺的哭。
甚至于哭到整个都没了站直的力气,最终窝一堆沙发垫里不肯抬起头来。
却已经没减弱了声音。
那时,他记得自己很是坚持的问过为什么。
池乔期已经哭到哽咽,话已经断断续续的,难以完全。
大概的意思,就是最讨厌这种面对着许多敌,但是自己却连挣扎都不能的感觉。
那样的场景,或许现看来会觉得漏洞百出。
但是对于那时的池乔期,已经超出了可以面对的所有悲壮。
她一直讨厌这种无力挣扎的感觉。
随着长大,比之前更甚。
而现,池乔期就这样,一个站手术台旁。
赤着脚,孤零零的,以防御的姿势,满脸戒备。
她几乎全身都抖着,牙齿紧紧的咬着,从脸颊的形状,甚至能看得出轮廓。
而让所有都无法忽略的,是她的手里,抓攥着一把手术刀。
攥的很紧,四只手指用力到几乎变形,大拇指紧紧的抵着,指甲已经慢慢的嵌进了手术刀的刀背里。
这把手术刀跟她学医时接触过的其他所有没有本书由糯 米論 壇为您整理制作什么不一样。
锋利,小巧,很有沉重感。
或许唯一的不一样,是这把手术刀现这一刻的刀锋朝向,是门口的所有。
刚刚的小护士似乎已经回过神来,率先跟连未吵嚷着描述着情况,言语里,那般的惊恐。
她的反抗,她的错乱,她的情绪波动,她的持刀相向。
他们眼里,都是那样的疯狂和不可理喻。
就好像是个怪物,一个会对别的安全造成威胁或是伤害的怪物。
甚至,这一刻其他的意识中,她跟一般的抢劫犯或者杀魔没什么不同。
可是,只有简言左知道,现的她的意识里,他们所有才是怪物,是敌。
是统一了战线要向她进攻的敌。
而她,只有一个。
该无助的,是她。
因为她眼中,她能看到的所有,全部都是敌。
他知道她所有的无助。
不关乎记忆,就是了解和懂得。
就像,别只看得见她的狂乱。
唯有他,看见了,她眼中的泪。
简言左一步一步走上去。
不说,不言,不引诱,不劝解。
就这样,不紧不慢的速度,一点点的接近她。
给她反抗的时间,亦给她冷静的时间。
而他,并不乎她的选择。
他慢慢的走到她面前,然后,一帮言语不全、声嘶力竭的阻止中,把浑身颤抖着拼命挣扎的她,紧紧的拥怀里。
紧紧的,不留一丝缝隙。
她的挣扎中,他的拥抱,显得那样的艰难,却一直不见放开。
连未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
低声吩咐离他最近的护士去配了药,然后亲自上前,把一小只镇静剂缓缓的推进池乔期的身体。
药效渐渐开始蔓延,池乔期的挣扎越发的小,然后,缓缓的闭上眼,彻底靠进简言左的怀抱里。
安静的,像幼年时。
围着的群终于开始慢慢的反应过来,四散开各就各位的忙着。
连未叫来护士,把池乔期安排二间,然后吩咐高医生继续刚才的缝合。
等一切安排妥当,无影灯打开,连未几欲离开时忽然发现,池乔期的衣服下摆处,有血。
连未后知后觉的上去,两只手指相互一碰,新鲜的,还润湿着。
再看腿上的伤口,处理的还算干净,而且,似乎高度也不对。
连未皱着眉半天,电光火石间,蓦然顿悟。
反身折回一室,简言左还停刚刚的姿势上,背对着门口,脸向着墙。
似乎还没回过神。
这间手术室凌乱的像是经过了一场不小的战争,手术用的器械散落了一地。
连未慢慢的跨过,缓缓的走上前。
手搭简言左的肩上,用力的把他转过身来。
看清的那一刻,连未的呼吸猛的一紧。
似乎是不敢相信,连未的反应跟着慢了数秒。
再回神间,已然清醒。
手用力的按上墙上的按钮,声音也越发的急促起来,“让卢医生和李医生过来一室,安排三室准备手术。”
布置好一切,连未的心跳越发的快起来。
似乎是想要确信,连未再次抬眼看去。
却已经是跟之前一样的场景。
任何的改变都没有。
一室的明亮中,一把幽幽泛光的手术刀,安静的插简言左的左胸处。
血,已经润湿了附近的整片。
而简言左的脸上,却仍是微笑着。
那般的温和。
似乎,是凝固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要说我心狠,手指头疼的都木了还码出来这么多字儿可不是被人说成后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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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二章·挣扎挣脱伤及伤害
肖随到时,已经是第二天,原本堆积了满腹埋怨的话,现在也完全聚不起来。
许莫是当天晚上到的,得体细致的处理了所有事情,然后在简言左的病房外守了一夜。
见肖随过来,原本有些疲倦的表情有些稍稍的放松,“那边的事情处理完了?”
“别提了。”肖随烦躁的语气不遮不掩,“简向深那只老狐狸现在肯定在哪儿偷着乐呢。”
一句话说完,许莫也不用再问更多。
更何况,这样的局面,早在简言左应到未到时,就已经在他们的意料之中。
“这边情况怎么样?”肖随问的有些迟疑,疑惑顿显,“或许是我听错了,小贝壳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的去伤害对现在的她来说最亲的人?”
“她确实会。”许莫虽解释不了原因,但描述的肯定,“听连院长说,手术刀经由肋骨间的空隙□左肺,从形成的伤口看,下手很快,力道很大,而且没有犹豫。”
这是肖随一直以来,最佩服医生这个行业的一点。
不管多么混乱的情况,总能用最精悍简短的专业语言来描述清楚。
只是单纯的情况,不掺杂任何情感。
但想要表达的意思,已经很明确。
肖随并不怀疑连未的判断。
他鲜少出错,而且,已经是权威。
但是,肖随始终没办法迫使自己相信,那个在他眼中从来都满存善念的小女孩,会这样决绝的亲手去伤害一个一直以来惜她若宝的人。
她一直心思纯净,并且总不忍去伤害每一个对她好的人。
就像,在曾经,她会慌乱的在深夜打电话给简言左,只是因为她不知该如何妥善的拒绝一个对她一直好到不行,却忽然间向她求爱的男孩子。
那时的简言左总是无比认真的听,言语轻声的说,好像一个看着女儿渐渐离开自己怀抱的父亲。
但没有伪装的表情,总会在点滴间泄露他的紧张。
挂了电话,呆立了许久,也会带着无奈的笑向肖随感叹,“你看,如果我再不规划着回去,这个傻姑娘恐怕就要被别的坏小子拐跑了。”
也是在那个时候,直至现在,肖随从没有想过,这个简言左口中的傻姑娘,这个他眼里的小女孩,会有一天像这样,带着满身的毒刺,不仅会扎伤自己,也会刺伤那个离她最近的人。
这已经不是他印象里的池乔期,那个只需要简言左一句疼爱或者宠溺的话,就已经满足到可以开心一整天的池乔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