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她咬了下唇,正要抬头继续刚回去,忽然定住了。
  角落里站着个人。
  黑气缭绕,露出的肤色白得骇人,那只恐怖的手微微托着下巴,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变态笑容。
  殷雪灼?
  她刚刚随便叫,真的把他叫过来了?
  他是曹操吗说曹操曹操到?
  季烟盯着那角落目不转睛,年男子忽然感觉毛骨悚然,猛地转头,却什么也没看到。
  他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听见身边的女子幽幽道:“那里有个人。”
  “谁?”年男子微微惊,环顾四周,周围的人也纷纷害怕起来。
  季烟和殷雪灼遥远对视,用讲鬼故事的语气说:“嘘,他在看你。”
  ——殷雪灼勾了勾唇角,露出个变态至极的笑容。
  “他在笑。”
  ——殷雪灼索性走了过来,衣袖与黑气融为体,所过之处,黑雾缭绕。
  “他过来了。”
  年男子:“……”
  他忽然开始慌了起来,因为季烟的表情太逼真,点儿也不像撒谎的样子,他猛地转身,看着季烟看的那个方向,却什么都没看到。
  “装神弄鬼!找死!”他气急败坏,蓦地抬手,对准了季烟的天灵盖。
  可下秒,他却动不了了。
  只手凭空出现,握住了他的手腕。
  是只极为恐怖的手,不是人的手。
  周围人全都吓得站了起来,有人甚至当场开始尿裤子,而那人面露惊恐,无论如何挣扎,那只手都稳稳地抓着他,而且越收越紧。
  咔嚓。
  声脆响,伴随着声惨叫。
  殷雪灼硬生生地掰断了那人的手腕。
  他松开手,任那人在地上惨叫打滚,殷雪灼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身形逐渐显露出来,微笑道:“我要杀的人,别人可没资格杀。”
  可没人理他,除了跪在地上的季烟,以及地上那几乎痛晕过去的人,其他人都吓得连滚带爬地往外跑。
  殷雪灼眯了眯眼睛,似乎不太高兴,他不高兴的后果就是,直接挥袖,把这里人全部灭了。
  只剩下那个地上打滚的年男子。
  殷雪灼似乎格外讨厌这个人,又蹲了下来,也不知道在哪弄了把刀过来,用手掰断了刀刃,成了个小小的刀片。
  他用刀片划开那人的皮肉,将刀片塞进了那人的皮下。
  再用手指点,“去。”
  只见那刀片宛若忽然活了般,在那人皮下疯狂地钻,那人惨叫着扭动起来,鲜血流了地。
  季烟看得眼皮直跳。
  那人声嘶力竭地惨叫着,因为痛苦,浑身都扭成了麻花,没有挣扎多久,很快就没了气儿,躺在那儿,死状狰狞。
  现在,只剩下季烟个活的。
  季烟……季烟慌了。
  她还记得殷雪灼上次离开时说的话。
  ——“快跑哦,下次见面,我就这样踩断你的脖子。”
  殷雪灼不是个会食言的人。
  原书里面,殷雪灼说要杀个人,后来就算是身负重伤,也依旧去了。
  更别说踩断季烟的脖子。
  只需要脚起脚落,咔嚓声,季烟就gg了。
  季烟正打算等死,殷雪灼忽然除掉了她身上的绳索,将她凭空拎起,走出了前堂,直走到院子里,把季烟丢进了湖里。
  殷雪灼始终记得她身上有毒,就算是要踩死,也得洗干净了再踩。
  季烟在湖里泡成了落水狗,又被他捞出来。
  她趴在地上,不住地低咳着,殷雪灼似乎不想再等,脚底踩上了她的后颈,微微用力。
  季烟感觉到股剧痛袭来,撑在边的手死死地抠进了地上的泥土里,痛得眼泪直流。
  因他而穿书,又死在他的手上。
  季烟觉得没有比自己死得更冤的人了。
  她闭上眼,还没等到脖子被踩断,他忽然又收回了脚。
  冰冷的手捏着她的双腮,她被迫仰起了头,殷雪灼俯身在她耳边,如同毒蛇,正嘶嘶吐着红信子。
  “你对我做了什么?”
  --
  天前,殷雪灼本欲离开,可才走了十步,就莫名回到了原地。
  他只是团看不见的气,却在屋内惊疑不定,他又走了出去,依旧回到了原地。
  反反复复,始终如此。
  他离开不了。
  殷雪灼便站在暗处,看着这个没有灵根的凡人,用尽各种办法挣扎了天夜。
  场面颇为滑稽。
  他几乎没有见过比她还弱小无能的人,他怀疑这屋子里藏着什么法宝,实在看腻味了她挣扎的滑稽场面,这才动动手指,放她走了。
  谁知她走步,他也被迫往前步。
  始终都在十步以内。
  殷雪灼想:或许是这个凡人身上藏着什么法器?
  可他什么都感受不到。
  他路随着她去了临霜城,目睹了她的全部经历,虽然她与他见过的其他人都有些不样,但也不能打消他的杀心,他逐渐不耐烦,终于要动手杀了这个人。
  可刚刚发生了什么?
  她被人打了耳光,他居然也感受到了脸上疼,她被他踩着脖子,他居然觉得后颈很疼?
  殷雪灼头次遇到这种情况,仿佛是被股看不见的力量操控着。
  定是她对他做了什么。
  第4章 魔魇4
  殷雪灼看着眼前的女子,眼底翻涌着滔天的杀意。
  以至于天上黑云攒动,魔气四溢,临霜城的结界蠢蠢欲动,濒临崩溃。
  这座城的平静被彻底打破,城的人都开始惊慌失措,到处逃散,无数的修仙者涌了出来,可在这安静的院落里,殷雪灼只想杀了眼前这个人。
  可他杀不了。
  面前的少女如同没有生命的破布娃娃,挂在他的手上,脸色苍白,长发上还滴着水,虚弱至极,几近昏迷。
  她回答不了他。
  殷雪灼十分暴躁,还不得不收手,强忍着怒意,将手贴在她后心。
  转瞬之间,季烟喘过了气来。
  她闭着眼,羽睫颤了颤,睁开眼看着面前贴得极近的殷雪灼,他身上的寒气冻得她忍不住发抖,她蜷了蜷身子,虚弱地咳了咳,“我不知道。”
  她个普通人,哪能对他做什么。
  停留在脸上的手狰狞恐怖,黑色的指甲戳着她的脸,手心的力道微微收紧,季烟又觉得脸皮要被他扯掉了。
  很快,他松开了手,表情古怪地看着她,似乎又在思考着什么。
  她不知道他又要做什么。
  他就是个疯子,只被人当成工具养大的魇,没有正常人的思维,也做得出更疯狂的事情。
  季烟微微颤抖着,忽然,他将季烟平放下来,抬手撕碎了她的衣裳。
  刹那间雪光乍现,春色盎然。
  季烟惊惶地睁大眼,却动不了。
  殷雪灼的墨瞳不带有任何感情,寸寸划过她的身.体。
  他找不到蹊跷,只好亲自看看她身上藏了什么。
  可什么都没有。
  没有法器,没有藏着什么特殊的药物,也没有被炼成蛊人的图腾。
  殷雪灼的目光又落在了季烟的脸上,意味不明。
  少女身子僵直地躺在地上,头微微偏到边去,从脖子到双靥都染上了层淡淡的绯红,似乎是在害羞,可细看,又能看出显而易见的羞愤。
  季烟知道,殷雪灼不可能对她有意思。
  他本就敌视人类,在他眼里,她或许只是个捏就死的蚂蚁,没有人格可言,更何谈性别?
  可她到底也是个正常人啊!
  虽然不是思想也不是那么保守,但她也没这么开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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