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

  听到鹰无彼岸的声音,森鸥外回过头:彼岸君?
  鹰无彼岸看到他的脸,极其突兀的一下子刹住脚步,差点把脚陷在沙子里。
  他脑海里的弦断了一瞬间。
  鹰无彼岸也不是经常能看到工作之外的首领,数年前见到的穿着白大褂的森鸥外都还是不怎么在意形象的胡子拉碴状态。
  可是明明之前抽史莱姆的时候就见过一次为什么会忘记森鸥外刮掉胡子的样子?
  森鸥外好好打理一下根本看不出原本的年龄,刚才路上甚至还有女士和他搭讪,不过都被找爱丽丝的行为劝退了。
  森鸥外在满目的暖橘色灯光中回过头,朝他笑道:正好,帮我一个忙。
  鹰无彼岸看着那笑容愣愣道:什么?
  爱丽丝酱不见了!森鸥外一秒变脸,他将另一张照片拍到鹰无彼岸手上,摇着他的肩膀道,彼岸君,你说爱丽丝酱这么可爱的女孩要是在人这么多的地方碰到了危险怎么办?!那可是绝对不能原谅的事情啊!快快快快帮我去找她!
  鹰无彼岸:
  森鸥外总能拥有一秒打破情绪的能力他自己都承认他看似是个不正经的首领。
  杀伐果断是真的,找不到幼女时泪奔也是真的。
  我都找了好长时间了,但所有人都说没见过爱丽丝酱啊!我真的太担心她的安危了!
  但拜其所赐,鹰无彼岸总算清醒了。
  眼看着森鸥外还要走,鹰无彼岸一把抓住他的手臂:首领,我知道爱丽丝小姐在哪里。
  森鸥外停下脚步:嗯?
  失礼了,鹰无彼岸松开森鸥外,解释了刚才发生的事情,您想的话顺着方向过去五分钟就能看到。
  森鸥外眼睛一亮:那么
  首领。鹰无彼岸再次叫住森鸥外。
  鹰无彼岸有一种预感,现在这种不在工作中,也没有其他人存在,甚至就连其实在也没什么关系的爱丽丝都不在
  要是想有什么要说的,有什么想要搞清楚的,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啊鹰无彼岸!
  豁出去了,头铁一点往上冲吧!
  森鸥外不由得仔细看了看鹰无彼岸,若有所思道,彼岸君,你似乎有点欲言又止?
  作为上司最重要的是任人善用,观察并且了解每一个属下的性情习惯。
  鹰无彼岸绝对不对劲。
  鹰无彼岸紧张的握紧双拳,严肃道:我有一些事情想和森先生讲,不是关于港口Mafia和工作的
  是必须得现在说的吗?森鸥外再次确认道。
  鹰无彼岸坚定道:是。
  好吧,我明白了。森鸥外笑了笑,迈开脚步,走吧。
  他朝鹰无彼岸招了招手,示意他跟上来。
  两个人朝着没有其他人的方向走去,一直到灯光远去,只能借月光和海水的反射看清楚事物。
  海浪冲刷着沙滩间夹杂的礁石,轰鸣声不绝于耳,在静悄悄的夜里简直比打雷还震耳欲聋。
  鹰无彼岸不由得皱了皱眉他只有左耳能听到声音,这种场所不能让他太过集中注意力。
  但是没得选。
  不说清楚只有自己胡思乱想的话,迟早事情会无法挽回。
  没有其他人了,森鸥外回过身,看着有点警惕的瞪着海水的鹰无彼岸,彼岸,想说什么?
  鹰无彼岸放下头发的样子像是两个人见到第一眼的时候,十三岁的鹰无彼岸是一只被雨水打湿的小狼狗,又凶又可怜巴巴,但他自己意识不到还能去找别人求助,不管是怀着利用的心情还是怎样,森鸥外伸手了。
  过程意外顺利,鹰无彼岸前十三年人生里受到过的帮助毕竟屈指可数,人的善意哪怕只有一丁点,也能被少年在心里无限放大到宇宙那么大。
  中间虽然发生过那件鹰无彼岸觉得愧疚半路跑了几年的事情,不过比起后来这些年都无伤大雅。
  鹰无彼岸是森鸥外的部下中认识最早相处最长的人,就综合素质而言,森鸥外也冒出过作为继承人培养他的想法。
  作为港口Mafia的首领,不应该有容易被敌人抓住的软肋。
  鹰无彼岸身边以前一直都没有任何过度亲近对Mafia还没什么重要性的存在,现在却有了两个小孩和妹妹。
  就mimic事件的后果而言,不能将Mafia视为最重还会因为友情违抗命令的太宰治既有继承人的潜质也有背叛的可能,所以赶走他才是最优解。
  如果是鹰无彼岸的话,选择题并不适用,现在也没有需要忍痛冒着失去一个干部的风险才能达成的重大事件,还需要从长计议,但是不彻底摸清楚他的想法一切就都是没用的。
  作为港口Mafia的首领,森鸥外摒弃了一切人性去思考未来步步为营。
  但是作为师长这个身份而言,他看着鹰无彼岸从少年变为青年,一步步长成可靠的样子,是立在港口Mafia前的一道屏障。
  现在青年的深蓝色眼睛里映照着月亮的影子,与深蓝色的眸子交相辉映,就像是将夜空盛进眼中,有漫天繁星点点。
  说实话,帅气极了。
  那么不管是作为师长还是首领,解答困惑也是必要的。
  第59章
  编写剧本时鹰无彼岸都没有现在谨慎, 他从来不知道和别人说话也是需要耗费这么多心力的。
  森先生,鹰无彼岸道,我想要我为了港口Mafia, 去做什么我都能办到,哪怕是要我的性命也没什么犹豫的,我的人生是从加入港口Mafia开始重新运作的,那都是因为有你在这里。
  爱情上没多少经验, 鹰无彼岸现在能想到的最为有分量的说辞,也只是像个懵懂无知满腔热情的少年那样轻易用性命许诺。
  但他还记得起码把用词从您改成你。
  森鸥外眨了眨眼,似乎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大事:嗯, 我清楚的,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 彼岸是我可靠的部下啊,这点已经经过多次印证了。
  鹰无彼岸盯着那双紫红色的眼睛, 道:不是部下, 森先生, 我现在不是你的部下, 也不是学生,我
  鹰无彼岸发觉到了这种地步反而能无所谓的说出口了:以完全的名为鹰无彼岸的这个人的身份, 我想
  森鸥外察觉出不对劲,微微蹙眉道:彼岸?
  就差一点了。
  碰!!!
  巨大的声响与海浪撞击礁石破碎的声音突然一同传来。
  横滨的夜空中远处的五颜六色接二连三奔上天空,是终于开始燃放的烟花,有欢呼赞叹声一起传来,等的太久的人们在那里狂欢, 惊叹着这份美丽。
  森鸥外的注意力没有被烟花拉走, 两个人的脸都被火光映照的阴暗不明, 他沉声道:彼岸, 你到底想说什么?
  鹰无彼岸不得不捂住了左耳。
  他听不见了。
  鹰无彼岸的听力经常会在战斗时出问题,但他都已经习惯了,无非就是眼睛盯着一刀砍过去,听力没那么重要,但现在可不是那样。
  爆炸声、海浪声和欢呼声一起涌入耳膜,鹰无彼岸完全听不清森鸥外在说什么。
  他只能勉强在接连变换的光里分辨出唇语,森鸥外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但是眼神已经不对了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
  全打乱了
  鹰无彼岸也不知自己哪里突然来的勇气,或许应该说是热血上头的冲动,朝着森鸥外喊了一句话。
  喊完以后他自己都懵住了。
  等等,他刚刚说了什么?
  不记得了?开什么玩笑!自己说过的话怎么会不记得?
  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这怎么会忘掉啊?!
  可是大脑完全就是一片空白连有没有把握好那个度都
  那只能看森鸥外的反应了。
  鹰无彼岸既惊惧又期待的望着对面的人。
  森鸥外的眼神,彻底变了。
  鹰无彼岸心底一沉。
  森鸥外绝对不会让人看出自己关键时刻的真正想法,但是狠起来也没有喜怒不形于色,鹰无彼岸能分辨他的微表情。
  森鸥外没有说话,他沉默了一会儿,转过头去看着遥远夜空中绚烂的景色。
  在让人看不清表情的情况下,说了几句话。
  鹰无彼岸通过读唇语,听清楚了。
  我对你们这些干部的感情都是一样的啊,不过人生成长中某个角色的缺失的确会使人对能代替这个角色的人倾注更多的感情,发生这样的误会应该说是我这个首领的工作失误吧。
  人生总是有需要倾尽全力去赌的时候,赢了什么都有,输了一败涂地。
  但要是搞不清楚赌这一次是为了什么的话,从一开始就会输。
  鹰无彼岸一开始想搞清楚的,是这份感情很特殊吗?这份感情与对其他人的是截然不同的吗?
  就像这样,他自己都还没彻底分清楚是敬重还是喜欢。
  人性过于贪婪的比重在那一瞬间占了上风,鹰无彼岸遗忘了自己现在还没有资格去和那个人过多的索取什么,因为他的身份并不特殊到无法取代。
  森鸥外拍了拍鹰无彼岸的肩膀,似乎在表达他还是他可靠的部下的这个讯息,然后和他擦肩而过回到了来时的方向走去。
  鹰无彼岸小心翼翼在心底点起来的火苗可能被拍的这一下彻底扑灭了。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睁大眼睛茫然的盯着烟花和夜空,却不知道自己到底想看什么。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灌木丛后面猫着两个小小的身影。
  从一开始想吓唬森鸥外,到开始怄气某人居然到现在还没找到她,爱丽丝便主动寻着感应找来了。
  怎么说呢,严格来说她的一切都是森鸥外设置的,虽然看起来截然不同但她就是森鸥外也没错,心情倒是一样的,也没什么特殊想法。
  因为森鸥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想到异能听到部下对我告白后该做出什么反应的设置。
  爱丽丝看了一眼旁边满脸怀疑人生神色的人:不许说出去。
  担心所以一起跟了过来,现在却疑惑到脑袋一片空白的伏黑惠叹了口气:我希望我原地失忆。
  他本来以为自己亲爹是小白脸,和津美纪妈的感情就够曲折了可是鹰无彼岸你在干什么啊?!
  无论如何,伏黑惠已经打定主意要原地失忆了。
  大人的事情,真的好复杂啊。
  那天以后发生的事情鹰无彼岸完全记不清了,但根据中原中也的回忆来看,他以一个魂游天外的状态完美的骗过了所有人,甚至还被拉去拍了合照。
  那是高层干部的合照,对,有森鸥外。
  鉴于鹰无彼岸平时就是那么个表情,他不笑也没人怀疑,其他人都用滤镜自动帮他补全了。
  森鸥外一切正常,爱丽丝说想趴中也脖子上那样更高的时候还被他嫉妒了闹了一阵。
  真是阖家欢乐温馨感人个鬼!
  鹰无彼岸没有等来长期出差任务也没有让他头脑冷静冷静的惩罚什么的,似乎就这么过去了,唯一一个过不去的是他自己心里的门槛。
  甚至根本就没有失恋这回事,苗头都没有呢失什么失?
  自暴自弃就更不可能了,不说为了港口Mafia更好这件事的确刻在骨子里了,要是这样就不正常他在森鸥外那里的形象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啊
  幸好最近没什么大事,他能为了追捕老鼠的人奔波在外,不用见到森鸥外。
  一点都没把这件事搞清楚还受到了打击,鹰无彼岸完全陷入了泥潭里。
  除了压下不去想这些事情,没有别的选择了。
  有时候的确也会想他那么说不被回绝才怪,森鸥外已经用了最委婉的方式回应了,但心里又无法抑制自私的心想为什么就不能应答或者是给他些希望。
  仅仅只是这样想,却没什么怨恨的想法。
  小时候父母教训他的话完全不想听,可是到这种时候就总是在脑海里回想起来。
  【彼岸,你遭受的痛苦不是来源于外部,你给我记好了,你会这样活着,仅仅只是你自己的无能罢了。】
  哪怕那两个人都是一同离开这个世界的
  地狱的门口处没有任何人有义务陪他,他要孤身一人面对。
  尾崎红叶接到森鸥外模糊理由的召见,她困惑的在顶层办公室见到了自家首领,更加惊奇的发现森鸥外居然没有按照常理的和爱丽丝闹腾,而是很正常很正常的坐在办公桌后面。
  不,这种很正常对森鸥外来说才不正常。
  森鸥外:红叶君,我有事情要拜托你。
  这种气氛还真是令人惶恐啊,尾崎红叶道,是那种绝对不能拒绝的任务吗?毕竟首领您难得正经成这个样子,令妾身浑身都感觉不对劲呢。
  森鸥外苦笑了一下:并不是不能拒绝哦,只是事关彼岸君。
  彼岸?他怎么了?是因为之前状态不好吗?的确瘦了很多。
  不森鸥外说了一个字后却停了下来,低头陷入了沉思。
  鹰无彼岸状态不对的原因据他判断应该已经过去了,如果他判断的没错的话,那就完全是两件事。
  可尾崎红叶提醒了他,他要是判断对那天的事情就不可能发生了。
  所以要是因为这件事事态就更严重了,那个时候的回答还不够严谨吗?
  尾崎红叶发现森鸥外陷入了沉思:首领?
  不,没什么。森鸥外不知是在否定什么,他轻轻叹了口气,道,同龄人且同等级的干部里只有你有过感情经历嘛,并不是要揭你伤疤什么的,不过
  哦,尾崎红叶明白了,戏谑道,首领去窥探部下的感情经历的确不怎么合适,好吧,看在您都这么拜托我的份上所以您是也好奇,会让我们曾说出人为什么要爱什么人的这种话的鹰无干部失魂落魄的人是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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