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7节
我帮熊瑶月绑好止血带，小芹也提着医药箱跑了回来，很好地处置了伤口。以熊瑶月的逆天恢复力，估计她在返回冬山市之前胳膊就会完好如初了。
“等等，”班长在熊瑶月包扎完毕之后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就算安全套可以当作止血带用，叶麟你又为什么要随身携带的呢？”
“班长你忘了吗？我家是开成人用品店的。”我耸了耸肩，对班长据实以告，把裤兜里剩下的最后一个安全套也掏出来了，“班长你看，马上就要过期了，勤俭节约、物尽其用这一点我是受你的影响啊！如果咱们不抓紧时间把它用了……”
大概是“咱们”这个字眼放在这里不合适，班长很生气地瞪了我一眼。
“如果是做止血带一类的用途，过不过期根本就没关系吧！别拿着这种东西在我眼前晃来晃去！”
我擦，没想到我空具250以上的智商，居然没想到这一点，如果是用作野外生存道具的话，就算这些安全套过期了也不受影响啊！
我怀着深深的愧疚把最后一个安全套吹成了气球，拴在海岛山崖的枯树上，让它随风飘扬了……
天色渐晚，大家纷纷返回了灯塔基地，开始打包明天的行李，我却发现艾米不见了。
天使岛不大，我出去找了没一会，就看见了在夕阳下遛猫的艾米，咪霸明明不想运动，却被艾米用狗绳强拖着，最后干脆耍赖躺在沙滩上不动，即便如此也无法阻止艾米继续拖动它。
咪霸望向这个世界的眼神是那么的幽怨和无助，我心中发笑刚想过去，却看见艾米拿着一个体积较大的卫星电话，正在和某人交谈。
“……瓦夏扣下扳机之前跟我说了一句‘生日快乐’，当时我早就过了6岁生日了，到现在我也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你答应会告诉我这句话意义何在的……”
诶？瓦夏不就是当年艾淑乔雇用的俄罗斯狙击手吗？因为和艾米的其他保镖起了争执，瓦夏一连枪杀了六名保镖，还对着自己要保护的目标艾米举起了枪，多亏有彭透斯才阻止了他疯狂的行为。
艾米却并不恨瓦夏，她为数不多向我提起瓦夏的时候，总是把瓦夏描述成一个有着蓝眼睛的忧郁的青年——瓦夏曾经是当时未满七岁的艾米的暗恋对象。
也许是因为海边的噪音不小，也许是担心卫星电话的辐射比较大，艾米把通话方式设成了免提，于是我也能听到跟她对话的那个声音。
“这都想不明白吗？看来你的智力没有继承自我，而是继承自你的父亲啊……”
是艾淑乔，我早该猜到是艾淑乔！艾米在早饭餐桌上曾经说艾淑乔把私人飞机送给了自己，这意味着在这两天里她一定和艾淑乔保持着联系！
我立即闪身躲到岩石后面，想知道艾米在和艾淑乔谈什么事情。
“听好，瓦夏是把自己打死的6名保镖当成是6根生日蜡烛，一枪吹熄一根蜡烛，最后才轮到向你这个小寿星开枪致意啊！”
卧槽！原来是这么回事！瓦夏这家伙精神状态真不稳定啊！让这种人加入军队，怪不得前苏联解体了呢！
听到真相的艾米停下步伐沉默了好一会，咪霸趁机从狗项圈中钻了出去，头也不回地逃走了。
艾米就这样握着另一端空荡荡的狗绳，停驻良久，才哑着嗓子继续问道：“那他为什么要冲我开枪？就算其他保镖惹怒了他，我也一直对他很好不是吗？我甚至还为了他自学了俄语……”
“幼稚的小东西，”艾淑乔在电话那一边笑道，“人类并不是收获善意就会回馈善意的物种。在我看来瓦夏是完全有理由对你开枪的，而那理由就是……嫉妒。”
“为什么！？”艾米高声质问，完全忽视了周围可能有人偷听，“他为什么会忌妒我？是我在……我在喜欢他啊！”
好吧，我承认听妹妹说自己喜欢瓦夏，心里还是有点不舒坦的——不过那毕竟是艾米六、七岁时不成熟的想法，而且瓦夏已经挂掉了。
“你们并不了解瓦夏的个人档案，”相对于艾米的激动，艾淑乔语调平静，“瓦夏原本是有一个妹妹的，她金发蓝眼，可以说跟你有几分相像，不过她受了当年切尔诺贝利核泄漏的贻害，没能成年就死于辐射病，而且死状非常凄惨。当年被瓦夏杀死的那几个保镖，因为不识时务地开了切尔诺贝利核泄漏的玩笑，导致瓦夏起了杀心。杀了那六人之后他又把枪口对准了你，一定是觉得命运如此不公，自己的妹妹万分痛苦地死于辐射病，而你却可以在富贵之家安全健康地成长……就是这种混合了嫉妒的愤怒促使他扣下了扳机。”
“怎么会……怎么会是这样？”
受到打击的艾米胸口发闷，她在沙滩上跪了下来，卫星电话也摔在了一只贝壳上，不过因为质量很好并没有损坏。
“原来瓦夏恨的并不是我，而是她妹妹的命运……妈妈你为什么要保密他的个人档案？如果大家预先知道，就不会出现这种悲剧了啊！”
“对于过去的任何假设都是毫无意义的。”艾淑乔冷酷地教育女儿，“我本以为瓦夏虽然有缺点，但是可以使用，结果我犯了个小错误。幸好他最后用枪口瞄准你的时候产生了片刻犹豫，这才让彭透斯有机会救下你的性命。”
原来瓦夏的杀心在最后一刻产生动摇了吗？毕竟艾米和他的妹妹有几分相像——同为妹控的我真该对瓦夏说一声谢谢啊！不然的话我根本就没机会和艾米兄妹相见了！
“也就是说……”艾米为了发泄心中的痛苦，双手紧紧地攥住了干燥的沙子，“是彭透斯过来挡枪之后瓦夏才扣下了扳机吗？他那时候实际上已经放弃取我性命了，他对彭透斯开火只是为了诱使彭透斯对他开枪反击，他原本就不打算活着离开了是吗？”
艾米的泪水如断线的珠子一般落下来，打湿了这见惯盐分的沙滩。
“也许吧，”艾淑乔轻描淡写地回道，“在我看来他的选择是非常愚蠢的，他最后死在彭透斯怀里，弥留之际在彭透斯耳边说了一句‘帮我照顾她’，因为彭透斯不了解瓦夏的背景，所以不明白瓦夏话中的‘她’指的是谁，所以一直没有告诉你……”
听艾淑乔说出埋藏了这么多年的秘密，艾米哭得更厉害了，她冲着沙地上的卫星电话喊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骗我！？是你命令彭透斯不跟我说的吧？我爱过他！我有权力知道他的遗言是什么！”
“笑话，”艾淑乔不屑道，“你那个年纪懂得爱是什么？这世界上又有几个人懂得爱的本质是什么？只有不受感情的羁绊，一个人才能在通往完美的道路上走得更远……你还有很多要学呢！”
见妹妹哭得那么伤心，我实在袖手旁观不下去了。
“喂！艾淑乔，你到底和艾米做了什么交易？你还有多少事瞒着艾米没有告诉她！”
我从岩石后面走出来，拾起沙地上的卫星电话，冲对面喊道。
艾米见我出现也没有太过意外，只是在沙滩上坐了起来，用海水洗干净沾满沙粒的双手，然后去抹哭红的眼睛。
“哈，这不是从本质上和我更相像的儿子吗？”艾淑乔揶揄道，“你的海岛之行还算快乐吗？有没有把到几个妹子啊？”
“这不用你管！”我吼道，“你到底对艾米做了什么？艾米胸口上的红点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艾淑乔冷笑，“你这个当哥哥的却去看妹妹的胸口，我反而要问你是怎么回事呢！”
看来艾淑乔是不肯松口了，我把质询的目光望向艾米，艾米却也咬住了嘴唇不肯说。
“放心，”似乎猜到了这边的情况，艾淑乔宽慰我们说，“我曾经答应过你，只要你把因果计算程序的注意力局限在冬山市，我就不会去干扰你快乐的高中生活……现在我把曾经的摇钱树艾米都送给你了，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哼，你绝对在搞什么阴谋！你绝不会平白无故地对艾米好的！你到底在试验什么药物？你到底想做什么？”
艾淑乔挂断电话之前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大人的想法小孩不要妄自猜测啊……我只能告诉你我没有在制作僵尸，艾米也绝不会变成僵尸。非洲那里肆虐的埃博拉病毒跟我没有半点关系，几个死亡三天后又复活的病例，也不见得就是bwk的副作用造成的……”
第1159章 小伙伴
怀着深深的疑虑，第二天我坐上了回程的飞机。
艾米对她胸口的红点讳莫如深，很可能同美国政府达成了什么交易的艾淑乔也令人担心。其他人在国庆长假结束时满心惆怅，大都是因为自己的旅行计划没能圆满达成，我却因为完全不同的原因眉头深锁。
出乎意料的是，自从下了飞机，手机信号重新接通之后，各种好事就接踵而来，仿佛我积攒许久的人品大爆发了一样。
首先，丧病魔人作案的时候被刑部五虎给意外地撞破了，他居然就是青姿高中负责我们二年级的体育老师范卫国。
身为在全运会上取得过名次的前乒乓球运动员，范卫国自从担任体育老师以后就满怀雄心壮志，发誓要提高广大高中生的身体素质水平。
然而他虽然当上了体育老师，真正能上体育课的机会却并不多，由于何其美校长特别看重文化课成绩，造成体育课无限制被其他主课占用，范卫国也三天两头地“被生病”、“被请假”、“被出差”，弄得他浑身的精力无处发泄，终于——变态了。
靠自己的灵巧身手摸进系主任的卧室，狂挠他的脚心之后，范卫国爱上了那种紧张刺激的感觉，从此各种丧心病狂的恶作剧一发不可收拾，整个冬山市的人都遭了殃。因为他是学校老师，所以凡是在学校内部的恶作剧，他都能准确地避开摄像头的范围，不留下证据。
国庆长假期间他之所以失手，主要还是麻痹大意，他没想到刑部五虎上厕所的时候居然都是五个人一块上，他在刑星的手背上抹了巧克力榛子酱，结果被另外四个人提着裤子给抓住了。
由于担心丧病魔人的身份披露出去对学校名声有害，何其美校长最后决定对范卫国进行校内处分，没有声张，但是消息灵通的红星侠还是知道了这件事。
“叶麟，露体魔人是向我自首的，丧病魔人是你的小弟抓到的，这样一来咱们就算打平了……不如这么办，还是像之前约好的，你让艾米解散那个正义使者联盟，同时我以中海第三高手的身份承认阴阳散手是一门高超的武术，帮你宣传阴阳散手怎么样？”
红星侠的提议正中我下怀，于是我乐呵呵地让艾米解散了那个什么赔钱联盟（艾米自己也玩腻了），然后大方地教了红星侠一些阴阳散手的基础，方便他帮我宣传的时候用。
结果红星侠这家伙天资不错，很快就把新学会的窍门在自己的武术体系中融会贯通，实力得到了增长——这下子他从心底里认为阴阳散手是门高超的武术了。
作为红星侠这个秘密身份，他怎么做都不要紧，但是他以中海第三高手表明支持我的阴阳散手，就引起了中海文武学校其他人的不满，中海第二高手打算教训一下自己的这个后辈，没想到红星侠每天晚上都出去行侠仗义锻炼自己，又得到了我的一点真传实力见长，反而把第二高手给打败了。
红星侠只学了一点阴阳散手的皮毛就能打败第二高手，这比我亲自打败第二高手更具宣传效应，阴阳散手在武术圈的知名度又上了一个台阶，韩国交换生卢宇愚更是在网上对我大吹大擂，我都不好意思去看他的专题网页。
我以为中海第一高手肯定不会袖手旁观，过不了两天可能就会听到他教训红星侠的消息，然而他却不学习蒋委员长“攘外必先安内”的六字真言，反而自己跑到红楼北街小区来找我了。
“叶麟，你下来吧，叫小芹也下来，咱们三个很长时间没见了……”
中海第一高手的语气让我十分纳闷。
“你到底是谁啊？说得你好像认识我跟小芹似的……”
“我当然认识你们啊！”中海第一高手通过单元门通话机说道，“你把我忘了吗？我是魏誉啊！从前在大杂院的时候咱们经常一块玩的！”
“诶？大杂院的儿时同伴？可是我不记得有个小伙伴叫魏誉啊！”
“想不起来了？那是因为咱们不常叫名字而是叫外号，你不是总叫我魏震天吗？”
“我勒个去！原来是你啊！你这个汽车人的死敌！”
跟我喜欢汽车人的首领擎天柱大哥不一样，当年的魏誉是霸天虎的铁杆支持者，他要求父母给自己买霸天虎首领威震天的玩具，还在我买擎天柱大哥之前。由于他总拿威震天在我面前显摆，自己还姓魏，于是我就给他取外号叫“魏震天”了。
除了在变形金刚的阵营方面和我做对以为，魏誉也是当年小霸王的狗腿子之一。每当小霸王想欺负我又找不到我的时候，他就和其他狗腿子一起把我找出来，有时还用“我的威震天要和你的擎天柱决斗”为借口把我骗出来。
仔细想想的话，我之所以把擎天柱大哥大意地拿到户外，结果被小霸王抢走，跟魏誉这混蛋也脱不了干系啊！你这个孙子居然混成了中海第一高手？看我不下楼揍你去！
我风风火火地跑下楼去，看见花坛前面站着穿中海文武学校校服的魏誉，他铁头铁脑的，身高比我略矮，嘴角挂着一抹猥琐的笑容，颇有几分儿时欠揍的神韵。
“喂，小霸王怎么没和你一起下来啊？不好意思见我吗？”
他很不见外地上来就拍我的肩膀，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他一直向我赔着笑，我也不好对他发作。
“哈哈，野驴……不是，叶麟你别生气，我发给你的电子邮件你收到了？”
“果然！那一封嘲讽我擎天柱大哥被夺走的电子邮件是你发的！我还琢磨了半天呢！还以为儿时玩伴当中还有另一个跟小芹一样女扮男装的妹子喜欢我呢！结果是你这个坑爹货！你今天找我来想干什么？想打架的话我随时奉陪！”
没想到魏誉向我连连摆手道：“不不不，我不是来打架的，我只是来叙叙旧，并且希望你能教我阴阳散手，反正你连万东（红星侠的真名）都教了……”
我虚起眼睛来，不知道他意欲何为。
“任老爷子的遗愿是让阴阳散手在影响力上比肩太极拳，当然学的人越多越好，理论上我教你也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你为什么要学？你学了以后打算怎样？”
魏誉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反而苦笑了一下说：“其实我比你更早知道小霸王是女孩。”
我“咦”了一声表示诧异。
“当时在大杂院里我很羡慕小霸王功夫那么好，可以指挥一大帮人，于是我就动了自己也要学功夫的想法，并且跟踪小霸王，想从他的师傅那里学两招。”
“结果在冬山湖岸上，我看见了任老爷子在教小霸王阴阳散手，并且从祖孙俩的对话当中了解到小霸王是女孩。”
“小霸王学阴阳散手学得三心二意，但是我很佩服任老爷子的功夫，等到小霸王离开之后，我就跑过去拜师，希望任老爷子收我为徒，可惜任老爷子拒绝了……”
当时任老爷子还守着“阴阳散手不传外姓”的祖训，别说是我和魏誉，假如小芹她没有随妈妈的姓而是跟霍振邦一样姓霍，任老爷子都未必会教给她阴阳散手。
“被任老爷子拒绝之后不久，我爸爸开出租赚了一些钱，我们在大杂院拆迁之前就搬了家，不知道你和小霸王有没有想我……”
“想个屁呀！你对小霸王来说就是个随时可以替代的狗腿子！你对我来说就是个落井下石的坏蛋！别说是你搬家，就算是你死了都没人关心！”
“你这么说就太无情了，”魏誉作出一副苦瓜脸，“小芹不在家吗？听说她现在出落得很漂亮，给我看一眼又不会少块肉……”
“她不在家！她和任阿姨一起串门去了！就算她在家也不会下来看你的！”
“我明白了，”魏誉点了点头，“凡是知道他小霸王黑历史的人，她都不好意思再见面是吗？我倒是也能理解，看来我只有在你俩的婚礼上才能跟她说上话了……”
“别擅自决定别人的终身大事啊！你这个小霸王和霸天虎的走狗！身为中海第一高手却向敌人请教武术，你难道不感到羞耻吗！”
“我为什么感到羞耻？”魏誉失笑道，“我的一身武功全是偷学来的。自从被任老爷子拒绝以后，我幼小的心灵受到了伤害，就决定再也不去拜师，而是通过观察偷偷学别人的武术进行偷学。功夫不负有心人，年深日久，我终于练成了少林武当崆峒峨眉八卦六合空手格雷西柔术截拳道……”
你妹！你要把世界上所有的武术都说一遍吗！你当自己是集邮呢！偷学了好多种武术，最终混成四不像的中海第一高手以后，现在就向我来学习阴阳散手，来补足童年的遗憾吗？
见我面现犹豫之色，魏誉赶忙说：“我不白学的！虽然我不会拜师，但是可以教给你另外一种武术作为交换！你想学什么？我这里应有尽有，我甚至还会一种现代人自创的、空前绝后的独门武功震颤掌……”
“震颤掌？”我皱眉道，“那是什么鬼玩意？”
“呵呵，这个名字是我替创始人取的，创始人由于脑子有点问题，所以一直没给这门功夫取名字。说起来你还和创始人交过手呢，他就是自称奥特曼星人的迪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