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5)

  如果是洗澡后晕倒,那我们不如叫私人医生过来吧?怀酒提议,老太太毕竟姓顾,要是太兴师动众,流言蜚语传得太厉害,又要像上次一样了
  是啊。张姨愣愣地说,老太太平时也不愿意去医院的。不如我们让专家过来检查一下?
  不行,顾应楼直接否决,我们家毕竟不是医院,没那么多齐全的设备。而且老太太年纪大了,健康是第一位的,万一有个好歹更加难处理。
  好好,大少爷说的有道理。我这就去安排医生,看看老太太的情况。
  张姨忽然安心多了,赶紧折身回去照他的吩咐做事。
  顾应楼拍了拍怀酒的肩,我去给院长打电话,你赶紧收拾一下东西。今天晚上我们估计得给老太太轮流守夜怀酒?怎么了?
  没什么。
  怀酒回过神来,刚才顾应楼游刃有余、沉着冷静的模样真是帅惨了。
  可惜他没好意思说。
  顾应楼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忽然低头在他额角上落下一个吻。
  怀酒:???
  怎么、怎么回事?
  刚才还那么正经,怎么突然亲起来了?
  现在好多了。顾应楼摸摸他的脑袋,匀匀地吐出一口气,刚才其实我也很担心。
  怀酒:看不出来,你刚才的大脑到底在想什么?
  说实话,刚才顾应楼的表现,简直就是一个在手术台上看惯生死的外科医生,不慌不乱,有条有理地安排下每一个步骤。
  他真的很好奇,那一瞬间他的脑袋里到底转过了多少个念头?
  听到消息的时候,下意识地就想先处理好事情。顾应楼无奈地笑了笑,等到把一切都安排妥当,才忽然有些后怕。
  你还会后怕呀?
  怀酒从未感觉顾应楼这么新奇又真实过,像是一个百宝箱,按一下就跳出无数让人眼花缭乱的宝藏。
  他顺口问了一句,那你刚才干嘛亲我?
  怀酒已经做好了被顾应楼语言调戏的准备,然而下一秒,他听到了二十几年来听过的最美的情话:
  顾应楼回答:因为我是你的主心骨,你是我的镇定剂。
  第57章 (禁盗)
  王叔刚躺下没多久又爬了起来, 大晚上的送一家老小去了市医院。
  还没到医院的时候,奶奶就已经醒了,她扫了一圈看见大家都在这儿, 又得知这是通往市医院的路, 立马闹起了脾气, 死活不愿意去看病。
  要去医院干什么?顾老太太神情很是不悦, 我身体好好的, 就是洗得太久闷着了。你们年轻人真是没什么经验,这点小毛病还要去医院, 小题大做!
  怀酒夸张地说,您都晕过去了, 这还叫小题大做呢?
  小少爷说得对,张姨也劝, 咱们又不是差那点检查的钱, 多做个检查也不坏事的。再说您不是有偏头痛的老毛病吗?我听说正好这次省脑科专家在市医院呢,刚才大少爷还特意把人请了出来, 正好顺路看看病嘛。
  哪是看什么偏头痛,是看我有没有中风脑瘫吧?顾老太太斥道,我自己的身体我最清楚,不用看医生。更何况大晚上的做什么检查,你们是生怕人家不知道我进医院了吗?
  老人性情古怪, 跟老小孩似的, 不能跟她正面讲道理,只能给她顺毛摸。可是老太太又死活不愿意做检查, 软硬不吃
  去做个检查吧,也好让我们放心。顾应楼回头,三言两语下了定论, 我已经让公关部去打点了,不会有什么流言蜚语传出来。
  奶奶为什么不愿意去医院,他心里也知道一点原因。
  老太太年轻的时候和顾老爷子也算得上是一对双壁,一起撑起了大半个顾氏江山,两人这辈子就生了一个儿子,好不容易等他长大、结婚生子,还没来得及把肩上这重任移交过去,儿子儿媳就在结婚旅游的路途上遭遇车祸,只留下一个尚在襁褓之中的婴儿。
  老爷子身体本就不好,悲恸之下没过多久也撒手人寰,整个顾家就剩下老太太和年幼的孙子。为了巩固好顾家的心血,也防止某些有心人作乱,老太太花甲之年披甲上阵,铁血杀伐了二十几年,不断养育、修剪着顾家这颗苍天大树。
  对于顾氏集团来说,老太太是董事长,也是整个集团的核心。
  要是传出什么不好的言论,只怕公司的股价又要动荡一番。
  顾应楼对这些人心权术一清二楚,早早地就做好了防范,这下算是彻彻底底地把老太太的路给堵死了。
  电话我已经打给医院,专家都在抢救室等着呢,公关也在通宵等着拦截新闻稿和狗仔
  他一语中的,您要是再推托下去,我只怕是要把在咱家旁边开个医院,顺便建条密道才能满足您的需求了。
  顾老太太一噎,彻底不说话了。
  十一点半,他们的车开进了医院。
  专家们先给老太太做了初步的检查,虽说是初步、但是一点也不马虎,抽血尿检核磁共振一步也不少,还有长得漂漂亮亮的小护士过来帮忙量血压。
  有点轻微的脑供血不足。其中一位医生说,血压体温一切正常,血糖的结果还没出来不过应该没什么事。老人家好好休息一下就没什么事了,不放心的话可以去做个脑部ct检查一下。
  真的没事吗?怀酒还是放心不下,要不我们做一个ct吧,看着片子也放心一些。
  顾老太太一听就头疼,医生都说了没事,这大半夜的还做什么ct做完怕是我今晚都睡不好觉了。
  怀酒还想再劝,被顾应楼拦住了,听奶奶的。
  老太太露出一个得意的微笑。
  今晚就不做了。顾应楼看了眼时间,接着刚才的话题,让奶奶睡个好觉,明天早上再做吧。大晚上的也不折腾各位专家了。
  奶奶:
  笑容渐渐消失。
  医生根据病人的实际情况,给老太太开了点舒西宁,但考虑到老人家的身体素质没开太多。
  临走之前还多叮嘱了几句,平时注意不要着凉,也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好好休息,饮食方面多注意一下。
  老太太适时地打了个哈欠,我们该回家了吧?折腾了小半夜,我都困了。
  她本来就不喜欢医院这种地方,消毒水的味道更是闻得难受。
  然而她的宝贝大孙子并没有让可怜的奶奶如愿,今天不回家了,我给您安排了一个单人间,明天把剩下的体检项目做了,正好在医院住几天观察观察。我和小酒也会留在这儿守夜的,您缺什么让张姨带过来就是。
  顾老太太:
  她都顺着孙子的心意在医院看过病了,怎么不仅不放人,还要延长关押时间呢?
  奶奶,一年也就这么一次。怀酒握住奶奶苍老的手,劝说道,您明天检查完,以后应楼也放心得多,皆大欢喜嘛。
  顾老太太:
  孙子是欢喜了,可是奶奶并不怎么高兴。
  不管老太太想法如何,反正这院是住定了。
  奶奶的单人病房很豪华,里面有个中套间,专门为陪护人员设计,床铺洗漱的地方一应俱全,还有书架和一张吃饭用的桌子,窗户是百叶窗,白天站在床边,翻转窗叶的瞬间,可以看到斑驳的光影从树叶之间掉落下来,顺着百叶窗的缝隙滚进了屋子里,漂亮得让人睁不开眼。
  怀酒趴在窗边,可以闻到窗外淡淡的花香味。
  顾应楼洗了把脸走进来,第一眼先看床,有点小,咱俩得挤一挤。
  ???怀酒瞬间扭过头来,什么挤一挤?你怎么可以和我睡在一张床上?
  顾应楼前额的刘海还沾着水汽,闻言好笑地反问,我为什么不可以?
  我们不是那种关系啊!怀酒音量拔高了一分,随即立马捂住自己的嘴,斜眼瞪顾应楼,不行,我不能接受这么肤浅这么表面的爱情。
  亲密一下就叫肤浅了?顾应楼很无奈,这里只有一间套间,里面也只有一张床,你不让我睡这里,那我睡哪儿?
  我们可以轮流守夜,今晚我守奶奶,你回去睡觉。
  顾应楼脱下手表,把表盘转给他看,现在已经十二点朝外了,你要我开二十分钟的车回去,睡五个半小时,然后再开二十分钟的车回来照顾奶奶?
  怀酒:
  好像是有点太折磨人了。
  那你打地铺吧?他继续提议,你要是睡不惯,我可以睡地上。只要你别半夜上厕所的时候踩到我就好。
  顾应楼环视了一圈有些拥挤的空白瓷砖,挑眉,你确定?
  套间的实际空间不算很小,但是一张双人床就已经占去了很大的空间,此外还有一个书架占据了房间的一角。换句话说,要真的打地铺的话,怀酒的个子也是不能完全摆开的他估计得睡到餐桌底下去。
  一想到怀酒的脑袋可怜兮兮地钻在餐桌底下,翻身都不能好好翻身
  顾应楼微微皱眉,一把把人拉了过来,按着肩膀坐到了床上,双人床存在的意义就是让两个人睡。让你睡地上我睡床像话吗?回头奶奶明天起床要是看见了,还以为是我在欺负你。
  我觉得ok啊,你要是不介意的话那我也可以睡床
  不,我介意,我非常介意。
  顾应楼没再给他废话的时间,直接关上门,开始拆领带。
  怀酒:
  我去。
  这狗男人想干什么?直接霸王硬上弓吗?!
  顾应楼把领带拆开,脱衬衫的时候迟疑了片刻,还是把身体背了过去,他连打底的背心都还没脱,迅速、直接地换上了深蓝色的睡衣。
  扭头一看,怀酒缩在角落里,时不时地抬头看他一眼,一脸警惕地像只仓鼠。
  顾应楼坐在床沿上叹了口气,朝他招了招手,怎么坐那边远?过来一点。
  就这么点地方还要坐到哪里去?坐到他怀里吗?
  怀酒犹豫了片刻,脚丫子挪了挪,还是坐了过去,轻轻踹了他一脚,干什么?
  没什么。顾应楼像之前那样,抱住他的小腿轻轻放在怀里,帮他按摩肌肉,就想抱抱你。
  他退了一步,怀酒反而主动往他身边坐了坐,张开手臂把人狠狠地圈在了怀里,使劲褥他的脑袋,想抱就抱嘛,矫情什么。来!来感受爸爸的怀抱!热情不热情!
  顾应楼:
  热情不热情他不知道,今天想打老婆是认真的。
  第58章 (禁盗)
  第二天, 顾应楼一大早就起了床,洗漱、换上衣服后回头一看,怀酒还窝在被子里呼呼大睡, 悄无声息地把一条腿伸出了床外。
  顾应楼看了半晌, 把那只不安分的脚重新塞了回去, 盖好被子, 又给怀酒的手机设置好八点半的闹钟, 这才出了门、陪奶奶去做脑部ct。
  怀酒被闹钟叫醒的时候,房间里空无一人, 餐桌上摆着一个环保袋,里面装着热气腾腾的粥盒, 还有两根油条、一碟小菜。他抓抓头发,换好衣服出门一看, 竟然连奶奶都已经不在了。
  他给顾应楼打了个电话, 对方很快挂掉,但是稍后发来了短信, 在陈教授的诊室。门诊部五楼,你吃完早饭过来,我让张姨去接你。
  怀酒眉头一跳,回信:奶奶没事吧?
  顾应楼回答:没事,放心。诊室里有外人, 不方便打电话。
  原来是这样, 说话藏一半,差点没把他吓死。
  怀酒缓缓舒出一口气, 快速地洗完脸刷完牙,三口两口地把粥和油条吞下肚,草草地收拾到袋子里, 匆匆出了门。
  昨天奶奶办的是住院手续,还要在这里待个三四天,所以直接被院长安排到了豪华单人病房。住院部和门诊部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一路走过去也要两三分钟的路程。
  他顺手把垃圾丢进外面的垃圾箱里,走进门诊部,开始给张姨打电话。
  电话打了好几次,愣是没接通。
  奇了怪了,今天怎么大家都不接电话?
  怀酒嘀咕了两句,拐弯小跑上电梯,他低着头给顾应楼发消息,台阶缓缓上升,忽然背后有个人喊了一声他的名字,带着点不确定的意思。
  ???
  怀酒打字的手微微一顿,扭头一望,身后的电梯上是乌央乌央的人群,没有一张熟悉的脸。
  听错了吗?
  他没放在心上,刚要别过脸去,此时人群中忽然扬起一张长相陌生的脸,那人高高地举起手,很兴奋地朝他摇了摇,怀酒!
  真的在喊他啊?原主认识的人吗?
  怀酒微微一怔,然而电梯已经到了。
  身后的人催促拥挤着,把他赶到了二楼的过道边。他趴在栏杆处往下面扫了一眼,兴许是大堂里人太多的缘故,再加上那张脸的辨识度也不是很高,没几秒那人就消失在了他的视野里。
  小少爷!张姨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她举着手机小跑过来,一脸歉意,我刚刚给老太太拿药呢,没听见铃声响。还好拿完药出来就看见你了。走吧,我带你去找老太太和大少爷。
  啊
  怀酒下意识地回头往楼下看一眼,想了想,还是在张姨的催促下跟上了她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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