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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嗯,又涨五钱

  不是演员,是真的。
  但是...这怎么可能?
  “哎呦,內...內相。小人参见內相。”
  一声叫喊,将张诚从凌乱的思绪中给拉了出来,他转过头一看,只见一个小厮,躬身在前,凝目一瞧,“你不是郭淡.....。”
  “內相可真是好记性,小人名叫辰辰,乃是我家姑爷的随从。”
  “对,辰辰。”
  张诚突然想起什么似得,立刻问道:“你家姑爷呢?”
  “回內相的话,我家姑爷和大小姐在账房。”
  “那快些叫他出来。”
  “是。”
  辰辰便往边上走去。
  “你们牙行的账房不是在里面么?”
  “哦,回內相的话,我家姑爷是在新账房那边,就在这后面。”
  “那你就带咱家过去吧。”
  张诚之前是看这里面嘈杂,故此才让辰辰去把郭淡叫出来,既然不在这里,那就还不如顺道去后面谈。
  可他哪里知道,如今牙行最忙碌的就是账房,因为这年关将至,这也是牙行股份制以来,第一份公开的账目,一定得算得非常仔细,不允许有丝毫的差错。
  来到新账房,张诚顿时就傻眼了,这账房比他想象中的要大得多,是好几间屋组成的,大概有五六百平,而且有别于传统的格局,都是用矮木板隔离成一个个单独的空间,只见不断有人走向另一张桌子,说着什么,但是震耳欲聋的算盘声,让张诚完全听不到里面那些说话的声音。
  “內相,我家姑爷在那里。”
  辰辰突然指着里面道。
  张诚举目看去,只见郭淡、寇涴纱夫妇站在最里面的一角在交流着什么。
  “幸亏及时采用了你的新算法,否则的话,今年都别想算清这些账目。”
  寇涴纱合上一本账目,略带一丝庆幸道。
  今年的账目是非常复杂的,因为牙行涉及的业务太多了,而且很多都是以前不曾有过的账目,如果没有采用郭淡的新算法,那真得去绕一个很大的弯,才能够算得清。
  郭淡却是摇头道:“夫人可别高兴的太早,目前为止还仅限于佣金,账目并不是非常复杂,等到股份制变得多样化,那才是真正考验他们的时候。”
  寇涴纱好奇道:“股份制多样化?”
  郭淡点点头道:“就好比说抛高五钱增股,这五钱是并不存在的,没有真实的利润在银库里,一旦涉及到这里面,该如何计算呢?”
  寇涴纱微微蹙眉,完全没有头绪。
  “姑爷!姑爷!”
  听得一阵叫喊。
  郭淡回头一看,只见辰辰隔着一张桌子在叫喊着,大声嚷道:“什么事?”
  “內相来了!內相来了!”
  辰辰一边手,一边手往外面指去。
  郭淡抬头一看,然后看向寇涴纱,还未出口,寇涴纱便道:“快些去吧,这里有我看着。”
  郭淡一笑,然后往外面走去。
  “郭淡见过內相。”
  来到门外,郭淡行得一礼。
  张诚立刻问道:“外面是怎么回事?”
  郭淡错愕的看着张诚。
  张诚十分好奇道:“外面很多人吵着要买你家的股份,这究竟怎么回事?”
  郭淡摇摇头道:“我也不清楚。”
  “你不清楚?”张诚惊讶道。
  郭淡点点头,很是苦恼道:“这增股只是我们内部的自娱自乐,跟他们没有关系,我也不知道他们跑来干嘛?”
  “内部自娱自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是...內相,我们去屋里谈吧。”
  “行吧。”
  郭淡将张诚请到边上的休息室里面,又为张诚倒了被热茶,然后将事情的过程简单的跟张诚说了一遍。
  资金不够,增股筹资。
  “原来是这么回事。”张诚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郭淡道:“虽说若是没有人要,才对外出售,但是这两万股我们就内部应该是能够消化的,光我们寇家就得购买一万多股。”
  张诚又问道:“可是咱家听说你们牙行原本是一股一两,如今增股之后,变成一股二两,可有这么一回事?”
  “是有这么一回事。”
  郭淡笑道:“这其实跟买卖是一个道理,好比说那绸缎,原来一丈五钱,但如果內相你事先知道,一年之后会涨到七钱,你一定会买下的,但问题是对方也知道这么回事,因此他标价六钱,內相你买不买?”
  “那当然买。”说着,张诚又好奇道:“既然他也知道会涨,为何不直接卖七钱?”
  郭淡笑道:“若是卖七钱的话,那內相何不等到明年来购买,没有什么区别,中间这一年,也不是说一点风险都没有。”
  “哦...咱家明白了,咱家明白了。”张诚还激动的跺了下脚。
  郭淡道:“根据我们牙行的运作来看,我们估算未来牙行的利润是非常高的,即便是二两出售,买得人还能够赚钱。”
  张诚眼中一亮,道:“那能涨多少?”
  “这不好说,但如果一切都顺利的话,至少能够涨到三两。”
  张诚听罢,只觉一阵胃疼。
  当初郭淡是要给他一成份额的,他当时没有要,而是要了五条枪的股份,如今算下来,可就是两万两,再过些时日,可就是三万两。
  “內相,你没事吧?”郭淡关切道。
  “没事,没事。”
  张诚摆摆手,厚着脸皮问道:“听你这么一说,咱家倒也想买点。”
  他买,谁敢收钱啊!
  郭淡为难一笑:“內相,这事如今就比较难办,我当然是愿意让一成给內相,但是这样一来,会影响到大家对于牙行的信心,我只能加持,不能减持。”
  张诚听得不是很明白,但也不好说什么,当初人家给了,他没有要,因为当时郭淡引起了众怒,他也怕惹祸上身,道:“既然这样,那就算了吧。”
  你算了,那可就不能算。郭淡眼眸一转,道:“內相,这样,我发现许多在外办事的宦官也喜爱赌马,但是他们去赛马场那边下注,不太喜欢露面,为了方便他们,我打算在赛马区建一座园子,专门招待宫中的宦官,当时在面前陛下,我不敢说,如果內相有兴趣的话,我将这园子送给內相。”
  张诚听得大喜,这里面可就不仅仅是钱,宫内的太监可也有派系的,充满阴谋诡计,而很多官宦可都是赌钱的,届时他便可利用这园子来笼络人心,嘴上却道:“这...这怎么好意思。”
  “內相这么说可真就见外了,若无內相的帮助,我一个小小赘婿岂有今日,还请內相一定要收下。”
  “既然...既然如此的话,那咱家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张诚笑得眼睛都没了,只觉这小子太懂事了,轻易不开口,开口他一定满意,出手不凡。
  正当这时,忽听得门外有人问道:“姑爷,你在里面吗?”
  是寇义的声音。
  郭淡问道:“什么事?”
  寇义道:“姑爷,那段员外和刘家街的十五叔,半截胡同的秦三叔来了。”
  郭淡不爽道:“没有看见我在招待內相么,而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作为管家,你要学会自个处理一些事务,不要事事都来问我。”
  寇义很是委屈道:“可是姑爷,这事小人可真没法处理?”
  “什么事?你进来说。”
  “是。”
  寇义入得屋内,向张诚行得一礼,道:“姑爷,那十五叔和秦三叔外说是要将自己在牙行的股份出售给段员外。”
  “啊?”
  郭淡显得有些惊讶。
  张诚眨了眨眼,道:“那你快去忙吧,不要管咱家,正好,咱家也想看看你股份是如何买卖的。”
  “呃...好吧。”郭淡挤出一丝笑容,若非是张诚,他才不会搭理,这可是机密。
  几人来到宅院那边,张诚倒是没有露面,而是躲在后面旁听,他真的有些不相信,这股份能够这么值钱。
  “什么情况?”
  郭淡一脸好奇的看着段长存、刘十五和秦三叔。
  段长存笑道:“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十五和老三将他们手中的一千股都出售给我。”
  郭淡又看向刘、秦二人。
  那刘十五便道:“不瞒贤侄,我那糕点铺,虽是小本买卖,但却是祖传下来的,这家有祖训,可是不能卖的。但是我又想争得马赛区的糕点店,这手中钱不够,正好段兄对咱们牙行股份有兴趣,我就想将手中股份买了,然后换成钱,去争取马赛区的糕点店。”
  秦三讪讪道:“我跟十五的情况差不多。”
  原来是要套现。郭淡道:“这是你们的事,如果是你情我愿的话,那你们就自己决定,反正段员外本也是我们的股东,大家都信得过。”
  段长存笑道:“当然是你情我愿的,我可是出了二两五的价钱买他们手中的股份。”
  话音未落,就听得后面传来啪嗒一声。
  几人一愣,段长存笑道:“贤侄女也在啊!”
  不待你这么恶心人的。郭淡呵呵两声,转移话题道:“冒昧问一句,段员外为何这么急切的购买牙行的股份。”
  段长存眸光闪动了几下,道:“如今大家都非常重视这牙行,时常来这里商谈,我已经受够了坐在周丰、曹达他们后面。”
  这大股东当然坐前面,他拿得股份不多,老是跟着一群小商人坐在后面,这令他非常不爽。
  当然,这只是一个次要的原因,主要还是他非常看好郭淡,他认为牙行是能够赚更多的钱,而且,股份多了,如果自家买卖受到影响,可以更多的争取到牙行的支持,对于他这种大富商而言,是一个很有坚实的后盾。
  后面的张诚弯身从地上捡起拂尘来,抹着汗,心里嘀咕着,怎么又变成二两五呢?
  .....
  乾清宫。
  “每股二两五钱?”
  万历纳闷道:“怎么又涨了五钱?”
  你去了才多久?
  张诚忙道:“陛下,微臣可是亲耳听到的,那姓段的瓷器商以每股二两五钱的价格,买下了其余两位股东手中的股份。”
  这一转眼又涨五钱,可是比炒卖绸缎还要恐怖一些啊!
  万历突然瞟了眼张诚,笑问道:“你就没有找郭淡买一些股份?”
  张诚干笑得两声,“陛下可真是慧眼如炬,臣当时还真有些动心,但是...但是买不到,很多人跑去询问,可都没有买到。”
  其实万历这么问,主要是试探一下,因为他也打算买一点,寻思半响,道:“你说这马赛是不是也可以股份制。”
  张诚想了想,道:“这臣也不清楚,得找郭淡来问问。”
  .....
  东厂。
  “二十四万两?”
  张鲸神情木讷的看着面前太监。
  “是的,如今寇家牙行的每股值二两银子,一共十二万股。”
  “这有人要吗?”
  张鲸又问道。
  那太监回答道:“回都督的话,可是有不少人要,根据确切的消息,京城的大瓷器商段长存出到二两五钱的价格从另外两位股东手中,卖得一千多股。”
  张鲸听得云里雾里:“不是二两一股吗?”
  “这是因为很难买得到,故此只能出高价买。”
  张鲸沉默了下去,眼眶却渐渐湿润了。
  突然,他拿起手中的茶杯狠狠的摔在地上,“那小畜生可真是害苦我了。”
  那太监惊奇道:“都督,咱们东厂跟郭淡好像一直都没有什么过节。”
  他们很想有过节,这不去敲诈一下,对不起东厂的名声,但是张鲸总是对此避而不谈,他们也很无奈。
  “我说得不是郭淡。”
  “那是谁?”
  “邢全那小畜生。”
  张鲸咬牙切齿道。
  当时郭淡可也打算给他一成股份的,结果他没有要,这可是两万多两,而且还有可能涨。
  他已经算不清楚,为了邢全那小子亏了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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