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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七零开牧场 第187节

  李雪景几乎听到自己可怜的胃在哀嚎,她嘴上却不肯输:“萨仁,你不是资本家,你是法西斯!”
  萨仁知道了她那些事,了解了她的秉性,哪里会被她气到,笑着说:“我就法西斯了怎么了?有违反劳动法的地方你可以去告我,哦,对了,你现在还没资格跟我签合同呢,恐怕告不了,不想干了就卷铺盖走人,我这多你不多,少你不少。”
  李雪景再次败走,最糟糕的是她发现一开始对她很殷勤的几个小伙子,突然就绕着她走了,这让她很不适应。
  以前她到哪儿都有人帮忙,有人捧着她,在不惹事前,她的长相跟谈吐还是很有迷惑性的,这次怎么了?难不成他们已经知道自己是个惹事精了?
  她再次跑进萨仁办公室,怒目而视:“萨仁,你是不是知道我以前的事了,并且把那些事告诉了其他员工?”
  萨仁皱眉,果然当时就该把她赶走啊,这简直跟个孩子一样想起一出是一出。
  “你以前哪些事?你干过的坏事吗?”
  “我才没干过坏事!”
  “那你怕什么?”
  李雪景语塞,是啊,每次她都是正义一方,有什么好怕的?
  包括她采访萨仁时问的那些,她都以为她是在做好事,她当时听别人说卓程是机械专家,被萨仁这个狐狸精迷住了,跑来草原上追她,结果萨仁是见一个爱一个,一个人谈着三四个。
  一个机械专家怎么能因为儿女私情在牧场浪费时间,更何况这个女人并不喜欢他,只是利用他来证明自己的魅力。
  包括李雪景当时写的稿子,她确实是听别人说了萨仁被人质疑差点哭了,又说自己是驼铃神医。而且李雪景在电台见过别人带去的伊林牛奶,她觉得五毛钱一包牛奶就是在坑顾客的钱,社会主义国家,一切为人民服务,萨仁就是只顾着赚钱的奸商啊。
  所以当时她写萨仁时是真情实感的,就像之前的每一件事一样,她觉得她是正义的一方。
  她想清楚了,看萨仁的眼神重又有了敌意,这位就是隐藏的阶级敌人,一定要让她露出马脚。
  萨仁看她神色就猜到她没想好事,她也懒得再跟这位纠缠,一次把话说清吧。
  “李雪景同志,我真挺忙的,除了牛奶我还想做酸奶,还想做盒装的家庭装牛奶,现在大城市工作稳定的人家已经有买冰箱的了,咱们的国产品牌也正在发力,冰箱普及是迟早的事,一家三四口人买这种家庭装的更划算。对了,你家有冰箱吗?”
  李雪景愣住,一开始她不明白为什么萨仁会跟自己说她的规划,难不成是想让她进办公室当文员?她当然能胜任,但她不想跟萨仁共事。
  听到最后,李雪景愣住了?冰箱?她家当然有了,她小时候家里就有,这算是稀奇东西吗?
  “不只冰箱,电视机都有很多人家没有,不是没有票而是他们没有钱去买。你去过小岗村,知道他们为什么出名吗?穷疯了饿傻了,只能拼着命找出路,你见过那封印着血手印的联名信吗?”
  李雪景点点头,她当然见过,她就是看到报纸上的报道才跑去那里的。
  萨仁说:“你是不是觉得特别热血沸腾,恨不得自己就在当场?”
  李雪景再次点头,当然了!
  “可那是大包干,是家庭联产,跟你的理想社会应该是相悖的吧,你从报纸上也能看到小岗村被多少人批评,可你为什么热血沸腾呢?”
  李雪景从来没有思考过,只是抱着她的目标不放手一直往前冲,这时也被萨仁问的愣住了。
  她不喜欢南边就是因为南边在发展,在开放,有了老板有了个体户,跟她在国外听到的华国不一样了。她只是听了些闲话,一见到萨仁就带着情绪采访,也是因为萨仁是老板,还是她眼里的黑心老板。
  这时她愣住,小岗村开了先河,让农民不再一起劳动了,跟她想象中的华国确实相悖,她当时为什么会热血沸腾呢?
  “我不知道!”她老实道。
  “如果我的牧场能让附近的牧民都赚到钱买他们需要的东西,能让城里的市民和村里的农民都能喝上牛奶,你会不会热血沸腾呢?”
  “会!肯定会!可你做不到!因为你只知道赚钱!”
  “不赚钱拿什么做事呢?我的设备不要钱吗?我不用给工人发工资吗?钱流通起来才叫钱,我把钱赚来再花出去,牛奶保鲜消毒送去了喝不到奶的地方,牧民们有了钱可以买电视买冰箱,可以在夏天吃冰激凌可以在冬天买电暖气,我这不叫给社会主义做贡献?你昨天跟呼特说我是黑心商人,被他骂了一顿,还不服气,今天又跟我说我是资本家是法西斯!李大小姐,我请问你,我诚信经营,合法纳税,还知道回馈社会,怎么就黑心了?怎么就资本家了?非得一个个缩在蒙古包里受穷受冻才叫社会主义吗?还有你这脑子也是轴,劳动人民最光荣,你就觉得非得当劳动人民才能入党,做研究的教书的都不是劳动人民,都不能入党吗?”
  李雪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萨仁郑重道:“我本来不想跟你说这些话,可你也太能折腾了,谁有空整天陪你胡闹?不用等三天了,你今天就给我想清楚,你要能待你就老老实实的干活吃饭,工资不会少你一分,你要不能待,赶紧滚,别在这里影响别人!李雪景同志,别人是不好意思跟你说实话,要不是因为你家里人庇护,你能一处不行换另一处吗?你说你都换了多少处了?都是别人的错,坏人全让你碰上了?邢书记是不好意思说你,觉得你还是个孩子,可你是孩子吗?比我还大一岁吧,二十二了?”
  李雪景都被骂晕了,她以为从家里逃出来就不会被骂了,哪想到这位比她爷爷骂得还狠,被爷爷骂她能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被一个同龄人骂得跟三孙子似的,她有点受不了了。
  第270章 致橡树
  萨仁看着李雪景夺门而出,心里松了口气,走了也好,本来她也没这个义务管这位大龄儿童,话她觉得已经说透了,人家要是还听不进去,那她能有什么办法。
  有些人就是天生命好,不管闯多大祸都有人兜着,这些道理人家根本用不着懂,人家有家底,作到八十岁都没问题。
  萨仁想到这里不由苦笑,李雪景家才是真正的资本家啊,现在属于红色资本家,但照曾秘书所说,她家一开始的钱庄生意一定是黑白通吃的。
  这李雪景居然跑来这里冲她一个小小的牧场主喊黑心老板,说自己是资本家,也是绝了,果然无理的人最爱贼喊追贼是真理啊。
  李雪景跑出办公室,见换了班的员工正回宿舍拿了东西要回家,还有大师傅已经在外边用机井抽水呢,要洗土豆,显然是要做饭了。
  天快黑了,就算要走,今天也走不了。而且她也拿不定主意,真要走吗?说实话,在这里一分钟她也待不下去了,萨仁说话太刻薄,在她眼里自己就是个傻子吧。
  可自己真有那么差劲吗?李雪景不服气,她确实走一处败一处,可那确实都是别人的错,是他们欺负她、说她坏话、骚扰她,她确实想好好工作,可没有好的环境,怎么工作。
  就拿今天的事来说,不管自己以前做过什么,萨仁都没权力跟别人说,萨仁就是记恨自己采访时说的那些话,想把她孤立起来。她只是过去质问而已,却被萨仁骂了一顿。
  李雪景越想越气,晚饭都没吃,也没人叫她,第二天萨仁以为她会走,哪想到她又站在了办公室里。
  “今天我做什么?”
  “为什么要留下来?”
  “我不是累赘,更不是受人庇护的大小姐,我要证明给你看。”
  “幼稚,我是你什么人啊,你为什么要证明给我看?”萨仁心中好笑,她对教育孩子一点也不感兴趣,不过看着李雪景一本正经的样子确实挺好玩的。
  “我也想监督你,你昨天说得那么好听,我要看看你能不能做到。”
  萨仁哼了一声:“我不需要监工,你要非监工的话,会影响到我们的生产跟生活,不过你可以来这里投资环保事业,也可以投资我们牧场,成为投资人你就有监督牧场经营的权利了。”
  李雪景皱眉:“我身上只有十块钱,我跟家里发过誓,不会再用他们的钱……”
  萨仁无奈地摊手:“十块钱够干什么的,哪怕有一百也算你投资了。还想监督?该干吗干吗去吧,想边干活边学东西找呼特,想做点不动脑子的事找哈森,不用天天来我这里报道。不过我要提前把丑话说在前边,你要是再没事找事,说些没用的话,我这里真没法留你,想打资本家回家找你爷爷去,想入党去找党支部书记,别在我这儿捣乱。”
  萨仁以为她又要炸,哪想到李雪景居然嗯了一声出去了,难道这是憋大招呢?
  萨仁还真有点担心,她这几天又把防狼七招还有家里教的几套强身健体的拳法练了起来,她打领导的时候觉得很爽,现在自己手底下有这么一个随时会打领导的人,感觉还是怕怕的,生怕哪天这位大小姐突然暴起要打人,那萨仁肯定不能怂啊,到时候必须把她打服了。
  这么一想,还挺期待的,不过李雪景没能让萨仁如愿以偿,她还真的安心待了下来。
  其实萨仁跟大家开会时,只是说不要骚扰她,并没说大家一起排挤她,毕竟大城市来的,大家的风俗习惯都不同,万一哪里处不好容易产生误会。
  现在李雪景安安分分的干活,吃饭的时候也不用喊更不用给她端,她自己就抢着去盛饭了,因为她发现了,大家的伙食根本没有定量,吃饱为止。
  这才是真正的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啊。
  见她吃饭不挑拣,干活也不喊累了,大家对她的态度也好了很多,还有人问她哪来的,为什么要来牧场。
  她不想提前边那一连串的履历,干脆大大方方的说国外回来的,想要建设祖国,大家都没再多问,毕竟已经有一个古博士了,接受起来也没那么难,不过大家都觉得大概国外也挺不好混吧。
  大师傅还跟她说:“回来的好,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没听戏匣子里说嘛,改革开放了,咱们祖国也一天变一个样儿,迟早赶超外国!”
  李雪景发现他们认为的外国好像是一个国家,就跟他们说世界如何,几个洲,多少个国家,各个国家有什么不同。
  大家有爱听稀罕的,有不爱听的,“反正都是外国,除了咱们华国,都是外国!”
  李雪景无话可说,主要人家说的确实有道理……
  甚至帮厨的大妈跟她说:“李姑娘,你跟古博士可真是一对,他也是国外回来的,你也是,你们还都爱说别人听不懂的事,年龄也差不了几岁,我看可以发展发展。”
  牧民小伙子们想到萨仁说的她把人踢进医院的事,也纷纷点头,没错,可以发展,古博士天天跑步练拳应该挺抗揍的。
  把古博士挤兑的跑来找萨仁:“这什么人啊,能不能把她赶走?”
  萨仁刚收到雷庭州的信,还没拆开呢,他端着饭盒跑来了。
  “她怎么你了?”
  “就她?能把我怎么样?我就是看她不顺眼,一天天跟大家吹牛,说她住在那儿,去那儿留学了,说哪个国家的地铁有多快,哪个国家正在打仗,好像世界上没她不知道的事一样。”
  “那不叫吹牛,她好像确实游历过不少地方。”
  “游历过不少地方就那思想?笑死个人了!走马观花吧,还是只身体走了一遍,灵魂丢哪个犄角旮旯了?”
  萨仁笑道:“你也不用这么嘲笑她吧,这才从侧面反应出咱们国家咱们党的魅力啊,什么都见识过了,她觉得华国最好,最想入党。”
  “不是,这一点我没嘲笑她,我是说她这思想太执拗太激进,她要是年长十岁,绝对是红……呵呵,反正我不喜欢她。”
  “不喜欢就别喜欢,谁逼着你去喜欢她了?”
  古博士苦恼道:“现在大家都说我俩是一对,就因为我们都是从国外回来的,你说气不气。”
  “那你就赶紧给自己找个对象。”
  古博士看了眼桌上的信封:“我也挺想找的,可人家不稀罕我啊。”
  萨仁皱眉,抬头看他,应该不会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吧:“怎么了?喜欢上哪儿的姑娘了?肯定不是牧场的,我可以给你放假,反正你的工作也不用急。”
  “忙你的吧,别管我的事。”古博士说得十分潇洒,推门出去了。
  萨仁这才拆开信封,雷庭州信里说他知道萨仁说她就不能是棵树是什么意思了,还附赠了一首诗《致橡树》。
  萨仁当时真没想起这首诗来,现在看着还挺应景,她想了想还是写了她当时真实的意思:‘我不反感你把我比做花,我反感你要把我挪来挪去,我想去哪儿我想干什么,都由我自己决定,不要随意揣测我的意图。’
  写完了她又随意写了牧场的工作进展,正想去寄信,邢书记打电话过来了。
  萨仁在李雪景到牧场时就想给邢书记打电话来着,但她怕邢书记正等她电话呢,上次去曾秘书家不就被他料到了嘛。
  她知道邢书记不会害自己,但还是不喜欢别人能猜到她要做什么的感觉,这个电话她就不主动打,没想到邢书记也挺沉得住气,拖到今天才打,李雪景已经来了有十几天了吧。
  “萨仁啊,曾秘书说你喊着我们要把你埋坑里,这话就严重了,我就是觉得你能治得了她,想让你试试,不然这孩子可真就毁了,她本质又不坏,她爷爷也只是舍不得下狠心。”
  “邢书记,下次有什么事您直接跟我说,我能做到的一定帮您,就是不能做到的也会替您想办法,但这种看孩子的事,您以后可别再找我了。人家家里也不需要她长进,她这性子确实不怎么样,但也不可能杀人放火为非作歹吧,他们家都把她养成这样了,二十多了又想改造她,何苦呢?”
  “哈哈,她以前没这么执拗,就是留学时参加各种社团又跟着去游行,越来越偏激了,她爷爷还挺高兴的,觉得她幸亏是被进步思想吸引了,没搞歪门邪道的,你是不知道国外很多包装成文艺团体的斜教,很容易让人走火入魔。再说我听说你不是已经把她给整治了吗?现在乖乖的在你那儿干活呢,这就行了,这人啊,都有个叛逆期,她这叛逆期可能来得有点晚,这段时期过去,没准就想通了,自己就回南边了,你就当她是个普通员工,只要不惹事就不必管她。”
  “行吧,那邢书记,我得先跟您说好了,要是她惹事的话,我可不会乖乖坐着挨她的打。这么说吧,哪怕她是天王老子的女儿,我都不会吃闷亏,我的宗旨是该出手时就出手……”
  电话那头邢书记的笑声把门外来办事的畜牧局干事都震惊了,什么事让邢书记笑得这么开怀?
  萨仁郑重道:“邢书记,我真没跟你开玩笑。”
  “我知道我知道,你放心吧,没准她就欠这一顿打呢,哈哈哈,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女孩子打架不要进医院不要破相,下手别太狠。”
  萨仁拿着话筒有一丝丝恍惚,左旗的旗委书记在电话里指导她该怎么打架?这感觉多少有点魔幻啊。
  邢书记最后又问她的袋装奶:“听说你给曾秘书送了两箱,什么时候送到旗委来,大家伙都尝尝?”
  “快了,卫生许可证已经申请下来,等保质期实验一过,我们会在箱子跟袋子上印上生产日期跟保质期,到时候就可以正规售卖了。我是想着给您送成品。”
  “好,那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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