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

  向甜轻哼一声,“那快回去拿牙齿吧。”
  正说着,夏晰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拿起来一看,脸色微变。
  向甜注意到他的表情,声音忽然提高了,“是乐彤给你发的消息吧,拿过来,给我看看。”
  说着,她已经夺手抢过了手机,看到消息,她顿时气疯了,狠狠将手机甩到座位上,“我就说这个表子不是什么好人,竟然想让你换掉我!她算什么东西!”
  夏晰对她发疯的样子十分厌恶,皱了皱眉:“你冷静点,她只是说遇到了一个外形很适合阿忆的少女,让我有兴趣可以见见,并没有让我换掉你的意思。”
  “呵,她什么意思我会不懂。”
  可片刻,她又笑了起来,拿起自己手机,输入乐彤的微信号,加了过去,“乐彤姐,我是向甜,有些剧本上的问题不太懂,想请教你。”
  顺手在最后面加上一个笑脸。
  乐彤爱戏成痴,也很喜欢对别人的表演指指点点,她就给她这个机会。
  果然,乐彤很快通过了,“什么问题?”
  向甜:“乐彤姐真是个好前辈,这么快就回我了,我想问一下,阿忆唱的菩萨蛮第一句,‘鸦翎轻亸松拢就,泠泠弦拨纤如蔻’是什么意思啊?这首词好像是编剧自己写的,百度上都找不到出处呢。”
  乐彤看到前辈两个字,蹙了蹙眉,有些不舒服,心想自己和向甜差不多是同时出道的,只是向甜一开始是歌手,后来才转型当演员的。
  乐彤姐还有前辈这个称呼,她可担不起。
  不过,她还是如实解释了,“是形容阿忆才貌兼备,乌发如同鸦羽垂落,松松挽在一起,姿态慵懒,纤细的手指涂着朱红的蔻丹,拨动琴弦,声音泠泠。”
  向甜翻了个白眼,回到:“原来是这样啊,乐彤姐真是太善良了,一点都不藏私,对了,我看到公司里的资料写到,乐彤姐的生日是在本月十五号,到时候,大家可以在剧组为你庆生,我也有份大礼想送给乐彤姐。”
  乐彤回道:“不必麻烦了。”
  “说好了,乐彤姐不要和我客气啊,你帮了我,我当然要好好谢谢你,而且,我很希望能和乐彤姐成为好朋友。”
  发完这几行字,向甜唇角勾出个笑来,好脾气地将手机还给了夏晰,娇滴滴道:“夏晰,等会你问一下乐彤,那个外形很适合阿忆的少女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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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章
  寻意意回到家的时候,看到楼道上有不少工人在上上下下搬东西,动静很大。
  她在狭窄楼道侧身避开一前一后搬床的工人,银鱼似的滑进缝隙,却看到少年清癯的背影,白色t恤勾勒出腰间劲瘦的线条。
  郦珩正背对着她,她下意识看着他身后的尾巴,紧了紧指尖,忍住去揪他尾巴的冲动。
  她问道:“郦珩,你在做什么?”
  郦珩回头,笑道:“姐姐,我在搬家具,以后我就住你隔壁了。”
  听到声音,大胆踱步走了出来,蹭的一下跳进她怀里,亲昵地蹭了蹭,卖乖道:“姐姐,事情都解决了吗?我和田叔都有好好待在家里,没有出去哦。”
  寻意意抚弄着他背上油亮的毛,“都解决了,你饿不饿,我给你弄吃的。”
  大胆偏头怯怯望了郦珩一眼,支支吾吾,“不……不用了,姐姐,我吃过了,是郦珩……哥哥给我做的饭。”
  姐姐做的饭都是速食类,又是清汤寡水,半点味道都没有,一点都不好吃,不过,这话他不敢说出来。
  寻意意没再说什么,抱着大胆进了房间,少年抬脚跟着她。
  寻意意回头,乌黑的眼睛看起来有些不近人情,“你家不是隔壁吗,来我这里做什么?”
  “他们还在搬东西,我就在姐姐家里坐坐,不可以吗?再说,姐姐不是说好了要保护我的吗,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姐姐应该不会拒绝的吧?”
  说话的时候,郦珩垂目看她,眼里晕开清润的光。
  寻意意竟然有种错觉,自己正温柔地驻足在他眼瞳中,她莫名别扭,可想到那笔巨款,点了点头,“随便你。”
  进了房间,浓郁的饭菜香味扑面而来,寻意意望见桌面上摆着三菜一汤,一荤两素,分别是小酥肉、清炒豆芽、清炒西葫芦,都很符合寻意意的口味,就连汤也是寻意意最爱喝的鲫鱼豆腐汤。
  大胆献殷勤道:“姐姐,这是郦珩哥哥做的,你应该还没吃过饭吧,快尝一尝郦珩哥哥的手艺。”
  大胆到底还是个单纯的小孩子,很容易被收买,哪怕上次他觉得郦珩是冲着姐姐来的,对他心怀芥蒂,可吃人嘴短,不过一顿饭,他就站到了郦珩这边。
  而且,如果能劝的姐姐以后让郦珩来做饭,他也能大饱口福。
  寻意意环顾了四周一眼,看到田叔正躲在阳台的绿植中看着远处的建筑,握着那枚铃铛,目光迷茫,也许是在思念着自己的女儿。
  她“嗯”了一声,拉开凳子坐下,恰好自己也没吃过东西,这会也是腹内空空,便动起了筷子。
  郦珩自来熟地坐在她对面,撑着腮,笑吟吟地看着她微微翕动的唇瓣,漂亮的眼睛好像发着光,“姐姐,好吃吗?”
  不知为何,她和郦珩这副模样让寻意意想起之前一次下茅山捉妖的时候,遇到的一对小夫妻。
  那家的丈夫是猎户,小妻子温柔贤惠,厨艺高超,就算是家常小菜也做的色香味俱全,令人赞不绝口。
  丈夫性子粗疏,为了让出位置给茅山派的自己还有师兄们坐,就端着碗蹲在门槛上,吭哧吭哧地扒饭,他胃口大,平时又是卖的力气活,整张脸都快埋进海斗大的碗里。
  小妻子搬着一个小板凳坐在他身边,含笑看着他,满眼爱意,时不时拍着他的背,娇怯怯地小声道:“慢点吃,我给你留了一大碗呢。”
  郦珩此刻的眼神,和那个小妻子如出一辙。
  寻意意顿时不自在,放下碗,眼里写满了不高兴,“你别看着我好不好?”
  郦珩微微垂下了头,他总是做出这种委屈模样来,寻意意有种无奈的感觉,望着他乌黑的发顶,又道:“你去沙发那边坐着吧,去看看电视。”
  “好。”郦珩乖乖应了,打开了电视,随便播放起了一个节目,和大胆一起看了起来。
  寻意意很快吃完了饭,起身的时候,郦珩注意到后立刻道:“姐姐,碗筷我会收拾。”
  说着,他起身来到桌前,从善如流地围上围裙,越发像个小妻子。
  寻意意看着他的背影,觉得自己很像个只会当甩手掌柜的丈夫。
  她将这个诡异的念头驱散,转身进了房间,听着厨房传来的哗哗水声,认真给岫玉手镯刻起了符咒。
  纤指抵着刻刀,在手镯上游走,寻意意心无杂念,灵气随之游鱼一般首尾相衔困在镯子里。
  时间一分一一秒过去,符咒很快完成,她流畅地收了一个尾。
  寻意意出了房间,想要看看郦珩有没有离开,却看到电视还开着,郦珩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大胆缩成一团,被郦珩抱在了怀里,他腿长,沙发不能完全容纳他整个人,只好局促地叠了起来,尾巴缠着自己的足踝,乌黑的鳞片泛着金属般的光。
  少年睡容恬静,寻意意却忍不住盯着他的尾巴看。
  一种莫名的冲动让她的指尖试探地伸了出去,她有种感觉,很久很久以前,自己就想这么做了,而且,她也这么做过。
  因为
  他本来就是,她的玩具。
  不知从何而来的念头占据她的脑子,她的手指轻轻点在鳞片上,指尖刮过鳞片。
  鳞片立刻像是遇到什么危险,下意识耸立,像一排排嚣张的小牙齿。
  那条尾巴好像被按下了什么开关,松开郦珩的脚踝,转而攀附到她的手腕处,紧紧束缚,响尾蛇一般,兴奋地发出哆啰啰的声音。
  寻意意一个不妨,被龙尾带到了郦珩怀里,压的大胆瞬间惊醒了,“呜呜”不停,“怎么回事?天黑了吗?”
  费劲从两个人怀里钻出来,大胆顿时傻了,“姐姐,郦珩哥哥,你们?”
  大胆顿时明白过什么来,喵喵爪子捂着眼睛,呀的一声跳进了窗帘里,猫脸变成了煮熟的番茄,两只耳朵烟囱似的咕噜噜冒着热气。
  “你们继续,不要管我。”
  寻意意躺在郦珩怀里,看着少年近在咫尺的脸,他的眼睛有种还没睡醒的迷茫,睫毛的轮廓越发柔软,眼里琥珀色像是一团融化的蜂蜜,好看得紧。
  他的手掌带着略带滚烫,无意般贴在她腰肢处,声音好像蛊惑,眉目间带着一份似是而非的勾引,“姐姐,你在做什么?”
  龙尾却下意识缠得更紧,尾巴抵着她柔软的腹部,好像恨不得侵占她的一切,深深扎根进去,将她变成他骨肉的一部分。
  郦珩的呼吸渐渐有点不稳。
  他的心跳也变得鼓噪。
  寻意意恍然不觉自己又一次将娇花般的少年压制住。
  她的手撑着沙发,声音冷冰冰的,目光也是冷冰冰的,“放开。”
  少年的尾巴只能委屈地松开她,手掌却还贴在她腰肢处。
  眼睛不经意落在电视屏幕上,上面正播放着动物世界,两条蛇缠在一起交·配的场景映入眼帘,他好像被雷击中了心脏。
  唇角却勾出一个淡淡的笑来,彻底松开了寻意意的手,“对不起。”
  寻意意扭头进了房间,又好像迷失了方向一样,转身朝着门外走去,声音听不出情绪,“我出去一趟。”
  “姐姐,再见。”
  郦珩盯着电视上的画面看,眼中琥珀色沉淀了一般,看不出半点感情。
  可他像是最为严谨好学的优等生在认真听课,一丝不苟,坐姿端正。
  手却在一下一下抚摸着自己尾巴,睫毛随之脆弱颤了颤,想象着刚刚被寻意意指尖抚摸的触感,顿时整个背脊都是酥麻麻的。
  抬起眼时,少年眼底水光潋滟,睫毛尾部红得好像被人欺负了一般。
  下楼梯的时候,抚摸着手腕的刮痕,寻意意忍不住想,让郦珩和自己频繁接触是不是一件好事。
  他实在很黏人,黏人到,迟钝如她都觉得有点不太对劲,她总觉得,他别有所图。
  将岫玉手镯送到张翠萍面前,寻意意难得没有要价太高,一万八的手镯,加上刻上去的符咒,也就收了五万块。
  怎么说,她也是住在人家的地方。
  张翠萍戴上手镯后,笑得花似的,“意意,有了这个东西,以后我可放心多了。”
  门外传来一声喇叭声,寻意意循声望去,只看到黑漆漆的车窗玻璃,似乎有个人正透过玻璃窗望着自己,眼神冰冷,宛如蛰伏在暗处的毒蛇。
  寻意意耳聪目明,视力比一般人好了不少,可那人脸遮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眼睛,看不清全貌。
  她身边似乎散发着浓郁的恶意和阴戾之气,如同一团浓墨,寻意意顿时感到不舒服,朝着张翠萍道:“阿姨,我有事出去一下。”
  可等她一朝门外走去,那辆车子立刻掉头走远了,扬起茫茫的尘土。
  车里的向甜嗤笑:“原来是这个小丫头片子,看她木愣愣的,恐怕连看到镜头都会怯场,乐彤那个贱人还觉得她合适,她的眼光就这样?”
  夏晰懒得理她,望着后视镜,只是觉得这事真是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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