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8章 收官 上
天空之上，众目睽睽，亚瑟与雷德的身影依旧悬空而立，没有一人彻底倒下。
雷德的左半身遭到了重创，红灰色的铠甲残缺了左边一大半，露出半边红色的短战衣与满身焦黑裂痕的皮肤。他原本的金色高马尾现在散落下来变得披头散发，姣好的左脸也被眼睛及以上的殷红伤疤流下的血覆盖。
严重负伤的雷德并没有倒下，他的右手始终紧握赤白色的骑士重剑，仿佛只要这把剑在他就还能战斗。
反观亚瑟，他也沐浴在了烈阳新星之中，原本身上的禁束皮带皆烧断掉落，只剩半边残缺并显得有些松垮的白制服。他露在阳光下坚实肌肉也有伤痕，只是没有雷德那么严重可怕。
亚瑟没有武器，没有铠甲，同样是施展全力的一剑却赢了雷德。
“咳咳！”
低下头的雷德突然咳嗽的起来，然后猛地咳出了一大口夹杂焦黑内脏碎块的污血。
完败。
“亚瑟......大人.......”
亚瑟轻声地道：“雷德，你输了。”
听见亚瑟的声音，雷德染血的唇角反而勾起一抹微笑的弧度。
“是啊，我输了。我到底还是没能超越您。”
雷德发自内心地认输了。哪怕身上无时不刻不持续着刺骨的疼痛，但他既不怒也不恨。
眼前的人终究还是教他一切的师父，是他崇敬并效忠的主人。两年过去，或许他超越了两年前的亚瑟大人，但亚瑟大人的实力在这两年之中亦有精进。
这段差距他弥补不了，技不如人，唯有坦诚认输。
若瑢也看到了这一幕，实际上这个结果她早有预料。
毕竟对亚瑟这个实验体若瑢她非常上心，在确定了新意识的思想非常忠诚之后，她还给予了亚瑟一滴保管在冷冻仓里的自己的四阶之血。那滴血自然没有被“天人病衰”的诅咒异能污染，亚瑟吸收之后加上大量的锻炼、训练，实力不突飞猛进才有愧生前的第七王座“剑神”之名。
除非继任的第七王座“雷剑”雷德天赋比亚瑟还要恐怖，并且曾也有吸收过四阶之血的奇遇，否则9成的概率会在正面对决中败北。基于这一点预测，若瑢放心地派出亚瑟与雷德对决，一是帮亚瑟身体内的新意识了结前一生的主从宿命，二是利用亚瑟和假身做局，勾.引出隐藏在战场角落的诅咒王座。
到目前为止这次反击作战都无比的顺利。黑母王座被同为第九王座一脉的“白制服”克利俄完全压制，天空王座乌拉诺与前来救援的雷剑王座雷德皆被“白制服”亚瑟击败。诅咒王座则被若瑢亲手击杀，完成血的复仇。
敌军四大王座皆折戟沉沙，而通过诅咒王座的记忆，天启深渊还有五位王座目前正处在讨伐麦克唐纳的行动中，在深渊总攻之前仍没有回归。
这个决战战场上，已没有任何人能挡得住若瑢的君临！
若瑢蓦然扶摇直上，一瞬间凌驾于天地的至高之位，然后针对深渊总军释放出全方位的精神震撼！
这一刻她背后的暖阳阳光在无数瘟疫种的眼里变得和毁灭之光一样刺目耀眼，衬得她的身影无限高大如主宰一切生命生死的神明！
包括指挥深渊总军的军团长在内的所有深渊士兵都傻眼了，他们不傻，几大王座齐出动全都折戟沉沙，群卒无将怎可能赢。而若瑢在关键时刻的一发精神震撼更彻底击碎了深渊总军残破不堪的军心，令整个军团的各处都遍布着弃戈欲逃的氛围。
“这场决战到这里，该结束了。”
若瑢漠然地俯视着下方畏畏缩缩的数万瘟疫种生灵。然后转而对站在亚瑟对面、认输不动的雷德说道：“放弃乌拉诺与黑母王座，你就可以带领着天启深渊的残军撤退。保你自己一命，也保数万深渊生灵一命。”
雷德缓缓抬头，心有不甘地看着若瑢那冰冷的脸。
他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地放弃两位王座同僚的命。可是他也明白，现在的自己没有任何反抗若瑢的余地，反抗就意味着死，意味着群龙无首的深渊总军会因为混乱被人类军团屠杀大半。
若瑢放他带兵撤退，肯定是有保留军事储备资源的目的，但这并不能成为他硬气的筹码。他只能屈辱地顺着对方的意，保留天启深渊仅存的火种。
来日方长。
雷德擦去了嘴角的污血，最后硬着骨头质问道：“若瑢，我只问你一句。亚瑟大人说的究竟是真的还是骗我的？现在的亚瑟大人是真的重活了一次，还是你用精神系异能操控的一个傀儡？”
“虽然我比你弱，但就算是死我也想听你亲口说出这个答案！”
若瑢看着雷德，心道雷德也算是条忠肝义胆的汉子，便成全了他的质问。
“亚瑟的事并没有骗你。这一战你们两人正面对决，没有任何第三者插手就足以证明一切。前任第七王座与现任第七王座堂堂正正的完成决斗，也算是了却你们两人一脉相承的主从宿命。以后，亚瑟在天启深渊不会有任何牵绊。”
若瑢如是说道。她没有欺骗雷德。
雷德听完沉默了两秒，最终应了一声“好”。
雷德回头向亚瑟横剑一拜，尽了最后的礼数，然后掠过亚瑟的侧身与亚瑟擦肩而过，径直斜飞向大地上的深渊总军的方向。
至于待在雷电牢笼里正重伤昏迷的天空王座乌拉诺。雷牢解除的时候他刚好迷迷糊糊地醒转了，但还没睁眼就被若瑢的精神催眠一招致睡。
地面上还在想办法挣扎的黑母王座彻底绝望了。在被俘虏的结局面前她果断放弃了黑云肉山躯体与大量级的异能病毒，化身为蓝色长发的女人形象，赤足踏地想要逃跑。
偏偏一道身裹肃穆白制服的人影从魔狼头顶一跃而下，膝盖弯曲重坠在地上的瞬间方圆五十米的大地都为之一颤，裂开一片巨大的蜘蛛网似的土裂坑。
黑母王座赤足不稳一滑摔倒在地，刚一抬头就见到了白制服9号高高在上的俯视着它。
而他也顺带揭开了紧实的兜帽，露出那张令黑母王座畏惧一生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