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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她戏多嘴甜 第370节

  “难怪侯夫人这么悲痛,那般出色的长子不在了,次子和长孙又连翻被算计……”
  兵部衙门里。
  朱桓一直打量霍以骁。
  霍以骁注意到了,转头问他:“殿下?”
  朱桓有些迟疑。
  他想问,这一切真的都是皖阳弄出来的?他还是更倾向于先前讨论过的朱茂的朱钰。
  话到嘴边,此处自然说不得,只好改了口。
  “听说侯夫人在顺天府外昏倒了,你不去看看?”
  霍以骁道:“公务要紧,下衙后再去。”
  袁疾从茶盏后露出半张脸,小心翼翼地看着霍以骁,恨不能立刻就说,公务比不了亲人要紧!
  可他不敢。
  他这会儿也犯嘀咕。
  沈家那儿,唐公子给想的转移三殿下与四公子重心的法子,就是让郡主掺和进来?
  不应该啊……
  正琢磨着,袁疾察觉到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他转头一看,是黄卜庆。
  黄侍郎正笑眯眯看着他。
  袁疾冷汗直冒。
  黄卜庆前回怎么说的?
  让他别步了狄察的后尘。
  狄察的死,不就是因为皖阳郡主去动了温辞吗?
  第445章 就是这熟悉的感觉
  雪花一直飘到了下衙时候。
  千步廊左右,官吏们各自收拾着东西,准备回府。
  三三两两的,少不得讨论些今日要紧事情。
  皖阳郡主与温辞那点儿“恩怨”,原是桃花故事,在衙门里谈论,不太合适,可现在,这是朝堂大事。
  与春闱有关,与科举有关。
  温宴的那两句话也会传到了这里。
  以私人恩怨搅乱春闱,这就是枉顾朝廷根基!
  李三揭揣着手走出工部。
  以他和温子甫的交情,桂老夫人病倒了,多少得有些表示,一会儿还是去露个面,给老夫人问个安。
  昨儿,温辞在宝安苑里提及他之前的那篇文章,让李三揭一时之间名声大振。
  边上几个衙门,不管是不是与水利打交道的,只要没看过的,都来问了一声,想要看看。
  还有好几位考生结伴而来,希望能拜读、抄写,好带回去给其他怯场、没敢来千步廊的人。
  饶是李三揭自认那文章写得格外用心、十分出色,简直是集他水利工作之大成,也被一个接一个寻上门来的同僚、学子给弄得满面通红。
  他李三揭,就这么出名了?
  当年中进士时的文章,也就一个不温不火,比起几位出色的同科,完全中规中矩。
  一晃当官这么多年,年年比拼政务而非文章,他竟然因为一篇进去工部的敲门砖而声名鹊起。
  果然,这人生境遇,说不准!
  李三揭一面走,一面琢磨,正好看到霍以骁从兵部出来。
  “贤侄”肯定是叫不得的,李三揭开口要唤“四公子”,还不及出口,腾地,一股子熟悉之感扑面而来。
  难怪、难怪!
  难怪他一下午工夫都觉得有哪里奇怪又说不上来。
  原来,就是这熟悉的感觉!
  挖坑,拔高,往死里打。
  这路数,太熟悉了,太亲切了。
  他以前见识过好几回!
  李三揭不清楚这坑是谁挖的,但温宴拔高了,拔得考生们义愤填膺,官员们议论纷纷。
  下一步,应该就是往死里打了吧?
  李三揭搓了搓手,说不上来是激动还是刺激。
  那是皖阳郡主,是永寿长公主的女儿,是那么好欺负的吗?
  那厢,霍以骁也看到了李三揭,对他颔首,算是打个招呼。
  若是他知道李大人的疑惑,他肯定会答:当然了。
  皖阳就是一只肥羊,不薅秃了,多浪费!
  小狐狸不喜欢浪费,她要物尽其用。
  此次风波,到底如何应对,霍以骁和温宴讨论过几次。
  从传言舞弊开始,事情其实有很多种发展的可能。
  比如说,从质疑温辞到质疑霍以暄,比如,姜翰林被卷入泄题风波,以至整个春闱都受影响,比如,先前在礼部的朱桓和霍以骁要自证清白……
  这是他们已经想到的,后续发展变化里,还会有很多他们没有想到的可能会冒出来。
  线越多,事情越乱,最后提起这头落下那头。
  容易顾不周全,也不知道其他人下场时到底会揪着哪一头发力,以至于束手束脚。
  所以,温宴来了个釜底抽薪。
  现在,那些可能全部被切断了。
  快刀斩乱麻一样,只剩下了一种结果。
  没有其他可能了,就只有这一条!
  有谁会挡在皖阳前头替她喊冤?
  没有。
  朱茂不会,朱钰也不会,永寿长公主不在京中,沈家想喊,也得皇上愿意听才行。
  有心算无心之时,自证清白是最难的。
  钉死了是皖阳在背后捣鬼,那霍以骁和朱桓也就无需自证,他们在礼部时并未影响秋闱,更没有插手春闱的准备。
  见霍以骁冲自个儿颔首,李三揭快步上前,拱手唤了声“四公子”。
  霍以骁道:“李大人要去顺天府吗?我正准备过去,李大人一道走?”
  别说李三揭本就要去,哪怕压根不想去,这时候也得跟上。
  “祖母以前身体一直挺不错的。”霍以骁道。
  李三揭顺着往下说:“是,侯夫人很注重保养,在临安时,好些人向老夫人请教养生经。”
  霍以骁叹道:“下午她们过来,我看祖母的脸色就不大好,却没想到会在衙门外昏过去,若不然,该建议她回府歇息。她这次是气着了。”
  李三揭嘴里应了一声。
  要他说,桂老夫人的身体其实是被那一刀子给损着了。
  外伤容易愈合,损失的元气却不是一位老年人随随便便就能补回来的。
  再遇上这接连的糟心事儿,顶不住也寻常。
  迎面,几位翰林院的官员过来,两厢打了照面,少不得行礼。
  其中一位,正是覃柏。
  李三揭眼睛一亮,茅塞顿开。
  前回,温宴还让黑猫带信,让他从覃柏嘴里套话,那么现在,他该干什么?
  当然是宣扬一下桂老夫人有多不容易了!
  不然,四公子邀他一块去顺天府做什么?
  总不能叫两声“贤侄”就真的亲近地能拉家常了吧?
  四公子需要的,是他这张嘴!
  “是了,我也听说侯夫人下午来过翰林院了,”李三揭忙不迭道,“后来好像还去了吴国公府,又去了长公主府,实在没办法,才去顺天府外敲了鼓。也是不容易,老夫人这个岁数了,还得为了儿孙上衙门。”
  霍以骁睨了他一眼。
  李大人很通透。
  霍以骁道:“皖阳那脾气,吴国公府不管,长公主府又见不到人,祖母还能怎么办?要么立刻上衙门,要么就往宫里递帖子,哪天皇上得空了,允她进宫,才能告个御状。这事儿往常宁宫告也不合适,太妃娘娘说不动皖阳。”
  李三揭吞了口唾沫。
  四公子说话,果然是“无法无天”。
  当然,也很合适,毕竟,四公子这会儿肯定得生气。
  不无法无天,怎么像是生气了呢?
  四公子气头上的时候,别说是郡主封号,连皇子大名都是直接挂嘴上的。
  “侯夫人定然是晓得自家身体,”李三揭挑了个合适的角度,“今儿是顶着一股气得说说明白,回到府里,病来如山倒,哪里还能去御前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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