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九章 鸡首的过去

  真龙回望那一堆堆闪闪发光的金币，这些钱可够他花几十辈子了。不过他的眼中尽是不屑一顾，笑着说：“金银财宝虽好，可我却无福享受啊。不过，我更感兴趣的是你的人头值多少钱。”
  “什么意思？”艾比安问。
  “这些金币够换你不？”真龙的表情有些严肃。
  “到底想说什么？瞧不起小爹我？别以为赢了我就能胡言乱语，要是真正开打，你未必能赢我。”艾比安道。
  “别着急，别生气。我只是想……”说着，真龙看了看特雷莎，又微微点了下脑袋，继而又道：“想以中土联盟光明骑士团总参谋长的身份，邀请你加入，不知是否愿意。”
  艾比安听后竟哈哈大笑起来，回道：“小爹我是悍匪，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而你们都是英雄，能放到一起吗？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自古以来什么什么不两立的，所以，不可能！”
  “是正邪不两立吧？”真龙顿了顿，又说：“我当然知道你这家伙是匪性难改，难道你没想过为死去的弟兄报仇吗？”
  艾比安看了地上的尸体，缓缓的道：“和你有关系么？”
  “你想怎么报？就你一人能做什么？无论你是什么背景什么身份；无论你曾经是善还是恶，只要有共同的理想，就能成为战友。”真龙说。
  “什么狗屁战友。小爹我不想与你多废话，拿好你的东西滚蛋，别打扰弟兄们休息。”艾比安不耐烦的道。
  看样子真龙无法说服艾比安。特雷莎上前插话道：“凯尔先生，我觉得你的内心并不像你的外表那么坚强，反而很脆弱。”
  “胡说八道，去外面打听打听，小爹凯尔艾比安，六岁死娘八岁死爹，一个人顽强的活到现在，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脆弱。你们要是想说服我加入什么鸟团，还是省点心吧。”艾比安说。
  “不，不是这个样子。你的内心世界我隐约能感觉到，其实你很希望得到别人的关爱，最关键的是，你也知道自己选了一条错误的道路，但却很执着的想走下去……”特雷莎说道。
  “好了莎姐，你也不要多说了。我早就说这种家伙靠不住，就算加入我们，指不定哪会原形毕露，打着光明团的旗号杀人放火，我可不想因为他而坏了光明团的名声。”真龙耸了耸肩，无奈的道。
  “没错，小爹无论在哪都是匪，见有钱人就抢，见比小爹更狂的就打，见更邪恶的就杀！小爹就是狂！”艾比安大拇指戳着自己鼻梁，傲慢的道。
  “狂？我看你这二愣子是无药可救！”真龙嘲讽道。“好在我现在法力全失，不然我肯定痛揍你这白痴一顿，区区土匪，装什么逼呀！”
  “喂！你干嘛非得激怒他！”特雷莎怒瞪了真龙一眼，马上插话道：“凯尔先生，请不要生气,我家龙先生有时候说话就这个样子，有得罪的地方请多多包含啊。”
  “为何要生气？”艾比安显得很平静。他缓缓合上眼睛，嘴巴微微张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脑中断断续续的浮现出自己小时候的一些经历……
  母亲，并不是人们口中的那么贤惠善良。她打扮的花枝招展，一次次的以出去“见朋友”为借口，出没在各种鱼目混杂的酒店。最后惨死在街头角落。那一年，艾比安六岁。
  父亲，并不是人们口中的那么宽宏大量。时常会有一伙陌生男人来家中做客，第二天父亲就随他们外出“干一票”，一去就是十天半月。每次外出归来，都会带来好几箱财宝。当时，艾比安并不知道刀疤父亲是做什么工作，只知道手里有花不完的钱，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最重要的，当地没人敢欺负他。直到后来，父亲的尸首被抬回家。那一天，终于知道，父亲是个匪。
  在父亲下葬那天，没有亲戚，没有朋友，安葬、守灵，由八岁的艾比安一人承担。他跪在父亲坟前，大喊：“我会记住你的话，你的道义由我来继承！”
  即便是死，也要坚信自己的道义！
  这是父亲一直重复的那句话。简短的几个字，深深刻在艾比安心中。十年后的今天，他不曾忘记这句话的深层含义。他就是坚信着所谓“道义”才活到现在。
  艾比安平静的脸上，渐渐出现一丝忧郁之色。毕竟这不是一段美好的回忆。“匪就是恶吗？”艾比安自似问非问，像是在自言自语。
  “你觉得呢？”真龙回道。
  “我觉得没有善恶之人，只有走的路不同。”艾比安缓缓的说道。“父亲死的那天，在他的坟前，我发过誓，要做一个不死不灭的悍匪，延续他的道义。”
  “白痴，土匪有什么道义可言？”真龙不解的道。
  “你说什么！”艾比安突然激动起来，一把揪住真龙的衣领，怒道：“我知道这辈子选错了该追随的东西，我也很明白自己现在有多凄惨！！多少人巴不得我早点下地狱！但是，我绝对不会因为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回应，就抛弃一直以来追随的东西，这种丢人的事情我做不出来！！毕竟，白痴也有自己必须贯彻的道义啊！！！”
  面对艾比安的咆哮，真龙显得极为冷静。一掌拍掉艾比安的手，冷冷的道：“这就是你的心里话？”
  “是。”艾比安道。
  “对于你这种二愣子，不经历些挫折是不会明白的。”真龙无奈的道。“反正我是体会不了你的“道义”究竟有多么伟大，现在只想提醒你一句，凭你的实力想战胜刚毅，做梦！”
  语毕，真龙整理了下衣服，带上了假发，对特雷莎道：“莎姐，我们该走了。”
  “可是，他……”特雷莎觉得有些可惜。
  “人各有志，随他去。”真龙转身，离去，一点都不觉得可惜。
  或者说，是假装毫不在乎，心里却不是个滋味。
  真龙只好自己说服自己：光明团铁一般的纪律是容不下一个臭名昭著的悍匪的。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今天艾比安说出如此坚定的话语，想必他以下定决心要做一个匪。这种坚定，这种决心，就好比当年艾琳下定决心推翻伊凡王朝，那样根深蒂固。
  人的追求都不相同，有的人想成为音乐家，有的人想成为剑豪，有的人想成为强大的魔法师，有的人想成为领兵打仗的将军，等等。但也那么一些人的追求，与众不同。艾比安就是其中之一。在他眼中，土匪已不是纯粹的土匪，而是一种追求，用艾比安的话来说，是贯彻的道义。
  还有什么理由能阻止一个男人的追求呢？
  见真龙渐渐走远，特雷莎也只好跟了过去。回首看了艾比安最后一眼，只见他背对着自己，那是多么孤独的背影！“再见，凯尔先生，愿天父保佑你……”
  “等等！”艾比安突然转过身，说道。
  真龙一听，大喜，连忙转身道：“怎么，愿意加入了是不？”
  “不！”“我只是想知道，刚才你用了什么招式？又如何躲避我的虎灭群雄的？”艾比安问道。
  真龙有点失落，声音低沉的回答道：“这招名为龙之虚境，出自幻术《阵斗千秋》。”
  “哦~”艾比安略略的点了点头。
  “还有什么问题吗？”真龙又问。
  “那个什么光明团，在哪？”艾比安随性的问。
  “新德里纳市。”真龙回道。
  “好！等小爹处理完手头的事就去拆了你们的招牌。”艾比安狂妄的说。
  “就凭你？我光明团高手如云，小心进的来出不去。”真龙开玩笑的道。
  “哟，是吗……”
  真龙笑着摆了摆手，道：“ 希望你能一直狂下去，我等你。”
  看着真龙离开，艾比安咧开嘴，呵呵一笑，满是匪气的笑容，却隐约透露出些许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