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节

  记者见任阿姨连续咳嗽着说不出话,便先把麦克风递到了老爸面前。
  “这位先生,我是‘冬山新闻台’的特约记者赵遥,请问你嫖娼被抓有什么感想吗?”
  老爸身正不怕影斜,一开始还表现得比较冷静。
  “你们搞错了,我们只是站在屋子里说话而已……”
  “讨价还价是吗?这次性交易你付给对方多少钱?”
  “你……我说了我们是完全清白的!”
  “嗯,我相信!不过因为嫖娼被拘留的话,会通知你的配偶去领人的,你做好面对结发妻子的心理准备了吗?”
  “我没配偶,我离婚了!”老爸被记者挑唆得不沉着起来了。
  “啊——因为长期没有性生活所以寂寞了吗?那也不能采取嫖娼这种非法手段啊!你有孩子吗?面对镜头,你有什么话要对家里的孩子说吗?”
  这个时候扫黄队员们将屋子里搜了一圈,除了老爸的演算纸以外什么都没发现。
  “报告队长!没发现套套,也没发现精液!”
  大队长却丝毫也不慌张,游刃有余地笑了出来。
  “哼,搞了半天居然是玩无套内射啊!说不定还是在浴室里搞的!把证据都冲掉了吧!”
  “告诉你们,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对抗人民政府是没有好下场的!”
  此时任阿姨终于把咳嗽平缓下来,她几乎要喷火的眼神把十几个队员都逼退了半步,首当其冲的大队长也皱起了眉。
  “我操你们姥姥!”任阿姨把喝空的啤酒罐撞在一个队员脸上,那个队员本来拿着亮澄澄的手铐要给任阿姨戴上,登时啤酒罐撞瘪了,队员的鼻子也出血了,他捂着脸蹲在了地上。
  “哎呀妈呀!”看上去挺年轻的队员哭道,“没想到扫黄也这么危险啊!”
  第250章 暴力抗法
  “嚯,居然还敢暴力抗法!?”
  看见队员被打,大队长跨前一步,居高临下地望着对自己咬牙切齿的任阿姨。
  担心事情闹大的老爸往任阿姨面前一挡,他身高183,面对着大队长倒也显不出什么身高劣势,只是知识分子的胳膊粗细显而易见了。
  “咦?你竟然护着这个小姐?你们还睡出了一日夫妻百日恩不成!”
  他按住老爸的肩膀往旁边一搡,“你滚开!”
  此时任阿姨也嫌老爸多事,同样把老爸往旁边推去,同样说了句:“你滚开!”
  于是老爸就在两人合力之下,姿势潇洒地摔到床上去了。
  冬山新闻台的特约记者赵遥连忙跟上,将话筒对着摔得七荤八素的老爸,问道:“你有什么感想?你有什么话要说?”
  老爸颤颤巍巍地说道:“你们……你们污蔑我们搞非法性交易,可是我们全穿着衣服啊!”
  大队长双手抱胸,趾高气扬地说:“那是你们已经搞完了,现在已经把衣服穿上了!”
  “是啊——”赵遥附和道,“看先生你只穿了背心短裤,明明是穿衣服才穿一半嘛!”
  老爸无比冤屈地又说:“你们非说我俩有性交易,可是我没给她钱啊!”
  大队长一指任阿姨之前放在床头的牛皮信封,“那个不就是吗?拿起来看看里面有多少!”
  有人把里面的纸币抽出来数了数,“报告队长,一共是两千块!”
  “这是证物,把它交给我!”大队长美滋滋地伸手道,“哼哼,没想到这个小姐收费还挺贵的!”
  “那……那不是我给她的钱!”老爸在床上挣扎道,“你们弄错了!那是她给我的!”
  一众扫黄队员,包括记者赵遥都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难道你想说人家是来嫖你的?就你这服装品味,就你这乱蓬蓬的发型,就算是寂寞少妇叫鸭子也轮不到你啊!”
  一个歪嘴斜眼,相貌远不如老爸讨喜的扫黄队员嬉笑道:“就算是美少妇要找汉子,也是找我这样的嘛!我妈最喜欢我了!”
  眼见他们要把老爸铐起来,作为任阿姨的共犯带回去审讯,任阿姨不干了,她身形一转,不知怎的就把牛皮信封半路截过来抄在手里。电光石火之中,又有两个扫黄队员后颈上挨了手刀,口吐白沫地倒在地毯上了。
  “我靠!这他妈是个妖精啊!”一直保持沉默的副队长大喊道,“兄弟们,抄家伙!连一个小姐都收拾不了,缉毒大队那些人又该瞧不起我们了!”
  废话!就算你们能收拾掉一个加强连的小姐,也没什么资本跟缉毒大队的人比较吧?人家可是真刀真枪地和毒贩们以命相搏呢!只会欺负嫖客和小姐的扫黄大队算什么真警察啊!
  见队员们纷纷掏出了黑又粗的警棍,大队长自持勇力,笑呵呵地让大家不必小题大做。
  “何必呢,这么多人搞不定一个小姐,传出去该被人笑话了——电视台的记者同志也在旁边看嘛!”
  他举起肌肉纵横的双臂,像健美队员一样显摆了一圈,这才面向任阿姨说道:“抗拒从严,坦白从宽,我劝你还是举手投降,争取宽大处理吧!你收费这么贵,应该已经攒了不少钱了,就没想过趁着没生皱纹找个老公……”
  “呸”的一声,任阿姨的口水又准又狠地吐在大队长的左眼上,大队长恼羞成怒,立即摇动双臂,像一头黑熊一样朝任阿姨抱过来。
  屋内站了十几号人,已经显得非常狭窄,任阿姨不退反进,身子一矮,一拳招呼在大队长的小腹上,差点把大队长晚饭喝的茅台都打出来。
  碍于在手下面前说了大话,大队长强忍住疼痛,再次向任阿姨扑了过来,只是叫声不如原来洪亮,其中似乎还掺着一点惨号。
  任阿姨脚下使了个绊子,又在大队长后腰补上一掌,这借力打里的打法让大队长在腾空而起,在半空中划了个优美的弧线,正跌在刚想从床上爬起来的老爸背上。
  “卧槽!”老爸突然被这蠢物压住,情急之下骂了脏话,记者赵遥则锲而不舍地把话筒对准老爸,“请问,你被大队长压在下面,有什么感想吗?有什么话想对你的孩子说吗?”
  “等等!”副队长突然皱紧眉头,喝住了想要包围上去的大家,他指着任阿姨说,“我……我好像认识你,你不是前些日子公映的大烂片,《唐伯虎大战楚留香》的武术指导,任红璃女士吗?”
  “诶?居然是名人吗?”扫黄队员们一个个都愣在原地,交头接耳地窃窃私语。
  在用冷劲打中了大队长的后腰,至少让他两个月尿频尿不净之后,任阿姨稍微平复了点心情,她冲着副队长一扬下巴:“哼,没想到扫黄大队里还有关心功夫的,我以为你们光对付不穿裤子的人不需要功夫呢!《唐伯虎大战楚留香》我是参与了,我也承认那是一部烂片,不过你们在跟我动手之前,最好应该记住,我还有个身份是女子散打世界冠军!”
  这个名号一报出来,以副队长为首的扫黄队员都浑身一震,暗骂自己捅了马蜂窝,倒是记者赵遥的两只眼睛放出了探照灯一样的光芒。
  他撇下在大队长身下苦苦挣扎的老爸,用光速冲到任阿姨旁边,递过话筒问道:“请问任红璃女士,你现在的心情恐怕非常愤怒吧?”
  任阿姨点了点头,“非常愤怒!”
  赵遥仿佛一下子变成了任阿姨的娘家人,任阿姨说的任何话他都感同身受。
  “任红璃女士,你曾经为国家做出了这么大的贡献,现在国家这样对你,你是不是感到很不公平啊?”
  “诶?你这么说,稍稍有点吧……”
  “不!任女士你太善良了!”赵遥满腔悲愤地喊道,“曾经的散打世界冠军,居然沦落到如此田地,实在是令人痛心啊!”
  “这……就算我拍了《唐伯虎大战楚留香》那个烂片,也不至于说我沦落了吧?只是朋友所托……”
  完全不理会任阿姨的解释,赵遥眼含热泪地面对摄像机镜头,“观众们!你们是否还记得,奥运会举重冠军邹春兰退役之后,因为生活无着当起了搓澡工呢?”
  “现在……现在悲剧又重演了!”赵遥用没拿话筒的手比向目瞪口呆的任阿姨,让摄像师给了任阿姨一个特写。
  “获得过女子散打世界冠军的任红璃女士,因为得不到体育总局的照顾,迫于无奈只好当起了应召女郎啊!这是何等的悲剧啊!体制问题!绝对是国家的体制问题!!”
  他感情真挚地指向被压在大队长身下,几乎断气的老爸,愤恨不平地说:“就是这个家伙!这个书呆子模样的人,用2000块钱和为国争光的任女士做了性交易,用他丑陋的器官玷污了任女士的肉体——这是多么令人悲伤的故事!而造成一切不幸的根源,就是体育总局!就是我们国家的体制!”
  不光是任阿姨和老爸,赵遥这番神论把扫黄队员也惊呆了,他还想继续往下说,任阿姨猛醒过来,一个连环腿踢飞了赵遥手中的话筒,还有摄像师肩头的摄像机。
  眼看沉重的摄像机就要摔在地上,赵遥很有牺牲精神地扑过去,要把自己的身体垫在下面,但是任阿姨又自上而下地补上了一脚,于是摄像机在赵遥的肚皮上碎成了两半,赵遥也疼得昏过去了。
  在失去知觉之前,他用颤抖的手摸出了上衣口袋里的录音笔,竭尽全力想交给摄像师。
  “小王,一定要把这个交给台长……就跟台长说,赵遥我尽力了……”
  任阿姨面无表情地向摄像师伸出手,摄像师很识趣地把录音笔交给了任阿姨。
  因为有不少剧作家朋友,任阿姨似乎很熟悉录音笔的使用,按了几个按钮就把录音笔还了回去,里面的资料当然都清空了。
  虽然这件事是扫黄大队犯错在前,但是毕竟有好几个人(包括记者)被任阿姨打伤了,于是附近的公安局又派出了更多警力把任阿姨和老爸控制在房间里,想要连夜请示领导再作打算。
  “我倒不怕他们——”因为无聊和老爸在房间里喝啤酒的任阿姨说道,“只是有点担心事情闹大,会传到我女儿耳朵里。”
  她犹豫不决地把玩着自己的手机,“我家老头子是好几任市领导的健身顾问,要是我给他打电话的话,事情眨眼就能解决,但是我和老头子好久没说过话了,现在去求他,肯定要被他挖苦……”
  一边担心事情闹大,一边担心要被迫和老爸在房间里过夜,任阿姨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老爸突然灵机一动,“我朋友以前经常被扫黄大队抓住,每次都是我们会长——就是hhh同好会——捞他出来的,要不要我打给这个朋友试试?”
  任阿姨鄙夷地看着老爸:“你有一个经常被扫黄大队抓住的朋友?”
  第251章 小芹的新属性
  在任阿姨鄙视的眼神中,老爸拨通了曹导演的电话。
  “老曹啊,我摊上跟你一样的麻烦事了,你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啊?”
  曹导演非常够意思地回答道:
  “没问题!你拿张纸记好!治疗尖锐湿疣最好的诊所在通湖路47号……”
  “不是尖锐湿疣!”当着任阿姨的面老爸几乎无地自容,“是扫黄!是我被扫黄大队给堵起来了啊!”
  电话那边愣了一下,“叶老板,你不够实在啊!上次叫你去洗脚屋你都不去,结果自己在外面打野食吗?我跟你说,叫鸡也是要讲科学的……”
  老爸赶紧在他吐出更多龌龊言论之前打断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被冤枉的!总之你赶紧帮我想个办法,那个,咱们hhh同好会的会长,不是手眼通天吗?你能不能求求他帮我解个围啊?”
  曹导演迟疑了一会,“其实我前几天也被扫黄大队抓起来了,会长刚刚把我捞出来,这么快又去求他,有点太频繁了吧?会长该以为hhh同好会都是好色之徒了……”
  “废话!他自己就是这个协会的会长,难道不知道手底下都是好色之徒吗!”不小心吼得很大声的老爸,很快就因为任阿姨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而后悔了,“总之我现在情况很尴尬,你跟会长说,他要是能救我出来,我不会忘记他老人家的恩德的!”
  曹导演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好吧,我再麻烦一下会长,不过你上一篇av评论让会长不太满意,你以后得改改。”
  “诶?我的评论哪里写得不好?是写得太文艺了吗?”
  “那倒没有,会长很欣赏你的文采,但是啊,你在里面用了一个朝鲜人民没饭吃的笑话,你以后别再用了。”
  老爸虽然不明白讽刺朝鲜怎么惹得会长不高兴了,但是当时情况紧急,便一口答应下来。
  半小时后,扫黄大队副队长敲门进到屋里来,恭恭敬敬地向老爸和任阿姨道歉,把责任全都揽到自己那一方,就连电视台受的损失也答应一概负责,整件事情就这么不清不楚地解决了。
  任阿姨却没有因此表现出特别感激老爸的样子。
  “哼,是曾经和你一起寻花问柳的朋友吧?果然男人都是一样的!早知道会被这么龌龊的人搭救,我还不如打电话给老头子认个错呢!”
  任阿姨再一次把我的工资亲手交给老爸,就踏着越来越浓的夜色离开了。
  其实对于握有网店银行账户的我来说,可支配金钱远远多于2000元,所以老爸只是给我发了个短信,祝贺我首次上镜,希望我多给自己卖点好东西庆祝一下,然后把这2000元存到银行账户里去了。
  所以到头来,任阿姨执意要亲手把未成年人的工资交给监护人,结果只是让自己被扫黄大队堵住,生了一肚子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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