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成精之路难难难

  自从知道了班陆离有可能成精，晏晏忽然觉得生活都有了希望，这比那要看上去遥遥无期的五百年之约，要好等待多了。
  “怎么样，怎么样？”晏晏一脸期盼地望着师傅和班陆离，此时此刻，月光照耀下的永安宫，显得格外寂静，只有晏晏焦急的声音回荡着。
  班陆离坐在床榻上，大圣坐在他的身后，在他头顶上感受着他的前世今生，轮回和以后。
  “你别吵了，把那猴子的心扰乱了，他再伤着我们陆离。”六耳猕猴制止着晏晏，晏晏却听着他的话，总觉得有那儿不对劲儿。
  什么叫做“我们陆离”？
  晏晏挑眉：“你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亲密了？”
  “那可是我未来传人，我们能不亲密么。”
  这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让大圣爷很不爽。
  “你们能不能别说话了……”
  晏晏瞬间就闭上了嘴。
  她静静地看着师傅，他薄唇轻抿，眉头微微地皱着，呼吸均匀。
  就这样过了很久，久到晏晏枕着六耳猕猴的腿都快要睡着了，大圣才缓缓收回了控制班陆离意识的法术，让他清醒过来。
  “怎么样？怎么样？”晏晏迫不及待道。
  “倒是个好苗子。”大圣先给了晏晏一句让她安心的话。
  “我就知道师傅你最棒了！”晏晏正兴奋着，忽然又听见后面那一句：“但是……”
  那兴奋的花火瞬间就少了一半。
  撅着小嘴在师傅面前，安静等等待着他的下一句。
  “但是他心已定型，恐难改变。”
  晏晏皱着眉头，有些难过地问：“班陆离你不想成精吗？”
  班陆离忙摇头：“怎么会！我很想啊。”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以前是不想的，但是遇见你以后，想和你长长久久在一起，便想了。”
  “这就是根源所在。”大圣忽然开口：“他心里凡根已经扎下，很难改变了。”
  “那要怎么样才可以改变呢？”班陆离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
  大圣却没有回答，只是浅笑着看着他们。
  这种事情，需要自己顿悟的。
  “你且跟着晏晏每日练功吧。”大圣如是说道。
  “嗯嗯嗯！”班陆离连忙点头答应下来。他转脸看向晏晏，更加坚定了自己要努力修炼成精的想法。
  即便只能让寿命延长一点点，那也是他能为晏晏和自己做的最大的努力。
  那天晚上班晏晏又在山洞门口，又一次抬头看天。
  她总是这样，有点心事也藏不住，每次那一副难过到分分钟哭出来的表情，让人很难看不出她的情绪。
  班陆离很有眼色地坐在她身边，再一次化身心事垃圾桶。
  “陆离。”
  “恩？”
  “你第一次见到我浑身通红，面目可憎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啊？”
  “唔……”班陆离皱着眉头想了想：“说实话吗？”
  “恩。”晏晏点了点头。
  “有点害怕。”班陆离如实说道。
  “只是有点儿吗？”
  班陆离笃定地点点头：“只是有点儿，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我啊。”
  晏晏忽然长长叹了一口气，“其实我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那样做。”
  “我相信你不会的！”班陆离笃定道：“你知道吗，那天你变成红色，那一次真的很红，比从前的好多次都要鲜艳，你眼睛里都充斥着血，但是啊，大圣站在了你身前，你看见饮祭要伤害大圣，还是出手制止了他。”
  晏晏已经记不清自己当时做了什么，她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当然啦。”你把大圣揽到自己的身后，把他保护可好了呢。
  晏晏追问道：“然后呢？”
  “然后你身子变得轻飘飘的，然后身上的红色也开始渐渐散去了，最后混到在我的怀里啦。
  “那饮祭呢？”
  “被大圣打跑啦。”
  晏晏听着班陆离这样说，忽然明白这其实是大圣在试探自己，师傅一片苦心，好歹自己没有辜负。
  “所以说呢。”班陆离总结着：“你心里还是那个善良的晏晏，就算混魂丹控制了你，你也不会变的。”
  晏晏看着班陆离的自欺欺人，也不想打破他的梦，她知道混魂丹吞噬着是自己的心智，不只是控制那样简单。
  只是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伸手救师傅。
  难道是传说中的理智战胜了感性？
  正觉得奇怪，另一边又坐下一个人，晏晏转脸看去，竟是师傅一身白衣坐在自己身边。
  “这么晚了还不睡，在这里想什么呢？”
  “睡不着啊。”晏晏撇撇嘴：“师傅怎么不睡呢。”
  晏晏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问这么一句，她认真等着师傅的回答，等来的却是――――
  “因为我在想某人前几天究竟去了哪里，想到睡不着啊。”
  大圣也学会了这招儿，不说明却很明显地指向了晏晏。
  “这个嘛……”晏晏犹豫道，忽然灵机一动，伸了个懒腰，长长地舒了口气道：“好困啊，我先去睡了。”
  说着就准备往屋里走，却被身后的大圣扯住了手腕：“你先别走，师傅睡不着，你这个做徒弟的怎么能睡呢。”
  晏晏只好极其不情愿地坐下了。
  接着鬼鬼祟祟地准备溜走的便成了班陆离。
  他偷偷摸摸准备站起来走回山洞，同样被晏晏发现，见他这么不同寻常，这里肯定有事儿。
  她毫不犹豫就扯着班陆离坐下：“你那么着急走干什么？”
  “你们师徒俩的事情，我就不必掺和了。”班陆离心虚地笑着，让晏晏更加怀疑起来：“不许走，在这儿乖乖坐好！”
  “你别管他，你跟为师谈谈心呗。”大圣脸上挂着一幅不知名的笑意，看着晏晏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师傅你这是……”
  大圣没有回答，继续微笑着看着晏晏。
  “我嘛……”晏晏瞧着支开话题这一招对师傅没什么用处，她便只能磨磨蹭蹭地开口：“就是……”
  她脑子里极速飞转，努力想着对策。
  “是师伯带我去回他的家乡了！”
  晏晏佩服自己无敌的智商。
  “哦。”大圣挑眉：“你去花果山了？”
  “你怎么知道我去花果山了？”晏晏大惊，自己没有暴露出什么信息给师傅啊，他是怎么这么迅速就知道自己去了花果山这件事情，她瞬间没了底气，忙低下头。
  大圣却一直淡定：“你刚才说的啊。”
  “我什么时候说的？”
  “你说六耳猕猴带你回到了他的家乡。”
  晏晏只觉得自己脑子乱乱的，花果山――六耳猕猴――孙悟空―――
  而后猛然一惊，六耳猕猴和大圣是从一个地方蹦出来的……
  自己一不小心就掉进了师傅设下的陷阱里面。
  在昂头看去，是师傅心领神会地笑容。
  一副“这可不是我逼你说出来的”的表情。
  可是晏晏看着师傅的表情，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他肯定之前就知道自己去花果山了，而知道自己去花果山的人，没有别人，就是身旁的―――
  “班陆离！”
  晏晏怒吼：“你这个叛徒，你竟然背叛我！”
  “说的那么严重干嘛。”班陆离堆笑着：“就是一不注意说漏嘴了嘛，哪里来的背不背叛嘛。”
  “你就是背叛我了，我不管，我要被你气死了！我不想再见到你！哼！”晏晏一副极其败坏地模样，痛骂了一顿班陆离，而后便顺着这股怒气站起身来，仍旧恼怒着准备离开。
  大圣不用看就知道这小妮子又耍花样呢，他默默扯住晏晏的胳膊，淡然地开口：“演够了我们就谈谈，看看关禁闭的惩罚已经远远不够了？”
  “哪儿的话！”一听关禁闭晏晏立刻转身坐在师傅身边，目光如炬地望着他：“师傅你可是齐天大圣，斗战胜佛，世间最厉害的猴子，谁也比不过你。”晏晏一顿谄媚之后，声音又柔柔地软了下去：“我哪儿敢在您面前演戏呀。”
  班陆离望着晏晏，就数她的戏最好！
  “那你现在，有什么想对为师说的吗？”大圣掸了掸衣衫，作势就要起来：“要是没有，为师可就睡觉去了。”
  晏晏可是了解她师傅的性子，若是就这样让他走了，他一个人躲在黑暗的角落里，默默寻思一些上不得台面惩罚，还不如这样光明正大让晏晏即便死也死个痛快。
  “别别别！”晏晏重新把师傅扯住，让他坐在自己身边：“徒儿还有话想跟你说呢。”
  “恩。”大圣挑眉：“说吧。”
  给了机会，晏晏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个什么。
  忽然想到身后的班陆离，她犹豫着开口问道：“班陆离都给你说到哪儿份上了？”
  大圣神神秘秘地笑笑：“为师不想说。”
  晏晏忽然有一种这一回她必死无疑的感觉了。
  “我是去了花果山。”晏晏低着头，只好实话实话。
  “然后呢？”
  “然后我看见花果山……”晏晏一边说一边犹豫，在自己说道花果山的时候，她忽然看见大圣眼里有了一丝丝光芒。
  她瞬间便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了。
  “一派繁华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