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白月光原来是她
这场临时起意的出行实在太累，以至于沉清染在回程的车上就睡死过去，对于怎么下车回到房间的浑然不知，只知道等她醒过来的时候，自己早就换洗完毕，正躺在傅璟琛怀里跟他面面相觑。
不过回到N市后，傅璟琛很快就又投入到了高强度的工作之中，沉清染白天根本见不到他人影，只是半夜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总能感觉到有人在钻她的被窝。
对此，傅大佬的回复是，工作太累，需要抱抱。
……
“如果夫人有任何不满的话，也可以随时来视察工作。”
“……”
于是，在某个阳光正好的午后，沉清染特地嘱托李嫂做了几个傅璟琛爱吃的点心，拎着“爱心饭盒”杀去了傅氏集团，准备给沉迷工作的傅大总裁一个Suprise。
在楼下大厅的沙发上晒了二十分钟太阳后，沉清染终于被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请了起来。前台小姑娘在得知刚刚拦的竟然是总裁夫人后，刷卡的手抖得厉害，最后还是被沉清染笑眯眯的按住，才得以从禁闭的闸机口把人放了进来。
“事先不知道您要来，前台还以为是没预约的访客，所以给拦了，还请见谅。”对方把她领到接待室，一边递水一边解释道。
“没事，”沉清染不在意的摆摆手，“璟琛人呢？”
“傅总在开一个重要的会议，”男人看了看表，面露难色，“才刚开始十分钟，结束最快也得两个小时后了。”
“…那还真不巧，”算了，反正她闲着也是闲着，“那我就在这等着吧，他忙他的去，不急。”说罢，沉清染就从包里掏出手机准备打发时间。
“…沉小姐。”还没看两分钟，耳边又传来刚刚的男声。”
“？”沉清染抬起头，微微环顾四周，偌大的接待室确实只有他们两个人。
沉清染看向声音的源头，但却没有立刻作出回应。
“沉小姐，您还记得我吗？”
确认了对方是在喊她，沉清染握着手机的动作抖了抖，她又多看了面前这个斯斯文文的男人两眼，这下是有点印象了，这人是傅璟琛的特别助理，她刚从醒过来的时候，他以傅璟琛的名义前来，与她有过短暂的一面之缘。
“顾特助，你是…在跟我说话？”她又小心问道。
“沉小姐，这里不方便说话，不如我们去楼下咖啡厅坐坐。”
“好。”
“请容许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招呼服务员点完单，对方才缓缓开口，“我是时空管理局调查部部长，顾之舟。”
“时空管理局…”沉清染扶额，内心一股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顾之舟的下一句话宛如昨日重现，“沉小姐，我需要你的帮助。”
“……那么，这次又需要我做什么呢？”
“不知道你是否听说过林茉苒的父亲。”
“林忌？”沉清染点点头，“在时空管理局给我的资料中有提到，他不是两年半前因为生意失败跳楼自杀了么？”不久后林茉苒就嫁给了傅璟琛，她内心默默补了一句。
“嗯，两年半前，时空突然发生剧烈震动，αβ两时空之间甚至被撕出了一条裂缝，我们当时怀疑有α时空的人趁虚而入混入β时空，试图扰乱时空秩序，但是这个猜想一直未得到证实。所以时空管理局派我来β时空，潜伏在当时裂缝所在地，也就是N市，调查时空震荡的真正原因。”
“可是，这跟林忌有什么关系呢？”
“林忌其实属于意外死亡，”顾之舟望向沉清染，“但时空管理局当时觉得，时空轨道发生一点细微偏移是很正常的事情，更何况这是当事人自己的选择，所以并没有大多关注这件事情本身。这两年来，我一直密切监测时空变化，时空偶有震动，也有几率发生偏移，但却只有一次，震动频率是跟两年半前完全对上的。”
“哪一次？”
“林茉苒出车祸的那次。”
沉清染倒吸了一口气，难怪这次时空管理局急急忙忙就把她找过来救场，看来是吃了上次的亏。
“上次震荡，林忌自杀，这一次，他的女儿至今昏迷不醒，我没理由不把这些事联系起来。”
“听你这么一说，是很蹊跷，那我可以做些什么呢？”
“林忌自杀之前做的最后一个项目，是跟傅氏合作开发傅氏大厦，这件事你知道吗？”
沉清染摇摇头，这么重要的信息，时空管理局给她的资料上居然没有，她眉头皱起，“这件事情难道跟傅璟琛也有关系？
“傅氏确实在林忌出事以后收购了和林地产，但是据我所知，目前的这批股权的主要所有者是林茉苒。”顾之舟从公文包里掏出来一份文件，调查结果显示的企业税号下面，赫然写着持股人林茉苒，持股率高达百分之六十。
“商业上的事情，我不太懂。”尽管如此，她也知道这不合常理。
“林忌当初欠下巨额工程款，不得已选择变卖股权，但也没能填补漏洞。他死后是傅璟琛出面收购和林摆平了这个烂摊子，并且把流失在外的股份都买了回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林茉苒手上的股份，应该是傅总婚后转赠的。”
沉清染眼中的迷茫更深了，“照你这样说，傅璟琛岂不是做了一笔亏本买卖，如果林忌的死真跟他有关，他完全没理由这样做啊，他图什么呢？”
“这也是我觉得疑惑的地方，”顾之舟收好手中的纸张，“林忌自杀之前，确实去傅氏找过傅璟琛，不过当时傅璟琛在D市谈融资，并不在公司。我查过那段时间傅氏的账面，给和林的工程款确实很早就汇过去了，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如果以我在公司的权限也不能查出什么端倪的话，只能说这笔账做的太滴水不漏了。”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而且傅氏大楼作为傅氏进驻N市的地标性建筑，同时也是傅璟琛接手公司后的第一个大项目，他实在没什么动机为了一个本地的小开发商搞砸自己的名声。当初林忌自杀导致项目停摆，如果不是傅璟琛当机立断宣布收购和林，硬扛下自主开发的压力，现在市中心那块地早就易主了。”
“听起来，只要当初这个项目好好推进下去，对两边都是共赢的局面……不过照你这么说，傅氏完全有能力自给自足，何必自担风险退而选择找本地小开发商合作呢？”
“这个其实也很常见。”顾之舟拿起咖啡抿了一口，解释道，“毕竟傅氏在此之前还没有在N市建立起名声，找一个当地比较有口碑的企业合作，有助于快速打开市场。”
沉清染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这个和林地产很有名吗？”
“你这么一问，我倒是想起来查到的一件有意思的事。”顾之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岔开到了另一个话题，“傅璟琛来到N市，你猜私下第一个见的第一个人是谁？”
“…反正总不会是林茉苒她爸爸…”
“是林茉苒。”
“？”沉清染心下一抖，但突然又觉得分外合理，“所以他…”
“当时林茉苒应该是在忙毕业设计的画展，那天还卖出去一幅画，买主就姓傅。”
……原来如此。
沉清染盯着面前咖啡杯上的白圈愣了两秒，随即抬头笑笑，“所以他是去追求林茉苒的？”神态好似在讨论什么随口谈起的八卦小料。
顾之舟摇摇头，“当时林茉苒有青梅竹马的男朋友，两人都快到谈婚论嫁的程度了。听当时活动的组织者说，他就出面说了几句话，很快就离开了。后来没过多久，傅氏就向和林递出了橄榄枝，说起来，这种商业合作按理是要多家竞标后再选定的，”他露出叹惜的神情，“傅总难得不按规章办一次事，没想到还真就栽了跟头……沉小姐？”
顾之舟低头一看，沉清染面前的咖啡早就被它的主人搅起了一层厚厚的沫子，稍不留神就快要溢出来。
沉清染听到声音，肩膀应激般的一抖，手中的细勺也应声滑落在地，发出狼狈的“哐当”声。
“不好意思，”她连忙弯身去捡，在头颅埋下去的瞬间狠狠吸了一口气，又很快恢复了原样。
“你刚刚说，林茉苒有男朋友？”仿佛大脑皮层才接受完顾之舟的话，“我来这里也有一段时间了，林茉苒的社交网络稀疏的可怜，要不是上次去她的高中偶遇过一次老同学，我甚至怀疑她根本没有朋友，更不必说什么前男友了。”她别过头，故作轻松的耸肩，“难不成傅璟琛用什么当条件，拆散他们了？”
“……这种事情很难说，大概只有当事人才知道了。”
但其实他们都心知肚明，比起棒打鸳鸯威逼利诱，好像默默为自己喜欢的女孩提供更好的未来才更像是傅璟琛的行事风格。
沉清染终于明白，为什么林茉苒会跟傅璟琛分房而睡，为什么会表现得很不喜欢那个住所，又为什么，明明他们之前看起来关系很不好，却在沉清染每次不明所以的主动接近后，傅璟琛都显得如此迁就。这样一来，一切都显得分外合理了。
沉清染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她之前究竟是哪根筋搭错了，才会故作聪明的觉得林茉苒是什么白月光替身啊，林茉苒明明就是求不得的白月光本人，而来自异时空的她，才是那个顶着同样的脸肆意妄为的冒牌货。
她深深叹了口气，终于还是闷闷开口，“其实你不必告诉我这么详细的，我既然受时空管理局所托来到了这里，自然就会协助你的。”
“但是你现在就是林茉苒，不是么？所以你有必要知道这些前应后果。”
顾之舟一针见血的回复让沉清染指甲猛地嵌进掌心，是啊，她跟傅璟琛之间的种种，都只是因为她是“林茉苒”。
“沉小姐，作为时空管理局的人，我想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你不属于这个时空，也迟早会离开这里，不要太过当真。”
“知道了，关于林茉苒父亲的事情，我会多多留意的，也谢谢你的提醒，顾特助。”
——————————我是废话分割线——————————
这章信息含量有点大，本来准备拆成两章的，但想了想问了保证完整性，还是放在了一起，其实沉清染是一个相对很理智的人，她不会刻意回避自己的情感需求，但在面对冲突的时候也会立刻冷静分析因果。
本来她觉得如果都是表面夫妻，那她跟林茉苒也没什么不同，至于她跟傅璟琛后来怎么发展，那也是各凭本事。但是现在得知傅璟琛喜欢的是林茉苒，不论林茉苒本人是如何回应的，她都会觉得自己鸠占鹊巢，这种牛角尖大概要钻很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