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靳文礼吐着烟圈儿不说话倚着墙只是笑,肖月波也不急,走到靳文礼身边等着他回话。
“文礼,嫂子让人给欺负了,我把人带来了!” 侯贵义带着叶水清,还没等走过来呢就开始大声嚷嚷。
靳文礼顺着声音转过头望了过去,一眼就看见了头发凌乱、红着眼睛满脸泪痕的叶水清,心里顿时像是被谁给揍了一拳似的,扔了烟头站直身子大步走了过去,其他人也都没了说笑的心情,绷起脸跟在了靳文礼后面,肖月波弄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只能也跟在几个人后面。
靳文礼到了叶水清跟前才发现她胳膊上也有好几道红肿,像是被人拿什么东西给抽出来的,不禁眯起了眼,发狠问道:“谁打你了,名字告诉我,我现在就去废了他!”
叶水清抹了抹脸上的泪抽泣着说:“我妈,我被我妈打了。”
“啊?你怎么又和你妈打起来了,你得学会忍一时之气呀,要不只能白挨打,你这不是故意让我心疼吗!还打哪儿了,我带你去医院上点儿药,咱不哭啊,上完药我带你去散散心。唉,你也是,和自己妈还总动真格儿的,说你什么好呢。”
靳文礼一听动手的人是未来丈母娘,态度马上变得不一样了,既心疼叶水清挨打,又有些埋怨她不懂事。
叶水清一听这话就更来气了,眼泪又无声无息地流了下来:“我妈今天中午请崔必成一家三口儿吃饭,要给我订亲,十一之前就让我和他把婚结了,我不动真格的,行吗!你废什么话!”
“这就是你妈不对了,是我没搞清楚情况,我说错话了,你别哭啊,现在可不就是我把你给气哭了?水清,不用怕,有我呢,咱们抗争到底,争取五一前结婚。”靳文礼见叶水清又哭了,立时就有些慌乱,说出来的话也是语无伦次。
叶水清却被逗笑了:“你傻啊,六一都过了,还五一前呢,我不去医院,我什么事儿都没有。我不想和崔必成结婚,我妈他们就认定了是因为你我才变成这样儿的,其实不是,我也一直说不想和你在一起来着,可他们不信。不过既然我的名声已经这样了,那我想问问你,要是我现在为了摆脱崔必成的纠缠才决定和你在一起,那你还愿不愿意和我处对象?”
叶水清问完也不去看靳文礼,低着头等他说话。
只是过了好一会儿也没听见靳文礼出声儿,心里就有些没底,看来自己还是有些伤人了,于是抬起头强笑着说:“你不愿意我也能理解,我说话有些过分了……”
“你说的话都是真的?你真乐意和我处对象?”靳文礼根本没听见叶水清后来说了些什么,他到现在还都在怀疑叶水清说要和自己处对象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叶水清被靳文礼的反应弄糊涂了:“是啊,不过我是为了不和崔必成结婚才找你的。”
“你就是为了要我的命才同意和我处的,我都乐意,我心甘情愿把命交给你。哥儿几个,你们可都听见了,从今天开始水清就是我靳文礼的女朋友了,以后要是有哪个不开眼的再敢招惹你们嫂子,就给我往死里弄他!”
靳文礼激动得身子都在微颤,单手搂住叶水清的肩膀就知道傻乐,任别人怎么取笑他也不生气。
“你个不要脸的狐狸精,趁我不在就背地里勾引文礼,今天我非撕烂你那张脸不可!”
叶水清看着突然从人群后面冲出来的肖月波,心底一凉,不自觉地就从靳文礼身边退开了,她怎么就忘了还有肖月波这个人呢!
☆、第14章
叶水清这段时间除了听崔必成提过一次肖月波后,一直也没见过肖月波,渐渐地也就淡化了这个人,今天她也是被家里逼急了才来找的靳文礼,没想到就撞上了人家久未露面的正经女友也是未来的妻子,这个突然的变故让叶水清发现自己还真是太过冲动了。
靳文礼只感觉自己手上一空,转头再看叶水清脸上的表情,只当她是听说过自己和肖月波的传言,于是迈步向前挡在了叶水清和肖月波之间。
“肖月波,你说谁是狐狸精?今天咱们就把话都说清楚,我和你怎么着过吗,以前看你是个女的不爱和你计较也就随你去了,我告诉你现在不一样了,我靳文礼可是有主儿的人,你少给我添乱,也别在这儿破坏我和水清之间的感情,听见没有,赶紧回家去!”
肖月波眼睛顿时就红了,带着哭呛大声喊:“靳文礼,你有没有良心,我为了和你在一起把我爸我妈的心都伤透了,我为你做了多少事,挨了多少骂,听了多少闲言碎语,我一个大姑娘成天跟着你到处跑,什么都听你的,你说一我不敢说二,你说东我不敢说西,现在你就为了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和我提分手!我就骂她了,她就是个狐狸精!狐狸精!你能把我怎么着!”
“我他妈的什么时候和你处过?还分手,你也好意思说!肖月波,别怪我不给你面子,从来都是你一厢情愿地跟着我,我没说过半个能让你误会的字,我靳文礼这辈子只认水清一个人,你别在这儿死缠烂打的,我可不吃这一套,你以为跟久了我就能娶你?别做梦了!”靳文礼生怕自己千辛万苦才刚算是追到手的媳妇儿再跑了,立即毫不犹豫地和肖月波撇清关系,划清界线,坚决不能让水清误会自己。
肖月波嚎啕大哭,旁边的人都劝她,让她先回家,肖月波指着叶水清怒斥:“你家就住在胡同里,对不对?你给我等着,我肯定上你们家找去,你不要脸,我倒要看看你爸妈要不要脸!我还要去你们单位找你们领导,告你第三者插足!”
叶水清有些惧怕和退缩了,她不是怕什么找父母告单位,她是难以接受自己破坏靳文礼和肖月波的婚姻,尽管婚后多年肖月波过得不如意,但靳文礼肯和她结婚就证明人家还是有感情的,自己要改变家人的命运难道还非要去破坏别人的人生轨迹吗,真要是那样的话会不会发生其他的变故,自己和家人会不会付出其他的代价呢?
“靳文礼,刚才是我莽撞了,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吧,咱们两个还是……”
“还是什么?水清,你别听她胡说,是她死缠着我,我可和你说,你答应做我女朋友这件事我兄弟可都听见了,他们也可以给我作证,你要是敢反悔欺骗我的感情,那我也能上你们家闹去,你还是一扑心儿地和我好好处吧,其他什么事儿都不用怕,有我呢。”
靳文礼先是不容反驳地稳住叶水清,不让她打退堂鼓,然后又看向肖月波,目光凶狠:“肖月波,你要是敢诬陷水清,我就能让你们全家都不好过,信不信我挨个收拾了他们!”
肖月波听了眼里闪过一丝惧怕,站在后面的叶水清虽然没看到靳文礼的表情,但只听那语气也能感觉出来靳文礼的狠厉,心里也是一阵发寒,今天自己这个莽撞的决定到底是对是错啊。
“你就是吓唬我,我也不会把你让给别人!”肖月波即便是被靳文礼吓到了,但只要一想到自己所有的努力和付出都付之东流了,又哪能甘心,她是真的喜欢靳文礼,她见过的男人没一个能比得上靳文礼的,只有靳文礼这种有担当、有气势的男人才是真正的老爷们儿,所以自己决不能被他三言两语吓到,一定不能放弃嫁给靳文礼这个目标!
靳文礼真想几脚踹死肖月波这个不开眼的女人,自己招谁惹谁了,怎么就入了这个疯女人的眼,劝不走也骂不走,真是倒霉!
靳文礼气得呸了一口,转过身直接拉着叶水清的手说:“她不走,咱们走,把这地方儿腾给她!”
其他人见状都同情地瞥了肖月波几眼,也都跟着靳文礼走。
“跟着我干什么?该干嘛都干嘛去,故意和我作对还是怎么着!”靳文礼没走几步就恶狠狠地回头看着自己的几个兄弟。
众人都愣住了,这时还是侯贵义反应快:“可不是我们犯傻呢,真是太没眼色了。我说哥儿几个,今儿都散了吧,别打扰文礼哥和嫂子说贴心话儿。”
其他这才明白过来,也都笑了,随意打个招呼就走了。
最后只留下肖月波一个独自站在太阳底下气得发抖。
“你怎么不说话?”靳文礼自从拉上了叶水清的手就没松开,带着她穿过煤厂的小过道儿,到了一处僻静的草地,又拉着她坐在上面才开口询问。
叶水清任靳文礼握着自己的手,整个人还有点没回过神来:“你——刚才挺吓人的。”
“我那不是为了保住自己的清白吗?你好不容易答应了做我女朋友,谁要是敢搞破坏我就和谁玩命,你放心,咱们两个在一起,只有我听你的话,没有你怕我的事儿!我看看你胳膊伤得重不重,要不明天我骑车送你上班儿吧,你妈下手也太狠了。”靳文礼看着叶水清胳膊上的红痕已经开始往青紫色变,不禁连连叹气,眉头也皱得死紧。
叶水清被他唉声叹气的样子逗乐了:“伤在我的身上,你干嘛又是叹气又是皱眉的,我胳膊又没折怎么就不能骑车上班了?我就是看肖月波对你那么痴心,觉得挺为难的,要不你再考虑考虑,别轻易就拒绝她,再说你还不是一样缠着我?”
“伤在你身,疼在我心哪,我和她能一样吗?你心里有我,我心里可没他!水清,今天咱们就把话都说清楚,你是我女朋友这个事儿不可能再有变动了,肖月波以后也不用再提,我非让她躲着我走不可。不过我也知道自己是什么名声,肯定会连累你受委屈,其实我是什么都不怕的,我就是担心你禁不住家里人闹腾到时跟我提分手,说句大话就是你不去上班儿我也能养得起,但身边人的闲言碎语我怕你受不了。”
靳文礼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然后才又说:“水清,你能不能看在我这么痴心的份儿,别轻易就反悔了?”
这样傻傻地恳求自己的靳文礼看着就让人心疼,叶水清在心里叹息:自己真正在意的其实就是肖月波呀。
“我能挺住家里人的反对,也能不在意别人的闲言碎语,但是靳文礼,我请你再慎重考虑一下肖月波的事,她对你的好我比不了,她是真心喜欢你,我能看出来。”
“你早晚也能真心对我好,她对我怎么样我自己心里有数儿,我不否认要是你从来都不愿意正眼看我一次,那就凭她这种性格我还是有可能和她处处看的。但既然有了你,我就不可能再多看她一眼,这辈子都没可能,谈恋爱这种事儿勉强不来,如果她以后有困难了我可以帮她,其他的就不用再谈了。”靳文礼态度异常坚决,他不打算让叶水清再去想肖月波的事。
叶水清听完靳文礼这些话便默不语,自己是该做个决定了,再这么优柔寡断下去耽误的可不只是她一个人,虽然她现在的一个决定到底能带来多大改变还无从知晓,但她只要知道靳文礼能改变自己和父母的悲惨命运就足够了。
至于肖月波如果她将来真过得不好,自己尽力帮忙就是了,为了父母她只能选择牺牲肖月波的爱情和未来。