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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5章:吴加亮来见

  两浙路置制府司。
  “侯爷,吕师囊从广州回来了,现驻泊于舟山!”屠四来到乐天身边,压低了声音禀道:“此次吕师囊袭击广州港,那‘藩客|回|回’蒲氏果然是富甲两广的第一商贾,吕师囊收获甚丰,这一次的收获,怕是抵的上白、王两位员外爷出海几年的收入了!”
  吕师囊虽然投靠自己,但手下兵卒甚众,以乐天的实力并没有将其完全有效控制的办法,只能采用分而化之的办法,令吕师囊带一万士卒南下广州,而借此时间,乐天将吕师囊留在舟山的一万士卒进行整编,发钱遣散老弱病残者,将余下人打散分别编入原本自己的队伍中,驻去东瀛采取银矿。
  至于剩下这一万人,只能慢慢消化吸收了。
  对于屠四方才之言,乐天只是冷笑:“什么两广第一商贾,分明就是监守自盗,合官商盗一体的海匪罢了!”
  “侯爷说的甚是!”屠四连忙说道,压低了声音继续禀报道:“侯爷,吕师囊在广州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据咱们安插在童贯那里的兄弟说,童贯己经上疏奏请陛下,请陛下委侯爷掌管东南水师围剿吕师囊。”
  此时的大宋奸臣遍地,同流合污固然能在大宋官场上厮混的如鱼得水,但难免不在史书中背上骂名。为了不让靖康之耻重演,为了不让自己背负骂名,乐天一改此前的左右逢源的小人嘴脸,不与六贼同流合污,在朝中四处树敌,又怎么能不想法办法探知政敌的举动。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童贯会有这么好的好心?”乐天不屑,冷笑道:“怕是这阉货在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罢?”
  “侯说的极是!”屠四忙应道:“童贯是想将南方的这些小麻烦交给侯爷,自己率军去北方联金伐辽。”
  无奈的摇了摇头,乐天笑道:“大宋朝也不知是怎么了,一个没鸡|鸡的阉货,身上的荷|尔蒙比那些有鸡|鸡的还多,更好勇斗狠,更热衷于打仗!”
  听得懂乐天话里的大部分意思,但只有一点不懂,忍不住开口问道:“侯爷,小的听不明白,侯爷嘴里说的这荷什么蒙是什么东西?”
  “荷|尔蒙!”乐天重复了一遍,笑着又没好气的说道:“把你鸡|儿切了,就没了侯爷我说的那种东西!”
  屠四下意识的夹紧双腿:“小的尚未成亲呢!”
  “跟着乐某东奔西走的,连你的亲事也耽误了!”乐天叹道,又问:“你和尺七跟我有五年了罢!”
  心里算了算,屠四忙回道:“小的与尺七从宣和四年跟在侯爷身边侍候着,连头带尾五年了!”
  “有看中的么,若有看中的不好意思开口,我去给你二人提这个亲!”乐天笑道。
  屠四回道:“在平舆时,俺娘给俺说了个比俺小六岁的娃娃亲,现在在家里正等着俺呢,尺七据说家里也给说了门亲事……”
  乐天笑道:“从账房里与你和尺七二人各拨三百贯,给你们个假回家将亲事办了!”
  没等屠四说话,尺七从外面来报:“侯爷,宋江宋指挥使身边的副将吴加亮求见!”
  “吴加亮此时应该在宋江军中,来寻本侯做什么?”乐天眯眼,口中还是吩咐道:“让他进来罢!”
  吴加亮,也就是《水浒》中军师吴用的原型。在历史上这吴加亮可不是什么文人书生,而是正儿八经的武将。《水浒》、《宣和遗事》中或记三十六将或云一百单八将,其间人名绝大多数为杜撰,能考证的也就那么寥寥数人而己。
  “见过侯爷!”吴加亮被尺七引了进来,拜道。
  吴加亮是一身布衣来见,显然是有意隐匿行踪。
  示意免礼,命尺七上茶,二人坐下,乐天方才问道:“吴指挥使这身装扮,想来所为的不是公事,不知又是所为何事?”
  “侯爷,这下末将来是得了宋指挥使之命,乔装是为了掩人耳目。”听乐天发问,吴加亮回道,随即起身再拜:“还望侯爷救一救梁山泊的兄弟!”
  “发生了何事?”乐天连忙开扶。
  “侯爷,末将来求侯爷相救也是情非得己!”吴加亮一脸痛色:“自从侯爷被朝廷解了兵权,回杭州府任职,宋江宋指挥使与末将及梁山泊的兄弟全归鄜延路经略安抚使刘延庆指挥,谁成想那刘延庆与麾下西军不仅瞧不起咱们,不仅骂俺们为贼军,每阵必让我等冲在最前面,快将取胜时,那刘延应将我等撤下,换做西军嫡系亲信上去,几仗下来梁山泺三千多兄弟仅余半数……”
  说到此处,吴加亮己经泣不成声。
  在小说《水浒》与《宣和遗事》中,梁山好汉们做了炮灰,乐天没想到在本时空也做了炮灰。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乐天轻叹,递张帕子与吴加亮,心中也是愤然:“那刘延应分明是在抢汝等的功劳,如果本侯没有猜错的话,一定是刘延庆的儿子刘光世部?”
  “侯爷所说不错,抢我等功劳的正是刘延庆的衙内,刘光世与手下的一群衙内兵!”吴加亮恨然道,更是愤火中烧:“手下的兄弟死伤众多,那刘延庆不仅不补充人手与我等,医药还都尽紧着他们的人来,以致我们的兄弟得不到及时医治,白白丢了性命!”
  面容上尽是不屑,乐天也是恨然:“刘延庆、刘光世这一对父子倒是越来越出息了!”
  宋史中对于宋江着笔甚少,有史家依折可存墓碑推算,宋江率部于海州(今连云港)降了张叔夜,日后降了又叛,复被折可存所平,若不然也不会被铭于折可存墓志之上。再者说似刘法这样的人物,日后其子刘正彦发动政|变,以致于刘法|功绩被大宋一抹而平,宋江三十六人于宋史中无名,也便不出奇了。再者说靖康之变,宋廷史书皆被掠北去,后蒙古蛮族攻下金国京城,烧史书取暖,北宋官史荡然无存。
  拭了拭眼泪,吴加亮接着说道:“侯爷,如今两浙余匪所剩无几,据军中兄弟传言,童贯欲率军北上联金灭伐辽,到那时依刘延庆的性子,必会让我等兄弟冲锋在前,我等兄弟怕是百不存一!”
  听以这里,乐天也不拖泥带水直接问道:“今日你来寻本侯,所为何事?”
  见乐天开门见山,吴加亮也直接说明来意:“我等受朝廷招安,原本是想投靠侯爷的,只是没想到会落得如此下场,末将今日来寻侯爷,是想请侯爷为我等兄弟出个主意,如何不在刘光世麾下。”
  “此事……”乐天犹豫,现下自己虽是两浙路地方最高大员,但并没有干涉军队的权力,当然若是换做刘法、种师道、刘仲武、姚古部,对方绝对会卖自己个人情,但刘延庆与自己不仅没有什么交情,怕是怨恨的成份更多一些。
  “侯爷,我等梁山泺的汉子并不是贪生怕死之人,但兄弟们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实在是冤呐,活的兄弟也是憋屈的无话叫说,连为死去的兄弟们叫屈都没地方说去!”吴加亮再度失声痛哭,五尺多高的汉哭的像外孩子一般。
  “吴将军……”乐天说了一半,也是不由自己哽噎失声。
  梁山泺的一干人归顺朝廷,多少也是看在自己的面子,如今落得这般境地,自己心中也是内疚到了极点。
  若自己若不管,梁山泺一干人马难免不会降而后叛,到那时如历史上原本发生的一般,被官军剿灭才是十死无生。
  思虑了半响后,乐天说道:“此事,乐某会尽力而为!”
  听到乐天这么说,吴加亮再次深躬一礼:“梁山泺一众兄弟的性命,全拜托侯爷了!”
  ……
  “侯爷,朝廷的诏书到了!”
  乐天正准备寻个日子去舟山一趟,前堂门子慌慌张张的来到后堂禀报。
  正如童贯计划的那般,吕师囊于广州劫掠,朝廷听闻奏报后震惊,依童贯所奏,命乐天总督东南水军,围剿于海上作乱的吕师囊部。
  “来的这么快!”对于这份诏书来的这么快,乐天也很是吃惊。
  朝中所有人都的看出,这是童贯在扔锅给乐天背。
  别说是吕师囊这样的大股方腊余孽匪,便是小股横行于江海之上的海匪亦是让各地官府头痛的很。海匪不是山匪,山贼据居之处无非是在山林之中,官府只要想剿就一定能剿灭的了,而海匪漂泊于茫茫大海,踪迹全无,又哪里能寻的到。
  当然还有一点,天子下旨乐天总督东南水军,两浙置制使这个官职自然便被削了去。既督军又抚民,这样的权力,在统治眼中看来是决不允许的。
  乐天早就知道,两浙置制使这个位置自己是坐不长久的,长则一年短则半载,全是在自己意料之内的。
  自从去岁适了茂德帝姬后,便清闲了大半年,人早就变的懈怠倦懒了,今年再操持起公务总感觉无聊乏味,去了这个官职也好,正好可以借这个空档儿在海上行走一下。
  总督东南水师,听起来很是有气魄的一个官职,放在后世可以说乐天是南洋舰队的头头,但要注意的是,大宋所谓的东南水军,其实不过是一帮由训练不足的厢军杂牌军。
  而大宋真正的水军精锐由是驻于京东东路登州一带的禁军水师,这支水师是做为战备力量用来抵抗辽国入侵的,当然百年来宋辽没有战事,这支所谓的禁军水师还保有多少战斗力,只有老天爷知道了。
  但可以肯定的是,所谓的东南水师根本不堪一击,便是捕匪缉盗这样的活也做不了。似东南水师这样的杂牌军给乐天再多朝廷也不怕,因为这些没有战斗力的杂牌军根本出不了什么乱子。
  既然得了总督东南水师的这个官职,乐天在下任两浙置制使接任之前,自然可以借着考查的名义在东南一带水师中四下查看一番了。但同时乐天也在等一件东西,准备的来说是一批从汴都关来的东西,只有拥有了这批东西,自己才能成为海上真正的霸主。
  接任了总督东南水师的这个官职,乐天向童贯提了点小要求,梁山泺军本驻于水泊之中,熟知水战,故而请童贯将梁山泺军归由自己指挥,童贯为了尽快从东南脱身,也不想与乐纠缠,立即允了乐天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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