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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章 错漏百出

  就在秦风抵达京兆尹衙门的时候,皇城中的杨坚也得到了消息。
  按理来说,这等小事根本不应该由皇帝过问,可今天的杨坚却有些不同,他看着伺候在一旁的大太监刘哲明,问道:“此事,内里如何?”
  内里就是内情,杨坚其实就是在问,这事是秦风真的禽兽不如,还是有人诬陷?
  刘哲明微微躬身,眼珠一转,开口道:“陛下,秦风年少,老奴听闻其如今尚且不到二十,按理来说,此人往日素来洁身自好,风月场所也从未出入,但少年人毕竟血勇,老奴不敢胡言乱语。”
  一番话,看似在为秦风剖白,但最后一句却点出了秦风少年人的身份。
  少年嘛,很容易管不住自己的小伙伴,要不俺们这些内侍为什么得...
  表达了自己的意思,却又没把话说死,刘哲明这番话可是进可攻,退可守,纵然是秦风得到了消息也没法把他如何,人家还说了你的好话不是?
  “罢了,让人盯着,得到消息以后立刻来报!”
  刘哲明现在有点庆幸自己刚才没有乱说,杨坚何曾关心过这等小事?如今对秦风的态度明显与旁人不同,刚才自己若是出言诋毁,对了还好说,若是不对...
  想到这,刘哲明又有些不甘心,意有所指道:“陛下,刚才晋王殿下出宫了。”
  陛下啊,你儿子出宫干什么还需要说吗,您不管管?
  “哦。”
  可惜,杨坚的反应让刘哲明失望了,他头也没抬,一脸淡然道:“广儿自有分寸,无需担忧。”
  而此时此刻的宫门处,几个侍卫看着杨广一脸焦急地打马飞奔出去,不禁有些面面相觑。
  “殿下这是有什么急事,怎地这番模样?”
  “谁知道呢,难不成是兰陵公主...”
  “不可能,公主若是出事,恐怕两位圣人都要急疯,怎么可能就殿下一人出宫?”
  “那能是什么事?”
  不管侍卫们如何猜测,此时公堂上的田新翰勃然大怒,喝道:“秦风,你这等斯文败类,且等本官上报吏部,定要让你这等人再无为官的可能!”
  听到这话,李三娘垂首啜泣,仿佛是伤心到了极点。
  秦风冷笑一声,开口道:“敢问大人,你有何证据能证明我就是那负心人?”
  田新翰不耐烦地挥挥手,喝道:“你这般年纪,难道还能坐怀不乱?千百年来,柳下惠就那么一人,况且这小娘子难不成会自毁名节来诬告你不成?来人,将这厮游街示众,让京城百姓都看看这等斯文败类!”
  “是,大人!”
  两名衙役听令上前,就准备带走秦风。
  秦风却闪开一步,冷喝道:“京兆尹衙门今天是准备为骗子张目吗?”
  田新翰大怒,沉声道:“本官如何在为骗子张目?你今天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别说游街示众,本官定要你尝尝那皮肉之苦!”
  秦风脸上依旧没有任何担心,他缓缓渡步到李三娘的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却不想正好看到了那微微翘起的嘴角。
  很得意吗?
  秦风也不在意,开口问道:“李三娘,你说我把你养在大兴城中,那我来问问你,我何时去过你那里?”
  李三娘抬头,发现田新翰正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甚至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就连忙开口道:“大人,秦风每月都会去奴家那里四五次,每次都是...”
  说到这,李三娘一脸的娇羞,仿佛有点不好意思。
  “秦风,你还有何话要说?”
  按理来说,这案子只是纠纷而已,里长之类的调解一二便可,也谈不上触犯了什么律法。但不管怎么说,既然已经捅到了京兆尹衙门,那田新翰不论如何也得走走过场才是。
  “四五次?”
  秦风脸上的冷笑让李三娘心中一颤,可话已经说了出去,再想收回来却没那么简单。不过想起事前的安排,李三娘心中安心不少,又挤出两滴眼泪,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近期我进城都是前去授课,城门校尉那里都有记录可查,授课那里也有人能够证明,哪来的时间去你那?”
  田新翰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午饭的事已经被他放到了脑后,反而觉得这两人实在有趣。
  别看他当个这个司法参军还不到一年,但处理过的大小事务也不下百件了,可想这两位这么有意思的,今天还真是第一次见。
  还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啊!
  见李三娘只是垂泪不语,田新翰便开口问道:“秦风,你在何处授课,何人能够证明?”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闹的声音,秦风不为所动,淡然道:“民部,苏部堂可以作证。”
  “民部?”
  田新翰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不屑道:“你莫不是以为本官是个蠢货?就你这等纨绔也能去民部授课,那本官是不是都能成为皇...太子之师了?”
  田新翰本来是想说皇帝的,可一想到那个后果,这才临时改成了太子,不过其中不屑的口气却丝毫没有掩饰。
  旁边的小吏也是嗤笑不已。
  民部是什么地方?
  那可是朝堂上仅次于吏部的大部,掌管着整个大隋的钱袋子,那种地方会请一个纨绔去授课,你怕不是当京兆尹都是傻子?
  笑死你们!
  秦风颇为恶毒地在心中咒骂一句,拱手道:“大人,既然如此,那我今日便与她当场对质,谁在说谎自然可以一见分晓。”
  说罢,秦风也不等田新翰大营,径直开口问道:“李三娘,既然你说我每月都会去你那四五次,那就把时间说出来,去城门校尉那核对一下,看看我当时到底有没有入城!”
  这个办法很简单,虽说有点繁琐,但确实能够证明清白,毕竟秦风若是连城都没进,若是你李三娘非得说他去了你那,难不成他是飞进大兴城的?
  田新翰点点头,道:“可以,李三娘,你且说来,本官自然会为你做主。”
  事情还没清楚呢你就做主,做你大爷的主!
  没人能听到秦风心中的怒骂,李三娘抬头,见秦风冰冷地盯着自己,就犹豫道:“大人,时日过得有些久,奴家有些记不清了,只是记得,他总是早上入城,还说什么能瞒过家中的大娘子。”
  “半年之前呢?”
  秦风也不去反驳她的话,开口继续问道。
  李三娘皱着眉头思索了半晌,这才开口道:“半年前...半年前奴家有些记不清了,但每月七八次还是有的。”
  这个次数很符合一个男子对女人对新鲜到厌恶的规律,田新翰一听这话,顿时拍案而起,喝道:“来人,将秦风拉出去重责三十大板!”
  这回可不是简简单单的游街示众了,你们的纠纷是不犯法,但欺骗官员,这个罪名打你冤枉吗?
  秦风摇摇头,对京兆尹衙门彻底失望了,之前的侯业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这位却是真糊涂。
  苏威那个老狐狸兼职着京兆尹,可麾下的官员怎么是这个德行?
  随手推开涌上前来的衙役,秦风大声喝问道:“李三娘,半年之前我还在南陈,如何去你那里,难不成是梦中神交?”
  南陈?
  听到这两个字,田新翰一脸的懵逼,大隋的五品世家子去南陈,你去找死吗?
  不过从南陈回来的时候秦风是装病,直接回了家,根本没有去皇城述职,二来封赏的又是散官,根本不引人瞩目,这事田新翰不相信,但是李三娘却知道。
  所以当秦风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李三娘顿时就乱了手脚。
  “不...不是,是奴家记错了。”
  “记错了?”
  秦风脸上冷笑更甚,喝道:“你当攀诬是儿戏,能让你随意改口吗?”
  这话是在对李三娘说,可秦风的一双眸子却在死死盯着田新翰。
  田新翰有些头痛了,今天这事他从一开始就主观上觉得是秦风的过错,所以一直有所偏颇,可话听到这,哪怕他再蠢也明白了过来,这事不简单,说不好还有什么内情呢。
  “谁能证明你去了南陈?”
  这是最后一个问题,只要秦风能够证明的话,那李三娘就再无翻身的机会。
  “很多人。”
  秦风笑了,笑容很和煦。
  “哪些人?”
  田新翰一边开口提问,一边示意旁边的官吏,准备让他们去询问。
  “武贲中郎将杨义臣,掌案太监罗元,庐州总管韩擒虎,忠孝王伍建章!”
  “滚开!”
  一个又一个让人惊恐的名字从秦风口中吐出,正在田新翰准备好好询问一下秦风的来历时,一声大喝猛然从堂外传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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