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第一百〇三章 其人之道

  东崽猛然扑进爷爷怀里，开口道：
  “是大哥哥让我过来的，
  他说让我们看一场好戏。”
  且说艾溪一行七人刚到族长府时，族长府一侧突然一阵纷乱，
  一个精瘦身形，披散着头发，只有六、七岁的男孩哭喊着已经进入族长府的爷爷，不让自己的爷爷去升天，说是会被大蛇吃掉。
  进了族长府，艾溪找了个借口离开宴席，在无人的地方跃出了族长府的院墙。
  那男孩说升天会被大蛇吃掉，那他肯定见过。
  他有些担心桑坤让勇士带走男孩的目的，
  自那男孩被守卫的勇士抱走后，艾溪就放出芝元一直跟着，
  从族长府跃出，艾溪一路追进了男孩家里。
  没想到，那名勇士是男孩的父亲，艾溪追到男孩家时，他正在家里安慰着孩子。
  看到艾溪跃进院子里，那名勇士吓了一跳。
  艾溪连忙解释了自己的来意，只是说在族长府门前听到了男孩的话，若是男孩说的事是真的，他可以保证不让男孩的爷爷被大蛇吃掉。
  听到爷爷不会被大蛇吃掉，那男孩自是欣喜万分，拉着艾溪的手就叫大哥哥，还自我介绍了自己。
  原来，
  东崽有个同龄的好友小坡，
  小坡的爷爷是去年升天的。
  小坡和爷爷的感情很好，爷爷去哪里，小坡都会悄悄跟在后面，在原莽之地有句话说，这是小孩子撵路。
  升天的那天，小坡早早就拉着东崽出了桑姆寨，在路边躲着。
  寨子里的人把小坡爷爷送出桑姆寨就回去了，
  多喝了几杯的小坡爷爷，一个人摇摇晃晃地走向升天台，
  也没留意平时爱撵路的小孙子，在后面跟着。
  到了升天台，怕被爷爷看见，小坡拉着东崽爬上了旁边的小山，
  两人就趴在山顶上看着河边的升天台……
  只见小破的爷爷背对筮河，面对升天台上的一块石碑坐下，坐下后就从挎着的包里，拿出了一根粗粗的香，点燃了插在石碑前的香炉里。
  过了一会儿，小坡的爷爷又拿出一个碗和一个小瓶子，
  把刚刚烧出的香灰撮进碗里，又从小瓶子里倒了一些红红的水进碗，小坡爷爷就用手指在碗里搅拌，
  一边拌，一边涂抹在脸上，脖子上，
  涂好以后，转过身，把碗扔进了河里，
  然后，就面对石碑坐着。
  没过多久，一条大蛇就从筮河边直立出来，把小坡的爷爷吞了。
  当时，小坡和东崽都吓傻了，只是趴着山顶上呆呆地看着。
  天都快黑了，回过神来的东崽，赶紧拉着小坡回家，可那以后，小坡整个人都变傻了。
  沉吟片刻，艾溪告诉东崽，他今天会把大蛇杀死，在杀死大蛇前，它会让大家看一场好戏。
  说完，又告诉东崽的父亲，
  尽可能多带着一些族人到升天台去，
  要带胆大一点的，
  胆子小的，可能就回不来了。
  …………
  桑伦，桑坤和几个贵族，老人看着一动不动坐在升天台上的大巫师，心思各异。
  几个老人心情激动……
  部落里是有约定的，不到六十岁不得到升天台来。
  只有六十岁前几天，大巫师会亲自带着你过来，认认路，顺带着演练一遍升天的程序。
  当然，只是空手演练，香啊，红红的药水啊，这些是不会有的。
  几个贵族却是眉头微皱，一个贵族向桑坤开口道：
  “族长，大巫师把先罗得罪的这么狠，先罗怎么还让他升天去做神仙，那不是干了坏事反倒有好报吗？”
  “哼，哼！”
  桑坤两眼冷冷看着升天台的大巫师，解恨地冷笑两声，开口道：
  “你们就等着看吧，若是我有万寨主这本事，我也早就让大巫师升天了。”
  桑坤知道升天的秘密，大巫师带着他来看过。
  当时大巫师威胁他说，若是他不配合做事，就让他看着家人一个个的升天去，家人没有了，再让他也尝尝升天的滋味，好让他一家人在天上团聚。
  为了家人，这么多年来，他这个族长也就是一个摆设，一个傀儡。
  万重峰，罗赞，罗卜丝和罗卜条走到了艾溪，万沝玉和罗敷身边。
  罗赞兴奋的开口道：
  “艾溪哥！谈妥了，桑姆部落愿意归顺。我已经修书让桑姆派人送到黑山去。”
  这是罗赞第一次为先罗做事，
  他也没想到，自己还能做出那么大的一件事来。
  艾溪看着罗赞点点头，笑着开口道：
  “那罗族长一定吓一跳，他还没动，你这已经拿下一个部落。
  其它的稍后我们在细说，既然大家都到了，那我下去了。”
  “嗯！艾溪哥，你先去忙！”
  知道艾溪把大家召集到这里，肯定是有事要做，罗赞点头应道。
  …………
  升天台上，
  大巫师悠悠醒来，瞬间就感觉到自己的丹田已碎。
  碎不碎的，无所谓了，反正即将一死，
  只是不知道那少年怎么把自己带到了升天台，
  难道要利用自己引出小蛮？
  看看身上，已经换上了一身新衣，
  大巫师点点头，还不错，最起码去到另一个世界不至于那么狼狈。
  听到周围人声嘈杂，循声望去，不远处的小山顶上，站满了人。
  大巫师自嘲的嘴角一边翘起，他管那个小山顶叫观景台。
  知道了，这是要把我公开击杀，让桑姆部落的人知道，得罪先罗部落的下场。
  “醒了，那我们就开始吧。”
  身后又是那懒洋洋的声音，
  听到这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大巫师瞬间后背汗毛直立。
  随着那少年的话音落下，
  空中飘荡着一股熟悉的香味。
  焚香！
  这少年怎么知道，召唤小蛮要焚香？
  艾溪把点燃的香插在了香炉上，
  香才刚刚点燃，离结出香灰还早。
  大巫师嘴唇翕动，想开口求求少年，自己现在已经是一个平常人，该说的已经都说了，能不能让小蛮带走自己。
  艾溪转头看了一眼大巫师，忽的一笑，伸出手把大巫师的下巴卸下。
  大巫师大张着嘴，
  只见那少年从储物袋里取出一个碗。
  大巫师的两只眼睛猛然睁得老大！
  他怎么知道？
  他怎么知道的？
  少年又从储物袋里取出一个小瓶，把瓶子里的猩红尽数倒进碗里。
  大巫师的两眼透出了惊恐！
  少年伸手直接在香炉里抓了一把香灰。
  天啊！他早就点过一炷香了，香炉里都是香灰！
  少年伸出一只手指在碗里搅拌了一会，
  把伸进碗里的手指在他的肩头擦了擦，
  突然，
  将那搅拌好的香灰，
  从他头顶上浇下！
  “呜！呜！呜——！”
  大巫师大张着嘴，拼命地摇头。
  少年手臂一扬，将碗扔进了筮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