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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颤抖的夜

  清晨七点,楼下传来一阵咿呀的唱戏声。难得周末可以睡个懒觉,突然被吵醒的住户们带着怒气奔到阳台,朝楼下手持播放器的一位老者大声警告,老者似乎听不到别人说话,自顾自地坐在湖岸边的长凳上,面对湖水摇头摆脑,跟着sony小方块播放器里唱得越来越欢的戏曲哼哼叽叽几句。
  何芷在阳台看了一眼又回到了床上。豆豆的小脸睡得很沉,并没有受到楼下唱戏惊扰。何芷不免有些羡慕孩子们的无忧无虑。
  这几天为了调查一桩贪污潜逃案,满脑子都是案情线索,她的睡眠很浅,稍微有一点风吹草动就能惊醒。
  何芷坐在床头又想起昨天去看柯杨的情景,柯杨的病情已经稳定了,脸色也似乎比以前好多了。睡着时翘起的嘴角好像在微笑,不知道他是不是正陷入一场梦里。
  何芷当初坠湖昏迷不醒躺在医院,就感觉自己好象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有许多人和许多故事,只是醒来以后全都不记得了。
  “嘟嘟嘟……”
  肖楠的名字在手机屏幕上闪烁着。
  “何芷,我刚听说在医院照顾柯杨的那个姑娘,是柯杨的母亲给他找的对象。柯杨的母亲已经到警局来申请给柯杨和那个姑娘领证了,柯杨这种情况可以特事特办。你和柯杨到底怎么回事呢?”
  肖楠的声音很急迫。何芷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昨天何芷去看柯杨时,柯老太太竟然没有骂她,可能是当着那个姑娘的面,柯老太太对何芷还显得比较客气。
  何芷明显感觉到,那个站在柯杨床边的姑娘并不是新来的看护那么简单。那姑娘尽量想说普通话,不过还是能听出她浓重的口音和柯老太太一模一样。
  “何芷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呀?”
  “我祝福他们。”
  “晕,你对柯杨怎么这么冷酷!在他最需要你的时候你竟然抛开他,我真是高估你了。算了,打扰了。”
  “我和柯杨离婚有一段时间了……”
  何芷不想肖楠误会她因为柯杨病重才抛弃柯杨,但是肖楠已经把电话挂了。
  听得出肖楠最后的语气是和她决裂了。何芷出神地望着窗外,感觉她的世界又恢复了孤单寂寞。就像当初她一个人到异国他乡留学工作一样。
  “大姨。”
  听到身后豆豆的声音,何芷的心情为之一暖。她并不孤单寂寞,她还有豆豆。
  豆豆很开心以后不用再去寄宿全托了。何芷带豆豆去保姆市场,让豆豆自己选保姆。毕竟她的工作还要经济出差,有时候还要出国公干,保姆和豆豆呆在一起的时间更长,只有豆豆喜欢的保姆,她们才能愉快地相处。
  豆豆像个小大人似的在一排坐在等工作的保姆面前走来走去,她偏头看着一个个望着她微笑的脸,紧抿的小嘴无比严肃认真。
  “你好,我叫豆豆。”
  豆豆走到一位白净温和的女子面前一本正经地说道。
  “你好,我叫朱继芳。”
  听到朱继芳说话的声音,豆豆马上拉住了朱继芳的手,然后转身对何芷点头,表示她已经选中了保姆。
  在一排保姆中间,朱继芳确实是相貌最好的一个。
  何芷暗笑豆豆从小就是一个颜控,选保姆也要挑长相好看的。在保姆介绍所帮朱继芳填完了资料,又简单地问了几个问题,何芷开车把朱继芳带回家。
  何芷本来想保姆第一天来,得熟悉一下家里和住宅周围的情况,并不想让朱继芳马上干活。没想到朱继芳非常勤快,而且还做得一手好菜,做出的饭菜颜色搭配和口味都非常适合孩子,豆豆平时回家只吃一碗饭,这天晚上连着吃了两碗。
  这年头找一个好保姆的难度和找一个好老公不相上下,能找到朱继芳这么能干的保姆,何芷这下放心了。周一带朱继芳一起送豆豆去幼儿园以后,朱继芳说她已经熟悉了周围道路,以后一个人接送豆豆没有问题。
  观察了一个星期,朱继芳不论做事还是对豆豆的态度都非常令何芷满意,她终于放心地去国外出差了。
  去机场的路上,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打扰她的李一凡发来消息,他已经重新布置了房间,请何芷过去验收一下。
  何芷哪有时间去看李一凡的布置,直接回复她正要出差,既然李一凡是长租,只要他自己觉得房间布置得好就行。
  “祝你一路顺风。噢不能这么说,如果坐飞机得说祝你一路平安。可以告诉我你去哪里出差吗?要出差几天,我看看要不要提前支付下个月的租金。”
  “格拉斯哥,不好意思我要登机了。”
  突然想起李一凡在英国留学生活过,如果和他说格拉斯哥,估计会没完没了。虽然和李一凡接触不多,何芷已经发现李一凡有话痨的属性。
  出发大厅里人来人往,听到身后有人叫她的名字,何芷转过身,看见左岸朝她快步走来,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你要去哪里?”
  左岸盯着何芷手里的登机牌,看到格拉斯哥,他马上惊讶大笑。原来他也要去格拉斯哥。
  左岸说话时神情自然放松,好像和何芷还像从前一样亲切友善,完全不计较何芷拉黑他的电话和微信,似乎他们之前那些不愉快甚至反目成仇的故事都没发生过。
  “我去那里办点事,有你同路真好。你要去几天,咱们可以一起回来。”
  “我不能确定要呆几天,很抱歉,我想我们并不同路。”
  左岸可以当作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何芷却不能。每次想到左岸竟然给她下药,她就心寒如冰无法原谅。
  “我们是同一航班当然是同路了。”
  何芷没有说话,登机以后坐在座位上戴上了眼罩。
  “啊,总算换到你身边了。”
  左岸的声音突然在身边响起,何芷摘下眼罩,发现左岸就坐在她身边。原来左岸和人调换了座位,把他自己靠窗的位置调到了何芷身边的走道位置。
  机舱里大多是外国人,没有必要因为讨厌左岸再换到别处去坐,何芷重新戴好眼罩决定对左岸置之不理。
  左岸并不介意何芷的态度,知道何芷会听见他说话,压低声音凑近何芷耳边说起李一凡的故事。
  听到李一凡的名字何芷舒展的眉头又皱了起来。李一凡不过是她的租客,她并不想对他过多了解。可是嘴长在左岸的身上,当着其他人的面她又不能让左岸闭嘴。
  见何芷别过脸对着机舱窗外,对他的话并不感兴趣,左岸决定不再拐弯抹角直接抛出一个爆炸新闻。
  李一凡是个同性恋,他的男朋友神秘失踪以后,他一个人回国。他还有一个借腹生的儿子,今年五岁,寄养在他在帝都的父亲家里。
  他到穗城想要寻找失踪的男朋友,另外我听说他还想要再生了一个女儿,正在特色合适的女性卵子。我怀疑他早有预谋,租你的房子是想要你的卵子给他生女儿。
  “我拜托你编故事不要这么离谱好不好?”
  何芷怒了,不过她还是控制着情绪和说话的音量,不想成为大家瞩目的目标。
  “你不相就当我没说。我也是为你好。别到时候你人财两失想哭都没地方去哭,李一凡不是一个普通的人,他的身份也不像他说的那么简单,咱们可以拭目以待。”
  左岸弯下嘴角安静下来,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心念不得的女神就坐在身边,周身似乎散发着一缕芬芳清甜的味道,让他心猿意马忍不住伸手去握何芷的手。
  手指将要碰到何芷手指的时候,左岸的手人停住了。既然何芷对他的态度如此冷漠和陌生,他如果贸然去握何芷的手,势必会引起何芷的反感。
  何芷很有可能挥手打他一巴掌再骂他是流氓。
  左岸缩回手低头盯着自己交握的两只手,心里在算计着在异国要怎么样实现他的欲望,完成他的报复。
  别看何芷的外表像一株百合一样清秀高冷,她的内心应该藏着一头怪兽,只要何芷认准的目标,她会不顾一切去实现。
  她可以把初恋让给妹妹,然后把那段感情可以抹得一干二净。她可以跟一个才相识不久身份低微的保安结婚,也可以在利用完以后转眼翻脸再抛弃那个男人。
  她可以一掷千金买下别墅,也可以转头就把别墅卖给他人。她可以把表姨妈毫不留情地超出家里的灯饰公司,转身又把最好的店铺转卖给表姨妈。
  何芷的思维方式与常人不同,对付她当然也不能用常人的方式。
  飞机落地,办好手续走出到达大厅。何芷径直朝一位举着接机牌的同事走过去。
  左岸望着何芷坐车扬长而去,急忙挥手招来一辆出租车,叫出租车跟上前面的轿车。
  只要和何芷入住同一家酒店,他就有机会进行他的报复行动。
  观察了两天,左岸终于找到了下手的机会。在何芷外出办案的时候,他买通酒店服务员潜入了何芷的房间,在何芷的水杯里下了药。
  听到何芷回房开门的声音,左岸激动地伏在门边等待着。如果何芷进屋喝水,只要再过半个小时,就会陷入浑身燥热口干舌燥的状态。
  到时候只要过去敲门假装有事要说,何芷就会乖乖投入他的怀抱,求他帮她解决身体需要。
  左岸对于药效非常了解,并且试验过许多次了。这次在原产地购入的药肯定药效更加纯正强烈。
  想起那些被他下药过的女子,跪在床上苦苦哀求他的样子,左岸的脸不禁浮起一层得意的笔在。一会一定要拍下何芷在床上哀求的样子,拿捏住她的软肋,不愁以后她不乖乖就范。
  拿着酒店楼层万能门卡打开门,左岸敏捷地闪身进屋靠在门上。门廊没有开灯,正好方便左岸隐藏身形。听不到屋里的动静,他靠墙站了一会,才慢慢朝屋里走去。
  两盏床头灯光线调得很微弱,床上的被褥没动过,屋里好像没有人。
  左岸明明在对面的猫眼里看到何芷回来了,并且何芷没有再出去过。守株待兔他可一点也没有分心。
  “何芷。”
  左岸试着叫了一声。
  左岸一步一步走到床前,这时终于看到何芷躺在窗帘边的地上,他感觉到一股热血从胸口涌向大脑,激动得几乎飞蹿到何芷身边。
  “何芷,你怎么躺在地上了?”
  左岸蹲下身,伸手去推了推何芷的肩膀。何芷的身体好像面条一样轻轻一推就翻倒过来。
  看到何芷红红的脸颊和朦胧的眼神,左岸知道他下的药起作用了。
  “你喝酒了?”
  做戏得做足。左岸拍了拍何芷的脸,何芷的脸蛋触手烫人。
  “不能睡地上,你得到床上去。”
  左岸这时想起他刚才不该直接进来,万一何芷的大脑是清醒的,肯定会发现他擅自闯进她的房间必定行为不轨。
  “你肯定喝醉了,房门都不记得关严了。还好是我发现了,要是被坏人发现了可就惨了。国外不像国内安全有保障,有些流民穷凶极恶,杀人都不眨眼睛。”
  左岸边说边抱何芷上床。
  此时何芷在他手里就像一根面条,感觉可以任他揉捏把玩。不过他并不着急上手,他要拍下何芷求他的画面,现在还没到时候。
  此时何芷的大脑是清醒的,刚才她准备拉上窗帘去洗澡时,突然眼前一阵眩晕摔倒在地,想要爬起来,浑身却像是没有了筋骨,怎么也爬不起来。
  她意识到被下了药,却想不起什么时候被下的药。出门在外她很少碰陌生人的东西,就算在自己房间,也会把入口的东西都要严格检查一遍。
  就在何芷在回忆晚上可能被下药的场合时,听见左岸进来喊她。她突然明白了,下药的除了左岸不会是别人。
  可是她现在浑身发软躺在左岸的臂弯里,根本无法抗拒左岸想要对她做的任何事。
  浑身一阵一阵袭来的想要释放的急迫感,似乎还对左岸的压迫具有某种期待。何芷极力控制着大脑里不断发出的抗拒指令,身体却不听使唤地颤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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